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魚手中龍棍,迎上了龍瞎的竹劍。
一時間風(fēng)急雨驟。
聽人說,高手過招,往往一念之間定了勝負(fù)。
毫無疑問,龍瞎子是個高手,很高的高手。
浸淫了幾十年的竹劍,心無所忌地劈出了崩山之力。
“陸小魚!死!”龍鶯瘋狂的叫喊。
龍瞎沒有說話,抖著岣嶁的身子,不斷顫動。
小浪村村口的鄉(xiāng)道上,憑空出現(xiàn)一個碎裂的大坑,無數(shù)林木蒼夷而倒。
煙塵散去,一個人影從坑中站起身子。
龍瞎很悲戚地嘆了一口氣,手中那根浸淫了幾十年的竹劍,迅速枯黃,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郁蔥之息。
“老公?老瞎子?”龍鶯見狀,驚問道。
龍瞎彎下身子,將龍鶯放到地上,馱著身子孤單往前走去。
“陸小魚......我并非敗給你,我敗給了龍鱗之力......”
說完,龍瞎走了幾步,整個人仰摔在泥地上,再也不動。
龍鶯面色死白,絕望地尖聲高叫。
陸小魚抹去身上的泥塵以及嘴邊滲出的血,走到龍鶯面前。
龍鶯拾起地上的一塊碎石,無力地往陸小魚扔去。
陸小魚手一揮,將碎石撥開。
“何苦呢?”
龍鶯咧開嘴瘋狂喊道,“今日殺不得你,報不得仇!可恨!可恨!”
陸小魚看著他,冷笑一聲,回身走去。
周麟走過來,望了望龍鶯,說道,“魚,干脆斬草除根!”
陸小魚擺擺手。
龍鶯孤零零坐在鄉(xiāng)道邊,又哭又笑。
雨還在落著。
耳邊傳來曾幾何時,純情小甜甜龍鶯的成名曲,愛你三千七百年。
歌聲清亮委婉而又悲戚。
周麟頓住身子,回頭望了一眼。
“魚,她在往水庫爬。”
“隨她吧,或許,對她而言,這才是解脫。”陸小魚淡淡道。
葉紫舟站在村子前,拼命揮手。
獅頭抹著臉,這個面癱的大漢,居然難得地咧嘴笑了一下。
陸小魚很瀟灑地作了一個V字的手勢。
......
龍福垂著手站著,不敢說話。
眼前的龍家家主龍驟很生氣,幾乎可以用怒火沖天來形容。
一個仆人顫巍巍地將一盞茶放到案幾上,龍驟大手一揮,將茶盞撥落在地。
“龍福,說話!”龍驟喝道。
聞言,龍?;琶μで皫撞?,說道,“家主,龍福判斷失誤,領(lǐng)罪!”
龍驟不耐煩地?fù)]揮手,“我要你說的不是這個!”
龍福松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這陸小魚,看來,不能以常理看之,換句話說,龍鱗之力,確實是世間至寶,不可再等,我龍家須要一擊而成,免得夜長夢多。”
龍驟沉吟了一下,“我便是如此想的,龍瞎與龍鶯的狼狽雙行,正常來講,收拾一個撕象勁的小子,應(yīng)該綽綽有余,恐怕就是龍鱗之力,逆轉(zhuǎn)了整個局。”
龍福點頭附議。
“如此!我親自出手,龍福,你去安排一下,隨我前去。”
龍福稍作猶豫,說道,“家主,若如此,其他各大勢力,恐怕都會知道家主離京。”
“顧不得了,得不到龍鱗之力,我龍家還要等多少年?才能再續(xù)輝煌?”龍驟道。
龍福垂手,往外走去。
京城勢力暗涌流動,繁雜交加,以焦家,馮家,龍家三個世家為首。
焦家最為強(qiáng)盛,龍家偏弱。
據(jù)說焦家的族徽上,一條在大江里兇猛翻騰的巨蛟。
馮家族徽,則是一只涅槃重生的白鳳。
而龍家,是一條翻云吐霧的三首金龍。
相傳這三個大世家,至少生息了三千多年,底蘊(yùn)極為強(qiáng)大。
此外,還有各種勢力。
燕返組,唐歌,丐幫,大劍門等等。
金碧輝煌的焦家大院。
一個面色陰郁的老者抬起頭,“暴龍出京了?確定么?”
暴龍自然指的是火爆脾氣的龍驟。
老者眼前的一個西裝男子點了點頭。
老者沉默了一下,說道,“派幾個靈活的跟著,我倒要看看,這龍家最近在做什么!”
西裝男子道,“前段時間,聽說龍家的一個外支,被殺死了,龍驟動怒,派了幾撥人前去剿殺。”
老者訕笑,“別說死個外支,即便死的是龍家主脈,龍驟也不會親身前往,我懷疑里面,有龍家非常在意的東西。”
西裝男子聞言,說道,“家主放心,我定然會查清楚。”
老者揮了揮手。
......
陸小魚站在小浪村田壟上,回頭望了一眼。
“走吧。”葉紫舟走過來說道。
陸小魚點點頭。
按周麟的話說,這不叫亡命天涯,這叫戰(zhàn)略性撤退。
毫無疑問,龍家必然還會派人前來,根據(jù)以往幾次的經(jīng)驗,恐怕這次來的,會比龍瞎更要厲害許多。
獅頭沉默了一下,向陸小魚問道,“去哪?”
葉紫舟和周麟同時看過來。
“進(jìn)京。”陸小魚淡淡道。
“去夏城?可是夏城不是龍家的老窩嗎?”周麟疑惑問道。
“往往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何況,進(jìn)京以后,還能順便打探葉伯伯的事情以及青臉組織。”陸小魚道。
聞言,葉紫舟面色歡喜起來。
自己父親生死未卜,一直是揮之不去的心病。
“謝謝。”獅頭說道。
陸小魚很有預(yù)感,夏城作為華夏國的京城,青臉組織的線索,很有可能便在那里。
“不要忘了,龍家在京城只手遮天,若我們?nèi)ハ某牵厝粫话l(fā)現(xiàn)!”周麟開口道。
陸小魚笑道,“我早想過了,自然,我們不能通過飛機(jī)或者火車而去,畢竟龍家耳目眾多,但別忘了,夏城除了京城的身份以外,還是華夏的第二大港口,我們可以通過蛇船入京。”
蛇船,指的是搭乘偷渡客的黑船。
一般蛇船可不管你是誰,只要有人介紹了,付得起錢,便會捎你。
“好吧,大家都把錢拿出來,我估計坐蛇船沒有個一兩萬都懸,這是我的十七塊五毛,看來還差一點,你們有錢嗎?”周麟咧嘴說道。
陸小魚滿頭黑線,這特么哪里只差一點,連個零頭都抵不上。
獅頭看著周麟,嘴抽了抽,從懷里拿出一張卡,“這里有五百萬。”
這張卡便是當(dāng)時葉城虎留給他的。
“臥槽!真的假的!”周麟抓過銀行卡,不斷地瞅著。
“自然是真的,我這里也有五百萬。”葉紫舟走過來笑著將卡塞到陸小魚手上。
周麟懵了一下,將兩張卡搶到手上,放到嘴邊夸張的親起嘴來。
“草!口水別亂噴!注意,注意!”陸小魚無奈道。
“走吧,北江自然去不得了,去南江,那里有港口。”
南江市,與北江市一江之隔,卻宛如兩個世界。
北江繁榮安定,南江凋零混亂。
故而,南江極為復(fù)雜,各種勢力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無所不有。
當(dāng)陸小魚四人來到南江時,便發(fā)現(xiàn)被人盯上了。
“龍家?”獅頭問。
“不是,縮頭縮腦,不是龍家的作風(fēng)。”陸小魚與龍家打過多次交道,很清楚那些所謂世家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
盡管四個人在臉面上作了一些容貌上的改變,但若有心,還是能看的出來。
陸小魚將頭上的鴨舌帽往下壓了壓。
“走,去港口。”
眼下這節(jié)骨眼,陸小魚并不想惹事,招來龍家,可是大不妙。
這時,兩輛面包車快速駛了過來,將陸小魚四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一個戴著墨鏡,蹬著尖頭皮鞋的青年率先下了車。
“別躲了,我早看出來了!”青年咧嘴笑道。
陸小魚咬牙,示意了一下獅頭。
“也許你會問我,為何能一眼看得出來?”青年很得意地賣了個關(guān)子。
獅頭掰了掰手。
“因為你太美,太美。”青年指著葉紫舟說道。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高秋,我爹是高橫。聽過高橫吧,那就是我爹,我就是他兒子。我爹很有錢,所以我也很有錢,多少錢呢?說出來嚇?biāo)滥?,美女,跟我走,明天我會送一輛全新的電動車,三年內(nèi)包換電池的那種。”
周麟嘴巴抽了一下,說道,“我一個瘸子都忍不住要踹你!”
高秋咧嘴一笑,“兄弟們,下車!”
周麟喊了一聲臥槽!縮到陸小魚身后。
兩輛面包車上,走下來十幾個人。
陸小魚看去,這特么還有穿著初中校服的。
高秋似乎也看見了,怒氣沖沖地走過去,揪起穿校服那小子的耳朵,罵咧道,“我草你大爺!不是說好不許穿校服嗎!”
“太急了,我是逃課出來的......”
聞言,周麟捂著肚子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說,那個高啥,哦高秋,你請初中生來撐場子,給多少錢???”
高秋怒視著周麟,罵道,“反正老子不請瘸子!”
周麟像被踩了爪子的老公雞,臉色憋得通紅,罵咧著挽起袖子。
陸小魚無語,拉起葉紫舟往前走去。
獅頭同時拖起周麟。
“走?老子開口了嗎!我高秋說讓你們走了嗎!實話告訴你,我爸是包工頭,我喊一聲,信不信馬上來幾十個民工揍你們!”
獅頭嘆息一聲,放下周麟,往高秋走去。
......
“你們可以走了,那個美女姐姐,我也不送你電動車了,還有那個瘸腿的、不不不,還有那個行動不便的大哥,我也不罵你了。”高秋嚎叫道。
獅頭松開揪著高秋衣領(lǐng)的手,怒瞪了一眼,往前走去。
“等等,問問這小子,哪里有蛇船?”陸小魚道。
蛇船,一般都需要熟人介紹,畢竟,這可不是個正當(dāng)行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