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摸不準婉兒的想法,連忙將我們翻亂的垃圾桶給打掃了,快步回到寢室。
婉兒就在寢室里面坐著,兩只眼睛紅彤彤的,也不說話。
“婉兒,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對你很重要,我以為就只是......”我內(nèi)疚的道著歉,希望婉兒能夠好起來。
誰知我的話非但沒有起到安撫的作用,反而不知道為什么又刺激到了婉兒,她蹭的一下就站起來,用手不斷的推攮著我,眼淚也不斷的往下掉。
“你以為,什么都是你以為......程葬葬,你不要這么自以為是好不好?”
看著婉兒陷入自我意境的模樣,我說不出的心疼。
我想要拍婉兒的肩的時候,一瞬間一股強大的氣息就直沖我而來,我被刺的生疼,第一時間縮回了手。
在我揉手的時候,我看見一道虛影從半空中慢慢縮回了婉兒的體內(nèi),那是一個小男孩的模樣。
我心中一驚,試探著再次碰觸婉兒的時候,并無異樣,只是眉心有股若隱若現(xiàn)的黑氣。
如果不看她眉心中間的黑氣,此時婉兒的模樣可以稱得上是楚楚動人,可就是因為那縷聚攏不散的黑氣,讓她的目光看起來有些呆滯無神,又有一些陰冷的感覺。
我輕聲問著她,“婉兒,你能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嗎?那祭臺我一定會幫你找回來的,你別難受了。”
聽著我的提問,婉兒當即身體一顫,面色有些發(fā)白,之前盛氣凌人的樣子也消失不見。
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在輕微的顫抖,我這是第一次意識到這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心里究竟藏了一件不敢與人道來的事情。
我試探性的握著婉兒的手,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婉兒,你告訴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婉兒張口欲言,但最后還是忍不住搖搖頭,閉上了嘴巴。
“蘇婉!你還當不當我是你朋友了,你可知道你體內(nèi)有......”我心中著急的說道。
“葬葬,你別管我了,我沒事兒的!”婉兒平靜下來,有些疏離的朝我說道。
聽到婉兒的話,我有些生氣,畢竟在寢室里我和她的關(guān)系最好,如今她明顯是在我們不在的日子里發(fā)生了事,可是她卻瞞著我,不肯說。
我試著緩和我的態(tài)度,問著婉兒,“那你們告訴我?guī)锩娴募堝X你是燒給誰的嗎?”
婉兒抬頭很復(fù)雜的看了我一眼,就在我已經(jīng)不抱希望的時候,她突然開口,“給我弟弟!”
“你弟弟?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我有些驚訝,我一直以為婉兒是獨生子女,沒想到她還有弟弟。
突然我想到了婉兒體內(nèi)的那個小男孩,突然心里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我弟弟算起來今年有八歲了,今天剛好是他的忌日。”婉兒說道這里有些哽咽。
“他很乖,可是在他五歲那年他發(fā)生意外死了!是我害死的他,死的人應(yīng)該是我!”說到這里婉兒有些泣不成聲,痛苦的捂住了雙眼。
在婉兒痛苦的時候,我能感覺得周圍的空氣變得有些壓抑,婉兒體內(nèi)的那股氣息也是越來越強大。
我不敢輕易靠近婉兒,只好遞了紙巾給她,等她緩過來之后,才繼續(xù)聽著婉兒的陳述。
“三年前,我?guī)鋈ネ?,因為剛好我喜歡的明星在開見面會,所以我去了。我沒注意到他沒跟上,當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躺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那這和那個祭臺什么事兒?”我有些不解,直覺告訴我,這事情絕不會那么簡單。
“我弟弟死后,有人找上我,他說有辦法救我弟弟。他給了我那個祭臺,并告訴我每月用我的血祭祀,就能復(fù)活我弟弟。”婉兒有些魔怔的喃喃著,用手摸了摸眉頭有些安心的樣子。
“他說的沒錯,我弟弟真的活過來了,我能感覺到他就在我身邊!”婉兒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整個人也明亮不少。
我清楚婉兒說的極有可能就是他體內(nèi)的那個小男孩,但是之前的那場幻境,無不一一告訴我那小男孩已經(jīng)成了“厲鬼”。
即使是婉兒的弟弟也絕不是她真正的弟弟了。
這些話我沒敢和婉兒說,但她口中的那個祭臺倒是引起我的重視,聽婉兒的意思是,她還每月用自己的血獻祭,據(jù)我這些日子的了解,一本這都是邪門歪道,再說正常人哪會這么邪門的法子,還要幫不相干的復(fù)活親人?
想著這背后有個驚天大陰謀,我就被驚出了一聲冷汗。
說完這些之后,婉兒就一直沒在說話,我想說些安慰的話,也不知道說什么,寢室內(nèi)一陣尷尬。
好在顧西的電話解救了我,他讓我?guī)兔θタ匆幌落佔?,他有事需要出門一趟,想著婉兒的異樣,我也恰好有想法將此事告訴顧西,便應(yīng)了下來。
我出去的時候,婉兒似乎還沒有從悲痛里緩過神來,坐在床上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懷著對婉兒的擔(dān)憂,到陰緣店鋪的時候,恰好遇上顧西急沖沖的出門,見我之后,只來得及對我說了一句,“葬葬,你先幫我看一下店鋪,我馬上回來。”
說完,顧西就一路小跑離開了我的視線。
進了店鋪,我一下就發(fā)現(xiàn)柜臺上放在一個小祭臺,里面還乘著香灰,上面插著六根長短不一的香,隱隱散發(fā)出一股血腥味,和婉兒在寢室祭祀的那個一模一樣。
正當我看得出神地時候,一陣輕咳聲從店外傳來,我猛然抬起頭來,看到店外的情景后,頓時愣了一下。
隨著虛掩的店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個老太婆。
看起來七八十歲的模樣,有點駝背,打著一把黑傘,推開門后,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站在那里。
我也一陣詫異,這老太婆身上陰氣不重,但渾身的戾氣卻是鋪面而來。
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學(xué)習(xí),我也清楚陰氣、鬼氣、戾氣都是有區(qū)別的。有些東西因死前遭遇到了不公平,或者對某件事情執(zhí)念太深,從而心生戾氣,死后他的怨氣結(jié)為靈體,俗稱怨靈。
眼前這位老太婆就是怨靈。
同時,她的打扮也是怪異的餓很,大熱的天,她身穿長衣長褲,全身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幅秋冬的打扮,我光看著就有些難受。他臉上的皺紋也很多,跟老樹皮死的,片片老年斑也浮現(xiàn)在他的臉上,有點瘆人。
我還在打量著他的時候,這老太婆突然咧嘴笑了笑,那種笑容,讓我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我能進去嗎?”
老太婆的聲音有些沙啞,陰惻惻的。
我心中泛起一陣古怪,門都推開了,還問我能不能進,這不是扯嗎?
出于顧客是上帝的原則,我連忙掛起微笑,說了一聲請進。同時在心底暗罵顧西,為什么每次有客人上門,他都不在。
在我說了請進之后,那老太婆并沒有立即進來,而是繼續(xù)用著他那沙啞的聲音,看著我說:“小姑娘,老婆子跨不過門檻,你來幫幫我吧!”
店鋪門前的確有一個門檻,但也不是很高,一般人抬腳跨一步就行,聽見這老太婆說跨不過,我還有點不相信。
不過我也沒多想,可能是年紀大了,進不來吧,想著,我就從柜臺里面走出來,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在要靠近老太婆的時候,我聞到了一種古怪的味道,那是一種腐朽的味道,就像是腐爛的尸體在雨水浸泡后的那種腥臭味,甚至比那股味道更濃郁,更難聞。
靠近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那老婆子褲腳之下空蕩蕩的,沒有腿。
我不動聲色的問道:“老人家,我要怎么幫你。”
“小姑娘,拉我一下就好了!”
我伸出手,忍住心里的惡心,搭上那雙干枯如柴的手,瞬間一股強大的戾氣就直沖我而來,好在全被那枚無形的戒指吸收。
待扶著那老太婆進了店門之后,我趕緊松開了她的手,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搓了搓犯涼的手心。
老太婆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我,隨后打著她那把黑傘慢慢轉(zhuǎn)悠起來,四處打量著,感覺不像是來買東西或者有事詢問的樣子。
我也這才注意到,這老婆子完全是靠著腳下的一團黑氣行走。
看著老太婆將大堂轉(zhuǎn)了個遍,也沒開口,我不禁出聲問道:“請問您需要什么?”
那老太婆依然沒有理會我,自顧自的看著,最后目光落在柜臺上的小祭臺上,伸出枯瘦餓得手,在上面仔細的摩挲著,隨后還低下身子,狠狠的朝里面吸了一口氣,露出享受的模樣。
“這祭臺怎么賣?”
聽到老太婆那沙啞的聲音,我心里一陣不舒服,看著她時不時的往祭臺吸氣的樣子,更是讓那種感覺攀升到了極點。
“不好意思,這個我們不賣!”這畢竟是查出婉兒身上那古怪男孩的重要物品,在沒有弄清楚之前,怎么能輕易賣出去,可況,顧西怎么拿到這個祭臺的,也還是一個謎。
“不賣還在這擺著?”老太婆從祭臺上抬起臉,瞇著那雙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狠狠的看著我,臉上還掛著一股笑容,整個人似乎更加的陰森了。
“十萬塊,我要了!”隨后從懷里掏出一疊錢放在了柜臺上,拿起小祭臺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