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兮顯得有些瘦。
即便是在黑暗中,陸康能夠清晰的看到她脖子上的血管。
只要一口,必定能咬破她的血管,進(jìn)而吸食她的血液。
當(dāng)陸康的嘴快要靠近蘇沐兮脖子的時候。
房間里響起一道幽幽的聲音。
“如果你……你真的很想要的話,我……我可以給你。”
陸康的身體陡然僵住,用手抱著自己的頭,臉上滿是掙扎之色。
一直沒有動靜的蘇沐兮這時候翻了個身面朝陸康。
黑暗中的她什么也看不見,不過依舊能感覺到陸康走到了自己身邊,她早已不是小姑娘,又如何不知道男女之間的那點事,還以為陸康是忍不住了。
抿了抿紅唇,蘇沐兮伸手緩緩解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直至一絲不掛。
她就那么靜靜的躺在地鋪之上,呼吸有些急促,嬌軀微微顫栗。
與此同時,一行清淚自她的眼角落下,浸濕了枕頭。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落淚。
有對陸康的愧疚,畢竟兩人結(jié)婚后,一直沒有夫妻應(yīng)有的生活。
有對自己命運的不甘,還沒有做好把身子交給陸康的準(zhǔn)備。
她一直在逃避,原本就想這樣下去。
結(jié)果晚飯的時候,陸康與她的父母起了沖突。
而陸康的那一番話也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小的沖擊。
那時候的她很為難,一個是自己法律上的丈夫,一個生養(yǎng)自己的父母。
傳統(tǒng)而又孝順的她不知道到底應(yīng)該幫哪一方。
最終只得用這樣的方式來減輕自己心理上的痛苦。
自己給了他,他應(yīng)該沒那么痛苦了吧?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心情復(fù)雜的等著某人如狼似虎般的壓上來。
然后很是粗暴的拿走她的第一次。
十秒過去了……
三十秒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令蘇沐兮驚訝的是,預(yù)想中的并沒有發(fā)生。
反而是耳邊傳來了陸康痛苦的悶哼聲。
蘇沐兮意識到了不對勁,當(dāng)即睜開眼問道:“你……你怎么了?”
“噗通!”
黑暗中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有什么東西摔倒在地上。
蘇沐兮俏臉一變,下意識的就想起身打開燈。
“別……別動!”陸康的聲音響起:“別動,更別開燈!”
蘇沐兮的身子僵住,只得嘗試著在黑暗中看清陸康。
依稀間看到靠墻的地上坐著一個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似乎是看到了一雙血紅的目光。
陸康靠著墻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十根手指的指甲瘋狂的刮著地板,臉上盡是掙扎之色。
他心里本來就不爽,再加上丈母娘念什么破經(jīng),算是刺激到了他體內(nèi)的東西。
就仿佛是腦海中有兩個聲音一般。
一個在讓他沖過去吸了蘇沐兮的血,處子之血是大補(bǔ)。
又一個在勸他不能那樣做,因為對方是自己的老婆。
不知道過了多久,佛堂的經(jīng)聲停止,陸康才恢復(fù)了那么一絲理智。
他渾身癱軟的坐在地上,看著黑暗中的蘇沐兮道:“對……對不起。”
剛才他真的無法控制住自己,關(guān)鍵時候如果不是蘇沐兮說了那么一句話。
恐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鑄下大錯了。
“陸康,告訴我,你到底怎么了?”蘇沐兮很是敏感的捕捉到了什么。
陸康搖頭道:“沒事,犯病了,你不用管我,睡吧。”
說著他便重新回到了床上,只感覺自己全身都是冷汗。
“什么病這么嚴(yán)重?”蘇沐兮追著不放,因為她也是醫(yī)生。
陸康呵呵一笑:“羊癲瘋,你信么?”
蘇沐兮瞬間沉默,因為她完全沒有看到陸康在黑暗中的行為。
不過下意識的信了一分。
在察覺到自己的指甲和僵尸牙全部收了回去之后,陸康這才松了一口氣,他不想讓蘇沐兮看到自己剛才那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黑暗中傳來蘇沐兮堅定的聲音:“如果真是羊癲瘋的話,你也別擔(dān)心,現(xiàn)在的醫(yī)療水平是能夠治愈的。”
“跟你開玩笑的,不是羊癲瘋,只是腳抽筋而已。”
陸康被她給逗笑了,這個女人雖然高冷了一點,不過還挺好騙的。
笑歸笑,他還是認(rèn)真的問道:“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么?哪怕是一點。”
他一直有些不死心,準(zhǔn)確的說是不甘心。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兩人還相處了一年。
然而蘇沐兮卻是沉默了,沉默得可怕,像是沒聽見一般。
陸康自嘲一笑,暗恨自己為什么多此一問,換來的結(jié)果更加扎心。
這個女人都到了愿意把身子交給自己的地步,居然不曾對自己有過那么一絲好感。
他深吸了口氣一字一句的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離婚吧。”
知道了結(jié)果也好,趁早分開成全彼此。
“你……你說什么?”
蘇沐兮顯得很是驚訝,似乎是沒想到陸康會主動提出這個敏感的話題。
陸康自顧自的道:“從今往后你過你的,我走我的,這樣你就不會痛苦了,也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甜蜜一生了。”
他把心愛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要不是那天在酒吧門口聽到酒醉的蘇沐兮喊出前男友的名字。
他到現(xiàn)在可能還不知情。
前男友啊前男友。
呵呵,前任永遠(yuǎn)是最值得懷戀的。
自己一年多的委曲求全也比不上前任的微微一笑吧?
成全他們復(fù)合,自己這個不人不鬼的東西繼續(xù)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聞言,蘇沐兮嬌軀一顫,只感覺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她想要看清陸康的表情,奈何房間內(nèi)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到。
淚珠吧嗒一聲滴下,她咬著嘴唇顫聲道:“不!”
這下?lián)Q做陸康詫異了:“為什么?你不是不喜歡我么?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強(qiáng)求?”
要是換做別的家庭,夫妻沒感情了之所以不離婚大多數(shù)是看在孩子的份兒上。
可他陸康和蘇沐兮連床都沒上過,哪里來的孩子?
黑暗中傳來蘇沐兮的哽咽聲:“陸……陸康,雖然我從來沒有喜……喜歡過你,可是我終究是你的妻……妻子。”
“然后呢?現(xiàn)在是開放社會,根本不存在歧視再婚什么的。”
陸康呵呵一笑:“再說以你蘇醫(yī)生的條件,別說二婚,哪怕是三婚四婚也沒有人會介意。”
話音剛落,蘇沐兮的哭聲就響了起來。
陸康臉色微變,有些后悔自己這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蘇沐兮哭。
不過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他也不會再收回來或者是道歉。
蘇沐兮斷斷續(xù)續(xù)的道:“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包袱嗎?我蘇沐兮自認(rèn)不是什么貞潔烈女,可也不是把婚姻當(dāng)成兒戲的人,既然一開始決定了嫁給你,我就不會后悔,即便是真的離婚了,也絕不會開始第二段婚姻。”
“至于我和飛揚的事情,早已經(jīng)是過去了,我也會慢慢把他忘掉的。”
陸康靜靜的聽著,一言不發(fā),蘇沐兮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在他面前吐露過心聲。
蘇沐兮頓了下又道:“你現(xiàn)在跟我提出離婚,讓我爸媽怎么接受得了?”
陸康沒法反駁了,如果自己和她離婚,第一個高興的肯定是小姨子。
可是丈母娘和老丈人還真不一定能接受得了,雖說他們倆人平時挺看不慣自己的,可有大部分因素應(yīng)該是嫌棄自己的出身。
尤其是老丈人當(dāng)初在私下里還跟自己簽過合同,如果他陸康單方面主動提出離婚的話,不但要賠償蘇家給他的那一百多萬,還要另外賠三倍違約金。
近千萬的巨款讓他上什么地方掙?
除非蘇沐兮主動提出離婚,不過從目前來看,顯然是不可能了。
念及至此,陸康不禁有些煩躁:“那你說怎么辦吧?”
蘇沐兮道:“暫時不離婚,等過陣子你執(zhí)意要離的話,我再挑個時間跟我爸媽說。”
語末她又補(bǔ)充了一句:“而我會趁著時間段,盡量讓自己對你產(chǎn)生……產(chǎn)生好感。”
她這話說得很小聲,陸康也沒聽清楚,問道:“你剛才說什么?最后那句。”
這下?lián)Q做蘇沐兮不說話了,氣氛再次變得尷尬。
人家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陸康也不好再強(qiáng)求,只得答應(yīng)下來。
不多時,蘇沐兮穿上衣服變?nèi)チ诵l(wèi)生間。
陸康沉沉睡去。
第二天雞叫之前他便醒了,起身看了一眼地上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蘇沐兮。
他帶上門也不洗漱便往門口走去。
五點半了,天色還處于昏暗一片,不趁這個時候離開的話一會兒就走不了了。
在陸康路過客廳的時候。
佛堂里神像通體光芒大綻,眉心之處陡然激射出一道佛光,直襲陸康的后背。
“砰!”
陸康一聲悶哼,不由得倒在了地上,只感覺后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回頭一看,便發(fā)現(xiàn)佛堂的門開著,一尊泥塑的佛像直面自己,雙目中滿是威嚴(yán)。
門神攔路就算了,現(xiàn)在連你也欺負(fù)我么?
陸康強(qiáng)忍住后背的疼痛,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神像。
只感覺自己的心中盡是悲憤與不公。
“吼!”
兩瓣僵尸牙顯現(xiàn),十根長長的指甲迎風(fēng)見長,散發(fā)著一縷縷黑氣。
看著面前高高在上的神像,陸康傲然挺立,不禁冷笑道。
受眾生香火供奉的神啊。
殺人放火的那么多,你們不去懲罰他們,為什么要針對我?
為什么?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睜開你們所謂的法眼看看,我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我的父母又做錯了什么?
他們一生勤勤懇懇,無愧于天地,為什么要讓他們不得善終?
難道就因為我是異類,難道就因為我的存在注定被天地所不容么?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那么這神,不敬也罷!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那么這天,逆了便是!
我要成魔,你區(qū)區(qū)一個泥胎能奈我何?
說到這里,陸康幾乎咬牙切齒的咆哮:“你能奈我何?”
咔嚓。
神像應(yīng)聲碎了一地,聲音異常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