李堯和白荼各自陷入了沉默當中。
沒過多久,趙巍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人已經(jīng)到了金色時光酒吧樓下。
當李堯和白荼出去的時候,趙巍獨自開著一輛黑色賓利在酒吧門口抽著煙,囂張的車隊沒有開來,甚至連司機都沒有跟著。
當趙巍看到白荼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白荼沖著他眨了眨眼睛:“怎么,不歡迎我一起?”
趙巍咽下一口唾沫,趕緊搖了搖頭:“當然不是,白小姐愿意一起去是我的榮幸。”說著,趙巍悄悄地沖著李堯豎起一根大拇指。
電話中的女人是誰,趙巍總算是清楚了,想到李堯竟然不動聲色的就把白荼給把到手了,這份功力實在是讓他敬佩不已!
不愧是修煉者……要知道白荼最近可是桐市多少年輕多金的公子哥的夢中情人!
李堯摟著白荼上了車,趙巍直接上了司機位。
“這么低調(diào),一個人帶我們?nèi)ィ?rdquo;李堯有些好奇的問道。
趙巍苦笑一下:“沒辦法,這是那里的規(guī)矩,一個人頂多帶一個司機或者是保鏢……”趙巍說著,突然反應了過來:“李先生,我可不是說你,今天晚上我才是司機!”
趙巍諂笑著解釋道。
李堯還不至于因為一句話就翻臉,于是擺了擺手問道:“什么地方這么神秘?”
“是臨市的一個地下拍賣場,主要是拍賣一些非法出土的文物,或者是一些不想通過正規(guī)渠道出手的古董一類。”
趙巍說道:“這個地下拍賣場幕后的老板據(jù)說背景很深,具體是誰沒人清楚,開了快十年了,一直都沒出過事!”
“地下拍賣場?你說的是專門給客人下黑帖的那一個嗎?”白荼開口問道。
“白小姐也知道?”趙巍發(fā)動了車,視線從倒后鏡看著白荼,然后伸手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鎏金的黑色帖子遞了過來:“這張黑貼很珍貴,黑市上已經(jīng)賣到上百萬一張了,我也是托了幾個朋友才買到的。”
白荼接過黑帖看了起來:“這個地下拍賣場很出名,我在澳門也聽說過,不少的文物都是從這里流出去的。按說早就該被打掉了,但是卻一直存活了這么多年,背后的黑手勢力一定很大。”
李堯看了一眼黑帖,看著就和吳家請柬區(qū)別不大,但材質(zhì)似乎不是紙質(zhì),通體黑色,邊角用鎏金渡著,看起來神秘中帶著尊貴。
“這種事誰知道呢,手眼通天的人多了去了,咱們可管不了那么多……這次要不是有個客戶告訴我里面有我感興趣的東西,這張請柬我也不會出高價買回來!”
趙巍說道。
“那張丹方就是拍賣會的東西?”李堯問道。
“是啊,我無意間才聽說這件事,我那個客戶對丹方并不在乎,我們也是在喝酒的時候隨口一提,原本這個拍賣會信譽極好,聽說從不出假貨,這張丹方因為特殊所以才提前給客戶透露了幾味藥,我也是因此才上心的。”
“你要丹方干什么?”李堯又問道。
趙巍沉默了一下,雙手握著方向盤穩(wěn)穩(wěn)的開著車。
“看來趙公子是對我不放心,要不我還是下車好了。”白荼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語氣平淡的說道。
趙巍苦笑一下:“白小姐哪里的話,我這不是想準備一下措辭嘛。”
趙巍透過后視鏡看著李堯:“李先生聽過那幾味藥材,不知道有什么看法?”
李堯知道,這是趙巍對他最后的試探。
李堯也懶得打啞謎,直接開口說道:“應該是練兵方!”
趙巍一聽,臉色變得通紅起來……他這是激動的!
“什么是練兵方?”
白荼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看著李堯。
李堯說道:“古時候因為人口有限,尤其是戰(zhàn)亂時期,中華大地上能有千萬人就算是不錯了,但是又常年戰(zhàn)亂,所以需要兵卒有著超出一般人的戰(zhàn)斗力,簡單來說,就是追求精兵!”
“但是戰(zhàn)亂時期,人們的生活水準普遍較低,就算是當兵的人很多也是食不果腹,他們身體單薄,卻要背負數(shù)十斤重的鎧甲和武器長途跋涉,甚至是和敵人交戰(zhàn)!在和異族的蠻人交戰(zhàn)的時候,往往會在身體素質(zhì)上吃虧。”
“后來,當權(quán)者就找了一些大夫和方士,共同探討出了一些藥方,通過藥材來彌補部分兵卒的身體缺失,甚至是讓他們變得更加強壯,然后以這些精兵對抗敵人的侵略!”
“這些能夠改善人體質(zhì),甚至是強化人身體素質(zhì)的藥方,在古時就叫做練兵方!”
李堯這么解釋,除了是說給白荼聽,也是說給趙巍聽……那張丹方雖然只有一部分藥材泄露了出來,但以李堯的判斷,絕對是練兵方無疑。
李堯之所以這么肯定,是因為他以前就見過類似的藥方,甚至是使用者之一!這些練兵方固然有奇效,但也會耗損人的潛力,長久使用的人,年輕時候往往會發(fā)揮出超出常人的身體素質(zhì)和體力,但是到了老年卻會多出許多的病癥,甚至是大減壽命。
當然,那些戰(zhàn)亂時期,就算是不用這些練兵方也未必能夠活到年邁,所以用起來絲毫沒有心理負擔。
當權(quán)者甚至不需要隱瞞這些藥方的后遺癥,那些士卒為了活命,也為了抵抗侵略,有很多都自愿使用這些練兵方來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以藥物練兵?”白荼聽到這種事情,臉上露出了驚異的神色。
“當然,這在以前不是什么秘密,越是戰(zhàn)亂時期,練兵方出現(xiàn)的就越頻繁……這些練兵方或許有所不同,但效果卻差不多,因為目的都是一樣的!”
“當年東晉以流民建北府軍,固然是看中了這些人常年面對戰(zhàn)亂,富有一定的戰(zhàn)斗力,而且不少人都身負家仇國恨,但是以八萬北府軍大敗苻堅八十萬大軍,聽起來不覺得匪夷所思嗎?”
“以一敵十!要知道,北府兵的敵人可不是流寇山匪,而是苻堅的正規(guī)大軍……就算是放在現(xiàn)代,手持槍械,甚至在飛機、大炮的支援下,要是在正面戰(zhàn)場上能以一敵十也不簡單了吧?”
李堯仿佛是訴說著神話故事一樣,淡淡的將淝水之戰(zhàn)說了出來。
趙巍一激動,直接用拳頭猛砸了一下方向盤:“不錯,當年冠軍侯霍去病十七歲出征,僅率八百鐵騎,卻一路深入草原數(shù)百里,斬敵數(shù)千,把匈奴騎兵在自家的地盤里殺得四散逃竄,潰不成軍……最后更是斬殺了單于的祖父,又俘虜了單于的叔父……后來河西之戰(zhàn),霍去病率精兵大破匈奴,更是直取祁連山……漠北之戰(zhàn),霍去病封狼居胥,明耀千古!”
“要知道在那個年代,就算漢武帝再英明神武,但漢朝常年被匈奴侵犯,一直在軍事上被壓制的喘不過氣,就算后來漢朝強大起來了,但古時候可不比現(xiàn)代,不是你科技發(fā)達了軍事力量就增強了,打仗說到底打的還是士兵有多少戰(zhàn)斗力!”
白荼有些愣住了,呆呆的看著李堯和趙巍在車里大談歷史起來。
李堯有些詫異的看著趙?。?ldquo;沒想到你對歷史也頗有研究?”
趙巍臉色一紅:“當然不是,我當然知道冠軍侯霍去病,但是對他的事跡細節(jié)并不清楚,這是我最近在網(wǎng)上查的資料……不過根據(jù)拍賣會場的人所說的情報,這張丹方很可能就是當年漢武帝劉徹命人所作的練兵方!”
李堯雙眼一瞇:“冠軍侯所用的練兵方?那倒真的是值得一看!”
“是吧!我也這么覺得,今晚李先生只要能夠確認那張丹方就是所謂的練兵方,不管出多少錢我都會把方子給拿下來!”
“不惜一切代價!”
趙巍緊握著方向盤,手背上的青筋都因為激動而繃了起來。
“想不到趙公子還挺有野心,你要是拿了這練兵方,肯定是要用在你公司里那些保鏢的身上吧?據(jù)我所知,他們最差的都是偵察兵出身,要是再用了這練兵方,讓身體素質(zhì)增強一番,以后你的業(yè)務肯定更好做了。”
“不過……”
白荼看著趙巍緩緩說道:“這練兵方不是對身體會有極大損害嗎?你就這么確保他們愿意為了你的生意去用?畢竟這不是保家衛(wèi)國……難道你準備瞞著他們?”
李堯也看向了趙巍,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卻透著詢問。
趙巍說道:“當然不是!我怎么敢瞞著他們用,現(xiàn)在法律這么嚴謹,要是出了事我可擔當不起……其實吧,我是想著拿到以后送到那些研究所里研究下,現(xiàn)在科技這么發(fā)達,難保不會研究出更好的配方來,畢竟古人的也不見得都是最好的!”
“另外,還有一個理由,也是我必須要把這張方子拿到手的主要原因!”
趙巍神色突然一肅,整個人身上的氣質(zhì)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什么原因?”白荼好奇的問道。
“我聽說國外的一些傭兵集團也盯上了這張方子!這張方子要真是冠軍侯當年練兵用的,我說什么也不能讓那些外國人得到!”
“國外的傭兵集團?”李堯眉頭一皺,他發(fā)現(xiàn)這些國外的勢力還真是無孔不入,怎么到了哪里都能夠聽到?
不過李堯轉(zhuǎn)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這些勢力并不是一家,而是有無數(shù)的勢力都在盯著這里。
就像白荼所說的,現(xiàn)在的內(nèi)陸在他們眼里就是一塊沒有被分割的甜美蛋糕,有無數(shù)的眼睛都在盯著,各行各業(yè)都能夠碰到他們的觸角,這也不奇怪。
“沒錯,剛才白小姐也說了,這個地下拍賣場有不少來路不正的文物都悄悄的流出了國境,所以他們和國外肯定是有很多牽扯的,這樣一張方子他們?yōu)榱死孀畲蠡膊粫辉趪鴥?nèi)找買家,順勢將情報送到國外一些傭兵集團手里,對他們才是更有好處的決策。”
“想不到趙公子竟然還是一個愛國商人?”白荼有些意外的看著趙巍。
趙巍微微一笑,身子竟是下意識的挺值了胸膛:“那當然,白小姐可別忘了我們趙家是怎么發(fā)家的,我爺爺是軍隊的中將,就算后輩不爭氣下海經(jīng)商了,可是我們做的也是正當生意,賺的是干凈錢,這根可不能斷??!”
趙巍說著這話,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變得不一樣了,他不再是一個花花公子,或者是一個年少有成的企業(yè)家而已,而是一個軍人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