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在牧凡進(jìn)門的那刻。
宴會廳,一下子變得奇靜無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一動不敢動。
看這架勢,莫非張瀾山口中那個歹徒,就是牧公子?
一想到這里,先前那些迎承張瀾山的人,臉色都給嚇白了。
膽大包天!
所有人的腦海中,幾乎同時浮現(xiàn)出這四個字。
不過,卻是送給張瀾山的。
一想到牧凡昨日虛空引雷的一幕,他們背后就直冒涼意。
要他們做見證,當(dāng)眾處理牧凡?
張家的人,膽子真的很大?。?/p>
“牧哥哥,那不是牧哥哥嗎?”寧小雪抬起了頭,好奇道:“牧哥哥和晴姐姐,他們一起來了?。?rdquo;
寧遠(yuǎn)山不語,慢悠悠縷著胡子。
他活了這么多年,自然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這位老人的嘴角,竟然勾勒到狡黠的弧度,仿佛惡作劇成功的頑童一般。
張家,真夠愚蠢的。
這下子,看看你們準(zhǔn)備怎么收場。
不止寧遠(yuǎn)山如此,廳中大多數(shù)人,臉上都浮動出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準(zhǔn)備看接下來的好戲。
“完了,張家這次似乎是認(rèn)真的了,該怎么辦,該怎么辦啊!”
周圍坐著的,一看都不是普通人。
肖雨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里越來越慌。
她緊緊咬著嘴唇,快要把嘴唇咬破了。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么沒用。
竟然,幫不了牧凡。
肖雨晴慢慢走著,腳下仿佛有千斤巨石,每走出一步,都無比沉重。
面前的那個舞臺,對她來說卻是絕望的深淵。
“牧……”
張瀾志的臉色,像是被刷了一層黑炭,難看到了極點。
眼珠子如飲鴆毒,死死往外凸出。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大哥揚言要處置的人,竟然是牧凡。
“大哥!那是……”
張瀾志慌了,他要阻止張瀾山才行。
“二弟,其他稍后再說。”
張瀾山瞪了他一眼,自己好不容易要在眾人面前立威,要是被打斷了豈不是會成為笑話。
“大哥,那個人是……”張瀾志急了,急得不得了。
“閉嘴!”
張瀾山狠狠呵斥道。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什么局面?自己這個二弟,太不懂事了!
“大……”
張瀾志幾乎都快要哭了,這位大哥是要把白云山莊往絕路上送??!
他要再不阻止,白云山莊就完了。
不過還沒開口,張瀾志噶然止住,嗓子眼仿佛被什么東西堵上了,把到嘴的話憋了回去。
這一次,并不是因為張瀾山。
而是他看到,牧凡冷若寒鐵的目光,仿佛是在說:
給我閉嘴!
“年輕人,知道我為什么帶你來這嗎?”張瀾山來到了牧凡面前,居高臨下,高高在上道:“我要讓你明白,以卵擊石,到底是多么愚蠢的行為。”
“張伯伯,你……”肖雨晴還想做最后努力,試圖說服張瀾山放過牧凡。
不過,被牧凡阻止了。
他把肖雨晴拉到身后,然后抬起頭,靜靜望著張瀾山:“是嗎?那你想如何處置我呢。”
“哦?看來你已經(jīng)認(rèn)命了,是個聰明的選擇。”張瀾山嘴角一揚,陰沉沉道:“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
他看了張勝一眼,問道:“勝兒,當(dāng)日這個人是如何對你的?”
張勝咬著牙,眸中兇光大漲,道:“爸爸,這家伙那日打斷了我一條胳膊,重傷了霸虎,還讓……讓我磕頭道歉。”
前兩個,張勝都能忍受。
可是最后一個,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忍受。
身為張瀾山的獨子,未來白云山莊的接班人。
被迫,向一個女人磕頭道歉。
這是多么大的一種恥辱。
簡直罪無可?。。?!
聽完張勝的話,張瀾山臉上并沒有多少變化。
他眼皮掀了掀,用高高在上的口吻道:“勝兒是我兒子,你讓他受辱,也就是讓我白云山莊受辱!就要承受我白云山莊的怒火!”
噗通!
張瀾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徹底完了!
他絕望了。
張瀾山的每一句話,都如同刀子一樣,在張瀾志心口狠狠劃著。
他的心,仿佛都在滴血。
“大哥,那是牧公子啊!你……你在找死?。?rdquo;
張瀾志在心里狂吼著,恨不得找根棒子把這個愚蠢的大哥當(dāng)場打暈。
“白云山莊的怒火?真是好大的牌面。”牧凡清冷的哼了一聲,平淡道:“那你打算如何做呢?”
張瀾山微微一愣,臉龐上涌現(xiàn)出錯然的表情。
從牧凡身上,他看不到半點大難臨頭,慌亂的模樣。
真的……太平靜了!
“故作淡定嗎?我看看你能撐到什么時候。”
張瀾山冷哼了一聲,然后道:“你傷我我兒一條胳膊,那我就要斷你兩條胳膊,你讓我兒跪下道謝,那我今日就當(dāng)著江南豪杰的面,打斷你兩條腿!”
哐當(dāng)!
一個杯子掉在了地上。
拿杯子的那個人,仿佛聽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嘴巴張得足矣塞下一個蘋果。
廳內(nèi),靜如死寂。
“呵呵,效果不錯。”
張瀾山用余光掃了一眼賓客席,看著大多數(shù)人目瞪口呆的模樣,心中洋洋得意。
他此舉,就是為了在眾人面前樹立威信,讓他們不敢小覷白云山莊。
現(xiàn)在看來,真是一個英明的決定。
“打斷兩條胳膊,兩條腿?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牧凡點了點頭,十分贊同的樣子。
張瀾山有些傻眼,直接愣住了。
這小子,已經(jīng)自暴自棄,開始裝瘋賣傻了嗎?
死到臨頭,還敢說出這種話。
不過,就算如此,今日你也在劫難逃。
牧凡抬起了頭,懶洋洋道:“既然如此,還不動手。”
這一次,不知張瀾山傻眼了。
張勝,以及周圍那些張家的打手,都跟著傻眼了。
現(xiàn)在這年頭,還有人求著送死嗎?
“想死,那老子就成全你!”
一個搶著表現(xiàn)的打手,抄起棍子對準(zhǔn)牧凡砸了過來。
砰!
棍子直接彈飛出去,那個打手也跟著飛了出去。
“我可不是讓你動手。”
牧凡慢悠悠收回了拳頭,原本慵散的目光,驟然變得無比冷冽,“聽清楚你大哥剛剛說的話了嗎?張、二、爺。”
“聽……聽清了。”
張瀾志臉色難看到了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地步。
牧凡冷冷的道:“那你在等什么,莫非要我親自動手嗎?”
張瀾志吞了口口水,猶如墜入冰窖的感覺,渾身從骨子里發(fā)涼。
他瞥了一眼掉落在身邊的鐵棍,抓了起來。
然后,站起。
“二弟,你干什么?”張瀾山心中大驚。
可是,張瀾志并沒有理他,朝著張勝走了過去。
“二叔,你……你要干嗎?不是我,是那小子啊。”
張勝嚇得連連后退,慌亂無比,一個不小心坐在了地板上。
“侄兒,別怪我,我是為了白云山莊。”張瀾志眼中狂涌著不忍,然后一咬牙,揮起棒子砸了下去。
“啊……”
一聲瘋狂的嘶嚎,傳遍了廳中每一個角落。
張勝慘白的臉一下子扭曲,疼痛神經(jīng)仿佛一下子爆發(fā),不停的狂叫著。
他的腿骨,硬生生被砸斷了。
“二弟,你瘋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張瀾志準(zhǔn)備砸斷張勝另一條腿時,張瀾山?jīng)_過來阻止了他。
張瀾山怎么也想不通,張瀾志為何突然像是被人控制一般,對自己的兒子下手。
“大哥,我若是不動手,白云山莊就完了。”張瀾志咬著牙,似乎在強忍著內(nèi)心的痛苦。
畢竟,那是他親侄兒啊。
張瀾山旋即大怒,質(zhì)問道:“你對我二弟做了什么?”
牧凡的表情如死水般平靜,沒有半點波動,靜靜望著張瀾山,道:“我什么也沒做,只不過他是個聰明人,而你……很蠢!”
“什么?”
張瀾山懵了,徹底懵了。
他搞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情,能讓張瀾志這么做。
“不如,你問問他們,若是剛剛那一棍子砸在了我的身上,他們會怎么做?”牧凡指了指舞臺下。
張瀾山猶如木頭般,僵硬的轉(zhuǎn)過頭。
當(dāng)他看到眾人臉上的表情后,徹底傻眼了。
每個人的眼神,不是張瀾山所想要的那種敬畏,而是仿佛在看白癡一樣。
怎么會這樣?
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啊!
“牧公子是我陸家的恩人,要是牧公子今日有半點閃失,那我陸家定要血洗白云山莊!”陸勇猛錘桌子,率先道。
另外一人笑道:“得了吧,陸胖子,別急著獻(xiàn)殷勤,就憑白云山莊也想傷到牧公子,簡直癡人說夢。”
“咯咯咯。”一個女子掩著嘴,笑道:“久聞白云山莊莊主行事雷厲風(fēng)行,今日一見,還真是名不虛傳呢。”
“哼,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家伙!昨日要不是牧公子,我等都要受盡那鶴沖的侮辱,誰與牧公子為難,便是與我鐵某人過不去!”
一個粗獷的漢子,直接錘碎了面前的桌子。
“……”
一道道刺耳的聲音,宛若尖銳的針芒,刺在張瀾山身上。
擊碎了他最后一點幻想。
“牧公子……牧公子……牧公子……”
這三個字,猶如霹靂般,不斷傳入了張瀾山的耳朵里,讓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張瀾山轉(zhuǎn)過頭,直直盯著牧凡,眸子中盡是恐懼之色,畏怯道:“你,你是牧公子?”
牧凡依舊如先前那般平靜,不過他的回答對于張瀾山來說,卻是比噩夢還要可怕。
“不錯,我就是牧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