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忘川河,眼見兩隊陰差就快要跑到眼前:“不管了,管她還會不會了,總不能死在他們手里。”
說完,在陰差剛要將她繩之以法的時候,她縱身一躍,直接跳入了忘川河。忘川河水的腐蝕作用立刻侵染了她的身體,讓她幾乎難以呼吸。
蕭美采憋住一口氣,手指捻動結(jié)出手印,凝神半天,終于在自己的身邊生出一個圓形的氣泡,最后將她的全身包裹起來。
她站在氣泡中將剛剛身上弄濕的衣服全都脫下來,看到手臂上已經(jīng)被腐蝕流血。
“這么多年不練,看來就是不行了。”
蕭美采利用自己的靈力對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沒見傷口愈合,也已經(jīng)不再流血,暫時沒有什么大礙。
她抬頭看了看忘川河上面,看不到陰差卻看得見陰差手中的兵器在水中戳來戳去,逼得蕭美采沒有辦法,只能越來越往下沉。
蕭美采在心里祈禱:“千萬不要驚動帝君殿的幾位爺,那幾位爺也會下水,到時候我連跑的地方都沒有。”
說完之后,蕭美采還在心里罵自己:“蕭美采,你是不是傻,陰差找不到,至少會稟報給七爺、八爺,到時候怎么可能不會下來找她。”
思及此的她,只能讓自己的身體更加往下沉,能多沉一會兒就是一會兒。隨著她的身體向下,下面越是漆黑,看不到情況的蕭美采從身上摸出了一盒火柴。
“幸好走的時候帶著,本來是打算給這邊的陰差燒點錢,看來現(xiàn)在只能用來照明了。”
火柴的星星光亮只能照清楚眼前的一片光亮,而這光亮也只是堅持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會熄滅。
蕭美采覺得這忘川河內(nèi)反正也沒有人敢下來,孤魂野鬼的就更不用提了,下來估計就灰飛煙滅了。照著也沒有用,還想在這兒看見什么熟人嗎?
思緒還沒有停,蕭美采便感覺身下有什么東西阻擋住了自己的去路,這才拿出火柴點燃一根俯身去看,透過包裹她的氣泡看到了一個女人被泡在水里,而她身邊竟然被冰封住,所以這個人沒有一絲腐蝕損壞的模樣。
蕭美采圍繞著著她看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這穿著古樸的女人并不是什么死后多年的鬼魂。她驚呼叫出了名字。
“華珠曼!”
她想要伸手把華珠曼帶出忘川河,可是她的手不能離開氣泡,而她們兩個在這忘川河中要想活下去都只能在自己的“保護膜”中,根本沒辦法一起從這里出去。
蕭美采聽得身后已經(jīng)出來了說話聲。
“糟了!是陰差已經(jīng)找來了能下水的幫手了。”
言罷,她飛快游動,驅(qū)使著氣泡先行離開了。直到她辨認(rèn)出了方向幾乎到了鬼門關(guān)門口,這才從忘川河中露出頭來,飛身而出。站在疾行鬼面前時,嚇得疾行鬼險些先一步報告帝君殿。被蕭美采直接拉住。
“別走別走,是我是我!”
疾行鬼看了看蕭美采:“你……怎么……”
蕭美采大喘著氣:“別提了,我得走了,麻煩你給我開門,下回我來的時候,給你帶點禮物,這次沒時間了。”
疾行鬼沿著蕭美采來的方向,聽得忘川河畔上陰差們翻翻找找的聲音,明白了她此刻慌張的原有。
“當(dāng)年你……”
“好了!別提當(dāng)年了,我這才來不是為了做當(dāng)年的事情,我真的有急事,麻煩你開門,再晚了就連累你了。”
言罷,只見疾行鬼打開鬼門關(guān),蕭美采瞬間從門口消失,待陰差尋覓至此的時候,鬼門關(guān)的大門早已經(jīng)關(guān)上,眾多人看著疾行鬼詢問,也沒有詢問出個結(jié)果。
忘川河中波光涌動,一個身影出現(xiàn),落在疾行鬼面前,疾行鬼立即行禮。
“黑無常大人!”
“見到一個人從這出現(xiàn)嗎?”
“沒有!”
黑無常的眼神在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又打量著疾行鬼,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端倪:“最近把鬼門關(guān)守好了,不能讓任何人進來。”
“是!”
疾行鬼看著黑無常帶著陰差離去,隨即松懈下來,卻只見黑無常突然轉(zhuǎn)身,拿出一枚香火點燃放于疾行鬼身邊,驚得疾行鬼一連幾步退后。
“黑無常大人,您這是何意?”
黑無常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手上的香火顏色,從綠色逐漸變成了黃色。此刻疾行鬼和身邊的陰差臉色大變。
“這……”
黑無常厲聲問道:“疾行鬼,這你如何解釋?你在陰間守門守了這么多年,你應(yīng)該知道,這香火就是測試來者身份的,如果為綠色,則為冥火,如果為黃色,則為陽火。如今這香在你的身邊燃出了陽火,說明你剛剛就接觸過人。”
疾行鬼臉色一沉,不再做多解釋:“我沒什么好解釋的了。帶我去見帝君大人吧!所有的事情由我一人承擔(dān)。”
“帶走!”
在黑無常的一聲令下,都知道這疾行鬼行走速度極快,瞬間所有的陰差都沖了上來,大家七手八腳的把他綁了起來,離開了鬼門關(guān)。
從鬼門關(guān)逃出來的蕭美采,眼神落在鬼門關(guān)前,不敢確定里面的情況,最終還是心事重重地走了。
回到了昆侖山巔的房玄靈整日坐在千年古樹下,雖說這古樹已經(jīng)枯萎,可是卻總是能讓他心緒寧靜,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以及他難以克制的情緒,他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變化。
他的手撫摸著身邊的樹干,粗糙的感覺就好像是在撫摸一位年邁的老者。
“昆侖,是不是的元神本就應(yīng)該是如此的性情,只不過是你承受的太多,所以才修煉出了一副那般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
房玄靈自言自語,就好像對面站著的就是昆侖山圣一般,他突然明白了昆侖山圣所承受的一切,就算是這三界事事平順,他的心也難以安寧,不知什么時候暗潮涌動的事情就會彰顯出來。
他苦笑一下,就好像自己又瞬間變成了昆侖山圣一般:“三界本就是需要有人有責(zé)任去負(fù)責(zé),只不過這些太沉重,沒有人愿意去接受,你房玄靈就是一個不在三界之內(nèi)之人,這種責(zé)任,你來去背最合適。”
房玄靈突然變得氣急敗壞:“我不要背!憑什么!昆侖!你當(dāng)年為什么不阻攔女媧,為什么不按照你心里想的,直接就殺了我,也免得我現(xiàn)在這般痛苦……”
他的身體靠在千年古木上,沒有淚水,表情卻痛苦不堪。就好似他身后的千年古樹,就算到了最后死的一刻,也只是慢慢枯萎,不聲不響。
房玄靈突然感覺自己的后背有點濕潤,立刻起身,看著周圍滿是積雪,伸手摸了摸后背,的確是有水。
“是這山圣的雪化了?”
房玄靈走近千年古木,這才發(fā)現(xiàn)這水竟然是從樹上流下來的,于是縱身一躍上了古樹之上。
古樹上,竟然有一個鳥窩,里面只有一只小鳥凍得瑟瑟發(fā)抖,旁邊是一只雌鳥,正在用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孵化鳥窩下面的積雪。
房玄靈苦笑:“這里這么冷,你這傻鳥,為什么要把鳥窩編在這里?”
他抬手剛要拿起鳥窩,猛然發(fā)現(xiàn)編織鳥窩的藤條并不是來自昆侖山,這藤條上還帶著幾處枝葉,一看就是來自暖和的地方。
“你是怎么到這里的?”
房玄靈問候,這雌鳥似乎聽懂了,對著房玄靈連連點頭,忽閃著翅膀指明了一個方向。
“這么說你是被風(fēng)吹來的?”
雌鳥帶你了點頭,房玄靈心疼地端起鳥窩,看到里面的藤條還編織了幾個小的空缺出來,看樣子這窩鳥并不只是這一只,而其他的應(yīng)該是在被風(fēng)吹來的時候都丟失了。剩下這一只,雌鳥拼了命也要救活它。
房玄靈剛剛準(zhǔn)備從千年古樹上下來,卻看到雌鳥似乎已經(jīng)給自己的孩子找到了安身之所一般,體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他一驚,隨著雌鳥掉下去的方向縱身一躍,再接住雌鳥的時候,它已經(jīng)被凍僵了。房玄靈看了看手中鳥巢中的雛鳥,把它取出來放在了自己的懷中,感受到它漸漸地有了溫度,這才將雌鳥捧起,葬在了千年古樹之下。
“你就在這兒安息吧!放心!你的孩子我會替你養(yǎng)大。”
說完,房玄靈又看了看懷中的雛鳥,感覺自己真的變了。似乎除了對這大山大河有了感情之后,對一切生靈都生出了一份異樣的綿柔之情。
房玄靈又仔細(xì)端詳了一下雛鳥,一直不關(guān)心這些動物的房玄靈,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么別類的鳥,只抬頭看了一眼千年古木,隨意取了個名字。
“既然這么有緣分,你就叫風(fēng)木吧!”
雛鳥聽了他取的名字,沒什么過多的反應(yīng),只是一味地對著他張著嘴巴發(fā)出一聲一聲尖銳的叫聲。
“你這是對你的名字不滿意?”
雛鳥仍舊是喋喋不休地叫著,叫得房玄靈有點煩了:“我說,你也不會說話,我知道你要干什么?。?rdquo;
房玄靈在周圍尋覓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冰天雪地的昆侖山上也沒有什么東西能充饑,抬手指了指懷中的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