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下意識地往她腳下瞧了眼,以前不知聽誰說過,鬼是沒影子的,可我瞅周燕腳底下,卻有一圈淡淡的影子。
于是我心里的戒備也減輕了些。
周燕好奇地問我,為啥老說她是鬼?我就把表弟開車撞到鬼的遭遇,給周燕講了下。
誰知周燕聽完,卻迷茫地搖了搖頭,道:“你表弟認錯人了!嘴角上有痔的女孩多的去了,憑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我啊?”
頓了頓她又道:“因為之前我做過你的車,那天我喝多了,感覺你這人還算老實,沒趁機占我便宜,今天咱們又碰到,也算是緣分了,所以就請你來我家坐坐。”
我仔細一琢磨,的確是有認錯人的可能,再說當(dāng)時陳勇撞到鬼后,急著埋尸,沒瞧清那女鬼的相貌也在情理之中。
周燕沒買車,但因為工作原因,她經(jīng)常要夜里出門,所以就把我的微信加上了,說想請我當(dāng)她的司機。
這年頭,單身姑娘夜里出門打車,的確是很危險的,前一陣就有幾起女孩用手機打車,遇色狼被害的案例。
其實不光女乘客害怕,我們黑車司機有時也很怕。
就怕拉到臟東西。
不過,周燕卻沒說自己從事啥工作,我一后來琢磨,心想夜里出門能是啥好工作?搞不好跟桃子一樣,也是女服務(wù)人員?
這是人家的事,我也就沒多問。
既然周燕不是鬼,那我也放寬心了,但畢竟撞了人,我總覺得心里過意不去,周燕卻堅持說自己沒事,只是腳崴了,休息幾天就好。
我又朝漆黑的臥室瞄了眼,問道:“你家臥室里放著啥?咋這么冷啊?”
想不到,周燕表情一下變得恐懼起來,顫聲對我道:“你剛才沒進臥室吧?”
我搖了搖頭,周燕這才松了口氣,道:“沒什么,就幾件家具而已。”
目光無意間瞅到我那串手鏈,周燕臉色一白,問我道:
“你這手鏈?zhǔn)悄膩淼模?rdquo;
手鏈?zhǔn)嵌褰o我防身辟邪的,我如實說了,就見周燕倒吸了口涼氣,冷冷地對我道:
“陳亮,你快點把這手鏈扔了!以后再別戴它!”
我笑著擺手道,說你別開玩笑了!我表弟開車撞到女鬼,第二天就被鬼剃頭了,搞不好那玩意啥時候會來找我呢!
我怕鬼!怕的要命!
再說了,我二叔是風(fēng)水先生,他還能害我不成啊?
周燕搖了搖頭,皺眉道:“那女鬼會不會來找你,我不敢保證!但我能保證的是,你再不把這手鏈丟掉,早晚要給臟東西纏身!”
我疑惑地注視周燕:“為啥?”
周燕能這么說,難道她也懂玄學(xué)?
周燕正要說啥呢,突然她嬌軀一抖,臉色變得無比惶恐起來!
“陳亮!你快走!它們要來了!”
“誰要來啊?”我迷茫道。
這會都凌晨了,周燕家里莫非要來不速之客?
周燕低頭瞧了眼手機,嚇得小臉慘白!急忙把我往外推道:
“快走!再不走的話,你就走不了了!”
我心里帶著老大疑惑,但既然人家下了逐客令,我也沒多說啥,抓起車鑰匙就走出了大門,因為走的太匆忙,我把外套落在周燕家了。
下樓時,我看到一對中年夫妻,正慢悠悠地往樓上走。
“這樓里沒燈!小伙子下樓留神點??!”那男的四五十歲,戴副眼鏡,和藹地提醒我道。
我回了句:“謝謝叔!”下樓后,我琢磨周燕是不是覺得我在她家待太久,所以故意找個借口趕我走呢?
有這個可能,我本來跟人家就不熟,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同處一屋,是有些不太好。
但有件事我不明白,周燕為啥要讓我扔掉這串手鏈呢?
我并沒有聽周燕的,就算周燕不是鬼,但我感覺她這個人身上有不少秘密,我自然更愿意相信二叔。
開車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起曾先生臨走時,偷偷塞給我的那個布袋。
袋子里裝的是啥?而且曾先生還搞的那么神秘,讓我連二叔都要瞞著。
回到家后,我將紅色布袋從抽屜里拿出來,特想打開瞧瞧,最后還是忍住了。
當(dāng)天夜里,我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夢里的一切,居然與現(xiàn)實完全一致!在夢里,我從床上摸黑起來,穿戴整齊后,出門來到樓下。
有個白色的影子,正在外面等我,它沖我招了招手,我就跟著那影子走,出了小區(qū),我們一直來到郊外的一片墳地前。
天地漆黑一片,周圍寂靜的嚇人,墳地里荒草都長到膝蓋那么深了,只見那白影蹲在地上,伸手對著一個墳包拼命挖了起來!
我也跟著一起挖!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啥要這么做,就感覺在夢里,我已經(jīng)被那個白影控制住了,它干啥,我也干啥。
我邊挖,邊盯著那白影打量,總感覺它特眼熟,我好像在哪見過。
剛開始我以為那白影是周燕,但很快我就否定了,雖然瞧不清他的臉,但我能感覺它是個男的。
挖著挖著,我就醒來了。
大清早陽光很強烈,我迷迷糊糊地去衛(wèi)生間洗漱,對著鏡子摸了把臉,想不到這一把摸上去,我一下就感到不對勁了!
我的手上,指甲縫里……居然都沾滿了泥土!
更特么詭異的是,就連我腳上和褲子上都滿滿是土!
這些……是墳土!上面有一股難聞的腐臭味!
頭皮猛地一麻,我整個人都僵住了!難道說,我昨夜夢游……去郊外挖墳了?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夢游過!這是怎么回事?夢里的那個白色影子,又是誰?
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中,冥冥中我的第六感告訴我……
我!陳亮!被特么臟東西纏身了!
正對著鏡子發(fā)抖,突然外面?zhèn)鱽砬瞄T聲,我打開一看,只見桃子正面無表情地站在我門外。
桃子剛下班,能看出來她昨夜的工作很累,她臉色白的嚇人。
“桃子你臉色咋這么差?是不是被客人欺負了?”我見桃子這憔悴的樣子,心里就一肚子火!
“是哪個王八蛋干的?老子去把他皮剝了!”
桃子卻搖了搖頭,一字一句地對我道:“陳亮,我沒事!我就是想來看看你!謝謝你一直照顧我!”
說完,她就進自己屋了。
桃子這番話說的很奇怪,不過我現(xiàn)在都自身難保了,也沒多想,先是給二叔打了個電話:
“二叔!我昨夜夢游……去挖墳了!”
電話那頭,我二叔倒吸了口涼氣,道:“先是你弟做噩夢被鬼剃頭,現(xiàn)在又是你夢游!看來,那女鬼已經(jīng)盯上你了!”
我苦笑一聲,說:“不光夢游那么簡單!我昨夜開車還撞到了那個白衣姑娘!但那姑娘不是鬼!而且,我還那姑娘家坐客了……”
二叔啊地怪叫一聲,對我道:“在家等著!我很快就過來!”
過了會,二叔急匆匆地趕到我家,陳勇居然也跟來了,我瞧二叔臉色鐵青,進屋后二話不說,先是瞧了眼我手上那串手鏈。
見手鏈完好無損,二叔這才松了口氣,坐下來道:“亮子,你先把昨夜撞到那女人的前后經(jīng)過,給我仔細說一遍!”
“每一個細節(jié)都別落下!”
我點了下頭,將昨夜拉桃子去上班,路上撞倒周燕等一系列遭遇說了出來。
我說人家周燕不是鬼,二叔不置可否,讓我把手機里照片翻出來,再給陳勇辨認了一番。
“小兔崽子!仔細看!你那天撞到的女人,到底是不是這個周燕?”
在二叔的逼問下,陳勇拿著手機橫看豎看,就差沒倒立著了,看完,這小子點頭回道:
“就是她!絕對不會有錯!連裙子的款式都一樣的!”
我二叔沖上去朝陳勇踹了一腳,訓(xùn)斥道:“看錯是要死人的!你再給老子仔細看清楚!”
陳勇本來很確定的,給我二叔踹了幾腳后,語氣又變得模棱兩可起來,道:
“我……應(yīng)該不能看錯吧?”
我二叔見陳勇那副吞吞吐吐的樣子,氣的直嘆氣,目光轉(zhuǎn)向我道:
“亮子,昨夜周燕還跟你說啥沒?”
我:“她讓我把手鏈扔了……”
二叔臉上肌肉猛地一抖,臉色很快陰沉了下來:
“你還算聰明!沒聽她的!不然你昨夜就給她害死了!這女人……肯定對你沒安好心!”
在屋子里來回踱步,二叔摸著胡須道:“這手鏈,是我千辛萬苦,取極陽命格男子的血液,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再放在太陽下暴曬三年!又加持多種咒語才制作出來的!”
“戴上它!臟東西輕易不能近你身!那個周燕想害你,又懼怕這手鏈,所以才想騙你將手鏈取下!好狠毒的東西?。?rdquo;
二叔冷笑起來。
我心一顫,疑惑道:“這么說,周燕真的是鬼?但是我看她腳下有影子??!”
二叔雙目精光一閃,大聲道:“有影子也不代表她是活人!陳亮!你是圈子外的人,不知道這個圈子有多兇險!”
“她可能施展了障眼法,偽造出影子來,或者更可怕……比如,她穿了張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