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康微微一怔,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按理說該道歉的不是自己么?怎么角色反而顛倒過來了。
他不由得問道:“對不起我什么?”
“沒什么。”
蘇沐兮搖了搖頭便不再說話了,轉(zhuǎn)而專心開著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陸康哦了一聲也不再追問,車內(nèi)再次陷入沉默。
沒過多久,車子就開到了陸家門外。
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了。
陸康看了看大門口的方向,這次他學乖了,并沒有走在前面。
“走吧。”蘇沐兮取出車鑰匙走了下來。
陸康面色不自然的點了點頭,一小步一小步的靠近大門口,像是在試探什么。
果然,當他距離大門不到兩步距離的時候,只感覺眼前一花。
隨著一道金光閃現(xiàn)而出,只見一金甲神人再次攔在了他面前。
“何方妖孽膽敢擅闖民宅,還不與本神將速速退去!”
又來了,還是上次那個手拿金锏的門神。
不光穿著打扮沒變,就連出場白也是一字不差。
雖說早已經(jīng)歷過一次,陸康沒有之前那么慌,不過也不敢輕視。
畢竟對方終究是陰神,想要對付他這只僵尸還是輕而易舉的。
因此陸康往后退了兩步,蘇沐兮好奇的問道:“怎么了?”
“你同意我進去么?”陸康臉色無比認真的看著她問道。
蘇沐兮俏臉一呆,顯然沒想到他會問得這么奇怪,不過還是點頭道:“那肯定啊,這里也是你的家,想進就進,還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話音剛落,飄在半空的金甲神人應(yīng)聲而散。
陸康點了點頭,跟著她一起走了進去,再次驗證了自己先前的猜測。
老丈人蘇鴻跟上次一樣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報紙,頗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感覺。
只不過這次換成了一張財經(jīng)日報。
而丈母娘方文青則是陽臺在晾衣服,蘇幼薇的屋子傳來震耳欲聾的音響聲。
等到陸康和蘇沐兮都洗完澡之后,一鍋比較清淡的食物就擺上了桌子。
陸康原本不想吃的,因為除了血,他根本吃不了其他東西,否則就是嘔吐。
不過當他看到桌上的是豬血粥后,還是沒忍住誘惑坐了下來。
丈母娘一直看陸康不滿,給他添飯的時候放碗的力道都比其他人重。
蘇幼薇一臉嫌棄的用筷子攪動了下碗里的豬血,丟一句話便回到了房間里。
“你們吃吧,我復(fù)習去了。”
反倒是陸康早已忍不住用筷子吃了起來,吃得多數(shù)是煮熟的豬血。
雖說腸胃依舊有惡心的感覺,不過沒有之前那么強烈。
蘇鴻放下報紙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問道:“你跟呂校長請假了?還說要請半年?”
屋內(nèi)的溫度驟然冷卻,老丈人終于是發(fā)飆了。
“嗯。”
陸康點了點頭,淡淡的道:“我不適合教書,打算等病好了就辭職。”
溫度再次下降。
老丈人的臉色沉了下來,蘇沐兮峨眉微蹙,顯然是沒想到陸康回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丈母娘更是忍不住道:“辭職?說得輕巧,你知不知道當初要不是沐兮她爸托關(guān)系,你連老師都當不了,你現(xiàn)在說辭職就辭職,像什么話?”
陸康沒有說話,這是他的決定,無可更改。
“那你告訴我,什么工作才適合你?”老丈人的養(yǎng)氣功夫還是比較好的。
陸康頭也不抬的道:“暫時沒想好。”
“那你的意思是想要讓我們養(yǎng)你了?”丈母娘一聲冷笑:“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你丟得起這個人,我們可丟不起,沐兮更加丟不起這個人。”
陸康猛地抬頭看著她,一字一句的道:“我有說要你們養(yǎng)我了?放心,我就算是上街要飯,也不會伸手跟你們要一分錢。”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有這么對我們說話的嗎?”
丈母娘像是被刺激到了似的,聲音陡然高亢:“沐兮,你看看,你男人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要翻天了啊,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收留他的。”
“媽。”
蘇沐兮皺著眉頭安撫了方文青一句,轉(zhuǎn)而對陸康道:“你也少說兩句吧。”
“哈哈哈……”
陸康莫名的笑了出來:“我少說兩句?自打進了蘇家,我少說得還不夠嗎?你們讓我往東我就往東,讓我往西我就往西,為此還要忍受你們的無端指責。”
“是,我承認,當初是我有求于你們蘇家才入贅的,這是我欠你們的,我也想過掙到錢后便還給你們,然后各走各的。”
“可是你們呢?一致否定了我要出去找工作的決定不說,為此還讓我去當什么老師。”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么做就是想徹底的控制我,讓我沒有翻身的機會,讓我永遠做你們手中的牽線木偶。”
陸康一口氣將心中積壓已久的情緒全部爆發(fā)了出來。
屋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方文青母女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顯然是沒想到一向逆來順受,堪稱軟弱的陸康今天會這么強勢,而且句句誅心。
蘇鴻面沉如水,只是微微抽搐的手暴露了他心里的不平靜。
過了半晌,屋里響起了兩個老人的憤怒的質(zhì)問聲。
丈母娘跟發(fā)狂的野獸一般:“簡直是要造反啊,姓陸的,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豎子不足與同席也!”
老丈人氣得拍桌離席回到了房間。
蘇沐兮臉色微白,眼見方文青還要追著不放,美眸欲泣道:“媽,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再說了?”
方文青的聲音戛然而止,最終只得狠狠的瞪了陸康一眼跟著回到了房間。
一頓飯就這樣不歡而散。
陸康冷笑,他知道自己剛才的那一番話刺痛到了他們的內(nèi)心。
不過令他疑惑的是,兩人居然沒有提出勸蘇沐兮和自己離婚。
蘇沐兮咬著嘴唇看著陸康,神色復(fù)雜不已。
“我回去了。”
陸康起身就要走,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再待下去也沒有必要了。
蘇沐兮叫道:“能不能留下!”
“為什么?”陸康回頭看著她。
蘇沐兮咬著嘴唇靜靜的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兩人對視了有十幾秒,最終陸康還是敗下陣來,點頭道:“行。”
蘇沐兮收拾完桌上的碗筷之后便回到了房間,陸康坐了一會兒也跟著進去了。
房間不大,不過布置得很溫馨,還彌漫著一股特別好聞的味道。
唯一令陸康不爽的是屋里有兩張床,一張是席夢思,一張準確的叫地鋪。
他進去的時候,蘇沐兮已經(jīng)躺在了地鋪上,保持著睡姿一動也不動。
這就是陸康婚姻的真實面貌,兩人結(jié)婚后,對外是同居,可事實上,兩人雖然同處一室,卻不同睡一張床,陸康睡席夢思,蘇沐兮打地鋪。
這也是蘇沐兮自己選擇的睡地鋪,興許是打算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對陸康的愧疚。
陸康關(guān)上門衣服也不脫就倒在了席夢思上面,然后關(guān)上燈。
屋內(nèi)一片黑暗,倆人誰也沒有說話。
反而是隔壁傳來了蘇鴻和方文青的大罵聲。
陸康莫名的覺得煩,索性閉上了眼睛嘗試著讓自己睡過去。
既然蘇沐兮不說話,他自然不會無聊到主動搭話。
這是一種默契,也可以稱之為和平共處的一種方式。
不知不覺間,陸康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總覺得耳邊很吵,腦袋很疼,就像是有什么聲音在干擾他的心神一樣。
他睜眼側(cè)著耳朵仔細一聽,發(fā)現(xiàn)隔壁傳來了念經(jīng)的聲音,還有敲木魚的聲音。
不用想也知道是丈母娘又在佛堂里念經(jīng)了。
他這個丈母娘平時除了做飯,跳廣場舞以外,最大的愛好就是信佛念經(jīng),為此還不顧蘇幼薇的強烈反對,在剩下的一間屋子里請來了一尊神像。
經(jīng)聲越來越大,陸康的心里越來越煩躁,腦袋昏昏沉沉的。
總覺得有股無形的力量在撩撥著他,在刺激著他。
漸漸的,耳朵中的經(jīng)聲變成了梵音,就好像是有一尊古佛在念經(jīng)一般。
真的……吵死了。
陸康心中的狂躁之意開始暴漲,眼中血芒閃爍個不停。
梵音愈演愈烈,到最后變成了仿佛有十幾尊古佛在念經(jīng)針對他一般。
陸康的十指緊緊的攥著床單,額頭青筋閃現(xiàn),眼中一片血芒。
募的,兩瓣僵尸牙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而陸康十根手指上的指甲也齊齊長了出來。
陸康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先是無比厭惡的看了一眼隔壁佛堂的方向,頭顱微轉(zhuǎn),目光定格在了地鋪上的蘇沐兮身上。
視線中盡是一團鮮紅的液體。
他臉上閃過一抹掙扎之色,隨后便被猙獰所替代,他下床僵硬無比的走向蘇沐兮。
處子的味道呢,真是令人懷戀啊。
在距離蘇沐兮不到一步的距離時,陸康緩緩彎下腰,隨著眼中血芒的閃爍,認準了蘇沐兮潔白如玉的脖頸就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