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珠曼一聲驚呼,她揮動法杖,強大靈力縱然飛去,擊碎了結(jié)界,充盈著天圣之力的密閉空間,炸裂開來。房玄靈被這力量擊飛數(shù)米,華珠曼飛身去追,手中法杖中心的綠色寶石,本是續(xù)存陰司領(lǐng)路人靈力之物,竟然在這震蕩之中,脫落法杖。
后卿見到這綠寶石,立刻面露喜色:“陰司領(lǐng)路人,你若失去了這寶石,你的法杖也會失去所有力量……”
話未說完,華珠曼已經(jīng)將房玄靈與孩子接入懷中,落在地面,房玄靈傷勢嚴(yán)重,他顫顫巍巍將孩子托在手中:“小曼,男孩……照顧好他。”
華珠曼結(jié)果孩子,兩人的手同時落于孩子身上之時,只見嬰兒身體一亮,二人只覺身體靈力被盡數(shù)吸收,就連房玄靈身體中剛剛恢復(fù)少許的靈力也被吸了出去。隨即只見一股靈力瞬間迸發(fā)。兩人皆是一愣,來不及看清楚這靈力人的顏色,只覺這靈力飛身而去。
后卿的手剛剛接過綠寶石,這靈力便瞬間侵入綠寶石之中,再通過寶石釋放,直擊后卿心臟。
“這……這是……”
房玄靈和華珠曼同時看向后卿,只見后卿的身體盡管已經(jīng)利用天圣之力形成了護壁,卻還是沒能阻止這股靈力的侵襲。剛剛還散發(fā)著天圣之力的光芒,此刻已經(jīng)消失殆盡,就連后卿的身體都開始被腐蝕。
“這到底是什么力量……”后卿驚呼,“這不可能,我已經(jīng)開啟了天圣之力,進入天道,我已經(jīng)成神,怎么會有力量還能壓制我,這……這根本就是逆天而行。”
后卿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身體便已經(jīng)如同被腐蝕一般,化為了灰燼,只留下一個半透明的靈力懸在空中。
華珠曼和房玄靈相互攙扶著站起身身來,懷中抱著他們的孩子。眼前的景象絲毫沒有影響到這孩子的睡眠,看著他睡得香甜。房玄靈抬頭看向后卿。
“后卿,你的肉身已經(jīng)不在了,放棄吧!你此時放棄,尚且還有一個殘靈存在。”他的眼神落在不遠處的司翌卿身上,“對你身邊的人,也算是一個交代。”
“身邊人?”后卿冷笑,“我后卿從來就是孤孤單單地來,也不怕如此孤單的走,更何況,我有殘靈,你們還有能力封住我的殘靈不成?”
房玄靈從身上取出自己一直用來裝靈魂的瓶子:“后卿,來吧!你雖沉迷孤單的強大,卻有人在意你的存在,不要讓你的親人為你無故傷心了。”
后卿看了看掙扎的司翌卿:“就他?一個茍延殘喘的廢物?”
司翌卿剛剛還神情憧憬,瞬間又布滿了仇恨。
“后卿——”
房玄靈看著司翌卿掙扎起身,驚呼:“司翌卿——”
還是沒能喊住他,他飛身襲擊后卿殘靈,后卿就算是剩下一個殘靈,仍舊靈力極強,司翌卿未曾觸碰便再次重傷落下。躺在了房玄靈和華珠曼的面前。
他想要掙扎起身,卻只有身體不停的抽動:“后卿……后患無窮,不能留他于世!”
這奄奄一息的一席話,觸動了房玄靈,他將孩子遞給了華珠曼,從身上拿出符紙,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力根本不夠點燃符紙。
“這……”
華珠曼同樣驅(qū)動靈力,仍舊寥寥無幾。
后卿看在眼里,仰天長嘯:“你們的靈力早就被這寶石吸引,想要再生,恐怕需要數(shù)日。”后卿的口氣緩和下來,似乎大局已定,這世間已經(jīng)無人能收了他的殘靈,“不是我不給你們機會,是你們實在不中用。”
話音剛落,只覺一陣靈力襲來。后卿一愣,竟然看到手托心臟的蒲天任,他滿身的黑色靈力,掠過房玄靈手上的符紙,瞬間點燃。送到后卿面前,驟然形成了法陣。
房玄靈收起黑刀,默念咒語:“萬物之靈,皆聽我調(diào)遣,天地之始,污穢皆無,生靈之初,本善為先,昆侖之巔,靈化風(fēng)止!”
咒語結(jié)束,法陣開啟,后卿殘靈被收于其中,卻并不安分。
“現(xiàn)在需要將他的殘靈封印一處地方,否則這法陣早晚被他破開。”
華珠曼環(huán)顧四周:“當(dāng)初封印于大地之中,他尚且可是出來,如今這陰間更是難以成為困住他之所。”
蒲天任身體殘破墜地,剛剛手中的心臟早已被靈力和法陣化為灰燼。沒了心臟,心性自然回歸本真。
他看著房玄靈為難的模樣:“若要將他永久封印,就只能封印于肉身或者元神之內(nèi)。”他大口呼吸,“我終究是個四不像的東西,就用我的身體當(dāng)載體吧!他日若后卿有要沖破我身體出來的跡象,我大可自焚身體,與他同歸于盡。”
“不行!”房玄靈和華珠曼異口同聲。
蒲天任反倒一笑:“你看看我這身體,和我的元神,還能有什么用處,更何況,我們一起封印后卿,他畢竟已經(jīng)進入天道,現(xiàn)在就是在逆天封靈,難道要讓你這昆侖山上和隱私的領(lǐng)路人背上這個天譴的罪名嗎?”
華珠曼抱著孩子嘆息:“天任,你……跟著我們經(jīng)歷的這些……”
話未說完,華珠曼手中的孩子似乎睡了一個美覺,打著哈欠睜開了眼。幼小的身體稍有觸動,便牽動著綠寶石泛起光芒。
三人同時看向這寶石,竟然泛著綠色光芒進入了法陣之中,隨即法陣迅速縮小,帶著掙扎的后卿殘靈一并吸收進入了綠寶石之中。最后只聽得后卿驚呼:“不可能,我已成神,豈能被人封??!不可能!不可能!”
華珠曼走向懸在半空中的綠寶石,俯身拾起陰司領(lǐng)路人法杖,本以為這寶石會自己重新鑲嵌到法杖之上,卻只見這寶石在嬰兒的視線中,泛著綠光,緩緩降落。最后就連華珠曼手中的法杖也消失不見。
見此狀,房玄靈來到華珠曼身邊:“這也是女媧留下的力量嗎?”
半空之中,消失的法杖如同砂礫一般重新凝結(jié),牽動綠色寶石,最后儼然形成吊墜落于嬰兒頸處,懸掛起來。
房玄靈本想伸手將寶石拿下來,卻感受到這寶石好似有股力量,似乎是被吸在嬰兒的身體之上。
“算了!看來是它選擇了這個孩子。”
房玄靈放下手:“或許,只是女媧送給孩子的見面禮。”
華珠曼和房玄靈看著懷中的孩子,相視一笑,只見這孩子竟然也不知是何原由的開懷一笑。整個陰間都縈繞著童真的笑聲,重傷的蒲天任望向忘川河畔,曼珠沙華的綠色的枝葉慢慢枯萎,這唯一生長在陰間的花——開了。
房玄靈扶起蒲天任和司翌卿,兩人皆是苦笑。房玄靈倒是滿臉愧疚。
“是我拖累你們了!我的靈力還沒有恢復(fù),短時間內(nèi),還沒有辦法幫你療傷。”
蒲天任仍舊是不屑一笑,不遠處的司翌卿則是心虛的低眉。蒲天任聳了聳肩:“行了!好在傷的最終的人是我們兩個惡魔身體,給我們點時間,我們能自我修復(fù)。反倒是你,是不是得抓緊時間找個地方休息?”
房玄靈這才恍然大悟,一場浩劫過去了,可是在這兒過程中,華珠曼生了孩子,卻始終沒有休息。
“那……我們……”
蒲天任擺了擺手:“走吧!走吧!沒事常來看看我就行了。”
華珠曼驚訝地看著蒲天任:“你的意思是說……這陰司帝君,你還打算做下去?”
“為什么不做?”蒲天任勉強起身,攤開雙手,“我是被女媧選定的人,你看我,之前就為了這個職務(wù),失去了那么多,現(xiàn)在更好了,連心臟都弄沒了,我再不做這個官,我豈不是虧了。”
“天任……”
“別這樣,這些也不是你們給我的,事實上,從一開始就是我選擇了相信房玄靈。才走到今天這步。”
房玄靈轉(zhuǎn)眼一愣:“你的意思是……”
蒲天任嬉皮笑臉,瞬間又嚴(yán)肅下來:“不過……我從來沒后悔過。”
司翌卿踉蹌起身,看著面前的幾人,一時心中五味雜陳。房玄靈看著他的模樣,這才走到他身邊。
“司翌卿……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我答應(yīng)你的事情沒有做到,你……又要孤零零的活在這世上了。”
蒲天任緩慢的腳步挪到司翌卿面前:“他啊!你不用擔(dān)心了,他在我這兒犯的錯可不是一點半點,剩下的歲月他也不會孤單,十八層地獄里,人多著呢!管吃管住,還時常有人下去巡視,陪他聊天。”
“天任……”
房玄靈本想為司翌卿求情,卻只見蒲天任一臉鐵面無私:“這是陰間,我們逆天封靈,在沒有受到天譴之前,這里!還是我說了算!”
華珠曼拉住房玄靈,房玄靈欲言又止。
蒲天任看了看華珠曼懷里的孩子,此刻正把玩著綠寶石笑得開心。
“這孩子來得不一般,給他取個名字吧!”
房玄靈陷入沉思,眼神在孩子身上游離一周,又定睛看著華珠曼幽幽說道:“房殷釋。”
華珠曼皺了皺眉,隨即又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