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猿停下,我們也不敢靠近,而從祭壇走出來的蘇小妹沒走多遠就開始淡化消失。這時祭壇抖動,上面緩緩升起一個圓環(huán),中間是一道光幕,里面包裹著一個人,正是驚慌失措的蘇小妹。
而這時古猿的憤怒也到了極限,不斷的朝著光幕咆哮。
光幕里的蘇小妹一直在閃爍,每一次晃動,就會有一個虛影從她身上脫離出來,離開光幕后快速形成一個完整的她。
像是在……復制。
對!那股力量在復制小妹,只是每一道虛影分裂出來,小妹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痛苦。
我抽出匕首就要過去,但古猿猛的回頭吼了一聲,阻攔我過去。
然后見它把腰間的蛛絲繩拿出來,用力的撕扯,不多時就拉扯成一張薄絲紗,不停的往自己身上裹,同時回頭看著我們,指了指遠處的祭壇,又指了指身上的蛛絲。
“快,給我裹上!”
我會意它的意思,讓高川和張虎幫忙,沉雪也放下身后的背包,拉開蛛絲往自己身上鋪,說道:“我陪你去。”
我點頭,她能讀懂巫文,對我有幫助。
古猿的力氣很大,拉扯揉合的蛛絲絲毫不費力,但我們不行,好在它做完后沒有立刻過去,而是等我和沉雪。
高川邊往我身上裹蛛絲邊說:“古猿之前一直偷襲我們,現(xiàn)在怎么突然就幫我們,會不會有詐?”
動物不會使詐,但訓練過的就難說了。
“陳秀是巫族血脈,古猿守護的是巫族祭壇,它應該是認出來了!”沉雪指了指我的手臂上的傷口,那是跟巨型蜘蛛戰(zhàn)斗的時候不小心被它們的腳劃傷的,還好不帶毒素。
沉雪的意思是古猿修道我血液的味道?
管它了!
現(xiàn)在哪有心思去想這些,最后一層絲線裹到臉上,透光,能看見外面的東西,只是模糊,有些不習慣。
但就在這時,古猿發(fā)出一聲怒吼,手腳同時著地,快速朝著祭壇跑去。
我跟沉雪急忙跟上,兩人一猿前后沖了過去,我們接近,那些被復制出來的小妹也沒反應,表情十分的茫然,像是沒有靈魂的驅殼。
古猿也沒去理會。
估計眼前的復制品跟被它撕碎的那個不是一個級別。
我們靠近祭壇十米左右,前面突然涌來一股熱浪,皮膚被灼燒得生疼,但就在這時,裹在外面的蛛絲開始緩慢融化,變成半透明的粘液,附著在身上就開始吸收熱量,溫度開始降低到我們的承受范圍內(nèi)。高
古猿沖到了祭壇下面,伸手按在上面的一個圓石上,圓石凹陷,隆隆聲中,黑色石壁裂開,出現(xiàn)一道門。古猿回頭朝我吼了一聲,松手就鉆了進去,它一松手,提起的石門就緩緩下落。
沉雪跟我都沒時間考慮,急忙跟了上去,才進去的時候眼前是黑的,但很快就變得明亮起來,不知道是從哪里傳來的光源。
同時也發(fā)現(xiàn)它不是一道門,而是十來米長的甬道,提起來的是頂部,此時正緩緩下壓。
開始幾步還能直著身子跑,很快就只能弓著腰,距離出口兩三米的時候,只能趴在地上,速度大大減慢。
眼看石閘就要落下,我急忙雙腳抱成一團,用力的翻滾,落到地面立刻轉身。
沉雪還在里面,石閘已經(jīng)碰到她背脊了。
現(xiàn)在這個姿勢,她根本爬不出來,我急忙探手進去,抓住她的手猛的往外拉,剛出來,石閘就重重的落下。
她驚魂未定,靠在地上喘著粗氣。我回頭打量著祭壇內(nèi)部,感覺這里是一個殿堂,正中間是個圓形的平臺,三層疊加,一層比一層略大,暗金色的光就是從上面發(fā)出來的。
最上層的圓盤上,又四具盤膝而坐的骨骸。從體型來看,有兩米多高,算得上是巨人。
難道是巫族的骨駭?
我猜測的時候,古猿噗通跪在地上,對著四具骨駭磕頭,然后抬頭看向我,指了指圓形的石臺,又指了指頭頂。
祭壇的上面就是那奇怪的圓環(huán)和光幕,小妹就在里面。我本以為來這里能通往上面,但顯然不是,頭頂是厚厚的黑石,完全封住。
我跑到石閘落下的地方,見到開啟甬道的圓石,伸手就去按壓開啟。
但沉雪一把拉住我,目光看著古猿說:“它讓你上去!”
石臺在發(fā)光,上面還刻著一些奇怪的紋絡,弄不清楚不敢輕易上去。這時古猿突然朝我走來。我戒備的護住沉雪,抽出腰間的匕首。
古猿見我拿著匕首也不敢靠近,顯得十分的急躁,指了指頭頂,憤怒的把雙拳撞擊。
猿類是一種聰明的動物,經(jīng)過訓練的,肢體語言已經(jīng)接近人類,我猜測的問:“你是說站到石臺上,然后上去揍那個圓環(huán)?”
我有些狐疑,因為圓環(huán)也是祭壇的一部分。古猿趁我不注意,猛的跳到我旁邊,粗壯的手指在我傷口上抹了一下,然后又快速的跳開,把沾了血的手指放到嘴里,下一刻就興奮的拍著胸部,再次示意我站上去。
“要是有什么變故,你自己先走!”我回頭叮囑沉雪,然后朝著中間的同心圓平臺走去。
站在上面,像是站在舞臺的聚光燈下,不同的是現(xiàn)在光芒是從腳下亮起的。
就在我站定不動的時候,圓盤的光芒突然變得更亮了,四具尸骨上也發(fā)出金色光芒。
一瞬間,我體內(nèi)的血液就沸騰起來,身上的血管都鼓了起來,石盤上的符紋變得更亮,從四具尸體身下朝我蔓延。
我的身體也同時被禁錮,無法動彈,亮起的符紋像是活了一樣,扭動著騰空飛起,全部附著在我身上。
而此時沉雪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一本書,翻看后在外面說:“是巫族的力量傳承,陳秀你別亂動,你可能會得到巫族最后四個古祖的力量。”
她不說我也感覺到了,石臺上的符紋附著在身上后,體內(nèi)立刻重音著一股狂暴的力量,只是巨大的痛楚也隨之而來,一浪接著一浪,像是要把我的身子生生撕裂。
但越疼體內(nèi)的力量就越是瘋狂,短短十幾秒,四具巨人尸體上的光芒就暗了下去,他們身上的衣服最先化為青煙消散,隨即骨駭轟然崩碎,散落成塵埃。
我身上的痛楚還未消退,沸騰的血液隨時都會從皮膚下噴濺出來。
巫族古祖的尸骨崩碎后,我身上的禁錮消失,這時我才發(fā)出一聲痛吼,猛的一跳就跳出十來米,落到沉雪身邊,讓她拿好手里的古書,雙腳用力一蹬地,可怕的力量從我體內(nèi)釋放出來,直接撞上祭壇頂部。
“砰”的一聲巨響,祭壇頂部的黑石被我撞穿,亂石崩飛中,古猿也發(fā)出一聲怒吼,跟著跳了出來。
我吼是因為疼,它則是興奮。
跳出來的同時,祭壇整座下陷,但上面包裹著蘇小妹的那個圓環(huán)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緩緩落到祭壇的廢墟里。
可能是體內(nèi)那股力量的原因,我現(xiàn)在能清晰的感應到它的危險。而且從那不斷分裂的光影了,我還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地獄之門里的生物,是它纏上了小妹,還借助小妹的血不斷的復制。
這要是換在以前,我根本感應不到,但現(xiàn)在卻十分清晰,說明我跟它的力量不相上下。
同時也想到昆侖山里,我看到黑霧幻化出我的樣子,是不是因為奪取了飛皮上的血液,復制出我來?
而且太平間里的尸體,是不是也是復制品?或者說我們才是復制品?
古猿落到我身邊,它無時無刻都在憤怒,咆哮是它唯一表達情感的方式。落地一吼,打斷了我的思緒,察覺到體內(nèi)的力量開始穩(wěn)定,劇痛正在緩解。跟著古猿咆哮一聲,雙腳沒入雪中,踏到冰層的時候猛的一彈,直接撲向圓環(huán),途中想起爺爺教的那些東西,隨手在虛空刻畫巫符。
類似的事我做過不少,但以前從未出現(xiàn)過變化,但現(xiàn)在才出手,我體內(nèi)的那股力量就被勾動,手指所過之處浮現(xiàn)出金色線條,最后組成一道符,瘋狂的砸像圓盤。
眼看符要飛到,圓盤里的光幕驟然暗淡,蘇小妹像是失去依靠,悶哼一聲軟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圓環(huán)內(nèi)涌出大量黑霧,凝聚出一個妖異男子,紫色瞳孔,墨藍色的長發(fā),盯著我冷笑道:“區(qū)區(qū)半巫血脈,也想螳臂當車。”
而此時沉雪也在一旁大喊:“陳秀,千萬不能讓他復制出完整的生命體,不然小妹就會成為他的傀儡!”
完整的生命體?我眉頭微皺,什么樣的力量能復制生命?不過很快明白過來,妖異男子身上的氣息,完全不同剛才光幕給我的感覺。
那不是它的力量,是地獄之門散發(fā)出的力量。
我很好奇,那究竟是個什么樣的空間,竟然能復制生命。
不過眼前不是弄清這些的時候,察覺到體內(nèi)的力量穩(wěn)定后有逸散的跡象,是我的身體無法完全容納。
估計這就是他看不起半巫血脈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