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楚自在拍了一下在發(fā)著愣的燕子。
“楚兄。”燕子回過神來回應道。
“千璃你還要找嗎？”楚自在問道。
“要。”燕子沒有遲疑說道。“可是這位小紅......千璃真的沒出事嗎？”燕子看了看這景象，不敢確定。
“你覺得他是個殺人狂魔吧。”楚自在露出一絲苦笑，說道：“他只是成長環(huán)境是這樣，你若是知道他經歷過什么，你就會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做了。”
燕子聽了，沒有反駁，只是點點頭。他哥哥也說過類似的話，有些人，做了一些你無法理解的事，不是他精神失常，而是你不夠了解他。
“那千璃我們該怎么找回去呢？”燕子沒再繼續(xù)問路宏的事了。
“我不知道。”楚自在說道：“不知道他現在還會不會輕松地把千璃還給你們了。”
“那怎么辦。”小琳喊道：“怎么能把小璃留在這里。你是收過錢的，怎么能這么做事。”
“小琳。”燕子叫住小琳：“別再說了。”之后，頓了頓，對著楚自在說道：“楚兄，能不能再想些辦法？”
“唉。”楚自在嘆息一聲，對著燕子說道：“算了，你讓他們先走吧。你一個人留在這里吧，他們在這，小紅決計是不會和我們講下去的。”
“不行。”燕子還未回答，小琳搶先說道：“你這種地方破地方，我們怎么可能把燕子一個人留在這。”
“小琳。”燕子又叫住了小琳，然后對著楚自在說道：“好，我讓他們先走，我一個人留在這。”
“燕子......這里真的很危險。那個叫小紅的......”聽見燕子的話，小琳急忙阻止道。
“小琳。我知道這里很危險，可是千璃還在那個叫小紅的手上。”燕子說道：“千璃是我在一起走丟的，現在知道千璃有危險，我怎么丟下千璃不管呢。”
“那你堅持要留下？”小琳問道。
“嗯。”
“那我也不走。”小琳說道：“葉家的人，怎么能丟下同伴。”
“小琳。”燕子看著小琳，感到心都是溫暖。
“謝峰，你呢？”小琳看了一眼白衣少年，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白衣少年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你們。”楚自在苦笑道：“還真是義氣。弄的我倒像個壞人一般。”
“既然你是壞人，麻煩你就壞人當到底吧。”燕子此刻突然笑了下，笑的很美。
話音落下，楚自在點了下頭，閉上眼，此時，陽光消失，黑暗重生。一道黑霧從空中襲來環(huán)繞著整艘船，幾人的世界變得漆黑。片刻之后陽光重現，小琳已經暈倒在了燕子懷里。
“謝峰，把小琳帶走。”燕子握著在懷里的謝峰說道。
謝峰看了看燕子，點了點頭。走上前，一手抱著小琳，一手提著歐陽那碎在地上的尸體，走了下了船。他下去的時候，頭都沒回。
剛剛天色變黑的時候，他的手握著劍，但自始至終，他都沒感受到楚自在任何氣息。他剎那間明白了，楚自在對于他們來說，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黑暗，船，楚，他走在路上，腦海里一直重復著這三個字，走了很久，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的腦海里想到了一個名詞-----黑鯊。
“吃不吃桔子。”幾人走后，楚自在坐回了自己的搖椅上，問道燕子。
燕子低頭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桔子，上面都沾上了歐陽的血。
楚自在也發(fā)現了這個問題，尷尬地笑了笑：“我沒注意到這個事。”他說著，把桌子上的桔子收拾到了一個籃子里。
“嘗嘗這個吧。”楚自在又從路宏帶過的那個金桔箱子里拿出幾個桔子放在了桌上。
燕子沒有推脫，從桌子上拿出一個，剝了起來。他知道楚自在嗜桔如命，而且不喜歡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桔子，所以她雖然現在一點胃口也沒有，但盛情難卻。
她剝開桔子，取出里面的一瓣，放進嘴里慢條斯理地咀嚼起來。
“很好吃。”燕子夸獎道：“很甜，你這桔子從哪里買來的？”她不是恭維，女孩子很少有不喜歡吃水果的。
“一個朋友送的。”楚自在說道。
“那可惜了。”燕子說道：“我本想買些回去給我姐姐嘗嘗。”
“那你把這箱拿走吧。”楚自在說道：“他年年都會給我送來。”
“你這真是個很好的朋友。”燕子說道。投其所好，很簡單，但是十年如一日并不簡單。
“確實是。”楚自在說道：“雖然他看起來天天都是很缺心眼，樂呵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他是個很感性的人。比如這個桔子。”他說著又拿起了個桔子：“他知道我喜歡吃桔子。就專門在葬龍山脈開了幾分地，和人到處打聽如何種出甜的桔子，每年桔子成熟的時候都會自己送桔子過來。”他說著，語氣中帶著幾分欣悅。
“他可真的是好朋友。”燕子說道：“我要是有這么個朋友就好了。”
“他是個好朋友，不過那要對誰來說了。”楚自在說道：“他雖然很聰明，看起來也有他年齡不符合的老成、圓滑。但實際上他卻愛憎分明，對于某些人，他一點都不好，最直觀的例子，大概就是這地上一灘血的主人了。”
燕子聽了，放下了剩下的桔子，沉默了。這攤血的主人雖然算不上她的朋友，但好歹是她的同伴。殺了她的同伴的人種的桔子，她吃不下去。
她想著時，船艙傳來腳步聲，此時，小楠和路宏一起從里面走了出來。路宏換了套楚自在的黑色衣服，兩人身材差不多，穿上去并沒有多少違和感。
路宏走到桌子旁，拿了條長凳擺在桌子旁坐了下來，小楠靠著他坐在了那里。四個人圍著那張小桌子，一言不發(fā)，誰也不知道該怎么將話題談下去。
“我去拿香煎鱈魚。”最先發(fā)話的是小楠，她看氣氛不對，想趕緊先撤。
“算了，小楠。”楚自在說道：“我們現在都沒胃口吃飯了。”他說著，然后看向了路宏：“而且，小紅待會還有事跟你說。”
“不，我還有衣服還沒洗。”小楠說道：“我先去洗衣服。”
“等會我找人給你洗。”路宏說道：“你別亂跑。”
“要你多事？”小楠毫不客氣地對著路宏說道。
“我倒是不想管。”路宏說道：“你老子都找到老爺子那去了，你說我要不要管？”
“啥，老頭找秦老爺子了？”小楠驚訝道。
“你以為呢？話說你是跑出家多久了，你老子可是好幾年沒來過我們寨子了。”路宏說道。
“也沒久，也就小半個月。”小楠甩甩手說道：“老頭子事多。”
“小半個月？”路宏懷疑道：“小半個月你爹會跑到老爺子那求我們找人？你當我會信？”
“你信不信關我什么事？”小楠白了他一眼，嘟嘴說道。
“是不太關我事。”路宏說道：“反正你三天內回不了家，墨倫會過來接你。到時候，你自己看著辦。”
“唉。”小楠聽見路宏的話，嘆息一聲說道：“那個死人妖。”
她說著，轉身對著楚自在說道：“楚自在，我過兩天準備回家了。”
“哦。”楚自在低聲回答道：“挺好的。”
“什么？”小楠瞪了他一眼：“你說什么？”
“額，我說我餓了，能不能給我點魚吃。”楚自在說道。
“吃個屁的魚。”小楠罵道：“你今天桔子都沒得吃。”她說著提著桔子就往船艙內走。
“魚呀，魚呀，好餓呀，魚呀。”小楠往里走的時候，路宏拍著桌子唱到：“我要吃魚啊。”
“魚個屁呀！”小楠回頭罵道：“魚我都給貓吃，你兩個人渣吃土去吧。”她說完，重重地摔了下船艙的門。
小楠走后，三人的氣氛又變得尷尬起來。
路宏看著燕子，最先發(fā)話，對著楚自在說道：“小黑，我該走了。”
他說說完，起身，準備離開，朋友的朋友并不是朋友，更何況剛剛殺了他同行的人，再呆在這里也是尷尬。
“你先坐會，小紅。”楚自在說道：“今天發(fā)生的事，并不是我的本愿。這位朋友，既然留下來，自然是有事情要說。”
“我剛殺了人。”路宏說道：“還是她的同行的伙伴，還有什么聊的，沒找我報仇我已經很慶幸了。”
“我不會找你報仇。”燕子說道：“我雖然是他同行的伙伴，但也只是同行而已。而且，先動手的是他，而且他既然同意了劍訣，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也沒什么理由為他出頭。我頂多對他的死表示遺憾罷了。”
“所以，小紅，還能繼續(xù)談吧。”小黑問道。
“嗯。”路宏點點頭。
“小紅，我問你千璃是不是在你那里。”楚自在問道。
“在。”路宏回答的很干脆，他雖然不怎么喜歡說真話，但對小黑從來不愿意撒謊。
“他沒事吧。”楚自在繼續(xù)問道。
“當然。”路宏說道。
“那你能不能把她還回來？”楚自在問道。
“暫時不能。”
“為何？”
“我有我的理由。”路宏說道。
“好。”楚自在說道。他沒有問路宏什么理由，既然沒有說，肯定是不能說還是不愿說的事。路宏不想說的事，他也決計不會問。
“燕子。”楚自在這時看著燕子，問道：“我若是能保證一定能把千璃完完整整的還給你們，你能不能晚些時間。”
燕子看著他，說道：“恐怕你保證不了。”
“你不信任我？”
“不是。”燕子說道：“既然楚兄信任的人，我相信這位小紅兄弟決計不會傷害千璃。但不代表別人不會，也不代表別人來加害千璃的時候，小紅兄弟有能力保護她。不瞞兩位說，雪國現在的形勢很復雜，千璃也可能會被卷入其中。”
“那我更不會把千璃還給你。”路宏說道：“你們雪國的事，我并不關心。但我和那孩子有緣，而且你們現在這樣子，我都懷疑有沒有能力自保。”
“那個不用擔心。”燕子說道：“我們是為表誠意，并沒有帶衛(wèi)士到這里來罷了。千家的衛(wèi)隊會保護好千璃的。”
“真能保護好的話，她又怎么會在我們黑龍寨？”路宏反問道。
“這個……”燕子啞口，這確實奇怪的事，千璃失蹤確實是他們意料之外的事。
楚自在，看了看地上的血，想到了什么，對著燕子說道：“燕子，你回憶一下千璃是怎么失蹤的。”
“好。”燕子腦海里回憶了會，組織了下語言，說道：“那天，我們在船上，碰見風暴，船夫強行停船靠岸。我們幾個被沖到了一片沙灘上。”
“然后呢？”
“我們幾個人聚在一起，準備做一個篝火度夜，等天亮了再招路，我們一共六個人，分了三個小隊，一個小隊負責收集柴火，一個小隊負責捕獵，另外一個小隊留下來守衛(wèi)營地。”
“兩兩？”楚自在覺得哪里不對，說道：“千璃和誰一個小隊。”
“歐陽威。”燕子說著，看著地上一灘血，突然感覺事情確實哪里不對。
“那天我們回來后，我們看見歐陽威受傷昏迷在地上。”燕子說道：“救醒他后，他說他們在營地被強盜打劫，自己受傷在地，千璃被人擄掠走了。”
“沙灘？”路宏聽見沙灘，問道：“什么沙灘。”
“我不知道。”燕子說道：“不過那個沙灘很好看，銀色的沙子在陽光下照射的像一片片銀子般。”
“銀灘……”路宏說道：“看樣子，這人是在撒謊了。”
“嗯？”燕子問道。
“因為銀灘的老大蛟蛇對于男的，是絕不會留活口。”楚自在接過路宏的話說道。
“蛟蛇？”燕子問道。
“葬龍山脈的銀灘是蛟蛇管著的，他是個強盜，標標準準的強盜。在銀灘沒有蛟蛇的同意，私自靠岸，若被他逮到，男的做成肉干，女的賣到豬籠。”路宏冷冷地說道。
“然后呢？”燕子還是沒明白他的話。
“所以，他們兩不可能是被強盜襲擊。”路宏說道：“他們要是被強盜襲擊，他還能活著回來？一百幾十斤肉，蛟蛇才不會浪費。”
“這樣。”燕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有沒有可能是別的強盜襲擊了他。”
燕子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楚自在和路宏兩人相視一笑。
“不太可能。”路宏說道：“這個蛟蛇是個瘋狗，就是一坨屎，他也要護著，自己吃獨食。在他的地盤搶肉吃，哪個發(fā)了瘋的會做這種事。”
說到這里，路宏想起以前在蛟蛇的銀灘上撿了條死魚，被這條瘋狗追了三里路的事，最后不是老三，估計現在肯定缺胳膊少腿了。
說到這，楚自在皺了皺眉頭問道：“這個歐陽平時性格怎么樣？”
“嗯……比較沉穩(wěn)。”燕子回答道，她回答，越發(fā)覺得事情不對，歐陽今天怎么這么反常。
“謝謝楚兄提醒。”燕子說道，她是個聰明人，事情這么明顯，已經沒有什么好說的，歐陽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但她不相信，歐陽背后會沒有人指使。
這次出來的人，雪國三大家族的人都有，葉家，千家，歐陽家。歐陽只是個例，還是有組織的？若是有組織，千璃帶在身邊，會不會更不安全？她想著。
“所以，燕子，你現在還要堅持帶走千璃嗎？”楚自在問道。
“不了。”燕子回答道：“人我不帶走了……”
“嗯？”小黑瞇著眼看著她。
“我突然想去和小紅兄弟看看葬龍山脈。”她說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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