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的?”蛇爺冷笑了一下:“你果然還是個小孩,等你再大了些,你就會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么幼稚。一個成熟的人,做的事,看的是能得到什么嗎?”
“你要知道在這里每個人都能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這些男人能得到女孩子的溫柔,而這里的女孩子也能得到富裕的生活。”蛇爺說著,語氣里似乎充滿了驕傲。
路宏起身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說道:“那你問過這些女孩子這些都是她們想要的嗎?如果僅僅是做些這些勾當我還可以原諒你,問題是你做的不僅僅是這些。”
“呵,想要的。”蛇爺說道:“你知道這些女孩子都是哪里來的嗎?她們其中一些是被父母丟棄的遺嬰,一些是因為戰(zhàn)爭失去了所有親人的少女。如果不是我把她們養(yǎng)大,給她們吃住,她們現(xiàn)在還在外面受凍挨餓。你知道挨餓受凍是什么感受嗎?”
蛇爺說到受凍挨餓的時候,有些許激動。她一向修養(yǎng)很好,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在路宏面前突然變得有些暴躁。
“我知道,我并沒有說你做的全是錯的。如果我覺得你做的全是錯的,你也沒機會在我面前說這么多了。”路宏說話的語氣很平靜。
但是卻讓蛇爺感到了危險,因為死人確實沒機會多說話。這種威脅確實是實實在在的。
“沒錯,我承認如果沒有你這屋子里大部分姑娘可能都餓死凍死在街頭或者野外。”路宏說道。
“但是,即使是你帶著她們過來,你也沒有資格用暴力的手段限制她們,甚至把她們當作了商品。”路宏說道:“冊子上可是寫著有些姑娘不想過這種生活了,你可是卻強迫她們回來做這些事。”
蛇爺聽了,笑了笑說道:“沒錯,我是做了。不過,你要知道,如果我不這樣做,這里就無法存在了。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規(guī)矩,這里也一樣。她們既然來了,就該守規(guī)矩。”
路宏沒有反駁,只是淡淡地說道:“你說的沒錯,是要守規(guī)矩。但是這規(guī)矩又是誰定的呢?”
“我。”蛇爺說道。
“哦。那你改吧。”路宏說道。
“為什么?”蛇爺問道。
“不為什么。我不想和討論誰對誰錯了。你記住一點就好了,就算我說的是錯了,你也沒必要反駁。因為我很簡單的就能抹殺掉你,還有你能活著也是因為黑龍寨當初給你的。既然你進了黑龍寨,你就得遵守黑龍寨的規(guī)矩。”路宏說道。
蛇爺沉默,她本來心存僥幸,欺負路宏年幼,能夠多弄些自治的權利,但是現(xiàn)在看來并不可能。她確實沒有這個能力挑戰(zhàn)黑龍寨。
“黑龍寨的規(guī)矩就是你都要聽我的,所以把你這的規(guī)則改掉。”路宏說著,語氣并沒有咄咄逼人,卻讓蛇爺心里一陣不爽,忍不住想反駁一句。
可是正打算反駁之時,卻發(fā)現(xiàn)已然啞言。因為路宏說的話就是她剛剛說的話。只不過這次把她放在了弱勢的地位上。
“還有,我知道挨餓受凍是什么感受。”路宏說道:“而且我比你想象中的我經歷的事多的多。”
“如果你要是堅持不聽我的話,或者說不聽黑龍寨的話,你可以試試。”
蛇爺聽著,沒有再說一個字,有些事她并不敢試。
“好了,我也不跟你再多說了,把你關著的女孩子都放出來。”路宏說道:“以后,如果有人想走,你就讓她走。你要知道,不是說你救了她們,讓她們生存下去,她們就是屬于你的。”說到這里,路宏頓了頓說道:“我想,我說的話你應該明白了。剩下的事,等到合適的時間,我會再告訴你。”
說完路宏便徑直走到燕子旁,嘲弄地對著燕子眨了下眼。
然后對著兩個侍女說道:“等會把她撈出來,找身衣服給她穿好。嗯,記著,是男人的衣服,我這位朋友可是個男人。”說完路宏朝著燕子笑了笑便轉身離去。
就在路宏邁步的時候,蛇爺用著不確定地語氣問道:“你真的要這樣做嗎?這樣損害的可是你的利益。”
“是嗎?那只是你這么以為的而已。你現(xiàn)在是看不見我看見的東西。等到你有機會看見,你就會明白我做的事有多么正確。”路宏冷眼看著蛇爺說道。
說完,路宏走到門外,走的時候順手拿了一個花生酥站在外面吃了起來。守在門外的少女關上門,也站在路宏旁邊。
路宏吃著花生酥,看著樓下這紙醉金迷的場所,眼睛里全是冷漠。這種地方,他曾經呆過,不過他曾經呆過的是這種地方背后的骯臟的地方。
這種奢靡的場所背后總是會有看不見的骯臟和血淚。想起這些美好的東西隱藏的是背后的這些東西,路宏心里一陣心堵。
這時,路宏放下花生酥,問道身邊這個少女:“你喜歡這種生活嗎?”
少女看著路宏,笑了笑說道:“九爺,你想聽真話?”路宏點點頭。
“不喜歡。”少女沉著臉說道:“沒有誰喜歡強顏歡笑。”
“如果給你機會讓你回家,你愿意回去嗎?”路宏問道。
少女看著路宏輕聲地說道:“愿意。只是,我已經沒有家。我的家人早就在戰(zhàn)亂中死去。”
路宏沉默,靜靜地看著大廳中央的紅燈。少女看見路宏的變化,對著路宏笑了下說道:“但是在這里偶爾還是挺開心的。”
路宏聽了,也對著少女笑了下。不過,他是假裝笑。他也知道這個少女也是假裝在笑。真的開心嗎?只是家被毀了,無處而去,在這里努力而堅強活下去罷了。
路宏沒有再問。過了會,門開了,燕子穿著一身書生打扮的衣服走了出來。臉上依舊是一片緋紅,想起剛發(fā)生的事,羞的目光不敢正視路宏。
“走啦。”路宏對著燕子說道,然后就往出口的方向走。燕子也跟在路宏后面。路宏帶著燕子出了結界,便到了之前的那個客棧的后院。
店小二此時正在后院的井邊打水,看見路宏趕忙跪下說道:“九爺。您出來了。”路宏讓他站了起來,他不想和這樣一個人計較什么。
店小二早就準備了酒菜,路宏和燕子吃飽喝足后,收拾好東西兩人又踏上去葬龍山脈的路上。
這幾天天氣晴朗,路宏找蛇爺要了兩匹好馬。給了一匹燕子,趕路趕了已經趕了很久,兩匹馬此時慢悠悠地往前踏步。
“沒想到,你為了泡個澡跑那么遠。”坐在馬上,路宏調侃道。
“額。能不能別提那件事了。”
“哈哈。”
燕子看見路宏在笑,瞥過頭,看著遠方。葬龍山脈,幾日風雪過后,已是白雪皚皚。雪后初晴,白雪在陽光顯的晶瑩耀眼。樹梢掛著冰雪,看起來像一個個穿著白紗的少女。
“好美啊。”燕子感嘆道。
“那肯定。這里可是葬龍山脈。”路宏來著,臉上洋溢著自豪。
燕子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呼吸著這里的空氣。
路宏也沒有再說話,他知道燕子是陶醉在了葬龍山脈的冬天的景色下。葬龍山脈下埋葬著遠古無數(shù)的巨龍,英靈,億萬年來,它們散發(fā)著靈氣,滋潤著葬龍山脈的萬物。這里的萬物,都沾染著靈氣,第一次來葬龍山脈的每個人都會在這里迷醉。
兩匹馬也悠閑地蕩著,走了沒幾步。便看見了遠方有幾個小孩在嬉鬧。
路宏看見這些小孩,臉上露出了個孩子般的笑容,對著燕子說道:“快到了。我先上前了。”說完,馬鞭一抽,駿馬便飛奔出去。
不一會,便能看見這群小孩在做什么。這些小孩,有大有小,最大的約莫十三四歲,最小的是個七八歲的女娃娃。
女娃娃扎了兩個馬尾辮,爬在最大的孩子背后。這些小孩子,在用雪堆雪人。雪人堆得有真人那么高,這個雪人實在滑稽,攤著個手,背后掛著個破掃帚,胡蘿卜做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鼻子也是歪的。一個紅色的破布,蓋在頭上充當頭發(fā)。
“看,像不像九叔那個王八蛋。”一個十一二歲左右穿著破棉襖的的少年對著其他孩子說道。
“像,太像,太像了。”一個十二三的少女伸出大拇指說道:“太像那混蛋了。”這個少女穿著個貂皮大衣,盤著個頭髻,脖子上戴著個皮質項圈。她雖然和其他孩子年紀一般大,但是卻看起來有種不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