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跳樓,這個女孩是在向我傳達(dá)信息,她被困在了這里,她想要解脫。
之前在面館,面館老板雖然被墳頭鬼附身了,但有關(guān)黎陽一中的消息,他沒撒謊。
確實有女人穿著紅裙子跑來跳樓,但在剛才,沒有出現(xiàn)。
“胖子,睡了嗎?”
我拿出手機,給胖子打了一個電話。
“沒呢,哥你沒啥事吧?”胖子問道。
“我沒事,你找楊俊明問一下,一中發(fā)生的事故記錄!”我說道。
“知道了,哥,還有事嗎?”胖子問道。
“還有黎陽一中的校史,你也弄一份,好好看看,有什么發(fā)現(xiàn)給我打電話!”我交待道。
“好!”
胖子應(yīng)了一聲掛斷電話。
收好手機,我又看了一眼教學(xué)樓,轉(zhuǎn)身走向側(cè)面的學(xué)生宿舍。
學(xué)生宿舍七層樓,男女同樓,左半邊是男生宿舍,右半邊是女生宿舍,每個樓層中間有一扇鐵門,將男女生分開。
當(dāng)年出事的男生宿舍是404和406,這兩個宿舍挨著,死的那八個人是同鄉(xiāng),當(dāng)時正好放假,他們約好了明天一起坐車回家。
可能是放假了,心情放松,也可能是為了追求刺激,這八個學(xué)生玩了筆仙,最后全部慘死在宿舍內(nèi)。
那年我和太奶奶來處理這件事,太奶奶很罕見的施展了一手下陰,把鬼請上了身。
這么做很危險,鬼上人身,有很多危害,一是陰氣沖體,體質(zhì)弱一點的,一次下陰,要恢復(fù)很久,二是有的鬼上了身,會生出長住的念頭,想要來一個鳩占鵲巢,雖然準(zhǔn)備充足可以免去這種情況,但受到的傷害一點都不少。
那一次我在一邊護衛(wèi)著太奶奶,太奶奶下陰后,明顯是和對方談判談崩了,最后沒辦法,才把宿舍封印。
相比于教學(xué)樓,宿舍要亂得多,走廊里什么垃圾都有,撕爛的被套,木頭床板,甚至有套套。
一路來到四樓,兩間寢室門上還貼著當(dāng)年奶奶留下的符咒,只不過符咒上的字跡淡了很多,甚至有些發(fā)黑。
我把手印在門上,一股涼意傳來,手機在這時突然響了。
“呼!”
我出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是胖子打來的。
“哥,一中的教學(xué)樓翻新過,以前只有五層,后來擴招,在原來的基礎(chǔ)上,又加了三層!”
“跳樓事件有兩起,一次是面館老板說的紅衣女跳樓,那次是為情自殺,那會一中已經(jīng)搬離,沒有學(xué)生;還有一次是一個女學(xué)生,原因不明,是從五樓跳下去的,不過人沒死,成了植物人!”
“還有,一中原址是亂葬崗,當(dāng)初把一中建在那里,據(jù)說就是為了用學(xué)生的陽氣鎮(zhèn)壓地下的陰氣!”
胖子一口氣說完,道:“哥,暫時就這些,我還在看,一會再打給你!”
“好!”
我點點頭,掛斷電話。
五樓變成了八樓,還有那個白裙子女生,她竟然沒死,還活到了現(xiàn)在,信息量很大??!
我想了想,轉(zhuǎn)身下樓,門上的符咒完好,說明這兩間宿舍暫時沒事。
真正出事的女生宿舍。
黎陽一中拆遷,最先動的是東門,拆掉東大門,還有門口的收發(fā)室后,下一個目標(biāo)就是女生宿舍。
死掉的工人是開鉤機的,還沒碰宿舍,只是下鉤機看了一眼,就被一塊玻璃劃破了頸動脈,失血過多而死。
還有那三個大師,全都吊死在女生宿舍,瘋掉的那個,被發(fā)現(xiàn)時正是吃自己的手,他把自己的一只手掌啃的只剩下骨頭。
吊死的地點,就在女生寢室410,和男生出事的寢室同一個樓層,同時也是當(dāng)年吊死女生所在的那間寢室。
來到女寢,踏入四樓的那一瞬,我就有種感覺,我被人盯上了。
相比于男寢,女寢要干凈很多,地面被擦的很亮,月光射進(jìn)來,甚至能印出人影,隱隱的還能聽到一陣竊竊私語聲,就好像有人在你旁邊指指點點,悄悄說你的壞話。
410位于四樓的中間位置,門沒鎖,裂著一條小縫,上面貼著的符咒還剩下半截。
我扶著門框,向外拉門,在一陣吱嘎聲中,門緩緩的打開,一副畫面也在我面前展現(xiàn)。
還是在四樓,兩個穿著唐裝的中年人從樓梯口上來,他們其中一個拿著羅盤,另外一個,手里拿著一柄銅錢劍。
走了幾步,兩人停了下來,拿著羅盤的那位咬破了手指,一指點向羅盤,另外一位揮舞著銅錢劍,間或扔出一張符。
橘紅色的符火在空中跳躍,兩人和空氣一路打,一路走,沖入了女寢404宿舍。
很快,宿舍里傳來了兩道怒吼聲,門被人從里面撞擊,發(fā)出砰砰的聲響。
連續(xù)幾次后,門猛地被人踹開,兩人沖了出來,慌慌張張的跑向樓梯口,沒跑幾步,就被一雙無形的手抓住,在地上拖行,在我眼前,進(jìn)入了410寢室。
畫面至此一頓,門上的那半截符冒出了青煙,一切又恢復(fù)到我打開410寢室門的那一刻。
寢室內(nèi)很空曠,一眼可以看盡,四張上下鋪的鐵床,天花板上來回?fù)u晃的燈頭,還有掛在上面的上吊繩,靠在門邊的鐵柜子,還有一個簡易洗手池。
從表面看,似乎一切正常。
就在這時,走廊內(nèi)突然傳來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聲,有人拿著鐵器在敲樓梯扶手,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最后在樓梯口戛然而止。
砰!
突然,410寢室的門轟然關(guān)閉,發(fā)出一聲巨響,好像是在躲避著什么!
“誰?”
我握緊黑皮,死死盯著樓梯口。
沒有回應(yīng)。
我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向樓梯口。
女生宿舍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復(fù)雜,出事的畫面只看了一半,門又突然關(guān)上,還有這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聲。
如果只是那個吊死的女生作祟,她沒有必要和我玩這些虛的,直接動手就好了。
鬼打墻也好,陰氣化形也罷,對于她這種怨念深重的女鬼,沒必要故弄玄虛。
距離樓梯口還有三米時,電話再次響起,還是胖子。
“哥,我又查到一個消息,吊死的那個女生,是單親家庭,她媽生她時難產(chǎn)死了,她上吊死時,她爸是她的班主任,現(xiàn)在是一中的校長!”
接起電話,胖子略顯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個我知道,說重點!”我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煩躁,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語氣多了一抹不耐。
“重點是,這個校長前兩年再婚了,結(jié)婚對象是他當(dāng)年的學(xué)生,很巧的是,這個學(xué)生當(dāng)年就是410寢室的!”胖子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跟著變大。
“什么?”
我有些意外,時隔多年,老師娶了自己的學(xué)生,雖然時過境遷,學(xué)生已經(jīng)成人,但是說起來,還是不怎么好聽,讓我驚訝的是,這個學(xué)生竟然住過410寢,她和那個上吊的女生是什么關(guān)系?
我皺著眉頭琢磨著,下意識向前走了一步,一把刀突然從拐角捅出,向著我的胸口扎來。
“操!”
一股熱血上涌,我反手拔出黑皮,向前格擋。
刀鋒碰撞,發(fā)出叮的一聲,這他媽的不是幻覺,真的有人拿刀來捅我。
我的第一反應(yīng)是楊俊明的競爭對手在搞事,想要通過黎陽一中的工程拖垮他,如此一來,任何想要解決一中鬧鬼隱患的人,都要被除掉,比如之前死在這里的三位大師。
我咬著牙,順著刀鋒上傳來的那股力量迅速后退,和對方拉開一定的距離。
捅我的是一個一米七左右的男人,他帶著一個小丑面罩,身上透著一股陰狠勁,手上的刀大約三十厘米,有些像是殺豬的那種兩邊開刃的剔骨尖刀。
一刀未成,他沒有追擊,而是停下來歪著頭看我,面具下傳來一個略顯興奮的沙啞聲音:“有點意思!”
說完,他再次前沖,揮刀再次刺向我。
黑皮只是一把匕首,十五厘米左右,比對方的刀短了一截,我盡量護住前胸,再次格擋。
又是叮的一聲,刀身上傳來的力量很大,逼得我不斷后退。
幾刀之后,我被逼到了隔斷男女生宿舍的鐵門前。
他再次停下,和我保持著五米左右的距離,左手持刀,右手將臉上的面具向上提了提,剛好露出嘴。
我緩了一口氣,死死的盯著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的男人,手機早已經(jīng)脫落,掉在走廊里,胖子應(yīng)該聽到了我這邊的聲音,再堅持一會,就會有支援過來。
千算萬算,我沒算到會有人拿刀來殺我,鬼我不怕,但是人,我是真的有些搞不定。
對面這個面具男應(yīng)該是一個用刀的好手,他向我刺了五刀,便把我逼到了墻角,看他的樣子,頗有些貓抓老鼠的感覺,他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
“我在你身上,聞到了讓我興奮的味道!”
面具男再次開口,他一邊說,一邊拿起刀放在嘴邊,伸出舌頭在刀背上舔過,呼吸也跟著變得急促起來,似乎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收回舌頭,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道:“我要喝你的血,你的血一定很香甜!”
話音落,他倒提著刀,向我沖來。
“去你媽的!”我也在同時沖了過去。
刀鋒再次碰撞,拖拽的過程中,激起一片火星。
一刀之后,我倆換了一個位置,他沒沖上來,而是喘著粗氣盯著我,不是疲累,而是興奮,他沒撒謊,他是真的想要喝我的血。
“來吧!來吧!”
沙啞著嗓子吐出幾個字后,他再次沖了上來。
“喵!”
刀鋒再次碰撞,一道貓叫聲卻在這時響起,他的身體一滯,略有些不甘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借著我的力量向后急退,撞向旁邊的一間宿舍門。
砰的一聲中,門被撞開,他沖了進(jìn)去。
等我追入宿舍,他已經(jīng)站在了窗臺上,回頭看了我一眼后,他的呼吸再次變重,舉刀對我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撞破了窗戶,一手持刀,一手搭著窗臺,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