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驟看去,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侄女龍鶯。
龍鶯面如桃花,行走到龍驟面前。
“龍鶯,你可想好了,龍瞎那老東西可不是什么好人,龍芳如何死的,你也該知道!”龍驟嘆了口氣道。
龍鶯笑了笑,“自然知道,身體行動不得,被龍瞎折磨而死。”
“那你還去!”龍驟怒道。
龍鶯沉默了一下,霍的揚(yáng)起臉,面色扭曲地說道,“我要親手殺了陸小魚!”
“為了龍鷲?”
“龍鷲死后,我學(xué)了一方古擊術(shù),才發(fā)現(xiàn),需要的時間太久太久,一年,兩年?我等不得了,每天晚上閉上眼,我都會夢見龍鷲滿面是血的臉垂在我眼前!”
龍驟不再言語,煩躁地?fù)]了揮手。
龍福領(lǐng)著龍鶯,往外走去。
“福伯,龍瞎的狼狽雙行功法,到底有多厲害?”龍鶯問道。
“狼狽雙行么,六年前,曾有攪海勁的高手前來挑釁,龍瞎和龍芳的狼狽雙行,只用了三招,便殺死了來犯之?dāng)场_€有,他今年七十三歲了......”龍?;氐?。
龍鶯很開心地笑了一下,顯然沒在意龍福后面說了什么。
“極好,極好。”
龍?;剡^頭,想說些什么,最終嘆了一口氣。
龍家大院的一處老宅子里,龍福很客氣地敲了敲門,稍等了半分鐘,才領(lǐng)著龍鶯踏了進(jìn)去。
一個骯臟至極的瞎眼老叟,正癱在地板上曬著太陽,聽得有人進(jìn)來,伸出手撓了撓頭上油膩結(jié)團(tuán)的頭發(fā)。
“龍瞎,家主有令,擇你前去追殺一個家敵。”龍福說道。
龍瞎挖了挖鼻子,“老福頭,我說過了,殺人可以,我要龍家血脈的女娃子。”
龍鶯踏前,銀鈴般的笑聲響起。
“瞎?fàn)敔敽?,我叫龍鶯,自愿作女狽。”
龍瞎咧開嘴,站了起來,“有意思,還有自愿的,可知要斷雙腿?”
“自然知道。”
龍瞎歡喜地鼓起掌來,“世人識不得狼狽雙行之威,只當(dāng)兩個殘疾,耍不出多高明的功法,呸,可笑之極!”
龍福默然,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女娃兒,今夜留下來。”龍瞎訕笑道。
“瞎?fàn)敔?,鶯兒自然留下來。”
龍鶯面色冷清,張嘴吐道。
......
獅頭撐著身子從老舊的病床上爬起來,看著身前的葉紫舟。
“小姐,獅頭失職。”
葉紫舟端著一碗肉粥,舀著喂到獅頭嘴里。
“獅頭叔,怪不得你,你再這樣說,我都要自責(zé)了,連累你受這么大的傷。”
周麟夾著拐杖,端著一桶泡面,吸溜吸溜地咽著。
他受的是外傷,并沒有傷及五臟六腑。
陸小魚走到醫(yī)館外,看著天色漸漸暗去的天空。
“也不知北江那邊怎么樣了?”葉紫舟嘆了一口氣。
周麟沉默了一下,將桶面放到臺上。
“何家失勢,避禍去了。王家馬家接盤了北江很多生意......”
周麟前兩天還在北江,自然最有發(fā)言權(quán)。
“葉家呢?”葉紫舟和獅頭同時問道。
“葉老板被帶去京城了......”周麟遮遮掩掩地說道。
獅頭一拳往床沿錘下。
葉紫舟呆了片刻,有些失神地往里走去。
陸小魚仰頭怒吼,頓時,趙家鎮(zhèn)上空,原本晴朗的日頭,變得風(fēng)雨交加。
龍家!
青臉!
總有一日,我陸小魚必會親自上門,討一番公道!
獅頭的傷終于慢慢好了許多,陸小魚想了一下,覺得還是離開鎮(zhèn)子,往村里避去好些。
趙家鎮(zhèn)開往小浪村的班車上,上來四個人。
三男一女,女的生得秀美婉約,隱隱有傾國之貌。
走在最先的男子生得如鐵塔般,一人占去了兩個座。
中間居然是個瘸子,手上還拎著一網(wǎng)袋桶面。
最后,是一個面色堅毅的年輕男子,雙手壯碩。
“魚啊,你說,鄉(xiāng)村小賣部有沒有泡面?”周麟抱著自己的一網(wǎng)袋桶面,擔(dān)心地問道。
陸小魚白了一眼,“有!”
突然,獅頭將頭湊過來,對陸小魚說道,“注意后排的那兩個人,蛇皮袋子里,有槍!”
陸小魚聞言,回頭看去。
最后排的兩個男子,一臉狠相,右邊的男子的腳下,放著一個蛇皮袋,果然,隱約辨的出是一把長槍的模樣。
兩個男子不斷交頭接耳,環(huán)視著車?yán)锏娜恕?/p>
一般來說,這種鄉(xiāng)鎮(zhèn)載客的小班車,不會特意去翻開旅客的行李去檢查。
所以,許多亡命徒便會鋌而走險,撈一筆馬上越省逃離。
陸小魚自然不懼,自己如今可是個刀槍不入的變態(tài)。
倒是極擔(dān)心葉紫舟三人,畢竟都是血肉之軀,子彈穿體而過,必死無疑。
“不要妄動,見機(jī)行事。”陸小魚小聲說道。
他看到左邊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男子,腰間凸出,他很懷疑,那是一把手槍。
班車司機(jī)是個染著一頭黃發(fā)的年輕人,哼著流行歌,一無所知。
獅頭沉默地將身子擋住葉紫舟。
陸小魚喚周麟盡量往里坐。
車行道林子中的僻靜處,后排的男子咧嘴笑了一聲,手伸向腰間,掏出一把手槍,然后狠狠一腳踹破了車窗。
所有乘客驚懼回頭。
“都他媽別動!誰動打死誰!”刀疤男喝喊道。
已經(jīng)有膽子小些的乘客捂著嘴啜泣起來。
“我說了!都他媽的別動!乖乖的!爺只是求財,不要逼我殺人!”刀疤男又喊道。
另一個男子已經(jīng)拿出一個行李包,往后排走來。
“錢,值錢的,都給我乖乖地放進(jìn)去!別耍心眼,若被我找出路的話,哼哼!”
砰!
刀疤臉很老練地往車頂打了一槍。
黃毛司機(jī)驚叫著將車停下。
刀疤臉很滿意,呼喚同伴手腳快些。
劫匪提著旅行袋,走到了獅頭身邊。
獅頭沉默了一下,往旅行袋里扔了兩百塊錢。
“挺壯的,能打?打得過槍么?”劫匪冷笑道。
刀疤臉將手槍對著獅頭。
獅頭很干脆地站起身子,“你可以找。”
劫匪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伸手,往獅頭身后看了看,兩只眼睛發(fā)起光來。
“犢子!這個過!”刀疤臉看了一眼獅頭,喊道。
獅頭坐下身子,依然將身體擋住葉紫舟。
葉紫舟很冷靜地將頭轉(zhuǎn)過去,看著車窗外綠油油的田野。
因為,車上有個男人叫陸小魚。
劫匪走到陸小魚座位前,周麟搶著身子,很配合的將口袋里僅有的十七塊五毛都塞到了旅行袋里。
“草泥馬!打發(fā)叫花子?信不信我斃了你!”劫匪揚(yáng)起手中的長統(tǒng)槍,怒喊道。
周麟很無辜地擺擺手,示意自己是個窮鬼。
“你,讓開!”劫匪沖陸小魚喊道。
陸小魚很配合站起身子,退到車上的走廊里。
劫匪走進(jìn)去,揪起周麟扯了過來。
“給老子站直嘍!”
“大、大哥,我是個瘸子啊!”
車?yán)壬系年懶◆~,沖著獅頭使了個眼色。
獅頭站了起來,伸著腰身。
“大個兄弟!你最好坐下。”刀疤臉冷笑道。
獅頭點點頭,彎下身子。
刀疤臉很滿意,突然,他看到一個人影,迅速向自己沖來。
“草泥馬!”刀疤臉驚叫道。
砰!
在陸小魚眼中,一枚子彈以龜速射來,陸小魚也懶得避開。
然后擊出一拳,刀疤臉連人帶飛,撞出一個口子,飛了出去。
獅頭同時躍過去,扯掉另一個劫匪的長統(tǒng),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周麟咧開嘴大笑,往劫匪的旅行袋里拿出自己的十七塊五毛錢,想了想,又多拿了五塊錢。
車上乘客歡呼起來,各自跑去旅行袋,尋回自己的財物。
黃毛司機(jī)轉(zhuǎn)過一張陰郁的臉,舉著一把手槍,對準(zhǔn)陸小魚。
葉紫舟杏目圓睜,急忙站起身子,往陸小魚身前躍去。
陸小魚警覺回頭,驚得心驚膽顫,匆忙之中,伸出左手擋在葉紫舟身前。
砰!
子彈射來,陸小魚怒吼一聲,左手聚力,居然形成了一道風(fēng)屏。
子彈打到風(fēng)屏上,無力的刺鳴了一下,落在地上。
獅頭憤怒地躍過去,將黃毛司機(jī)一拳擊打在車窗上,撞碎了玻璃。
風(fēng)屏?
陸小魚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果然,龍鱗之力微妙無比。
難道說,可以根據(jù)自己的意識,來擬成各種器物?
剛才看著葉紫舟危險,慌亂之中,只想有一面盾牌,替葉紫舟擋住子彈。
便生成了一道風(fēng)屏。
“陸小魚!你沒事吧?”葉紫舟抬起一張蒼白的臉,急問道。
陸小魚拍了拍她的頭,佯怒道,“你明明知道我刀槍不入,為何還要做這種蠢事!”
“我、我見著你危險、便不記得了。”葉紫舟垂著頭,小聲說道。
陸小魚將她擁入懷里。
“記得,你若死了,我會很傷心,痛不欲生那種。”陸小魚道。
“你若死了,我也會很傷心,生無可戀那種。”葉紫舟道。
班車停在林間的鄉(xiāng)道上,已經(jīng)有乘客報警,料想過不了多久,便會有警察驅(qū)車而來。
陸小魚四人下了車,往小浪村走去。
鄉(xiāng)下耳目閉塞,消息不靈通,但警察便不同了,見著自己便會上報,引來龍家。
天色暗去,視物艱難。
林子中,一只黑鴉停在樹頭上,瘋狂地啼叫著。
陸小魚心生一念,左手凝勁,風(fēng)力環(huán)繞。
一把氣狀的飛鏢,很準(zhǔn)地往黑鴉打去。
黑鴉被切為兩段,摔到地上。
陸小魚笑了起來。
沒錯,風(fēng)手能擬器物,這對自己來說,可是一件極為可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