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的看著前面這個穿著張揚,面帶不屑的青年,心中已經(jīng)熄滅的怒火再次點燃。
“怎么,不敢說話了?你說你也不照照鏡子,一個送外賣的,也敢來和我搶女人?”
青年嗤笑一聲,一只手拍著我的電動車,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tài),和幾年前幾乎沒有什么區(qū)別。
“要不是玥玥攔著我,我早就要收拾你了,你說你還賴在這里干什么,哦,是欠債被限制人身自由了,沒關(guān)系,要是你求我的話,我到可以考慮把錢借給你。”
我深吸了一口氣,笑了:“是哪家繩沒栓好讓你跑出來的,跑到我面前秀什么優(yōu)越感,劉生強,能麻煩你讓開么?”
面前這個叫劉生強的青年,趙玥玥的現(xiàn)任男友,在離縣是個標準富二代,父親開了一家私營焦化廠,算是很厲害了,關(guān)系也硬,這樣的富二代還確實有資格秀優(yōu)越,沒多少人敢惹他,但這和我有關(guān)系么?
“呦呦,不錯,我就喜歡你這個勁兒,哪怕當年給我打得滿地找牙,但這張嘴還是硬挺著,你能挺多久呢,記住,撐不住了就來求我,只要你求我,我就會把錢借給你。”劉生強戲謔的笑著,使勁拍了拍我的電動車,走到趙玥玥身旁,一把勾住她的肩膀,正準備轉(zhuǎn)身,忽然想起了什么,斜瞟著我這邊,“哦,對了,我給你十天的時間,離開這里,記住,你的時間不多了。”
趙玥玥看著我好像還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我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直到他們走遠,才喃喃道:“那是陰氣嗎?”
沒錯,剛才在劉生強說話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他的額頭有一道黑氣若隱若現(xiàn),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回想了一陣,才想到那是什么,分明就是我在陰間的那種沒有溫度的陰寒。
只不過,這道陰氣不太濃烈罷了。
而且,那里面還有一種讓我心悸的東西,我不明白是什么。
就算我再沒有常識,也知道被這東西沾上不是好事,況且這陰氣還不一般,和我之前遇到的都不相同。
搖了搖頭,看來這劉生強應(yīng)該是遇到什么東西了吧,你話說得很漂亮,成功勾起了我的怒火,好厲害的威脅,我相信,你能夠隨便找出一批混混找我的事,甚至還能做得更過分,可是,你怎么好像要倒霉了呢?
不過這關(guān)我什么事,咱哥們已經(jīng)是陰間公務(wù)員了,恐怕你再富有,再能耐,將來在我面前也算不得什么,我又何必和他計較呢?
這不平白降了身份么?
好吧原諒我意淫了一次,不過這讓我對接下來的人生更加期待了,心下決定,在今晚見了圈里的人后,盡快熟悉陰陽妙影盒,免得陰間任務(wù)來了我完成不了,不過經(jīng)歷這一會兒,心里的那股難受勁兒消散了很多。
晚上七點。
“別緊張,你可以把這當成一次聚會,大家也就是在一塊兒吃吃飯,喝喝酒而已,不過今晚你就別喝了,回去之后先把陰陽妙影盒搞懂了,下次就是你一個人走下面了。”
李遠聲在前面絮絮叨叨的交代著,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無奈的說道:“我緊張了么,再說你為什么就非要騎著這個自行車,這樣不怕沒面子么?”
李遠聲哼了一聲,極為不屑的說道:“你懂什么,這是我的座駕,這就跟你選媳婦一樣,難道你嫁給她之后三天就被拋棄么,再說,辦事處主任明白嗎?是他們的頭頭,你以后還要領(lǐng)導(dǎo)他們的,能有點領(lǐng)導(dǎo)的樣子嗎?”言語間頗為自豪。
前半部分我就當沒聽到,后半句倒是讓我心頭一跳,領(lǐng)導(dǎo)啊,我可從來沒當過,在學校的時候就當不上干部,這一下當個大主任,貌似壓力很大啊。
而且,從李遠聲的年紀來看,我有理由相信所謂圈里人年紀不會小,我這能鎮(zhèn)住場子?
帶著疑問和忐忑,我和李遠聲來到一家川菜飯館門口,這家飯館有上下兩層,牌面還不錯,比不上金云酒店那么豪華,但也算中上檔次了。
“按理說咱們這行應(yīng)該挺富有的吧,這飯店不怕掉價?”我面帶揶揄的問正在停放自行車的李遠聲。
“你懂什么,這家飯店的老板是其中之一,再者,你吃完飯就知道了。”李遠聲沒好氣的回答。
吃完飯?我沒太明白。
跟著李遠聲走進飯館,這里生意一般,大堂內(nèi)都沒坐滿一半的人,讓我嚴重懷疑這家的口感。
剛進飯店,就有一個男服務(wù)員迎上來:“李老板,您來了,我們韓經(jīng)理在二樓富春包間等您呢。”
李遠聲點了點頭,我們在服務(wù)員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二樓,走到富春包間前,李遠聲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咣當一聲巨響,木門直接拍在墻上,把我嚇了一跳。
這是干啥呢,聚會還是打架,我直接就懵逼了,這么猛的嗎。
誰知道男服務(wù)員在旁邊一臉淡定,想來是習以為常了,我擦擦冷汗,跟著李遠聲走了進去。
“李老板,你這每次來都要把我的門踹一次,我這門都已經(jīng)換了幾百次了,咱再有錢也不能這么造啊。”
一個可憐兮兮的聲音響起,滿是委屈和憤然,我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四十多歲,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攤開雙手,滿臉無奈。
這房間里總共有四個人,三男一女,兩個中年男人,一個看起來有八十多歲的老和尚,沒錯,就是老和尚,一身灰色僧衣,脖子上掛著褐色佛珠,但面相很惡,一種濃厚的黑社會大佬氣質(zhì),和他身份完全不符,還有一個則是二十多歲的姑娘,戴著一副眼睛,在低頭看書,完全一副學霸氣質(zhì)。
男服務(wù)員將門關(guān)好之后,李遠聲大刀金馬的坐在主位上,還拉著我坐在他身邊,搞得我有點局促不安。
“少給我啰嗦。”李遠聲瞪了一眼剛才說話的中年人,“韓小子你這飯館越來越差勁了,我記得上次來連味道都變差了,換廚師了吧?搞得我請客都很不爽。”
“這不是被人挖走了么,好廚師不好找啊。”那叫韓小子的中年人一臉尷尬,陪著笑臉解釋道。
我在一旁看得有點無語,一個青年教訓(xùn)人家中年人,哎不對,這家伙都六十多歲了,算起來都能當他爹了。
這時候其他三個人除了學霸姑娘,都看向了我,點頭致意,我也笑著回應(yīng)。
“閑話少說,你們這幾個混蛋除了那個女娃娃,其他幾個都跟著我共事不少時間了,如今我也到了滾蛋的時候了,今天叫大家來是給你們介紹下接班人,喏,就是這個小子了。”說著指了指我。
“他叫韓焦,男,二十來歲,特長呢好像沒有,現(xiàn)在跟我送外賣,就是這樣,好了,你們都給他自我介紹一下。”
李遠聲這一番話說得我一陣腹誹,至于這么橫么,以為就你大啊,那個和尚爺爺至少歲數(shù)就大你不少,這么囂張好么?
但他能橫,我可不行,于是我站起來說道:“各位前輩,小子韓焦,有幸被李主任選為接班人,以后還望各位前輩多多幫襯,在此感謝各位了。”說著拿起面前的水杯,一口氣把茶水干了,“因為今晚回去后還得學習本命冥器使用,所以不敢喝酒,以茶代酒,還請見諒。”
話音剛落,韓姓中年人就站了起來,和我握了握手,笑道:“韓老弟咱倆同姓……”
剛說一半,李遠聲不高興的打斷了:“叫誰老弟呢。”
“哦哦,韓主任,是我冒犯了,我叫韓國富,名字有些土哈,我呢,是咱們這個辦事處里負責聯(lián)絡(luò)的,粗通符咒之術(shù),以后還得靠您照應(yīng)呢。”韓國富嘿嘿笑著,塞到我手里一個信封,“這是一點薄禮,還望笑納。”
這……
我有些不好意思,這人很熱情,弄得我拿著手里的信封不知道該不該收。
“收了,這是他們的一點心意。”
李遠聲在一旁提醒道。
他這一說弄得我更尷尬,好歹人家年紀算我的長輩,弄得跟孝敬我一樣,怎么著都別扭。
韓國富塞完信封就已經(jīng)坐下了,而后他身旁的另一個中年人站起身來,這是一個看起來挺古板的男人,一身中山裝筆挺,平頭國字臉,和我握手后,擠出一絲笑容,開口說道:“鄙人楊少一,精通陰陽岐黃之術(shù),哦,咱們可見過兩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