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并沒有危言聳聽,如果真的能從陰曹地府把金強的鬼魂偷出來,那么那口古井,必然是跟鬼門關(guān)相通,今天再探,誰知有什么特殊的情況會發(fā)生,所以我讓黃莉畫一些厲害的符篆,以防萬一。
黃莉歪著腦袋瞪著我,突然跳著腳指著我吼道:“你這大色鬼,是不是昨晚我睡著的時候,你做了什么?”
我苦笑,這小女警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了,昨晚再訪黑魚精,那一老一少嘴嚴的跟合了閘似得,這也說不得,那也是忌諱,最后還是顧老爺子給指了條明道。
但這些都不能告訴她,她這暴脾氣,要是知道了黑魚精是一老一少,更是有許多隱秘未說,恐怕要拆了他家庭院。
我只能搖了搖頭,從沙發(fā)上跳了下來,嬉笑著說道:“根本沒那么回事,就是夜里我仔細的想了想,總覺得那口井還有蹊蹺,說不定能通過老井找到金強的鬼魂……”
我把黃莉的箱子打開,翻出了那本《天師手札》,接著說道:“要是能有被害者的鬼魂了,我不就可以施行祭祀之法,兇手也就自然而然浮出水面!”
我說的十分輕松,但這只不過是最好的假設(shè),恐怕現(xiàn)實并不會如意。
黃莉的大眼睛里充滿了懷疑,但還是接過了那本道典,又搬出符紙朱砂,這才又說道:“話雖這么說,但哪有那么簡單呢,畫符也不是不行,反正書里的符篆我早就記在了心里,不過《天師手札》好像是本殘書,缺了后半部分,越是高級的道法符篆,全都在丟失的那部分里!”
“有的用就只能先用著,在之前老林也說過,要想把這書補全,還得回本源龍虎山去尋……”
我安慰道,這書確實是殘本,而且這也是老林的夙愿,回龍虎山,將《天師手札》補全完整!
黃莉?qū)τ隍?qū)鬼降妖,確實是有天賦,短短數(shù)月,這道符的制作已經(jīng)十分的嫻熟,黃色符紙上,筆沾朱砂行龍走蛇,一氣呵成,她一連制了十三張,這才長抒一口氣,把筆擱下。
“畫符太耗精神,先做這么多,應(yīng)該夠用!”
她將符篆一張張疊好,收進了隨身的衣袋中,又在行李箱中抽出一把銅錢制成的短匕首,與她的那根甩棍放在一起。
全身收拾利索,一切準備就緒,我跟黃莉這才出門,路過了何啟明所住的公寓,發(fā)現(xiàn)這小子一大早就出了門,今天本該他去調(diào)查那位金老板的事情,也不知他記住了沒有。
閑言少敘,不了多時,我們再次來到案發(fā)現(xiàn)場,混亂的工地上空無一人,重案組拉起的警戒線也不知被什么給絞斷了,那口古井孤零零的陷在大土坑中。
頭一次來是在晚上,通過透視看到了井底那十方鬼陣的一角圖形,這一次再來,也不知還會有什么其他的發(fā)現(xiàn)。
“我再到井下面去看看,你在上面守著,有什么情況,直接喊一聲就行!”
我說完,鬼軀緩緩往井口飄去,同時下意識的用鼻子嗅了嗅,沒有鬼氣,沒有怨靈,若要不說,誰也不會想到,這樣的一口普普通通的老井下,居然藏著七具腐爛的尸體。
井下的情況跟我第一次下來的時候并沒有什么變化,只不過那些蛆蟲似乎少了些,似乎是尸檢法醫(yī)又來采集過樣本,應(yīng)該是為了調(diào)查出準確的死亡時間。
看了看井壁周圍,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我直奔井底,那一層尸油下面,詭異的圖案更加模糊不清,若要是上一次我沒發(fā)現(xiàn),恐怕這么重要的線索就要錯過了!
“奇怪,若要真的是連通著陰曹地府,怎么會一點鬼氣都沒有呢,難不成那黑魚精說了大話?”
飄在井底,我瞪大了眼睛,透過薄薄的尸油,想要看透整個井底,可惜除了泥土和石磚,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喂,怎么樣了,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此時,黃莉在上面突然喊道。
我沒有回答,而是一咬牙,散發(fā)出自身的鬼氣,將整個老井都被覆蓋,若真有什么隱秘靈異,就不相信你不出來。
我的鬼氣十分特殊,不在三界內(nèi),跳出五行中,迷蒙鬼氣飄飄蕩蕩,我眼睛眨也不敢眨,生怕錯過了什么細微的變化。
時間仿佛都放緩了腳步,周圍的一切變得沉重起來,我直起身子,感覺整座老井變得玄妙起來。
突然,那井壁竟像是水紋一樣,蕩漾開來,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咬著牙瞪著眼,就見井壁上,居然冒出了一張鬼臉來。
那張臉上好像覆蓋著一層薄膜,五官扭曲,看不出男女,這一張臉的出現(xiàn),好像是炸開了鍋似的,緊接著第二張、第三張……眨眼的功夫,整個井壁布滿了掙扎著的鬼臉。
我在井內(nèi),那些臉在井外,僅隔著一層薄膜,但好似身處兩個不同的空間,沒有任何的聲響,沒有滲透任何的氣息,是有一張張掙扎著、嘶吼著、痛苦著的臉龐。
“我的媽呀,這口井果然連通著陰曹地府,這些都是黃泉路上的該死鬼,但是他們好像出不來,這里面肯定有把鎖,能夠打開連通!”
我撓了撓頭,這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果然有人利用這口老井,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金強的鬼魂就是這樣被偷回陽間的吧。
我做著大膽的推測,能做出這一切的人,恐怕也是個通靈之人,或者他的背后,有高人指點。
但現(xiàn)在問題是,知道了這口老井的作用,怎樣才能找到被偷出的金強的鬼魂呢?
我收了了鬼氣,果然那些惡鬼臉龐漸漸平息消失,老井恢復了原來的模樣,臨走時,我又看了一眼井底那副鬼陣一角圖案,只覺得心生惡寒,趕忙飛身回到了井上。
黃莉趴在井口焦急的向井下觀望,見我飛了上來,不滿的吼道:“我問你怎么樣了,你為什么不回答?”
“情況緊急,那個時候哪有心思回答你……”
“下面情況怎么樣了,找到金強的鬼魂了嗎?”黃莉有些迫不及待。
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把剛才在井下發(fā)生的事情跟黃莉說了一遍,接著猜測道:“恐怕井底的那個圖案就是開啟連通鬼門關(guān)的關(guān)鍵,肯定是有什么手段可以施展,但是千萬不要嘗試,若將陰曹地府下的猛鬼都放了出來,這陽界可真就大亂了!”
黃莉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現(xiàn)在也算是合格的龍虎山道士,怪力亂神之事,完全無條件的相信。
“可是,會是誰冒這么大的風險,就為了這個金強的鬼魂呢,又有什么目的呢?”
若要是搞明白這件事請,這件古井拋尸也就要真相大白了!
我摸著眉頭,暗自說道:“犯罪嫌疑人肯定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希望這里不要成為一個定時炸彈……”
雖然沒有調(diào)查到金強鬼魂的去處,但這次再探老井,還是有些收獲,最起碼證實了黑魚精所說不假,這口井通著陰曹地府,臨走時,黃莉在老井口貼了一圈的道符,若要是鬼門關(guān)大開,在井口這還能抵擋一會。
“既然確定了確實有金強的鬼魂回到陽間,那這是就好辦了,現(xiàn)在只要找到這個金強,所有的謎題應(yīng)該都能迎刃而解!”
有了確切的調(diào)查方向,黃莉頓時來了精神,按照常理,這個金強的鬼魂應(yīng)該不會離去太遠,就在陽城!
找鬼,不就是道士的本職工作嘛……
老井工地旁就是那個田國華所說的電子廠,現(xiàn)在的廠子規(guī)模擴大了不知多少倍,老板也早就換成了香港人。
“先回重案組,這么長時間,其余幾名受害者的身份應(yīng)該早就查清楚了!”
我飄進了甲殼蟲車里,招呼著黃莉,而小女警則站在圍墻拐角,伸著腦袋往那電子廠方向張望。
看了一會,她聳了聳肩,往車子方向走來。
“怎么回事?”我探出腦袋問道。
“電子廠里好像出了什么事故,門口有人擺花圈燒紙錢,拉了白橫幅,說是什么還我兒子……”
“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看熱鬧,快走吧!”
黃莉油門一踩,整個車如同炮彈一般飛了出去,小女警又開啟了坦克模式,橫沖直撞,徑直沖進了陽城市公安局大院,把車往大門口一停,黃莉跳下了車。
小女警已經(jīng)成了陽城公安局里人盡皆知的人了,重案組的朱鵬朱隊長都拿這小姑娘沒辦法。
黃莉一把推開了重案組的大門,正巧迎面碰上了重案組組長朱鵬,他手里拿這一份檔案,見著黃莉卻把檔案往背后一收,那動作別提有多明顯了。
“什么東西,藏著掖著的,朱叔叔,這可不像你的作風!”黃莉一臉的真誠。
“你……你這丫頭,我們組里難道有奸細嗎,我這死者身份信息剛拿到手,你就出現(xiàn)了……看吧看吧,別到時候在你賈局長面前說我刁難你!”
這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也湊了上去,其中有五名死者的身份都查清了,這五個人身份都也沒什么特殊,年齡都在三十五到四十歲之間,之間也都沒什么交集,只有一個唯一的共同點。
“這五個人啊,十二年前,都在同一間工廠上過班,這個工廠你們可能不知道,就是老井旁邊的那個電子廠,十二年前,那廠子剛成立,這五個人,用現(xiàn)在的話說,都算是初創(chuàng)人員……”
我和黃莉一聽,頓時是大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