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生日剛過沒幾天,我去網(wǎng)吧通宵,清早從網(wǎng)吧出來時就感覺全身無力,提不起精神,我也沒多想,回到家倒頭就睡。
下午醒來還是全身無力,我掙扎著起床,才走出房間眼前就乎乎的轉,心頭更是一陣惡心,弄得我又爬回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
天黑后母親叫我起床,我掙扎了幾下也沒能起來,感覺就像幾天幾夜沒睡覺,說不出的困。
一覺又睡到第二早,按道理睡了一天一夜,精神應該充足了,但起床沒一會兒我又困了,眼皮子直打架。
全身無力,提不起精神,嗜睡,感覺和之前丟魂很像,我想著不會是丟魂了吧,但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沒有摘下過奶奶給我的布袋,這些年就一直帶著,也沒見丟魂。
傍晚母親干活回來,見我還在睡就生氣了,我說不是我想睡,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想睡覺,提不起精神。
母親一聽就質問我說:“你給是又將你奶奶給你的袋子摘下來了?”
我說沒有,回家來就這樣,母親又去老宅找奶奶。
奶奶來了見面就盯著我問:“子午,你確定沒摘下過我給你的布袋?”
我說沒,奶奶上前來扒拉著我的眼睛看了看,接著拿起我戴著的布袋看,嘀咕說:“怪了,怎么會這樣呢?”
之后,奶奶就坐在旁邊嘀咕,像在算我為什么會忽然這樣。
似乎是沒能算出什么,奶奶讓母親將菜刀拿來給我豎菜刀,這次菜刀沒像上兩次扔出去就立著,接連扔了三次,每次扔出去都是哐當?shù)钠教稍诘厣稀?/p>
母親問奶奶怎么回事,奶奶搖了搖頭,似乎也不太清楚我為什么會這樣。
等了一陣子,奶奶讓我到客廳地上躺下,母親將拿灶灰來,在我周圍撒一圈。
見奶奶抬著一碗水進來,我問她要做什么,她說豎筷問神。
裝滿水的碗被放在我頭前面,奶奶拿來一根平日吃飯的筷子,先是豎在我眉心上,嘴里小聲的念叨,接著又在我兩邊肩頭敲了兩下。
然后,奶奶將筷子懸在碗口上方,松開手,只見落進碗內的筷子沒有倒下,而是直直的豎在碗內。
我正好奇怎么會這樣,門口就吹進來一陣刺骨冷風,冷得我一顫,意識開始迷迷糊糊,像做夢半睡半醒一樣。
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回到了床上,母親才見我睜眼就問:“子午,你仔細想想,昨天你回來前,有沒有碰到過比較怪的人。”
比較怪的人?
我不解的問什么算比較怪?
奶奶插嘴說:“就是一眼看上去,給你感覺不對勁的人。”
想來想去,我還是想不出來什么時候遇到不對勁的人,就說不記得,奶奶生氣的說:“趕緊想。”
見奶奶不像開玩笑,我沒敢多說什么,仔細回想昨天之前見到的人。
想著想著,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在網(wǎng)吧通宵時,半夜尿急,我跑到網(wǎng)吧外面解決?;氐骄W(wǎng)吧門口,忽然撞到一個穿著紅衣服的長發(fā)女人。
女人剛開始低著頭,我正要道歉她就抬起頭來,模樣嚇得我硬生生將話噎在了喉嚨里。
女人右邊臉上有一片巴掌大的紅色胎記,就像帶著一塊紅色面具,沒胎記的地方臉色則很白,白得就像是紙,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看得我全身發(fā)毛,趕忙進了網(wǎng)吧。
“她臉上的胎記是不是這樣的。”
我才說完,奶奶用手在自己臉上畫,像知道女人臉上的胎記長什么樣。
當時光線不亮,又被女子嚇到,我說記不清了,奶奶也沒追問,若有所思的坐著。
忽然,母親打破平靜,緊張的問奶奶:“是她嗎?”
也不知母親知道什么,她就坐我對面,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似乎從我說撞到紅衣女人后,她臉色就不太好。
奶奶忽然臉一板:“什么是她不是她,你說什么呢。”
被數(shù)落,母親看了我一眼后起身離開,奶奶也朝我看來,呆呆的盯著我,眼神說不出的怪,像有什么話要說,我問怎么了,她又搖頭說沒什么。
一陣陣困乏和惡心襲來,我問是不是又丟魂了,奶奶說差不多,我說怎么不像上兩次那樣招魂,她又說這次情況不同,得換一種方式。
為了我能睡得安穩(wěn),奶奶在床邊地上畫了一個像是八卦的圖形,說是法陣,將我的生辰八字寫在黃紙上,拿銅爐壓在上面,點上三根香。
也不知是心里作用還是奶奶弄的東西起了用,沒一會兒我就感覺舒坦不少。
第二天一早,奶奶說要給我做法事,要到鎮(zhèn)上去買東西,出門前交代我不管干啥都不能走出院子。
我開始梳理整件事,分析忽然丟魂會不會和在網(wǎng)吧門口撞到的紅衣女人有關。畢竟進網(wǎng)吧前都很好,回到家就開始不舒服。
想來想去,我覺得忽然變成這樣,多半真和那紅衣女人有關,而且母親和奶奶明顯認識那個臉上有紅色胎記的女人,不然母親聽我撞到紅衣女人,反應怎么會那么大?
仔細回想紅衣女人,我不記得村里有這樣一個人,但又感覺像是在什么地方見到過,卻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見過。
中午,村長老劉急匆匆的找來問奶奶在不在,說有急事找她。
我說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說,他又搖頭不說。
村長剛要走,我就想起那個女人,問:“劉叔,咱們村以前有沒有右邊臉上長了巴掌大一片紅色胎記的女人?”
“右邊臉上長紅色胎記的女人?你見過?”
村長很吃驚的瞪著我,直愣愣的眼神看得我很不自在。
我說前兩晚剛見過,那知道我才說完,他雙眼就瞪得更大,聲音也提高一些,像是不相信一樣,問:“你真見過?”
我說見過,本以為村長會說什么,那知道他卻眼神復雜的看著我嘆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望著他匆忙離開的背影,我覺得他認識那個臉上有紅胎記的紅衣女人,不然也不會接連問我見過沒。只是我想不通,他為什么看著我嘆氣。
挨近傍晚,奶奶她們回來了,帶回來一口白色棺材。
紅色和黑色的棺材我都見過,白色的還是第一次見,就問弄白棺材來做什么,奶奶說我做法事。
正收拾買來的東西,村長就來了,和奶奶小聲說了幾句后,奶奶就急忙進屋拿上她從不離身的布包出門。
晚上九點多奶奶才疲憊的回來,母親問出啥子事了,奶奶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因為我在,她到嘴邊的話又忍了回去。
奶奶雖然沒說具體什么事,但母親像是知道了發(fā)生什么事,時不時看我一眼,眼神和昨晚奶奶看我一樣,感覺很復雜。
屋里雖然坐著三個人,但誰也沒說話,氣氛很怪異,我感覺困,就回房睡覺。躺下沒一會兒,迷迷糊糊的,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而且很清晰,嚇得我頓時就驚醒過來。
才抬頭,我就看到后窗外有一道紅影閃過,忍不住一聲大叫,母親和奶奶忙了進來,問怎么了,我說有人在后窗盯著我睡覺。
“媽,你快來看。”
走到后窗去看的母親忽然驚呼,我趕忙下床,一看后背頓時一陣陣發(fā)涼。
后窗的窗臺上,有一雙黑色的手掌印。
掌印指尖內傾,朝著我的房間,就像有個人手杵在窗臺上看我睡覺。
想到之前瞥見的紅影,我下意識就想到了那個紅衣女人。
“媽,是她嗎?她真的回來了嗎?”
母親臉都白了,我問她是誰,是不是那個臉上有紅色胎記的紅衣女人。母親沒回我,而是望著奶奶。
“該來的終究會來,怕什么,我還沒死呢。”
奶奶像有些生氣了,走一邊掐手指算什么,我又問母親她是誰,母親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沒說。
她們越是不說,越讓我覺得我猜的沒錯,偷看我睡覺的正是那個紅衣女人,母親和奶奶都認識她。
我想不通她為什么要偷看我睡覺,還有既然是村里人,我為什么從沒見過?
望著窗臺上的黑掌印,我還有些手賤的去摸,本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掌印,那知手指才碰到掌印就像摸到針一樣,疼得我趕忙縮回來。
之后奶奶重新畫了符,貼在了在窗口和門上。
符貼上后,一夜安靜。
第二早,剛醒我就感覺臉上右邊眼睛周圍有些疼,就到鏡子前去看。
這一看,嚇得我忍不住的朝地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