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卿搖著頭:“房玄靈,難道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這三界何來正義與邪惡,無非就是成王敗寇,若是當(dāng)年蚩尤在涿鹿之戰(zhàn)大勝,如今的三界也是一片祥和。”
房玄靈忍著脖子上被掐住的疼痛,用力抬起腳,一腳便將自己和后卿分離開來,倒在地上不斷地咳嗽。
“咳咳咳……那也都是過去了,事實上,涿鹿之戰(zhàn),你們敗了就是敗了。”
后卿走到房玄靈身邊,拎起他的頭發(fā):“房玄靈,我告訴你,涿鹿之戰(zhàn)我們是敗了,但是……現(xiàn)在我與你之間的戰(zhàn)斗,我勝利了。這三界已經(jīng)在我手中,你不想面對,也已成事實。”
華珠曼看著房玄靈在地上掙扎,滿心絞痛,法杖死死地攥在手中,靈力已經(jīng)開始溢出,卻被身邊的蒲天任阻止。
“珠曼,別動!這事情就交給我們。”
“不行!”華珠曼掙脫蒲天任拉住她的手,“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nèi)ニ退馈?rdquo;
“珠曼!”蒲天任突然提高了聲音,驚得華珠曼轉(zhuǎn)臉看著他一臉的擔(dān)憂,“難道你忘了司翌卿了嗎?你想讓你的孩子和他一樣嗎?”
華珠曼緊握法杖的手緩緩松開。她無奈的搖著頭:“我的孩子……我還需要照顧他……”
蒲天任見華珠曼已經(jīng)放棄了對抗后卿,眼見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恢復(fù),有了力氣,站在華珠曼身邊猝不及防飛身而去。
“天任!”
蒲天任轉(zhuǎn)身面對華珠曼微笑,那笑里滿是生命盡頭的坦然。只見他飛身落于后卿頭頂,一記帶著靈力的拳頭砸向后卿的頭,逼得他放開了房玄靈。
房玄靈找到機(jī)會支撐單刀起身,轉(zhuǎn)身間一掌靈力盡數(shù)推向后卿,卻見后卿面前護(hù)壁擋住房玄靈,單手便拉住了頭頂?shù)钠烟烊巍?/p>
“我本是要看在你還有神職的份上,放過你的,這是自己找死。”
房玄靈這邊的靈力雖然對后卿還沒有造成傷害,卻也不敢貿(mào)然撤回,只見后卿單手將蒲天任丟向高空,隨后竟然將面前房玄靈的靈力轉(zhuǎn)移而去,直沖半空中的蒲天任。
“天任——”
在房玄靈的一聲驚呼中,幾乎就要看著蒲天任就這樣死在自己的靈力之中,房玄靈顧不得靈力釋放一般貿(mào)然撤回是否能反噬自己,直接飛身而上,護(hù)壁生成,擋在蒲天任面前。卻只覺剛剛沒有完全釋放的靈力已然侵入內(nèi)心。
“房玄靈——”
蒲天任將房玄靈拉出了靈力的攻擊方向,落地之時,不等二人反應(yīng),后卿的靈力便再次襲來。蒲天任只能帶著他再次飛身躲閃,卻發(fā)現(xiàn)他剛剛自我修復(fù)的身體和靈力根本就抵擋不了后卿給他的傷害。
房玄靈看出了蒲天任的焦灼,拼命形成護(hù)壁,將兩人籠罩其中,卻看得見這護(hù)壁已經(jīng)不厚,且距離后卿又極近,若這個時候后卿拼盡全力釋放靈力,憑借他靈力中的天圣之力,必然讓兩人瞬間斃命。
華珠曼眼見后卿手中的靈力在不斷的增強(qiáng),她左右為難。孩子……她還沒有好好的看上一眼,而那笑著來到世上的孩童,還沒有睜開眼睛,就連這個世界都沒有看到,何談看到父母。
她的眼角泛著淚花,卻瞬間明白了當(dāng)年后氏的心情。
曾經(jīng)她覺得后氏是那樣的固執(zhí)和自私,到底是如何一份感情才能讓她放棄了對孩子的關(guān)愛,就這么義無反顧的讓自己只身涉險,卻只為了一個不知道何年才能相見的后卿。
而如今,在她面對眼前的房玄靈和蒲天任命在旦夕的時候,自己似乎要比她還要固執(zhí)。她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想那孩子的未來,只有面前的人,哪怕她無力救下,最后三人終究是要喪命,卻還是要搏一搏。
“孩子——媽媽對不起你!以后在這兒世上剩你一個人孤孤單單,若你也會死,哪怕是灰飛煙滅,也算是拯救了三界的安危。你不曾懂事,便救得萬人,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吧!”
華珠曼終于還是淚流滿面,盡管當(dāng)年她沒有見到后氏的眼淚,現(xiàn)在卻明白,那女人也不是一個鐵石心腸,只不過會在無人之處,默默流淚,甚至早已經(jīng)流淌了千年,卻無人知曉。
此刻,后卿的靈力幾乎已經(jīng)蓄滿,房玄靈和蒲天任兩人攙扶著站起身,各自手中都緊緊地握著自己的刀。眼見后卿的靈力已經(jīng)脫手,華珠曼飛身而來,站于二人面前。
只見陰司領(lǐng)路人法杖之上散發(fā)光芒,這光芒竟然將三人籠罩其中,盡管沒有對后卿造成傷害,卻只見后卿的靈力被這光芒盡數(shù)吸收。
“怎么會……你……這是……”后卿驚訝地語無倫次,“難道是……女媧神力?”
房玄靈回想起之前女媧幻影出現(xiàn)的時候,的確是將自己的力量植入到了華珠曼的法杖之中,卻并沒有告訴她用法,直說到了關(guān)鍵時刻,自然是知道。
眼前的華珠曼手上的靈力漸漸消失,整個人便癱軟下來。房玄靈將她接在懷里。
“沒事吧!”
華珠曼搖了搖頭,簡單地站起身來。
后卿以靈力的抵抗著剛剛靈力對自己的反噬,整理了一下自己,看著面前三個人皆是逞強(qiáng)的模樣。
氣定神閑地說道:“我以為你陰司領(lǐng)路人也繼承了女媧的神力,沒想到只是個靈力的植入,想來這種靈力的釋放,對你而言也是對你身體的摧殘吧!真是不知道,當(dāng)年的女媧到底是要幫你還是要害你。”
房玄靈扶著華珠曼皺著眉心:“小曼,你怎么這么傻,你要是出事了,我們的孩子怎么辦?”
華珠曼依靠著房玄靈:“玄靈,孩子……我是顧不上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涉險,就算是逆天而行,我也陪你到底。”
蒲天任看著二人心有悸動,后卿卻已經(jīng)再次來到了三人面前,他的靈力似乎是永不枯竭一般。此刻又開始聚集。
“既然你們都想死,我就送你們一程。我看是你昆侖神力還能制約我,還是那移植而來的女媧神力能收了我?”
華珠曼和房玄靈相識,自然是誰的靈力都已經(jīng)到了身體所能承受的瓶頸,自然是對后卿無能為力。
房玄靈想來又要連累蒲天任了。他看著蒲天任,戲謔一笑:“兄弟,你這輩子是被我連累了。原以為我是解了你的家族咒,救你于水火,現(xiàn)在卻讓你孤零零地走在這世上,現(xiàn)在還要陪著我去死。甚至連個來世都沒有了。”
蒲天任還了他一個不屑之笑:“我這也算是陪著你了,要不然就你這沒身份的人,早晚死了也都是永不相見,至少,現(xiàn)在我們是一起走到了最后。”
后卿詫異地看著兩人:“遺言說完了嗎?”
蒲天任單手拍了拍房玄靈的肩膀:“行了,就說這些吧!只要還沒死,就不能讓后卿在這礙眼。”
言罷,房玄靈只覺自己的身體被蒲天任生生地推了出去,而蒲天任飛身而上的模樣,身上的靈力已經(jīng)成為了黑色,后卿原本攻擊性的靈力瞬間只能變成護(hù)壁。
“你……居然能憑借自己的力量讓自己成為惡魔之身。”
蒲天任頭腦還是清醒的:“我這能力真是太久沒用了。不要以為老子只能讓你變成惡魔。”
說著,只見蒲天任的攻擊速度越來越快,后卿只能連連后退,剛剛突然收回的靈力,如今對后卿也起了反噬作用,房玄靈見到了時機(jī),飛身而上,卻被二人的靈力波逼退。
華珠曼飛身而來,接住了房玄靈:“他們二人現(xiàn)在的身份等同于神魔之戰(zhàn),兩種相斥的靈力征戰(zhàn),任由其他靈力都無法近身,除非他們有一方知難而退,我們才有機(jī)會。”
房玄靈緊皺眉頭:“讓后卿放棄根本不可能,而蒲天任的脾氣你我是知道的,說是說變成了惡魔不懂得全身而退,就算是平時的他,也不會輕言放棄。”
華珠曼握緊權(quán)杖的手,幾乎指節(jié)發(fā)白:“我來試試,畢竟我的靈力和攻擊性靈力不一樣。”
“小曼……”
“這是唯一救天任的希望了。”
房玄靈跟在華珠曼身后:“你的靈力若能侵入,我就能找到契機(jī),到時候你就帶著天任走,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失去意識徹底成魔。”
“我明白!”
華珠曼深吸一口氣,做好全部準(zhǔn)備,凝神靜氣,將靈力緩緩輸入法杖,再睜眼,飛身而上,直入兩人中間。只見強(qiáng)大的兩股靈力,立刻將華珠曼卷入其中。
蒲天任大驚失色:“華珠曼——”
房玄靈見機(jī)會來了,飛身而入,揮刀斬向后卿,這刀鋒果然殺得后卿措手不及,生生地直接將他正準(zhǔn)備釋放靈力的手臂砍斷。
蒲天任猛然明白了如何打敗后卿。
他與房玄靈同時落地:“我和后卿的大半靈力都被珠曼吸走,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時機(jī)。”
言罷,只見蒲天任如同一只獸一般,雙腿雙手奔向后卿,飛身一躍,將后卿死死地抱在懷里。
“房玄靈,就是現(xiàn)在,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