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珍珠山,張霄步行回了城區(qū)。
天河市共分五個城區(qū),之前的云水山莊位于城南區(qū),而他此刻卻是朝著鐵西區(qū)走去。
經過銀行的時候,張霄還直接取了一千塊錢帶在身上。
相比滿是別墅的城南區(qū),鐵西區(qū)就比較落后了,這邊是老城區(qū),住的都是一些工薪階層,或是外來務工人員,開發(fā)力度一直不強,樓房普遍都是二、三十年以上的老房子。
張霄一路走的并不是很快,時不時就要停下駐足觀望一會。
最終他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以后,便開口問道:“請問,知不知道臥龍巷怎么走?”
司機聞言,笑著說道:“喲?您這時候去臥龍巷干什么?不過聽您口音不太像本地人?。?rdquo;
張霄笑道:“我不是本地人,只是去臥龍巷找個老朋友。”
結果司機表情古怪道:“您這朋友得有段時間不聯系了吧?”
張霄疑惑道:“嗯?為什么這么說?”
司機回道:“如今臥龍巷那邊基本上都拆遷的差不多了,都沒人住在那了。”
張霄一臉的恍然大悟,他是真沒想到臥龍巷居然會拆遷了,但他還是肯定道:“原來是這樣啊,不過還是麻煩你帶我去臥龍巷一趟。”
司機自然不會跟錢過不去,當即答應,踩下油門就走了。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出租車在一片廢墟不遠處停下,果然如司機所說,這附近都在拆遷,基本上都沒有什么建筑物了。
張霄付錢下車,獨自朝著已經被拆的面目全非的臥龍巷深處走去。
街道兩旁滿是拆遷房屋的廢墟,張霄眉頭緊鎖,心想難不成今天真是白來一趟?
就在這時,張霄看到離自己不遠處,居然還有一棟老舊平房沒有拆除,平房墻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拆字,而墻壁的其他部分則滿是不規(guī)則的紅色油漆。
張霄走近民居,正巧看到從民居里走出一個年紀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
少女生的眉清目秀,身材有些瘦弱,但雙腿修長,別有一番韻味。
張霄走上前禮貌問道:“不好意思,請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陳曉光的人?”
那少女一開始并沒有發(fā)現張霄,聽到張霄說話,竟是像受驚的小兔子一般,隨手就抄起了放在門口的一把鐵鍬,隨后警惕的看著張霄。
張霄一臉的莫名其妙,心想這姑娘膽子也太小了吧?
那少女打量了張霄幾眼,還朝著張霄的身后看了看,似乎是想確認下還有沒有其他人之類的,隨后才警惕道:“你是誰?找我爺爺做什么?”
張霄聞言頓時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隨即張霄笑道:“陳曉光是你爺爺?”
那少女點了點頭道:“沒錯,我是他孫女陳悅,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是誰?找我爺爺做什么?”
說話的時候,少女手里的鐵鍬還不忘擋在身前。
張霄笑著回道:“我叫張霄,陳曉光是我爺爺當年的戰(zhàn)友,他們一起打過仗殺過鬼子,是過命的交情,正巧這次我途徑天河,我爺爺就讓我順道拜訪一下他昔年的老戰(zhàn)友。”
聽到張霄這么說,陳悅的表情忽然有些恍惚,隨即手里的鐵鍬從手中滑落,莫名其妙的開始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張霄便是臉色一沉,他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果然,沒過一會,陳悅斷斷續(xù)續(xù)道:“爺爺……去世十幾年了……”
張霄聞言,眼中略過一絲傷感,雙手不由得攥緊拳頭,但很快他的心境就恢復了,隨即他走近兩步問道:“那你家里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陳悅此刻情緒已經有所緩和,站起身子,眼睛上掛著淚珠十分惹人憐惜,她帶著哭腔道:“爸爸媽媽也去世好幾年了,我還有個哥哥,在爸媽死后就說要出去闖蕩事業(yè),也已經好幾年沒有音訊了,現在家里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張霄頗為同情的嘆了口氣,隨即低聲自語道:“我還是來晚了。”
隨即張霄發(fā)現周圍的房屋全部都拆遷了,只有陳悅家沒有搬走,而她家墻上又滿是紅漆,這當中肯定有什么因由,隨即他問道:“我看這周圍只剩下你一家還沒有搬走了,這是為什么?”
陳悅回頭看了看老房子,眼中竟是掠過一絲怨恨道:“這的開發(fā)商根本就是強拆,給的價格低于市場價格好幾倍,還雇人來搗亂,周圍這些鄰居都是受不了,迫不得已才簽字答應搬走的。現在就剩下我還沒有簽字了,他們斷水斷電,還找人恐嚇,我都沒有答應!”
張霄頗為贊賞的點了點頭,這陳悅的性格倒是有股子韌勁。
接著陳悅低下頭道:“其實我不搬走,是怕以后哥哥回來找不到家……我就剩他這一個親人了。”
就在這時候,遠處忽然響起一陣發(fā)動機的轟鳴之聲,隨即陳悅露出驚恐的表情,張霄回頭看去,就看到一群人扛著木棍鐵鍬,身后跟著一輛挖掘機正朝著陳悅家的方向來勢洶洶。
陳悅開口道:“他們又來了!你快走吧,這幫人可不講理了,我自己躲在屋子里就行,他們不敢把我怎么樣。”
張霄看著陳悅,隨即搖了搖頭道:“既然我在這,你就沒有道理還要怕他們。”
陳悅聽到張霄的話,知道對方可能是念及上一輩的情分,可那幫強拆的混蛋確實都不是善茬,張霄要是硬管這個閑事,多少是沒有好下場的。
陳悅自然不想連累張霄,便試圖推著張霄離開,可她一推之下,張霄根本沒有移動分毫,反倒是張霄伸手摸了摸陳悅的頭笑道:“當年你爺爺在戰(zhàn)場上替我爺爺擋過子彈,有救命之恩,所以今天我不會走,你也放心,我可以搞定。”
見張霄不愿意離開,陳悅也沒辦法,只能拉著張霄朝著屋內走去,她心想那幫強拆的最多就是嚇唬嚇唬人,如今房子里有人,他們還真敢光天化日的用挖掘機把房子推倒草菅人命不成?
進了屋內,張霄就看到了一個神臺上供奉著陳曉光的牌位和遺照,在他牌位下面,則是陳悅父母的遺像和牌位。
看著陳曉光的遺像,張霄陷入沉默。
屋內布置的很簡單,一些老舊的木制家具,看得出來陳家的日子一直都不怎么富裕。
就在兩個人進了房間沒多久,那群強拆人員便和挖掘機一起來到了陳家外面,為首的是一名穿著黑色背心的壯漢,手里提著一根棒球棍氣焰十分囂張的開口道:“陳家的小妮子,我勸你識相點,這臥龍巷現在就只有你一家沒搬走了,我最多再給你5分鐘的時間,再不走,我們可就動手拆房了!”
陳悅靠著窗戶向外看去,一群人氣勢洶洶各個目露兇光,她的手不自覺的有些顫抖,顯然心里還是害怕的。
但她仍是鼓足勇氣道:“你別嚇唬人!你們欺行霸市,威逼利誘讓我們拆遷,這是犯罪!我還沒在拆遷協議書上簽字,你沒資格拆我家的房子!”
那為首的漢子聞言,直接朝著地面啐了口痰,隨即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還真當老子不敢怎么樣是吧?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這臥龍巷的拆遷項目是誰在干?今天要不拆了你的房子,我趙大牛就跟你姓!”
張霄在房內聽的一清二楚,隨即對陳悅問道:“這幫人怎么這么目無王法?”
陳悅解釋道:“這幫人都是天王國際鄭家的人,天王國際的總裁鄭寅在天河市人稱鄭老虎,當年就是靠強拆發(fā)的家,后來生意越做越大,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天河的房產大亨,人們都說鄭老虎暗地里和黑道有關系,在這鐵西區(qū)素來橫行無忌。”
張霄聽后哦了一聲,也不再說話,而是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靜觀事態(tài)發(fā)展。
趙大牛見屋內還沒動靜,眼中兇光畢露,把心一橫,對著身后開挖掘機的小弟道:“給老子拆!把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片子給老子活埋了!”
那小弟聞言,頓時驅動挖掘機朝著陳悅家的房子開了過來。
陳悅透過窗戶看到這一幕,不禁嚇得花容失色,她沒想到對方真的敢這么草菅人命!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個人影從一旁沖出,隨后攔在了挖掘機前,那人猛然怒喝一聲道:“我看誰敢動我家房子!”
看到那人的面貌以后,陳悅竟是瞬間流下了淚水,而張霄起身看了一眼,隨即露出一個玩味笑容自語道:“怎么是這小子?”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姜家被張霄一指彈飛的兵王陳嵬!
這家伙原來就是陳曉光的孫子,陳悅的那個失蹤多年的哥哥!
不過陳嵬此刻面色慘白,雙腳虛浮,雖然氣勢很足,但明顯身子有些問題。
張霄清楚的很,自己那看似普通的一指,實際上是毀了陳嵬的武道根基,此刻的陳嵬和廢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