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不可辱!
這短短五個字,猶如雷霆般,震懾在眾人心頭。
場地內陷入一片死寂。
眾人心知肚明,陸塵這是在拿命,捍衛(wèi)華夏武道界的榮譽。
“華夏不可辱?真是個滑稽的笑話。”
鶴沖歪著腦袋,悠悠打量著陸塵,道:“一個天生絕脈的廢物,真以為你能勝得了我?”
“閉嘴!”
陸塵大怒,揮拳而來。
隨著拳風射出,他渾身的肌肉都仿佛充實了許多。
解開封印,打通雙脈后,他的力量得到了質的提升。
一拳之力,足有千斤,讓人不敢小覷。
“螻蟻,總喜歡垂死掙扎。既然如此,我就稍微認真一點好了。”鶴沖喃喃自語,旋即抬起了腦袋。
頓時,所踩之處,碎石開裂。
他不躲不閃,迎面沖去。
一路上搓著地板石磚,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痕跡。
兩拳相撞!
陸塵只感覺猶如撞在了巍峨泰山上,在對方拳威的沖擊下,連連后退。
他咬緊牙關,身上熱汗狂流,拼盡了全部力氣,方才在快要跌下擂臺時,止住了步子。
“好……好險!”
陸塵的手臂隱隱發(fā)麻,心中駭然無比。
他沒想到,自己打通了雙脈,跟鶴沖對拳中,竟然還落入下風。
“廢物,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吧。”
一陣鬼魅般的聲音,飄入了陸塵耳中,他臉色劇變,四下觀望。
可擂臺上,卻沒有發(fā)現(xiàn)鶴沖的身影。
“在上面!”
不知誰叫了一聲。
陸塵聞聲抬頭,臉色刷的一下變得如紙張般慘白。
咔嚓!
只見鶴沖從高空降下,一腳轟在了陸塵肩膀上,后者撲通跪在石板上。
被擊中的那條胳膊直接耷拉下來,竟硬生生被踩斷了。
“咳咳!”
陸塵狂吐鮮血,肩膀處傳來的刺骨鉆心的疼痛。
太……太強了!
他本以為,自己殊死一搏,能夠勝過鶴沖。
可事實卻是即便打通雙脈,在對方面前依舊是不堪一擊。
“華夏不可辱?你似乎沒能向我證明啊!”鶴沖嘴角掛著陰笑,毫不留情的抬起腳,踢碎了陸塵的下頜。
鮮血,摻雜著碎骨頭,止不住的往下流。
“夠了,我們輸了!我們陸家輸了!九曲玲瓏枝給你了。”陸勇大呼,急忙爬上擂臺,想要把自己兒子救下來。
還沒跑到陸塵面前,便被鶴沖一腳狠狠踹了出去。
鶴沖笑著道:“輸?按照這場比賽的規(guī)則,除了選手跌落擂臺,或者主動認輸,才算結束吧。”
接著,他把陸塵提了起來,對準眾人,道:“小子,你認輸了嗎?”
陸塵此時下顎都被踢碎,哪還說得出一個字。
“看吧,他還沒認輸呢!”鶴沖把陸塵丟了下去,伸出腳用力一踩,陸塵的另外一條胳膊,也咯吱一聲脫落了。
“好……好殘忍!”
一些膽小的女孩,用手捂著自己的眼睛,不敢看這血腥的一幕。
其他人臉上,也流露出難以言語的表情。
如此折磨一個活人,真的太殘忍了。
可是,沒人敢上去阻止。
擂臺上的鶴沖,分明就是一頭野獸。
一頭渾身散發(fā)著戾氣和殘暴的野獸。
陸塵拼上性命,也未曾勝過他半招,其他人上去與送死無疑。
此時此刻,眾人終于體會到。
六十年前獨孤一劍親臨華夏,整個華夏武道界所面臨的絕望。
當年,有一個向問天站出來勝了獨孤一劍,逼得他退回海外,立下六十年不再踏足華夏的誓言。
可是今天,會有嗎?
奇跡。
怎么可能發(fā)生兩次!
一些人沮喪的低下了頭,恐怕過了今天,他們都要臣服在,歸海劍派的恐怖下。
“欺你華夏無人?”
鶴沖把陸塵拎了起來,笑瞇瞇道:“你華夏,還真的無人呢!”
話音落下,一拳轟出。
直接砸向了陸塵的腦袋。
轟!
一聲嗡鳴響起。
擂臺上多了一個人影。
鶴沖的拳頭,也在距離陸塵腦袋分毫處,被擋了下來。
“是牧哥哥!”寧小雪大叫道。
臺上那個人影,不是別人,正是牧凡。
“是你?”鶴沖打量著牧凡,眉頭微微一皺。
當日,他在華陽大酒店見過牧凡,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把陸塵丟到了地上,嘴角掛著玩弄的笑意,道:“怎么,你也要上來送死。”
牧凡并未理會,而是查看起陸塵的傷勢。
還好,并未致命!
牧凡快速在他身上點了幾個穴位,封鎖住兩條經(jīng)脈的流動。
在世人眼里,天生絕脈一旦打開封印,必將經(jīng)脈俱損,淪為廢人。
可牧凡閱盡大道三千,秘傳典籍無數(shù),其中便有記載,天生絕脈的治法。
不過當務之急,就是先封鎖住任督二脈,不讓其再對別的經(jīng)脈造成損害。
“先把人帶下去吧。”
做完緊急處理,牧凡掃了臺下的陸家人一眼。
鶴沖并未阻止,而是一臉戲虐地打量著牧凡。
比起一個半死不活的殘廢,牧凡更能引起他的樂趣。
“你留在這,莫不是想要替那廢物報仇?”鶴沖嘴角掀了掀,瞇著眼望向牧凡。
牧凡并未言語,來到了鶴沖對面。
“你知道嗎?我?guī)煹苓@些天可是恨不得要將你千刀萬剮呢。”鶴沖并沒有把牧凡放在眼里。
當日在華陽大酒店,他可是親眼目睹了牧凡與蘇晨交手的情況。
如今才過了四天,又能長進多少。
牧凡開口道:“蘇晨來了嗎?”
“若是我?guī)煹茉诖?,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鶴沖聳了聳肩,攤手道:“不過,我把你的腦袋帶回去,到時候你就能見到我?guī)煹芰恕?rdquo;
牧凡喃喃自語,道:“哦,那倒是有些遺憾,沒有人能替你收尸了。”
“?。抗?。”
鶴沖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
他指著周圍之人,笑道:“替我收尸?你莫不是以為你能殺了我?你睜大眼睛看看他們的表情,有一個認為你能活著走下去的嗎?”
正如鶴沖說的那樣,臺下眾人皆臉色慘淡,滿是絕望,紛紛低下了腦袋。
方才鶴沖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如烙印般,讓所有人深刻無比,一輩子都忘不了。
他就像是一個夢魘,一個惡魔。
在眾人看來,牧凡現(xiàn)在挑戰(zhàn)鶴沖,無非是送死罷了。
螞蟻,終究無法戰(zhàn)勝大象。
“牧哥哥,加油!揍扁這個壞蛋,讓他知道我們華夏的厲害!”
就在場地內一片死寂,充滿負面情緒時。
一個嬌小的身影站起了起來,呼喊道。
“牧哥哥,加油!加油!加油!”
寧小雪那天籟般的童音,猶如清晨的曙光般,照耀了灰暗的場地。
一個人抬起了頭。
兩個人抬起了頭。
三個人抬起了頭。
……
越來越多的人抬起了頭。
“牧少俠,加油!”
“牧公子,加油!”
“牧少俠,加油!”
“……”
一時間,猶如明火點燃了鞭炮,水滴落入了大海。
整個比賽場地,全都為牧凡吶喊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牧凡身上。
雖然,他們并不認識牧凡。
可是此時此刻,這個少年肩膀上背負的,是他們所有人的希望。
華夏,不可辱!
“多么滑稽的聲音?。∵@就是弱者們的吶喊嗎?”鶴沖不屑一顧的笑著,充滿玩味的瞥了牧凡一眼,幽幽道:“當你死在我手里的時候,不知道他們的表情,會多么精彩呢?想想就有些興奮。”
“出手吧!我給你一個出手的機會。”牧凡平靜道。
鶴沖聽后,臉上的笑容頓時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到谷底的森然。
狂妄!
一個死到臨頭的家伙,還敢這么狂妄。
“你,找,死!”
怨毒的寒光,涌動在鶴沖的瞳孔中。
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凜冽殺意,仿佛是一尊從地獄走出來的修羅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一下子。
所有人的聲音都停住了。
縱然隔著一段距離,他們都能感覺到,那令人窒息的寒意。
這……才是鶴沖真正實力嗎?
所有人一個個瞪直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太,太恐怖了!
鶴沖眼中殺意旺盛,露出森然的笑容。
碩大的拳頭帶著狂風,猶如鐵水澆灌一般,閃動著赤紅的血光。
縱然是先前與陸塵交手時,也未出現(xiàn)這種奇異的現(xiàn)象。
“死!”
鶴沖爆喝一聲,拳如炮彈出膛。
整個擂臺上狂風驟起,沙塵四揚。
不少人面色微妙,甚至不忍繼續(xù)觀看下去。
這一拳如果切切實實砸在人的身上,恐怕連骨頭都會被碾成粉末。
數(shù)息之后,擂臺恢復如常。
牧凡并沒有如眾人所料的那樣,在鶴沖一拳下被轟成肉泥。
而是猶如一根鐵柱,牢牢立于臺上。
反倒是鶴沖宛若換了一個人,滿臉驚悚地看著面前。
仔細望去,只見鶴沖大有毀天滅日之勢的一拳,被牧凡成功擋了下來。
另一只手,朝空中一抓,仿佛捕捉住了風影一般,一道精煉無比的白色光芒,自掌心迸射而出,在空中激蕩出火花。
“下輩子,記得別再來華夏了。”
牧凡慢慢的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眸子,露出了一道寒芒,幽幽道:
“這片土地,你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