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頭卻沒急著離開,而是站在不遠處抽煙。
表情復雜的看著梅霖,他當然不想看到一個新的對手在這片地盤上崛起。
對他來說,這也是一個威脅。
抽完一支煙,他把煙頭扔在地上,然后用腳狠狠的踩滅,跟手下說道,我們走吧。
手下把車門拉開,一溜十幾輛汽車向著遠處開去。
西倉倉主賀強笑著走過來,跟梅霖說,“恭喜你打敗了丁七,以后在這片你也是個人物了。”
梅霖朝著他笑了笑,說道,謝謝。
賀強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以后有什么事,我們可以一起商量。
很明顯,他是在拉攏梅霖。
馬猴子不冷不熱的說道,“他打敗了丁七,你才看好他?
剛才你還不是站在丁七那一邊?”
馬猴子的話一點都不客氣,很讓賀強下不來臺。
賀強雖然很生氣,可他的城府很深,他干笑兩聲,說道,“還是你有眼力,我很佩服你。”
馬猴子陰惻惻的看著他。
四大倉的倉主雖然表面上相安無事,卻都在暗中較勁,誰也不肯吃虧。
否則自己的地盤很容易被人給吞并了。
他們都知道,雖然這片地盤名義上還是丁七的。
可丁七在眾目睽睽之下輸給了梅霖,他已經(jīng)是沒牙老虎,發(fā)不了威風了。
他們都想把梅霖拉攏過來,對付其他兩倉的人,那么勝算就大了很多。
看到梅霖對自己態(tài)度冷淡,賀強尷尬的笑著說,那么我們再見了!
梅霖說道,再見。
賀強才帶著手下離開,周圍的人逐漸散去。
馬猴子焦急的問道,“兄弟,你怎么挑了這么個最沒有油水的產(chǎn)業(yè)?
你可能不知道,醫(yī)療所每年都要虧損很多。
丁七早就想把這個包袱甩開,結果被你挑了來。
對他來說,簡直是占了個便宜。”
周云則說道,“我覺得梅霖做的很對,因為他對別的產(chǎn)業(yè)都不熟悉。
挑了也沒用,說不定哪天就關門大吉了。
這個醫(yī)療所倒是很適合他。”
周云眼光確實有獨到的地方,難怪他能把周家產(chǎn)業(yè)發(fā)揚光大。
梅霖說道,周大哥說得對,我也是怎么想的。
馬猴子笑著說道,“看來我今天的賭注押對了。
兄弟,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覺得你不是普通人,我們以后要多多合作了。”
今天馬猴子能公然支持他,梅霖還是很感激他的。
跟他握了握手,說道,以后要馬哥多多關照了!
“應該的。”馬猴子倒是一點也沒客氣,遞給梅霖一張名片,說道,“你拿著這張名片,只要是我東倉的地盤,隨便你出入。
有事打上面的電話,我會第一時間趕到的。”
梅霖把名片接過來。
馬猴子的名片做得很講究,外面鍍著金水,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他的名片是不會隨便給別人的,說明他已經(jīng)把梅霖當成了自己人。
馬猴子真名叫侯子林,因為外表和性格像猴子似的,所以大伙才在背后叫他馬猴子。
梅霖把馬猴子送到車跟前,看著他上了車,才回到周云身邊。
周云說道,“兄弟,你可能不知道。
雖然有了自己的產(chǎn)業(yè),可你肩上的擔子也重了很多。
以后每走一步,都要多想想。
四大倉里可沒有省油的燈,有很多人在等著看你熱鬧。”
周云說的是實話,在這些人里,周云最感激的還是他。
梅霖說道,我會多加小心的。
周云這才笑著說道,“因為你還要幫我煉藥,所以我才會支持你。
以后我同樣會支持你,包括我們周家人。
你的煉藥術很不簡單,我會幫你介紹更多顧客的。
以后你的錢會多得賺不過來。”
在省城,會煉藥的人本來就不多,有梅霖這樣手藝的更是屈指可數(shù)。
看著周云的車開走,梅霖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老高徹底被鎮(zhèn)住了,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梅霖。
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默默無聞的小木匠居然打敗了大名鼎鼎的丁七。
跟梅霖目光相對,老高就是一哆嗦。
老高知道,從今以后再也惹不起他了,只要他不來找自己麻煩,就謝天謝地了。
老高和趙經(jīng)理連同工人都向工地里走去。
老高看到龐光仍舊站在工地門口,沒有回去的意思。
他沒好氣的朝著他喊道,喂,回去干活了,你不想干了嗎?
梅霖跟龐光說,醫(yī)療所需要很多人,以后你就跟我干吧。
聽到他的話,龐光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
他扭頭把工作服脫下來,朝著老高扔過去,嘴里說道,老子再也不伺候你了!
“你……”沒想到一向?qū)ψ约喊僖腊夙樀凝嫻?,也敢跟他發(fā)脾氣。
老高氣得直翻白眼,卻也沒有辦法。
梁主任也沒想到,醫(yī)療所已經(jīng)歸梅霖所有了。
他趕緊讓梅霖和龐光上車,然后把車向診所開去。
到了醫(yī)療所門口,梁主任趕緊從車上下來,然后把后面的車門拉開。
龐光倒是很得意,他從來沒想過,居然會有人主動給他開車門,并把他當成祖宗一樣伺候著。
其實梁主任這么做,全是為了梅霖。
梅霖苦笑著從車上下來,由梁主任陪著,向醫(yī)療所里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梅霖就看到那天給他包扎傷口的大夫正站在門口嗑瓜子。
他斜著眼睛看了梅霖一眼,很懶散的問道,怎么,又挨打了?你還真挺能惹事的!
聽到他的話,梁主任的臉立刻就白了。
他趕緊跑過去說道,“白醫(yī)生,這位是新來的所長。
以后我們這個醫(yī)療所都是他的了。”
白醫(yī)生毫不在意的說道,“他要是所長的話,那我豈不成了市長?
梁主任你暈頭了嗎?居然把這么個打工仔找來當所長。
要是讓張所長知道你這么做,他非得開除你不可!”
他的話音剛落,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傳出來。
張所長已經(jīng)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很難看,手里托著一大疊文件。
看到梅霖,他停住腳步,說道,“這是醫(yī)療所的一些重要文件,我都交給你了。”
剛才決斗時,張所長就在場。
他知道梅霖接手這個醫(yī)療所后,他的所長位置肯定保不住了。
梅霖并沒有接文件,而是跟他說,“你暫時還是所長,這些事還得你去處理。”
聽到他的話,張所長先是一愣,臉上很快就浮現(xiàn)出一絲喜色來。
看來梅霖并沒打算開除他。
他趕緊說道,是。
然后瞪了白醫(yī)生一眼。
白醫(yī)生手里的瓜子嘩的一聲都掉在地上。
他怎么也想不到,被自己瞧不起的一個打工仔,居然真成了醫(yī)療所的老板。
他的臉立刻就綠了,嘴巴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梅霖問梁主任,打掃廁所的人找到了嗎?
梁主任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說道,“上次跟您打賭,本來以為您會來打掃廁所。
結果我輸了,所以一直也沒找到掃廁所的人。”
梅霖說道,“暫時先不用找了,就讓白醫(yī)生去掃吧。
什么時候我滿意了,他再重新回來當醫(yī)生。”
白醫(yī)生以為梅霖會開除他,飯碗保不住,以后的生活沒了著落。
可聽到梅霖的話,他還是看到了一絲希望。
梁主任朝著他使了個眼色,說道,還不去干活!
白醫(yī)生忙不迭的向廁所里跑去。
張所長特意給梅霖收拾出一個房間來。
梅霖讓龐光在醫(yī)療所里幫忙,很快就穩(wěn)定了下來。
每隔一段時間,梅霖就會給周云煉藥。
周云也給他介紹了很多客戶,醫(yī)療所的生意逐漸好了起來。
令梅霖意外的是,工作積極的梁主任一連三天都沒來上班。
梅霖很納悶,給他打了電話。
可梁主任卻一直也沒接電話。
自從接手這個醫(yī)療所后,梁主任沒少出力。
梅霖打聽到他的住處,和龐光一起向他住處趕去。
他輕輕的敲了敲門,一名中年女子開了門。
梅霖認識她,是梁主任的老婆。
看到梅霖,她也是一愣,趕緊把他們讓進去。
梅霖看到梁主任正鼻青臉腫的倒在床上。
看到梅霖進來,他勉強掙扎著坐起來。
梅霖問道,怎么了?誰把你打成這幅模樣的?
梁主任猶猶豫豫的不肯說。
他老婆說道,這都怪我兄弟惹了禍,結果他姐夫也跟著受罪。
梁主任忽的從床上爬下來,踉踉蹌蹌的跪在梅霖面前。
梅霖被他給弄懵了,趕緊扶起他來,問道,怎么了?有事跟我說。
梁主任哭喪著臉說道,我原本不想麻煩你,可現(xiàn)在看來,只有你能救我小舅子了!
梅霖有些摸不著頭腦。
梁主任說,他小舅子名叫王勇,整天游手好閑的不務正業(yè),是丁七的一名手下。
不久前,不知道為什么落到了李光頭手里。
被李光頭的手下打了個半死。
梁主任拿著錢去贖人,結果對方不但不放人,還把梁主任給打了一頓,然后扔到了外面。
梁主任才成了這幅模樣。
梅霖納悶的問道,“他是丁七手下,丁七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怎么會輪到你去要人?”
梅霖聽說過,丁七雖然脾氣暴躁,可對手下還是很好的。
梁主任說道,他也不知道丁七為什么不肯幫他。
梅霖沒跟李光頭打過交道,并且王勇也跟他沒關系。
冒然過去不但救不了人,還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梅霖想了一下,說道,我去見一下丁七,把這件事問清楚。
在跟丁七決斗時,梁主任不顧一切的支持他,所以這件事他不能不管。
梁主任千恩萬謝的。
自從那次決斗后,梅霖就沒再跟丁七接觸過。
他只知道丁七的住處,卻從來沒去過。
拿定主意,他從梁主任家出來,然后在門口打了一輛車,向著丁七住所趕去。
丁七住的別墅非常闊氣,朱紅色的大門旁邊,站著兩名精壯漢子。
看到梅霖和龐光從出租車上下來,他們立刻就認了出來。
因為當初梅霖跟丁七動手時他們都在場。
梅霖走到他們跟前,問道,七哥在嗎?
那名身材較高的漢子很恭敬的回應著,在里面。
梅霖說道,麻煩你去通知一下,就說我找他商量點事。
那人答應一聲,急急忙忙的向里面跑去。
梅霖背著手在外面等著。
不一會,那人跑回來說道,七哥請您進去。
梅霖答應一聲。
那人把大門打開,面前立刻變得開闊起來,整個院落映入眼簾之中。
一條石子鋪成的甬路一直通到一棟宮殿一樣的別墅跟前。
在甬路兩邊,各站著數(shù)十名身穿黑衣的男子。
他們手里握著家伙,目露兇光的瞪著梅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