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好像走了很久很久,走到連他自己都無法感知路途究竟有多遙遠,時間究竟有多漫長。
可畢竟是帶傷在身,又是被強力召喚回了身體。海岸終于沒能繼續(xù)堅持,倒在了這一片混沌里,呵,終于還是回天乏術(shù)。
:“起來!”
那個聲音再次傳來,海岸還來不及回話,那個聲音繼續(xù)說到:“丹朱口神,吐穢除氛;舌神正倫,通命養(yǎng)神;羅千齒神,卻邪衛(wèi)正;喉神虎卉,氣神引津;引氣走六路,隨血回一故。”
這是在救自己,海岸明白,不敢耽擱,趕緊起身。隨著那個似乎有魔力的聲音一道,練起了這古籍里的第一卷經(jīng)文。
一趟經(jīng)文習(xí)練下來,海岸逐漸感覺自己的魂魄有了溫度,不再像剛才那般干癟空洞。
全身說不出的溫婉如玉,如沐春風(fēng),海岸似乎覺得自己又復(fù)蘇了過來,將那卷古籍里的經(jīng)文全部練習(xí)了一遍。
:“海無邊城江分流,風(fēng)塵仆仆下錦州。掌此經(jīng)卷破三軍,頂天立地判官手。”
那個聲音又在混沌的遠處說到,海岸也不打斷,自顧自的習(xí)練經(jīng)文。
而那人也片刻不停的繼續(xù)說到:“每一任判官都行走于陰陽,參悟在天地。要獲得無上的修行,自然也要付出常人難以忍受的痛楚。從海家的第一任判官老祖到你這一代,每一任都是經(jīng)歷了艱難困苦,沖破了重重難關(guān)才有所作為。從這海邊,到錦州城,千百年來陰陽判官都在履行著自己的職責(zé)。”
:“你既命中接此重任,也不免多劫多難,說來你還得感謝剛才那人,要不是他無意中替你打通了陰陽脈搏,提前開啟了你的判官感知,你也不會這么快就有這么快的飛躍。”
這話一說完,那人便不再言語。
海岸此刻卻靜心凝氣,也不去尋找。只感受著胸膛散發(fā)出來的熱氣,剛才被老乞丐打中的拳傷,此刻卻像一涌泉眼一般,貪婪的吸收著海岸習(xí)練古籍經(jīng)卷帶來的力量。
逐漸的,海岸感覺到胸膛的傷口在慢慢恢復(fù),身體中的不適也一步步的消散。只留下一身噴薄欲出的力量和溫暖,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行走到了一片開闊的草地,又好像是九霄之上的天空。
在那里,他身著藏青的長袍,左手持著一片玉如意,右手端著那本古籍,威風(fēng)凜凜殺氣騰騰。
而他所經(jīng)之路,只有溫暖如春的美好、民風(fēng)淳樸的村莊、一派祥和的人群。每個人都對著他點頭致意,互相微笑,每個人都不緊不慢,生火做飯男耕女織。
而所有邪惡的魑魅魍飏,隨著他的臨近都退避三舍,不敢靠近,更不敢打擾那些善良的清凈。
海岸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一種特殊的使命,需要他去維護這凡塵俗世存留的美好,他不禁的吸收起那些神秘的力量,希望自己快速強大起來。
只有絕對的強大,才能讓他足夠有實力去保衛(wèi)這些善良的人,清凈的生活。才能讓他在面對這些邪惡的存在時,不至于再如同剛才那般不堪一擊。
‘吼?。?!’
一股噴薄而出的力量從海岸的胸膛一直沖到頭頂,似乎必須釋放出來不可,海岸揚起頭顱大聲叫喊了出來。
這一聲力道強勁,似龍騰虎嘯,連虛無縹緲的混沌天地都隨之顫抖。海岸不再沉寂,雖然此刻他還不知道陰陽判官究竟是什么存在,但是強烈的責(zé)任感已經(jīng)在他腦海里翻騰。
他感覺到自己的功力已經(jīng)不可同日而語,又上了不知多少個層次。眼神如炬、身形似鷹、行動如豹、力道如虎。
他知道自己這會兒還在混沌天地里,但好像也不再害怕,不過還是擔(dān)心云頂是否會受傷,著急想出去。
:“前輩,感謝點撥,海岸已涅槃重生,請讓我出去繼續(xù)匡扶正義斬妖除魔!”
海岸分毫無損的站立在混沌中,對著縹緲的空間說到。
:“你要走便走,我不會留你,記住,你將會有一段不同于常人的歷練,也會有不同于常人的宿命。不要害怕那些比你強大的存在,因為你將要超越他們,成為獨一無二的存在。閉上眼睛,仔細的去尋找,去感受你的身體,自然就會回去。”
那人也極為爽快的給了如何回去的答案,海岸不再多言,閉上眼睛開啟天眼尋找自己的肉身。
剎那間的功夫,海岸感應(yīng)到了自己的存在,運行起古籍里關(guān)于魂魄歸身的經(jīng)法。
沙灘上,海岸看到云頂已支撐不住倒了下去,魂魄也隨著法力的撤去呼之欲出,就快要離開云頂?shù)纳眢w。
而不遠處的嗜血乞丐鬼見愁,就像蛇蟲鼠蟻一般的骯臟,躲在砂礫地下,不動也不呼吸,只有一雙眼睛陰毒的死死盯著云頂,準(zhǔn)備伺機而動。
很快,云頂?shù)娜炅蔷统尸F(xiàn)出即將飄散的狀態(tài),已經(jīng)緩緩的從他的身體里分離了一部分出來。而老乞丐也終于不再隱藏,爬出了砂礫,一陣陰笑的走向云頂。
不再等待,就在老乞丐伸出手摸到云頂?shù)姆及臅r候,海岸快速拔出槍射向了老乞丐,剩下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涅槃重生的海岸功力霸道又強勁,法術(shù)修為不知道比老乞丐高了多少個層次,三下五除二的就解決了這老家伙。
海岸講完后,云頂一直在嘖嘖嘖的癟著嘴巴。
:“你是說,你每一次修為的提升,除了那卷古籍里記載的經(jīng)卷,還有人在背后點撥你嗎?”
海岸的確也不知道為什么,但事實確實就是如此。
:“對啊,那個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好多次,但每一次都看不到人,只能聽到他說話,不過即使只聽聲音,也能感覺到他的修為實在是太強大了。”
云頂思前想后,自己從小跟他們哥倆兒一起長大,他家里的情況云頂再清楚不過了。到底他身邊是哪位高人呢,要是自己也能受到這個人只言片語的點撥,下一次也不會拿著命去和別人斗法,還沒搞過人家,落得這么狼狽的下場。
:“海岸,到底是誰呢?我不記得你們家還有誰是有修為的呢,還有你看啊,那人說的和你那卷書里都提到了兩個地方。海無邊城,和錦州,這兩個地方到底是哪兒?你有聽誰提起過嗎?”
海岸頭都快大了,這些問題他要是知道的話,也不至于想的都快謝頂了。
:“云頂,你就不能歇一歇嗎,剛才還說你自己是病人,你一口氣問我那么多問題,你讓我怎么回答你,我現(xiàn)在自己都還是一頭霧水。”
云頂笑了笑,也對,海岸雖然道行高深,可也算這行里的新人。知道的道道還沒自己多,要問他也問不出什么東西。
:“哎,你啊,就是運氣好,也不知道帶你去混沌天地的那人究竟是誰,這么牛逼,你現(xiàn)在的修為怕是快趕上慧真師祖了。”
而一旁的肖強則是瞪大了眼睛,眼神異常吃驚,嘴巴都可以塞下一整個雞蛋。
:“海....海隊!”
海岸回過頭看著喊自己名字的肖強,回了一句。
:“干嘛,我臉上有花嗎?”
肖強甩了甩頭,繼續(xù)問到。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什么混沌的天地、什么靈魂飛了出去、什么是符咒、跟電視上的一樣嗎?什么是魂魄回到了肉身,你確定不是在逗我?”
海岸看了看比自己小幾歲的肖強,再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云頂,壞笑了幾聲,然后對著肖強說到。
:“不信啊,要不我讓你看看,你平時沒見過的東西?”
肖強立刻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海隊,我信我信。你們抓回來那個人,可是國際刑警組織都追捕了好多年的A號通緝犯,要是你們是一般人,肯定也抓不到他了,我當(dāng)然相信你們有別什么特殊能力了。”
海岸似乎并不打算放過肖強,給云頂打了個眼色,云頂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兩個人包著一肚子壞水兒,準(zhǔn)備捉弄一下老實憨厚的肖強。
海岸撮著牙花兒,痞笑著對肖強說。
:“別啊,肖強,你看。咱們干警察的,什么不得見識一下,你將來肯定得碰到各種各樣的疑難雜癥,有多少兇案要案等著你去破,要是你不見多識廣。那不還得被那些壞人嚇破了膽,讓人笑話嗎,你說對不對?”
海岸和云頂不愧是已經(jīng)有默契的老搭檔了,云頂拿腳趾頭都能知道海岸在憋著什么壞,連忙附和道。
:“對啊,小肖,你要是當(dāng)一輩子警察,連妖魔鬼怪都沒拿下兩個,這退休的時候得多遺憾。”
肖強立場不穩(wěn),好像有點被說動了,咬著嘴唇皺著眉頭,像在做一項艱難的決定。半天,才咬了咬后槽牙,捏緊拳頭,神色嚴(yán)厲像上戰(zhàn)場一樣的抬起頭。
:“那.....要不....就試試吧,你們準(zhǔn)備干什么就盡管招呼吧!”
:“哎,這就對了。”
云頂這會兒頭也不暈了腳也不麻了,剛才還要人家小護士給他喂水喝,一看到有地兒使壞立刻掀開被子,邊翻身下床邊說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海岸立刻去翻云頂?shù)姆及?,那瓶牛眼淚在云頂?shù)陌?,上次自己就被云頂捉弄了一番,這回終于有機會惡搞別人了,笑的嘴都快咧到了耳朵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