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擔(dān)心顯然是多余的,也不知道初七的嘴巴和腸胃是什么做的,即便這胡辣湯再熱,她也似乎一點都感覺不到一樣。
看著她這樣子,我忽然覺得這個家伙有時候似乎也挺可愛的,雖然說話處處針對我,但骨子里卻并不壞,還能保護(hù)我。
“對了,剛剛,剛剛你身體里出來的那個穿著紅。。。”
我本想問問她這藏魂到底是什么情況,可初七立刻露出了警惕的表情,打斷了我的話,說道:“色狼,想都別想哦。”
。。。。
我又是滿頭黑線。
“我說你這小腦袋瓜里想的都是什么啊,我就是好奇問問,你現(xiàn)在到底是這小孩子的初七,還是,還是那個紅頭發(fā)的女人?。?rdquo;
這點我是最好奇的,既然是藏魂,那現(xiàn)在的她到底是什么情況。
現(xiàn)在和我對話的到底是初七還是那個紅頭發(fā)的女人?
初七沒有回答我,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那大眼睛中帶著一絲的茫然。
“你,你不會自己也不知道吧?”我張大了嘴巴問道。
初七這次卻并沒有生氣,也是跟著點了點頭。
我目瞪口呆,實在被她打敗了,怎么剛剛還英明神武的樣子,現(xiàn)在就成了小糊涂神了呢。
“喂,把那個戒指給我看看。”初七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而是把問題轉(zhuǎn)移到了那個讓焦臉男一臉貪婪的戒指身上。
“哦,對了,你趕緊看看,這戒指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我戴上之后就弄不下來了。”我急忙把手伸了過去。
初七本事不小,來歷也神秘,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初七看著我大拇指上帶著的那枚青銅戒指,又用手摸了摸,還用指甲在上面用力的劃了一下,可那戒指都是毫無反應(yīng)。
“怎么樣,看出什么了嗎?”我有些期待的問道。
結(jié)果小蘿莉搖了搖頭,“很堅硬,材質(zhì)很特別,應(yīng)該很不簡單吧,不然天火也不會這么覬覦。”
“天火?”
“就是剛剛那個家伙,白癡哦。”初七沒好氣地說道。
“哦!”
“這戒指你是從哪里得來的?”初七好奇問我。
我當(dāng)然沒必要對她隱瞞,就把老乞丐的事情說了一遍。
初七聽完也并沒有吃驚,而是說道:“既然被你得到,就是你的機(jī)緣哦,好好保留吧,時機(jī)一到,他自然會顯露出不凡的哦。”
理兒是這么個理兒,如果沒有出什么事情,我自然就這么帶著了。
可如今不一樣了,這戒指被那個叫做天火的家伙盯上了,肯定還會再來搶奪的。
這一次運(yùn)氣好,正巧初七在這里,要是初七不在呢,那我該怎么辦?
“那,那下次那家伙再來搶怎么辦?”我憂心忡忡的問道。
結(jié)果又是被初七一陣的鄙視,“你還是不是男人哦,膽子真小,放心,那家伙也不敢太過招搖的,有大把的人等著抓他呢,好了,我累了,我要去睡覺了。”
初七吃飽喝足,也不理我,直接就上了樓。
而我看了看時間,馬上也要到四點了,就也準(zhǔn)備打烊了。
那天火暫時被嚇倒,估計也不會這么快就來找麻煩,再說了他要是敢再來,我就直接燒了老白留下的那個紙符,肯定能夠?qū)Ω端?/p>
既然暫時是安全的,那我也就沒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折騰了這一晚上,擔(dān)驚受怕,我肚子也是餓得很,就自己也做了一碗面條吃。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四點了,我以為這一晚上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不會再發(fā)生其他的事情了,可事情卻根本就不順著我的心意走。
就在三點五十的時候,一個人出現(xiàn)在了門口,這個人穿著西服襯衫,臉上帶著金絲眼鏡,原本打著發(fā)蠟的頭發(fā)如今顯得有些凌亂。
他滿臉的慌張,臉上帶著驚恐,不住的回頭張望。
而當(dāng)他看到我這里還開著門的時候,似乎有些驚訝,但隨即他一咬牙,朝著我這里就跑了進(jìn)來,隨手還將店門給關(guān)上了。
他死死的抵著門,趴在門上,透過門縫向外面看著,不知道在擔(dān)心什么。
我站了起來,眼睛微微的皺了起來。
不為別的,就因為此刻這人的手里拿著一把菜刀,那菜刀上還帶著紅,就連他那潔白的襯衫上也有幾滴鮮紅的液滴,顯然,那是鮮血。
但我卻注意到,他的身上并沒有受傷,那就證明,那血是別人的。
先不說他是人是鬼,就是他手里拿著兇器也值得我提高警惕。
那個男人像是沒有發(fā)現(xiàn)我一樣,一直趴在門上向外面看著,身體還在瑟瑟發(fā)抖,不,應(yīng)該是緊張的發(fā)抖。
我實在是不知道他剛剛經(jīng)歷了什么,但此刻,我并不敢輕舉妄動。
好一會兒,他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外面有什么,這才轉(zhuǎn)過頭,整個身體都靠在門上,有些癱軟的樣子。
他常常出了兩口氣,忽然,他像是看見了我,再次緊張了起來,將手中的菜刀也再次提了起來。
“別,別緊張,別沖動,我是這里的老板,我沒有惡意的。”我急忙說道,生怕他神經(jīng)緊繃的狀態(tài)下拿著刀來砍我。
雖然我現(xiàn)在身體素質(zhì)變好了很多,但畢竟剛剛被初七吸過血,劇烈運(yùn)動的話肯定會有影響的。
“你,你不是那些催債的?”眼鏡男看著我,警惕的問道。
我頓時清楚了,看來,這人一定是借了高利貸,如今正被人追債呢,因此才會這么緊張。
我急忙搖了搖頭,“不是,我就是這里的老板,你,你要吃點東西嗎?”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四點了,如今門關(guān)著,我頭也算是間接的關(guān)門了吧。
見我否認(rèn),眼鏡男這才松了口氣,他將拿著刀的手放下,頹然的走到了一張桌前坐了下去。
他將刀放在了桌子上,用還粘著血的手狠狠在自己的頭上抓了兩把,似乎很是沮喪的樣子。
“我,我沒錢了,我連頓飯前都沒有了。”他的聲音帶著悔恨和懊惱,還有絕望,讓人一聽,就覺得他已經(jīng)失去了希望,已經(jīng)走上了絕路。
雖然不知道他怎么走到這一步,但一個大男人混到如今的地步,還是讓人很同情的。
“沒事的,我請你,不要錢,你想吃什么?”我說道。
“真,真的嗎?”眼鏡男似乎還有些不信,“我一定是聽錯了,沒人愿意幫我,朋友們都不接我的打電話,連親戚都和我斷絕了關(guān)系,就連我的老婆孩子,他們也要離開,都要走,都要走。”
眼鏡男身體顫抖,很是激動,一個大男人,竟然哭得稀里嘩啦。
“這。。。”我實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我不知道他經(jīng)歷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走到如今家破人亡的地步,但我就是個小小的飯店老板,自然無法去幫他什么忙。
“先別想這些了,既然來到了我這里,就先吃飽了再說吧,天無絕人之路,只要人還活著,就一定會有解決問題的辦法的。”
我說著,也不管他想吃什么,把剛剛鍋里還剩下的面條給他弄了一碗端了過去。
不過,過去的時候我也提高了警惕,生怕他突然持刀逞兇。
而眼鏡男也十分警惕,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生怕我做點什么。
“別擔(dān)心,吃吧。”我將面條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慢慢的退了回來。
見我退走,眼鏡男這才松了口氣,然后也不客氣,拿起了筷子就狼吞虎咽了起來,那樣子真像是餓了很久一樣。
我站在那里一動都沒有動,但眼睛卻是微瞇了起來。
因為我看見,他雖然大口的吃著,但碗里的面條卻是一根都沒有少,一切都還是原封不動的樣子。
他一直低著頭,一邊吃,一邊在小聲的抽泣著,到了最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傷心事,趴到桌子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沒用,我真的沒用,我該死??!”男人嚎啕大哭,不斷的罵著自己,然后又坐了起來,手掌用力的打著自己的嘴巴。
“兄弟,你冷靜一點,你這么自責(zé),不會起到絲毫的作用的。”我在旁邊勸道,然后拿了一瓶酒慢慢的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地面。
我之所以敢這么做,因為我的舌頭還有那種麻麻的感覺。
這一次,他反應(yīng)沒有那么激烈,反而將我給他倒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能說說你的故事嗎?”我悄悄的將他的那杯酒倒在了地上,然后又重新的換上了一杯。
心中也是產(chǎn)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我是午夜飯店的老板,而那天火叫我陰司擺渡人,或許,我的作用就是留在這里,聆聽那些故事,然后將他們擺渡到對岸吧。
事實似乎也正是如此,從這午夜飯店開張之后,我的確一直做著擺渡人的工作。
河的一面是迷茫的,只要放下一切,坐上擺渡人的船,總有一天會達(dá)到彼岸,忘掉對岸發(fā)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