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落在了后氏的臉上,她似乎并不愿意回憶這段過往,手上的筆顫顫巍巍,卻還是勉強寫下了幾個字:“萬靈之力。”
“萬靈?這么多?”蒲天任想到之前天象的變化,“這么說,之前天象變化,都是在為這件事情做鋪墊,他原本的目標(biāo)就是要收納更多的人,湊足這萬靈之力?”
后氏繼續(xù)寫到:“萬靈只是將三界之中所有生靈湊齊。”
司翌卿一直靜靜地看著后氏寫著這些過往,他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直到大家都弄清楚了后卿的所作所為,他才緩緩開口。
“娘……您知道這么多,他……他……”后面的話似乎難以啟齒,卻還是皺著眉頭說了出來,“他為何會讓你活下來?”
后氏果然渾身都顫抖起來,卻將手中的筆丟在了紙上,一個字也不寫了。
司翌卿站在她的面前:“娘,你告訴我,你之所以會被關(guān)在十八層地獄,是不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你被抓到陰間,你我是不是都會死在他的手上。”
后氏極力否認(rèn)的搖頭,卻從一雙悲傷的眼中看出了端倪。
“娘,你不要偏袒他了。從他回來,認(rèn)了我這個兒子,我早就看出來了,在他的心里什么都沒有他自己重要。”司翌卿雖然不想承認(rèn),身體卻已經(jīng)出賣了他,提起他,便莫名的渾身顫抖,“娘,我孤孤單單了這么多年,我連我自己的年齡都已經(jīng)不記得了。當(dāng)他出現(xiàn)的時候,您知道我有多高興嗎?我……我有爹了,可是……他除了命令我,從來都沒有提起過您。他……就沒想過要來救你出去。”
后氏抬起頭看著司翌卿七尺男兒站在她的面前哭得像個孩子,卻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站在他身邊的幾個人都看出了后卿的無情。司翌卿的眼神掠過蒲天任、房玄靈,最后落在了華珠曼的身上。
“您……您當(dāng)年救了我,我有記憶,盡管那時候我還是個嬰兒,所以……”
華珠曼打斷他的話,思量許久,最后還是沒有把當(dāng)年的實情說出來,畢竟他是個嬰兒,雖然對眼前見到的都有記憶,但是對于后卿這個父親還是沒有了解,只是一個期盼的影子。
“司翌卿,你父親是愛你的,只不過……做父親的都有他的打算,你要相信,他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們。”
這話顯然是感動了后氏,她不愿承認(rèn),卻也在司翌卿面前勉強點頭。
房玄靈雖然也沒有感受過父母之愛,卻也見多了這些情感,明白了華珠曼的掩飾,便也隨著附和道:“行了,你要理解你父親,當(dāng)下還是要照顧好你母親。一會兒陰司帝君會給你們在陰間安排一個住處,保護(hù)好你母親,我相信你!”
司翌卿負(fù)重點頭,蒲天任是從聽到了房玄靈提到了陰司帝君的時候才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這個……陰間的住宅也是需要……”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房玄靈從旁用胳膊杵了他一下,他便又無奈的喊道:“來人,去陰間商業(yè)街給兩人找個居中的住所。”
陰差上來應(yīng)下,見司翌卿帶著母親走向門外,蒲天任這才回過身來對房玄靈說道:“我說,你怎么仗著你這昆侖的身份到處安排???我這陰間也是需要進(jìn)賬的,要不然我怎么養(yǎng)活我這些人?。?rdquo;
房玄靈瞪了他一眼:“看來你這陰間還真需要安排一個人監(jiān)管你了,要不然過幾年你還不把陰間做成公司制?”
“那我一定能做大做強!”蒲天任嬉皮笑臉后,看著華珠曼和房玄靈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立刻恢復(fù)了嚴(yán)肅,“我知道了,這陰間的規(guī)矩我還是懂的。”
房玄靈再次看向華珠曼:“現(xiàn)在他們走了,你可以說實話了。”
華珠曼長長輸出一口氣:“當(dāng)年我見到后氏的時候,她已經(jīng)是在十八層地獄中受懲罰一段時間了,是因為他要生了,當(dāng)年的陰司帝君正準(zhǔn)備接她出來,想著生完之后,再把她和孩子分別收在十八層地獄的不同層內(nèi)。”
“所以你就出面阻攔了?”
華珠曼點點頭:“我雖然不知道后氏到底是如何被后卿連累的,但是我只覺得,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房玄靈默許點頭:“我知道,當(dāng)年你是陰司領(lǐng)路人,遇到孕婦,你都會以靈力助他最后一口氣,生下孩子,再把人帶走。”
華珠曼微微一笑:“是?。『⒆佣际菬o辜的,只不過,后卿是重罪,并且是惡魔,所以不經(jīng)過我的手,但是我還是要為了孩子爭取一次。沒想到,陰司帝君竟然答應(yīng)了。”
“所以司翌卿記得當(dāng)年的恩情。”蒲天任還是追問,“你當(dāng)年就真的一點也沒有聽說過后卿的事情?”
華珠曼認(rèn)真回憶后繼續(xù)說道:“后卿的事情,我也是剛剛知道,不過,據(jù)說當(dāng)年后氏懷著后卿的孩子,在后卿被封印的時候,原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逃走的后氏,竟然回來了。所以才被帶回來了。”
房玄靈回憶司翌卿的話,似乎并不相信華珠曼所說的這些所謂的事實:“如果司翌卿對后卿的認(rèn)識沒有錯的話,恐怕后氏被抓也不是后氏心甘情愿,其中必定有隱情,否則后氏也不會對自己被抓的過程做任何解釋。”
“看后氏的模樣,對后卿的感情應(yīng)該是真的,如果當(dāng)年真的是后卿的陰謀才導(dǎo)致后氏被抓,她為何還要給她的孩子取名司翌卿?”
蒲天任念叨了半天司翌卿的名字,煥然大悟:“我說著后卿的孩子為什么叫司翌卿呢,原來這是后氏的一個愿望,她是在訴說自己對后卿的思念。”
房玄靈嘆息:“果然這女人一旦對男人又了感情,就會從一個懦弱的女子變成一個鋼鐵一般堅定的人。”
華珠曼的眼神心虛地瞄了一眼房玄靈,她相信如果此刻房玄靈有危險,她也會不顧一切的出手,也不會顧及自己的死活。
房玄靈走到華珠曼身邊:“你今天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你呢?”
房玄靈倆上的表情盡量保持讓華珠曼放心:“我準(zhǔn)備出去看看,放心,我不是后卿,到什么時候我也不會舍了你,讓你涉險。”
蒲天任在一旁聽得發(fā)酸:“行了,你們兩個現(xiàn)在好歹也是神職了,就別膩歪了。”
華珠曼緋紅這一張臉,轉(zhuǎn)身離開了帝君殿。蒲天任看著她的背影,再看向房玄靈剛剛那張溫潤的臉早已經(jīng)變得凝重:“行了,人還沒走遠(yuǎn)呢!別這樣了!”
“走吧!去陽間看看!我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恐怕這萬靈之力,他已經(jīng)聚集的差不多了。”
蒲天任驚恐的瞪著雙眼:“怎么可能?后氏已經(jīng)說了,這萬靈之力需要三界的所有生靈,現(xiàn)在你我還在這兒,他怎么可能聚齊。”
房玄靈打量這陰司帝君:“你是神魔同體,估計之前就是想控制你,畢竟你一個人就能承擔(dān)兩個人的人身份,只可惜失敗了?,F(xiàn)在就要重新聚齊,你想想,這三界還有什么生靈?”
蒲天任擺弄著手指頭數(shù)著:“人類,妖族,惡魔,神職。就四個啊!”
“還有散仙!”
“那也算?”
“當(dāng)然了!”房玄靈強調(diào)著,“散仙畢竟是修煉出靈力的人類,但是還不算是神職和惡魔。自然也算是!”
“那就五個!”
“別忘了,還有鬼。”
“惡鬼?”
房玄靈搖了搖頭:“不確定,可能一般的鬼魂和惡鬼都屬于鬼行,所以有一個就行。”
蒲天任突然拍手:“我明白了,當(dāng)年伏羲畫卦有六道,而要開啟天圣之力需要所有生靈,也是六種生靈,人、妖、魔、鬼、神、散仙。”
“對!現(xiàn)在想來,也明白了為什么后卿不殺我,而是蠱惑我,畢竟這三界只剩我一人真正的上古大神,如果沒有我,他也開啟不料天圣之力。”
蒲天任突然驚恐看著房玄靈:“這么看來,我們都很危險啊!”
“的確!”房玄靈拉過蒲天任,向帝君殿外邊走邊說,“人、妖、魔、鬼、散仙,對他來說都不是問題,他的靈力有蠱惑作用,這些生靈,只要接觸了他就會立刻被利用,唯獨這神,他毫無辦法,我想過他會對你我出手,但是上一次都失敗了。不知道他還會想到什么辦法!”
兩人說著,已經(jīng)離開了鬼門關(guān),陽間的陽光依舊刺眼,看不出什么端倪,卻從寧靜的空氣中也感受得出幾分不安。
“后卿已經(jīng)開始動手了,能感覺到惡魔的靈力散發(fā)的感覺。”
蒲天任用力嗅了兩下:“你連這個都能感覺出來?”
房玄靈一愣:“我的感應(yīng)能力恢復(fù)了?”
“這么說后卿已經(jīng)放棄對你的控制了?”
“不對!不可能,這里一定有他別的目的。”
蒲天任站在房玄靈身邊,看著他凝神靜氣的感應(yīng),突然一睜眼:“出事了!”
“哪?”
“陰間!”
“什么?!”
說著,兩人同時返回陰間,已經(jīng)見到一地的陰差,雖然都沒有死,但是也被打成了重傷。
“司翌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