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仿佛凝固了般。
眾人分明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殘疾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將小男孩兒推了出去。
只是坐在輪椅上的殘疾人卻沒能幸免,他的手臂被穿透,鮮血汩汩往外流。
“謝凌天,你怎么樣……”
戚靈萱看到這一幕,整個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她發(fā)足狂奔到謝凌天面前,雙手想要去觸碰鋼筋,卻又不敢。
眼看著謝凌天臉色蒼白,卻雙唇緊抿,一言不發(fā),戚靈萱控制不住淚濕了雙目。
唐經(jīng)理則是一臉的震驚,她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謝凌天,他一條胳膊被鋼筋穿透,另一只手則緊握住鋼筋,將其控制住。
在場其他人也都經(jīng)過短暫的震驚,紛紛反應(yīng)過來。
其中一個西裝中年男子慌張的拿出手機(jī)撥打120,另外幾個人則都圍了過來,想要給謝凌天幫忙。
此時,小男孩兒也回過神來,他心里頓時對謝凌天充滿了感激。
在他身后的中年人是他的父親,對于謝凌天救了自己的兒子,中年男人同樣感激不已。
小男孩兒跑到父親身旁,焦急的道:“爸爸,你趕快給他安排最好的醫(yī)生吧,看他的樣子,應(yīng)該疼得很厲害。”
中年男人點點頭,當(dāng)即拿出手機(jī)撥通了一個號碼。
很快,電話接通。
中年男人沖著電話里沉聲道:“一小時內(nèi),我要見到全省最好的外科醫(yī)生。”
說罷,他走到謝凌天身旁,沖著那三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喝道:“還愣著干什么,趕緊送他去醫(yī)院啊。”
三個西裝男紛紛點頭,其中一人指揮著其他兩人干活,他則來到中年男人面前,輕聲問道:“劉總,這里的事情怎么辦,要不我再叫點人過來吧?”
劉總看了眼謝凌天,沉吟著回道:“這件事暫停吧,先處理眼前的突發(fā)狀況。”
那西裝男忙不迭的點頭,不在提跟戀家集團(tuán)解約的事情。
謝凌天看到眾人都圍到自己身邊試圖幫忙,他皺了皺眉頭,緩緩的吐出三個字:“都讓開!”
眾人聞言不禁一愣,同時心里都對謝凌天這股忍勁欽佩不已。
“這小子,可真能忍??!”
“這要是我,早就疼暈過去了,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叫都沒叫一句,真是厲害。”
“現(xiàn)在真的很少有年輕人能夠做到他這樣,真是條漢子!”
……
工人們議論紛紛,眼睛里透漏出的都是贊賞欽佩之色。
戚靈萱站在謝凌天的身旁,經(jīng)過短暫的大腦空白之后,她慌亂的道:“你忍忍,我這就送你去醫(yī)院……”
說話間,她的聲音里都透著顫意。
只是,沒等她說完,謝凌天打斷道:“你也讓開,別濺你一身血。”
“啊……”
戚靈萱不解的輕呼一聲,她的雙眸凝視著謝凌天堅毅的臉龐,腳下還是聽話的往后退了退。
唐經(jīng)理站在不遠(yuǎn)處,臉上的神情極為復(fù)雜。
噗……
驟然間,一聲悶響傳出,整個空間都仿佛靜止了般。
所有人均睜大了雙眼,一個個駭然失色。
小男孩兒雙手捂住嘴巴,失聲驚呼:“啊……不要……”
但見謝凌天緊握鋼筋的手狠狠一拽,硬生生的將鋼筋從手臂上拽了出來。
一瞬間,鮮血四濺,地上猩紅一片。
唐經(jīng)理和戚靈萱作為女性,對這一幕尤其感到恐慌,眼睛下意識的想要躲閃,卻又忍不住想要看。
撕拉……
這時候,一道衣服撕裂的聲音傳出。
謝凌天將自己的褲腿撕下一個長條,繼而將傷口簡單的包裹住。
“我的天吶,這特么還是人嗎,也太強(qiáng)悍了吧。”
“牛逼啊,這都能忍住,簡直太可怕了!”
“這人到底是誰啊,他一個殘疾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就在眾人驚嘆之余,終于有人發(fā)出了疑問。
同樣感到疑惑的還有唐經(jīng)理,她給戚靈萱打電話,卻不明白戚靈萱把謝凌天帶來是幾個意思。
同為公司的業(yè)務(wù)經(jīng)理,唐經(jīng)理知道自己跟謝凌天是競爭的關(guān)系,所以,她并不認(rèn)為謝凌天來這里是什么好事。
戚靈萱見謝凌天簡單的處理好傷口,她快步走到謝凌天身旁,輕聲道:“我還是送你去醫(yī)院吧,這樣處理傷口會感染的。”
劉總也來到謝凌天面前,勸道:“我已經(jīng)給你請來全省最好的醫(yī)生,你別擔(dān)心,醫(yī)療費(fèi)用我全包,今天要不是你,我兒子可能就……”
說到最后,他不敢再說下去。
那結(jié)果他只要一想到就膽戰(zhàn)心驚,不敢往下深想。
謝凌天面對著兩人,緩緩地?fù)u頭,道:“去醫(yī)院只是浪費(fèi)時間,這種小傷,我自己能處理好,你們無需擔(dān)心。”
這幾年,比這更重的傷謝凌天也經(jīng)歷了不少。
爸媽走后,一個神秘的老頭出現(xiàn)在謝凌天的生活中。
他教會了謝凌天很多東西,也讓謝凌天經(jīng)歷了很多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經(jīng)歷的事情。
老頭子出現(xiàn)在謝凌天的生活中整整兩年的時間,這期間,除了他自己,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老頭子。
即便是妹妹謝婉婷,也都不知道老頭子的存在。
只是,直到老頭子離開,謝凌天都不知道他的名字,老頭子始終保持著極度的神秘。
劉總上下打量著謝凌天,對于眼前這個殘疾的年輕人,他是越發(fā)的欣賞了。
僅僅是剛剛那一幕,足以讓他為之折服。
想了想,他又道:“對了,你救了我兒子,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另外,能告訴我你的聯(lián)系方式嗎,不然我想要報答你都不知道去哪找你。”
謝凌天淡然搖頭,道:“我只是不想見到悲劇在我面前發(fā)生,其他的,都無關(guān)緊要!”
“劉總,他是我們公司新來的業(yè)務(wù)經(jīng)理,謝凌天。”唐經(jīng)理走過來,主動介紹。
她臉上露出好看的笑容,這個絕佳的機(jī)會,她怎能不把握住。
謝凌天救了劉總的兒子,看在這件事的份上,劉總總不可能把事情做的太絕吧,實際施工與圖紙不符的問題,或許可以借此機(jī)會化解掉。
“哦!”劉總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他沒想到戀家集團(tuán)竟然會請一個殘疾人擔(dān)任業(yè)務(wù)經(jīng)理,還真是出人意料。
戚靈萱聽了唐小糖的話,不禁眉頭一擰。
她一眼便看出來唐小糖的用意,利用謝凌天來為挽回公司的損失,這樣的做法讓戚靈萱有些不舒服。
但她卻沒有出口阻止,從大局看,眼下這個辦法確實是最佳的,也省的自己去麻煩李家。
唐小糖趁熱打鐵,笑道:“劉總,實際施工與圖紙不符的事情,我們真的不是有意的,您看,這件事能不能寬容寬容,再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我們絕對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結(jié)果!”
劉總深深的看了眼唐小糖,隨即轉(zhuǎn)向謝凌天。
本來他今天是帶著兒子來這里體驗生活的,卻沒想到遇到這樣的事情。
沉吟片刻,他豪爽的回道:“好吧,今天看著小謝的份上,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只是今后你們再出錯,那可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多謝劉總,今后我們一定會多注意,保證不在出錯!”
唐小糖和戚靈萱幾乎異口同聲的回答,心里頭同時松了口氣。
劉總只是點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
此刻,他對謝凌天更為感興趣。
小男孩兒劉小虎同樣對謝凌天很感興趣,他緊緊的盯著謝凌天,好奇的問道:“大哥哥,你不覺得疼嗎,你流了那么多血,如果是我,早就哭了。”
謝凌天看著劉小虎天真的模樣,宛如看到了妹妹。
他淡然一笑,輕聲回道:“小朋友,記住,我們是男人,寧流血不流淚!”
劉小虎似懂非懂,從小到大,家里的大人可從沒教過自己這句話。
他只知道,哭是自己最厲害的武器,只要自己哭,家人無論什么都給自己買。
只是,剛剛那一幕,著實給予了劉小虎深深的震撼。
劉總愛憐的撫摸著兒子的頭發(fā),他柔聲道:“小虎,爸爸要單獨(dú)跟大哥哥說幾句話,你先在這里等會。”
說罷,他看向謝凌天,征求似的問道:“小謝,我能單獨(dú)跟你談?wù)剢幔?rdquo;
謝凌天點點頭,隨即跟著劉總來到售樓部外面一個角落里。
“小謝,你是戀家集團(tuán)新來的業(yè)務(wù)經(jīng)理,一定急需一筆大的單子來沖業(yè)績吧。”劉總開門見山。
謝凌天心里詫異,臉上卻并未表現(xiàn)出來。
劉總見謝凌天沉默不語,笑著道:“別誤會,我只是想要給你一筆大單子,這個月,我有一個新的售樓部要建,不如我把它交給你?”
謝凌天淡然道:“如果是為了今天我救你兒子的事情,你才做的這個決定,那還是算了。”
劉總微微一笑,道:“如果僅僅是因為這個事情,我還真不會給你這個單子,我可以直接給你一筆錢,這樣的方式更直接。我給你這筆單子,是因為我相信你的人品!”
沉默……
好半晌后,謝凌天抬起頭,直視著劉總,回道:“好,既然你相信我,那我也不會讓你失望!”
“爽快,小謝,說真的,我真的很想讓你來我公司工作。只不過,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出來這件事不太可能。如果,有一天你在戀家呆不下去了,我在旭日房產(chǎn)恭候你的大駕!”劉總笑意盈盈的說著,神情極為誠懇。
謝凌天微微點頭,心里頭對劉總的印象深刻了一些。
隨后,兩人回到售樓部,劉總帶著他的手下離開了。
工人們重新開工,唐小糖看著戚靈萱兩人,猶豫著開口道:“戚總,你們還沒吃飯吧,我請客,請你們吃烤全羊,怎么樣?”
謝凌天當(dāng)先開口道:“你們倆去吧,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回家了。”
戚靈萱滿是歉意的看著謝凌天,聞言忙道:“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下午也沒什么事了。”
說罷,她不由謝凌天拒絕,推著他便離開了售樓部。
唐小糖注視著兩人離開,臉色變得極不好看。
在她看來,這是謝凌天不給自己面子。
恨恨的跺了跺腳,她咬著紅唇不屑的道:“謝凌天,你拽什么,今天要不是我,憑你那副傻傻的樣子,怎么擺的平劉總,真是給你臉不要臉。就你這樣也配做公司業(yè)務(wù)經(jīng)理,下個月,你就等著被打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