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雖然是個傳說,但是傳說往往都會有個背后真實的另一個版本的故事。如果這個傳說也有個故事的話,那么這個集市應(yīng)該就是傳說中的銷金窟了。
這里有著無數(shù)的奇珍異寶,吸引著全大陸的人。無數(shù)商賈巨富,江洋大盜在這里揮霍著巨款,無數(shù)佳人名媛在這里等著黃金珠寶的青睞。這里沒有夜晚,昂貴的火晶燈點綴在這個城市每條街道。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這些火晶燈從不熄滅。這是個到處彌漫著酒和胭脂香味的地方。
不過,此時這個地方卻很安靜。因為,晚上要舉辦一年一次的葬龍節(jié)。
“小九,吃早飯沒?”路宏走在街道上,一個身材硬朗的約莫三十歲左右的人,走過來問道。這個人赤裸著上身,扛著一根又粗又長的木柱子。
“還沒呢。龍叔。”路宏搓搓手,對著手哈了一口氣回答。
龍叔聽到路宏的話,扔下木頭。身邊的人立馬趕了過來,遞給了他一件厚衣服。龍叔穿上衣服,走到路宏身邊,摟著路宏,說道:“沒吃飯正好,走走走,龍叔帶你吃包子。”
路宏沒有拒絕,因為就算他想拒絕也拒絕不了。被個力氣比你大得多的人摟著走,想拒絕是件麻煩而且困難的事。更何況,龍叔不是個小氣的人,他請的東西不會太差。
無論哪個地方,賣早點的都起的很早,早點店也開的很早。因為這個,賣早點的人都見過初晨的太陽。這條街上,有個很好吃的包子店,這里的包子很貴,又很便宜。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這里的老板很有趣,他們店的包子的價格不是賣家定的,而是買家定的。
你吃幾個包子,付多少錢,都是買家自己的意愿。你樂意多付就多付,樂意少付就少付。這里賣過一銅一百個包子,也賣過一萬金一個的包子。
最好笑的是,那個花一萬金買了一個包子的人,恰好是個愣頭青。這個愣頭青身邊并沒有一萬金,可憐他到現(xiàn)在還在包子店打雜還飯錢。
“喂,來三籠包子,兩碗白粥,一碟花生米。”龍叔坐在包子店的板凳上,對著店里的伙計喊道。
伙計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然后端過三籠熱騰騰的包子,放在了兩人面前。
“吃吧。”龍叔夾起一個包子說道。路宏也沒有客氣,也夾起來一個,吃了起來。
“自從你不在這里做事后,這里連個會說話的伙計都沒有。”龍叔吃了口包子說道:“想起以前,你個死仔在這里做事,話不曉得有多少。”
這家店就是黑龍寨的老三張嘯虎的媳婦開的店。哦,還有剛剛說的那個愣頭青就是張嘯虎。
“嘿嘿。”路宏嘿嘿笑了兩下,并沒有回答。
“你個死仔,現(xiàn)在做了個九爺,話少多了啊。”這時,白粥和花生米都端了過來,龍叔喝了口白粥說道:“現(xiàn)在越來越有老大的派場了哈。”
“嘿嘿,龍叔又拿我尋開心。”路宏拿起盤子,倒了差不多有半疊花生米放進了白粥里:“不過,看見龍叔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說,什么事。”龍叔吃了一顆花生米,喝了一口白粥后回答道。
“前些陣子,我閑的無聊,在我們寨子外散步。然后,碰見你們寨子幾個人跑到我們寨子上打羊。”路宏說道:“本來呢,這種小事,我不想說的。但是,這幾個人做的事實在是...我尋摸著,這種事不告訴龍叔,又會丟了龍叔的臉。”
“死仔,你是跟誰學(xué)的?跟龍叔說話都轉(zhuǎn)彎抹角?有話你就趕緊說,有屁你就趕緊放哈。”龍叔罵道。
“嗯。”路宏喝了口放了很多花生的粥,嚼了嚼然后說道:“就是你們寨子里有幾個人半夜打劫個小姑娘,看樣子還打算對人家小姑娘做些什么。”
“你說的是大疤子那個狗娘養(yǎng)的東西嗎?”龍叔問道。
“嗯,我說的就是他。”路宏說道。
“那個狗娘養(yǎng)的東西,我已經(jīng)打斷了他的狗腿。狗東西,我們寨子的臉都他媽被他丟光了。大半夜的,對個小姑娘下手,他媽的以為我們是什么人。”龍叔憤恨地罵道。
“你把他腿打斷了?”路宏突然問道。
“嗯,打斷了。”龍叔冷冷地說道。
“真是可惜了...”路宏說完,低下頭,咬著筷子。
“哦?”龍叔饒有興趣地看了眼路宏說道:“可惜什么?你平常不是特別討厭這樣的人嗎?”
“嘿。”路宏笑了下:“我是可惜,你把他腿打斷了,不然我正準(zhǔn)備找你要人呢。”
“算了吧,你這死仔。”龍叔笑罵道:“我這把他腿打斷,我還能讓他去骨礦做做事。要是給你,還給我的時候還會有個人樣嗎?”
“嘿嘿。”路宏說道:“說的我有多殘忍一樣。”
“死仔,你在別人面前裝裝就算了。在龍叔面前裝什么,你穿開襠褲的時候龍叔就認(rèn)識你。”龍叔說道:“好了,不說這件事了。抓緊吃吧,下午還要去祭祖,吃完趕緊干活。”
“嗯。”路宏回答一聲,兩人開始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沒過多久,桌子上的東西便吃的干凈了。
兩個人也沒有付錢,便走到了店門外。此時,街道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一些生意人,陸陸續(xù)續(xù)來到了街上,街道邊大大小小的店鋪也開了門。
不過,路宏和龍叔兩人并沒有多注意這些人。他們有重要的事,布置燈會的場地。
“嘿,兄弟,給我找盒釘子過來。”路宏走到一個木柱邊上,對著身邊一個不知名的人說道。這個人不是他們寨子的,是別的寨子派過來的。
不一會,一個用裝著釘子的木盒遞到了路宏手上。路宏一只手,拿著木盒爬上了這根木柱上。在木柱上釘上用鐵線串在一起的各種不同顏色碎晶石的鏈。
“九爺。”就在路宏干活的時候,底下一個抽著旱煙的老年人對著路宏叫道。
“嗯?旱叔,什么事。”路宏抱著柱子,手上沒閑著回答道。
“九爺,那個去年你們寨子里那個很俊的姑娘今年還演嗎?”旱叔滿懷期待地問著路宏。
“啥?長的很俊的姑娘?我們寨子去年沒有姑娘上啊?”路宏回答道。
“沒有?不可能???我不可能記錯啊,那個姑娘長的可俊了,我問過龍爺,龍爺說是你們黑龍寨的呀。”
“龍叔說的?”路宏問道。
“對啊。”
“哦。那那個長得很俊的姑娘去年演了個啥?”路宏問道。
“我想想。好像是個公主。”旱叔抽了口煙說道。
“公主?”路宏想了會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不知道,他沒和我說。”
“好吧。”旱叔坐到了一個板凳上,倒了下煙渣。然后重新裝上煙葉。抽了口,又說道:“九爺,你是前不久過了成年禮吧。”
“嗯,是啊。”路宏回答道。
“那差不多該物色個姑娘家了。”旱叔說道:“你看我們寨子英子姑娘怎么樣?”
“哈?”路宏看了下旱叔說道:“英子嗎?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旱叔問道:“我們家英子姑娘有什么問題嗎?”
“太熟了,下不了手。”路宏說道:“這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把英子當(dāng)親妹一樣看,誰他媽物色自己親妹呢。”
“屁。”旱叔說道:“我說你是不是看上了我說的那個你們寨子那個長得很俊的姑娘。”
“看上你閨女。”路宏說道:“我說你是不是瞎。那他媽是姑娘嗎?”
“我要是真有閨女,給你我也不虧。”旱叔抽了煙,咧著嘴笑了起來:“不過,那個真不是姑娘?”
“不是,那個叫小白,是個男的。”路宏說道。
“男的?”旱叔吐了口煙說道:“這還真是可惜了。生得那么俊俏。”
路宏沒回答旱叔,不知道為什么,一到快要葬龍節(jié)的時候。每當(dāng)有人提起小白,他心里就會有一陣酸楚。盡管,他并不想表現(xiàn)出來。
一上午過去了,經(jīng)過忙活,葬龍節(jié)的布置工作終于完成了。紅色的迷艷的晶燈被換成了柔和的光色。街道中央,搭了一個舞臺。舞臺用著五顏六色的碎晶石燈環(huán)繞著。街道上,巡邏的隊伍也換上了和平時不一樣的黑色衣服。
忙好后,路宏走到一個家店。這家店面很小,這條街上店面的租金確實很貴。除了一些很賺錢的店,一般的店都沒有多大。
這家店,跟這條街上的其他的店不一樣。這家店沒有招牌,屋內(nèi)也是裝修得純黑色。倒不是因為這家老板是霜國人。只是,這家店賣的并不是給活人的東西,這是個紙扎店。
店內(nèi),賣著各種各樣的紙扎。紙扎的花,紙扎的房子,以及各種紙扎的錢。不知道是什么開始,人們認(rèn)為將紙扎品燒掉就能給異世的亡人用。也不知道為什么,葬龍節(jié)并不是一個紀(jì)念龍的節(jié)日,而是紀(jì)念亡人的節(ji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