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福逃得很狼狽,盡管身子濕盡,仍然不停往前躍著。
突然,他看見前方有一個人。
一個戴著魂印之花面具的人。
花臉!
龍福大駭,停下了腳步。
花臉嘆息了一聲,往龍福踱著步子走來。
“我有沒有說過,三年不動陸小魚。”
龍福抬起頭,小聲回道,“我也是知道,不過家主脾氣......”
花臉冷哼一聲,手一揚,隔空撕斷了龍福的一只手。
“謝宗主小懲!”龍福咬著牙道。
“廢物!龍家都是廢物!”花臉冷然道。
龍福不敢應(yīng)答,垂下了頭。
“有一件事你做得很不對,你不該拿一個女孩子來威脅陸小魚。”
“宗主,下屬查過,那女的并無背景。”龍福仰頭道。
花臉冷笑,一只手不經(jīng)意地往前抓了一下。
龍福的身子迅速抽搐,被一股力量穿透了腹腔。
花臉回過頭,踱著步子離開。
......
莫子壽有些失神地看著躺在床上昏迷的陸小魚。
洪九指不斷抓起陸小魚的右手,嗅了嗅,然后捏了幾下。
“舟舟,你是說,這陸家小子手被撕斷了,然后又長回來了,最后還把龍驟給打死了?”洪九指哽著喉頭問道。
葉紫舟點了點頭。
洪九指抹了抹臉,扭轉(zhuǎn)身子看向莫子壽。
“陸小魚的龍鱗之力,誰也不知,是一種怎樣的力量。”
莫子壽停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也許,三年后......”
周麟從門外闖了進來,看著昏迷的陸小魚,老淚縱橫。
“魚啊,你命苦啊,你要是成植物人了,放心吧,我會替你照顧舟舟一輩子的!”
葉紫舟滿頭黑線,示意了一下獅頭。
獅頭將周麟抱了起來,走了出去。
“莫二先生,你說,如今知道了陸小魚有這般力量,花臉會不會提前下手?”洪九指問道。
莫子壽搖搖頭,“不會,他不屑。”
洪九指松了一口氣。
“龍家完了,今后的夏城,龍家便如喪家之犬。不過,還是要小心一些。先前都以為這陸小魚的龍鱗之力,不過是偶得的一種力量。如今,怕是連花臉都忍不住,將這股力量占為己有了。”莫子壽淡淡說道。
“功法若不外傳,打死不說,其他人又如何學(xué)得?”洪九指笑道。
“這不是功法,是利器,他的右手,是一把利器。”莫子壽道。
“莫不是要砍了陸家小子右手,嫁接到其他人手上。”
“如今醫(yī)學(xué)發(fā)達,這是很容易的事情。”
“哪有這么容易成功,這陸小魚的龍鱗之力,雖然不知從何處而得,但至少沒見過第二個人擁有。”洪長生撇嘴道。
“他們可不這么認為。”
莫子壽站起身,往外走去。
葉紫舟又洗濕了一次毛巾,溫柔地敷在陸小魚額頭上。
看著陸小魚,臉上居然現(xiàn)出一種小女子的神態(tài)。
洪長生哄笑著喊了一聲嫂子。
葉紫舟很平靜地嗯了一聲,繼續(xù)低頭幫陸小魚擦身子。
......
“暴龍死了?”焦翻海急問道。
焦小劍很認真地點點頭。
焦翻海興奮地拍起手來,拍了許久,臉上顯出一種極為惋惜的哀傷。
“相斗了幾十年,說去就去了。”
焦小劍可沒有為龍驟的死,露出任何惋惜,相反,他對陸小魚,越來越感興趣。
“家主寬心,龍家潦倒在際,落下的生意我一定會盡力接收。還有,這陸小魚,我覺得,是時候拉攏一下了。”
焦翻??戳丝唇剐?,點了點頭。
“這暴龍雖說是十三高手里最弱的一個,但好歹也有攪海勁巔峰,居然被個愣頭小子打死了,龍鱗之力,恐怖如斯啊。”
“神龍一鱗,自然是龍威浩蕩。”焦小劍垂首道。
焦翻海嗯了一聲,揮揮手。
焦小劍作揖,退了出去。
馮家大院里,馮無誅老態(tài)盡顯,岣嶁著身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馮溪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的爺爺。
“溪兒,你龍叔叔被人殺死了。”馮無誅嘆道。
“死了就死了啊,反正我也不喜歡他,打架打不過就來找爺爺,找爺爺我就要去打架。”馮溪不在乎地說道。
“你不懂,不懂啊,馮家與龍家同氣連枝,怕是龍家要倒了!”馮無誅啞著聲道。
“不怕不怕,爺爺,誰欺負我們,我就去打他!”
馮無誅苦澀地笑了笑。
......
夏城的乞丐村里。
陸小魚足足睡了兩天,才醒了過來咧開大嘴喊吃飯。
葉紫舟聽見,抹了抹眼睛。
然后歡喜地端著一些清淡的小飯菜坐到陸小魚的床前,一口一口地喂著。
洪九指撇撇嘴,“我說舟舟啊,我也肚子餓了,要吃飯。”
外頭經(jīng)過的王長老聽見,急忙踏步走了進來。
“幫主,剛討食到的半個烤雞腿,還熱乎!”
洪九指拾起打狗棍走了出去。
突然,獅頭紅著眼睛跑了進來。
“小姐,喜事!家主找到了!”
葉紫舟聞言,飯碗摔到了地上,碎成幾瓣。
葉紫舟回神,滿臉歉意地看著陸小魚。
“去吧,我和你一起去!”
陸小魚很敏捷地下了床,穿好衣服。
葉紫舟見狀,抱住陸小魚,點了點頭。
據(jù)說是一位很細心的丐幫兄弟,看過葉城虎的畫像后,在城南的一處垃圾場附近尋到了葉城虎。
葉城虎很可憐。
一條腿好像瘸了,正提著一袋子空罐空瓶,坐在泥地上癱坐著。
葉紫舟捂住了嘴。
“老板!”獅頭忍不住,虎目迸淚,往前奔去。
葉城虎身子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見奔來的獅頭,瘋狂地大喊起來。
葉紫舟隨著跑過去。
“舟舟!”葉城虎雙眼赤紅,趔趄著身子往葉紫舟跑去,不料瘸腿一扭,摔到了地上。
獅頭慌忙將葉城虎扶了起來。
陸小魚嘆了一口氣,往葉城虎走去。
葉城虎對自己并不壞,不過當時迫于龍家的淫威,不敢對自己施予援手罷了。
最關(guān)鍵的,他是葉紫舟的爹。
自己的岳父大人!
怠慢不得!
陸小魚臉色頓了頓,涌上一抹哀傷。
“葉叔叔,你這是怎么了!”
葉城虎抬起頭看著陸小魚,苦笑道,“小魚啊,葉叔叔想不到有一日,還做了你以前的同行。哎,龍家遷怒,我葉家不復(fù)存在了,我聽說那天龍家抓了舟舟和獅頭,我以為舟舟和獅頭也被龍家害死了!”
陸小魚知道,龍家那日抓了葉紫舟,在電視上大肆宣傳。
“過去了,平平安安就好。”陸小魚淡淡道。
說句實話,陸小魚總覺得這葉城虎出現(xiàn)的很突兀,偏好在自己打死龍驟之后。
“老板,你如何會淪落成這樣,你當初,可是一甩手給了我和小姐,一人五百萬。”獅頭納悶道。
“獅頭,你如今再試試,那銀行卡還能取錢不?都凍結(jié)了,龍家把我名下所有的資產(chǎn)都凍結(jié)了。”葉城虎道。
若是在龍家,為何不曾聽人提起過。陸小魚暗道。
葉城虎抬起頭看著陸小魚,“小魚啊,這段時間可是麻煩你了,舟舟平安無事,想必都是靠了你啊。”
“葉叔叔又說笑了,舟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自然會保護好她。”陸小魚笑道。
葉紫舟頓時紅了臉。
葉城虎瞇起眼睛,道,“這挺好啊,原先還擔心與何家的婚約,如今看來,這都不算事了。”
“葉叔叔說得極是,這往后啊,有我照顧舟舟,你就放心吧。”陸小魚道。
葉城虎拍拍身子,站了起來。
“我也想過了,索性,就不回北江了,就在夏城這個地兒,爺們重新再來。”
獅頭虎目又迸出淚來,“老板!我獅頭愿鞍前馬后!”
葉城虎拍拍獅頭的肩膀,“好兄弟,我沒有看錯你!”
葉紫舟抹去眼角的淚,“走走,去吃飯!”
有飯吃,洪長生與洪九指自然也會來。
順帶著莫子壽也來了。
莫子壽眼睛眨了眨,看著葉城虎,吐出一句,“你很像一個人。”
聞言,陸小魚回頭,看著自己的師公。
葉城虎端起酒杯,“莫先生說笑,我一名不經(jīng)傳的小人物,如何入得過莫先生的法眼。”
莫子壽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抹了抹嘴,“怕真是眼濁了。”
洪九指與洪長生,很好的發(fā)揮了丐幫的優(yōu)良傳統(tǒng)。
瘋狂地掃食著桌子上的飯菜。
周麟伸出筷子,怒目相視。
“吃哪補哪!我是個瘸子,雞腿給我!”
老乞丐洪九指剔了剔牙,“小子,想清楚,要不要我夾個雞卵子你補補。”
周麟很客氣地松開了筷子。
“葉叔叔,想過了嗎,要做些什么生意?”陸小魚問道。
葉城虎飲了一口酒,笑著道,“諸位可能不信,我葉家祖上,是做包子鋪起家的。索性吧,我在這夏城,也開個包子鋪,從頭再來!”
獅頭聞言,“老板,我可以當伙計,不用工錢也行!”
葉紫舟笑著道,“我也可以揉面。”
“葉叔叔,這龍家都倒了,凍結(jié)的錢還拿不回嗎?”陸小魚瞇起眼問道。
葉城虎頓了一下,抹嘴苦笑,“拿不回了,聽說,都上交給宗家了!”
莫子壽淡淡問道,“宗家是誰?”
葉城虎雙手一攤,無奈道,“我也不知道啊!畢竟,我葉城虎又不像陸家小子,是一條過江龍。”
莫子壽仰起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