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報復(fù),這是赤果果的報復(fù)。”
我心中一陣咆哮,別看這混蛋噸位很大,實際上內(nèi)心卻小的很,一定是剛才我在他吃螺螄的時候打掉了他的那一顆螺螄,這才被這混蛋報復(fù)了。
又是這該死的卷鋪蓋走人,古道子現(xiàn)在算是徹底抓住了我的命門了,反正只要我不按照這家伙說的方式去做,就以不教我道法來威脅我。
古道子得瑟的看著我,一副吃定我的架勢,我真想現(xiàn)在就胖揍這混蛋一頓,然后很牛氣的告訴他,老子不干了,不過想到我手臂上的鬼媳婦兒,這股沖動還是被我壓了下來。
我發(fā)揮了魯迅筆下的阿Q精神,告訴自己,我畢竟是個新時代的好少年,怎么可以跟豬二哥一般見識呢。
“怎么,這就慫了?就你這么一點(diǎn)芝麻綠豆大的膽子還想要去找什么輪回草?你怕不是嫌自己的命大吧?還是你覺得人家僵尸一直躺在棺材里會餓的,就想給他送點(diǎn)外賣?到時候別說是輪回草了,我估計你看到僵尸都得扭著屁股哭著喊媽媽。”
這混蛋是真的夠賤的,一邊數(shù)落我,一邊還捂著自己的襠部扭動著大屁股,一邊扭著一邊喊著“媽媽媽媽,我滴好媽媽,快來保護(hù)我呀。”那畫面真的是太辣眼睛了。
突然間我就很理解我的師父了,要是他的那些個弟子全部都跟個這家伙一樣他猥瑣的話,是個人都得把他們趕走啊,要不然的話,別沒有被鬼怪給弄死,反倒是被這些個沒節(jié)操的徒弟氣死啊。
我咬著牙齒強(qiáng)忍著動手的沖動,看著這個死胖子,說道,“慫?我能慫?哼,去就去,不就是去亂葬崗過一晚嗎?我還能被嚇?biāo)啦怀??我告訴你,我這天生陰陽眼,打小就見鬼,還能被鬼嚇到?”說話間,我拿起手機(jī)轉(zhuǎn)身就要走。
不過這個時候古道子卻把我叫住了,我心中一喜,還以為這混蛋是改變主意不讓我去了呢。
我承認(rèn),想到要去亂葬崗住一晚,我的確是有些慫了。
卻不料他直接丟給了我一個手電,“拿著,晚上照個亮。”胖子這話讓我原先所有的激動全部都去喂狗了,我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顯然今天這晚上是躲不過了。
“我的那些師兄們都能夠平安的度過一晚,我也可以,到時候我大不了在亂葬崗的邊緣睡一晚,豬二哥那混蛋也沒有說到底睡哪個地方啊。”
原本今天晚上光線就不充足,或許是陰天的緣故吧,空中有著一大片黑漆漆的烏云,將原本的星光和月光全部遮擋了下來,加上這里的樹木又非常的茂密,弄得這個地方幾乎都快透不進(jìn)一絲光亮了。
我站在門口打量著四周,那樹影黑漆漆的,尤其是在陰風(fēng)的吹拂下,這些樹影更是不住的晃動著,猛不丁看上去,都會讓人誤以為是什么鬼怪站在不遠(yuǎn)處窺視著我呢。
我打著手電,看著那手電帶來的光芒心中這才勉強(qiáng)多出了一點(diǎn)安全感。
道觀的一側(cè)原本是有一條直通亂葬崗的小路,只不過因為長時間沒有人走了,這小路上都長滿了雜草,我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這羊腸小道上,聽著腳下傳來的颯颯的動靜,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直豎,好幾次我都嚇得想要轉(zhuǎn)身就走了,不過想到我的鬼媳婦兒,這才強(qiáng)忍了下來。
我小心翼翼的在黑夜之下踱步,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四周,不斷警戒著,生怕這個時候四周會莫名的躥出個什么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會躥出個什么,可心中就是莫名的緊張和戒備。
“咕咕……咕咕……”
就在這種緊張的氣氛當(dāng)中,突然一聲我說不出是什么鳥發(fā)出的叫聲從我的身后傳了出來,嚇得我直接就一個激靈。
我趕緊轉(zhuǎn)身打著手電向后看去,就看到一道黑漆漆的一影子直接就躥出了樹冠飛了出去。
我抹了一把冷汗,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我的后背就已經(jīng)被冷汗溢滿了。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只飛鳥之后,我心里就產(chǎn)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觸,好似在我身后的黑暗當(dāng)中,有什么人一直在窺視著我。
可再當(dāng)我把手電朝著身后照射過去的時候,卻壓根看不到任何的人。
我一邊走著,一邊不斷晃動著手電,可能是覺得四周太安靜了,反倒是更容易讓我心中產(chǎn)生恐懼,我就清了清嗓子,想要用歌聲來驅(qū)走內(nèi)心的恐懼。
“是誰在唱歌,溫暖了寂寞,白云悠悠藍(lán)天依舊淚水在漂泊,在那一片蒼茫中一個人生活,看見遠(yuǎn)方天國,啊璀璨的煙火。”
“yo,yo,comeohyeah!”
還真別說以往在廣場上聽著這歌看著那些大爺大媽們跳廣場舞,心里都會非常嫌棄這首歌,覺得這歌非常的聒噪,但是現(xiàn)在在這種極度安靜的環(huán)境里,這歌好像是一種打破寂靜的魔咒,讓我心中的恐懼都減少了不少。
鳳凰傳奇,果然是個傳奇啊。
我決定了,這一次要是安然無恙的話,以后離開了這個地方一定要去廣場好好學(xué)學(xué)廣場舞。
我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這種習(xí)慣,反正我越是在這種恐懼的情況下,心里就越是會胡思亂想。
就在這樣,我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當(dāng)中終于走完了這條雜草叢生的道路,此刻在我面前的是一片荒地,我站在出口處朝著前方看去,面前這片荒地上有無數(shù)凸起的小土包,這些小土包在黑暗當(dāng)中成群結(jié)隊的,就好像是無數(shù)個站在黑夜當(dāng)中的孤魂野鬼。
我知道這些都是無主的孤墳,都不知道在這里有多少年份了。
我現(xiàn)在都害怕的不敢拿著手電朝著那些孤墳照去,生怕會突然照到個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
“嗚嗚!”
分明是大夏天的,可這個地方卻莫名的吹起了一陣陣的寒風(fēng),那寒風(fēng)好似受冤的孤魂野鬼似得,在這片荒涼的地界對著蒼天哭訴著。
寒風(fēng)從我的身邊拂過,刺激的我一個激靈,全身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我深吸了一口氣,準(zhǔn)備隨便找個雜草叢睡一覺,可結(jié)果我才剛走了沒幾步,腳下卻傳來了“咔嚓”一聲聲響,我一個激靈趕緊低著腦袋朝著下面看去。
這一看之下,我的頭皮都快要爆炸了。
我看到我的腳下居然出現(xiàn)了一個頭骨,那頭骨現(xiàn)在正瞪著兩個空洞的眼眶看著我,而我的右腳正好踩進(jìn)了這個骷髏的嘴巴里。
“媽呀。”
我從小到大還沒有真正見過骷髏呢,這猛地一個激靈,我一聲慘叫,身子一軟直接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
我就跟個田雞似得,趕緊抖動著自己的雙腳,將那個骷髏甩飛。
我的身體更是止不住的在顫抖著,每每想到那骷髏空洞的眼眶,我就感覺先前被我踹飛的骷髏頭又回來了,正在我的身后窺視著我。
我掙扎著,勉強(qiáng)從地上爬了起來,可結(jié)果剛一動彈,我的身后卻傳來了“哇”的一聲尖叫,那聲音聽上去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嚎啕大哭一樣,我條件反射的轉(zhuǎn)身,打著手電朝著身后看去。
手電的光線照射了過去,我看到在我不遠(yuǎn)處的一塊石頭上,居然站著一只烏鴉。
這烏鴉黑漆漆的身子,正瞪著眼珠子看著我,嘴里還一個勁的發(fā)出“哇哇”宛若小孩子哭泣般的聲響。
這哭聲著實是嚇人,我的后背一個激靈就又溢出了不少的冷汗。
我有些頭皮發(fā)麻的看著這只烏鴉,這烏鴉也不怕生人,看著我手電照射過去之后,居然并沒有飛走,反倒是隨著我的手電的晃動而不斷轉(zhuǎn)動著自己的腦袋。
我們村子里有一句老話:烏鴉叫,晦氣到,烏鴉趕不走,必有人要走。
這里最后一個走字,指的就是死人。
雖然說這并沒有什么科學(xué)依據(jù),但是這句話還是非常的靈的。
我記得大概在我八歲那年,我們隔壁村子的老錢頭感冒生病了,可就這小小的感冒毛病,卻怎么吃藥都治不好,他們也去醫(yī)院看過了,但是醫(yī)生卻只是說感冒了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病是越來越嚴(yán)重了,好幾次都咳血了。
那家人沒辦法之下,就只好來求我爺爺幫忙,想要看看是不是撞鬼了。
那天我正好就在那個村子里找小伙伴玩耍,就看到那家的屋頂上停了好幾只烏鴉,那些烏鴉一個勁的“哇哇”叫著,老錢頭家的人就算怎么趕,那些烏鴉就是不肯走,即便暫時被趕跑了,沒過一會兒它們就又會飛回來。
爺爺也去給這老錢頭看過,并沒有被什么鬼東西纏上,等回家之后,爺爺就告訴我,說那老錢頭估計得先去下面報道了。
果不其然,三天之后,那錢老頭真的就過世了。
我對這件事情的印象很深,而已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看到這種叫死人的烏鴉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到恐懼。
而現(xiàn)在,這只烏鴉居然一直盯著我看,也不愿離開,難不成……我嚇得一個激靈,真的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