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司帝君嘲笑著昆侖山圣:“我以為你身為上古大神,早就想好了辦法,沒想到也是這般猶豫,如此看來,處置我也是你不得已而為之之事。”
山圣輾轉(zhuǎn)于千年古樹之前,嘆息一聲:“想我昆侖之所以能作為上古之神中的最后一位,也正是因為我不想?yún)⑴c任何紛爭,也不想將任何人都置于無路可退之地,只是我看著女媧費盡心血完成的事被你等這樣肆意妄為的破壞,于心不忍。”
“果真是不得已而為之。”陰司帝君迎著昆侖山巔之風,頗為一種大義凌然之感,對昆侖山圣反而勸說起來。
“就是因為你沒有參與任何紛爭,所以你不懂我的心思。不明白當年涿鹿之戰(zhàn)中我的痛心之處。”
陰司帝君見昆侖山圣沒有說話,便自己回憶起了當年之事。剛剛上山而來的房玄靈和華珠曼見到此景,突然停住腳步。
“看來已經(jīng)打完了,我們等等再過去。”
房玄靈說完便拉著華珠曼找到一個避風的位置俯身蹲了下來,恰好能清楚地看清昆侖山圣和陰司帝君的位置,并且在這兒無人的昆侖山之上,二人的對話也聽得清清楚楚。
陰司帝君回憶起當年的事情,似乎憤怒,言語中卻還是帶著冷言冷語,一副嘲諷的口氣。
“想我神荼,當年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和郁壘是魑魅魍魎之首,可是這只是他們知道的一部分,在我們都歸順了蚩尤部下之后,我和郁壘本就不和。我一心想著就是忠心于蚩尤,可是他呢?他竟然一心只想著如何平定三界,所以只要軒轅黃帝的兵馬自己投降,他就會一一放過。”陰司帝君自嘲一笑,“你一定會認為郁壘是對的,戰(zhàn)爭的最后總是要歸于平靜,可是你沒有參加過那樣的戰(zhàn)爭,更不知道那種權利爭奪意味著什么。所以郁壘不止一次的被詐降所騙,我也不只一次的去救他。可惜,后來我們還是被軒轅黃帝抓住了。”
昆侖山圣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當時的女媧一直在幫助軒轅黃帝,當發(fā)現(xiàn)你們兩個人的確是領兵奇才的時候,沒有選擇殺了你們,而是將你們送入了她幾乎用性命完成的陰間輪回,這是她對你們的信任。并沒有在意你們是蚩尤的手下。”
“那又如何?我與郁壘本就不和,管理陰間更是意見相左,是封妖項鏈意外被我得到,這才讓我想到將郁壘送去萬魔洞封印,所以我偷換了鎮(zhèn)妖鏡,利用封妖項鏈的力量封印了郁壘。”
一直在一邊聽著陰司帝君的話,房玄靈面露兇意:“竟然都是他做的。”
在他身旁的華珠曼并不知道之前房玄靈在萬魔洞前和郁壘的種種過節(jié),此刻聽到這些也不知房玄靈的怒意從何而來。
“你知道這些事情?”
房玄靈點了點頭:“當時還在想辦法怎么對付陰司文書,還記得當時陰司帝君讓我們?nèi)ふ胰テ?,最后一件圣器居然就在萬魔洞之中,我當時還以為這是陰司文書所謂,目的就是讓我們找不到封妖項鏈,可是沒想到當我看到帝君殿上的鎮(zhèn)妖鏡時,我就開始懷疑這些事情是陰司帝君所謂,只是沒有證據(jù)。直到在萬魔洞中見到冥王郁壘,我才對他們二人之間的過節(jié)一知半解。”
華珠曼的視線仍舊落在遠處的陰司帝君和昆侖山圣身上:“那就是說冥王郁壘被封印就已經(jīng)是他要獨霸陰間的陰謀的開始了?”
房玄靈點了點頭。遠處陰司帝君突然的笑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定睛看去,發(fā)現(xiàn)此刻的陰司帝君幾乎是癲狂狀態(tài)。
“昆侖,如果說我野心勃勃,那女媧呢?你敢說她當年在眾多大神當中不是野心勃勃嗎?”
昆侖山圣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陰司帝君。
“盤古開了天地,形成了兩界,當時還沒有陰間,兩界之中除了你們上古大神,就是從地上生出的生靈,以妖族為主,蚩尤便是妖族之主,可是她女媧造人之后就幫助軒轅黃帝霸占人界,難道她不是野心勃勃嗎?人原本沒有三魂七魄,死后就會化為塵土,可是她女媧看人不是妖的對手便自私的犧牲了妖族中的大族鳳凰族制造了陰間輪回,可以說是她創(chuàng)造了陰間,形成了三界??墒菂s讓她創(chuàng)造的人生生地占領了三界。而散布謠言讓妖族成了反叛之人。昆侖,你覺得女媧這算什么?”
華珠曼對這些話大驚失色,雖然她曾經(jīng)身份陰司領路人,自己的元神也生于萬靈,算是三界之中的異類,卻也從沒有聽說過這些?;厥卓聪蛏磉叺姆啃`,卻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里多了些許情緒。
“你……又知道什么了?”
房玄靈淡淡地低聲回應:“我……是鳳凰族后裔,我的母親就是鳳凰族大神。”
“什么?”華珠曼咬著嘴唇,不知道應該怎么勸說,細想這件事,在房玄靈的心里,他的殺母仇人就應該是女媧,“難怪……之前的陰司文書要顛覆陰間,會來拉攏你成為他的同伴,他一定是知道你的身世,所以才覺得你應該是恨女媧,而且奈何橋就應該是你母親身上的鱗片,所以十惡鬼靈也會將奈何橋幻化成的鱗片交給你,這算是物歸原主。”
房玄靈嗤笑一聲:“那有如何,我沒有記憶,所以就算我現(xiàn)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也恨不起來女媧,更何況她已經(jīng)是一個以身補天的死人。”
昆侖山圣看著瘋癲的陰司帝君,點頭承認:“當年女媧參與大戰(zhàn)的時候,我還很年輕,對于這些事情也不愿參與,所以并不知道其中原由??墒牵饺缃?,你卻也不的不承認,如果沒有女媧,這世間不會形成三界,也不會如此穩(wěn)定。她也是一片好心。至少不能成為你今日所作所為的理由。”
陰司帝君雙眼望向天際:“是啊!我就應該老老實實地做我的陰司帝君,若不是陰司文書叛亂,讓我所做的當年之事敗露,我又怎會想著去做現(xiàn)在的事情。而且有上古大神留下的圣器,現(xiàn)在已經(jīng)盡數(shù)毀壞,說起來也是因我陰間大亂而起,難道這些事情你作為唯一的上古大神,不會因為我損了大神的心血而降罪與我嗎?”
昆侖山圣冷笑回應:“世人皆知我這昆侖山上不得,便會流傳我昆侖山圣是一個如何不通情理之人,又有誰知道我只是不想讓各族在我昆侖山上起爭端,更不想讓我自己走上前人之路。”
“但是你現(xiàn)在還是做了。”陰司帝君打量著昆侖山圣,“你選擇現(xiàn)在做的原因,一方面是發(fā)現(xiàn)了我指使房玄靈來惹怒了你,讓你對我不再置之不理,另一方面,你的確氣數(shù)已盡,如果再放任我不管,這三界就會在你死后大亂。”
昆侖山圣轉(zhuǎn)身看著昆侖山壯麗的山巔之景:“你難道就這么肯定,那房玄靈就憑著你給他的假昆侖神令就真的能闖我的昆侖山嗎?”
房玄靈聽到這一愣,突然笑了一下:“難怪這山圣并沒有降罪于我,看來是早就算到了我是被陰司帝君陷害,目的就是為了引他上昆侖山,然后一次性收拾了。”
華珠曼愣了愣:“那……我來昆侖山,帶走昆侖山的力量呢?”
房玄靈看著已經(jīng)失去了幽精魂的華珠曼:“可能是被你感動了,送你的順水人情吧!”
說著,在看向昆侖山圣已經(jīng)走向了陰司帝君:“好了,你該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無非就是對女媧不滿,想著重新統(tǒng)領兩界,然后膽子大了,就想著如果我也死了,那么三界就都是你的了。”
被著重的陰司帝君一言不發(fā),繼而看到昆侖山圣伸手浮動袖子,一陣微風吹向房玄靈和華珠曼的方向。
“該聽的也都聽到了,出來吧!”
房玄靈和華珠曼相視而看,尷尬地站起身來,走到了昆侖山圣面前,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呆呆地站在他的面前,一種襲人的壓迫感。
“山……圣……”
昆侖山圣揮了揮手:“好了,我已經(jīng)失去了元神,現(xiàn)在就是一個魂影,說來也沒什么能耐。走吧!送神荼回陰間。”
房玄靈不明白昆侖山圣廢了那么多周折,就這樣三言兩語地說了說過去的事情就放過陰司帝君了?
站在原地不動地房玄靈定睛看著昆侖山圣,只見山圣突然轉(zhuǎn)身,走到華珠曼的身邊,伸手放出了她的幽精魂。
“這個應該物歸原主。”山圣以手指點在華珠曼的眉心處,隨著幽精魂進入,似乎還帶著意思涼意,讓華珠曼渾身打了個寒顫,“華珠曼,你生于陰間,長于忘川河畔,事實上是女媧靈力天生締造才出現(xiàn)了你,這陰間便是你的家,也到了你該回家的時候了。”
言罷,伸手揮動,從陰司帝君的身上取出了打量成團的白色力量,隨即又從華珠曼的身體上轉(zhuǎn)動手腕,只見華珠曼的靈魂竟然化為了一株曼珠沙華離開身體,與那團白色力量融為一體。
“這……”房玄靈擔憂地走上前,“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