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小舅子的一個電話不至于讓他親自出馬,但一聽說事關老丈人最疼愛的孫女,他一刻也不敢耽誤,立馬趕了過來。
畢竟自己要想再往上竄一竄,還得老丈人幫忙疏通關系。
“這家診所涉嫌使用三無假藥,需要徹查,請無關人員離開!”
衛(wèi)生局一眾工作人員進去后立馬給診所扣了個不大不小的帽子。
診所的患者撤出去后并沒有馬上離開,堵在門口看熱鬧。
“鄧局,誤會,誤會啊,我們診所一向遵紀守法,怎么可能濫用假藥呢。”
診所所長孫豐聽到動靜立馬跑了出來,弓著身子一邊給鄧成斌遞煙,一邊陪笑解釋,心里直納悶,自己前兩天剛去給這個副局長送了兩盒人參,怎么今天就查過來了。
鄧成斌伸手把煙推開,冷聲道:“甭套近乎,今天咱公事公辦,聽說你們這有個叫江顏的醫(yī)生,因為用藥不當,差點奪去一個孩子的生命?”
“胡說!我是根據(jù)病情合理用藥!”江顏有些氣不過,從一眾醫(yī)生和護士中走了出來,眼神冰冷的瞪著鄧成斌,她能猜到,這應該就是吳建國口中衛(wèi)生局的姐夫。
鄧成斌看到江顏后神情明顯一滯,顯然有些被驚艷到了,不過很快恢復過來,冷聲道:“是不是合理用藥,我們自然會調(diào)查清楚,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鄧局,這話言重了,江醫(yī)生在我們這一代可是家喻戶曉的名醫(yī)啊。”孫豐陪笑道,“再說,那孩子從我們這走的時候已經(jīng)好了啊。”
“老孫,別怪我不給你面子,你要是再在我面前墨跡,我連你一塊兒抓。”鄧成斌冷冷掃了孫豐一眼。
孫豐見鄧成斌這是要玩真的,嚇得沒敢吭聲,心里暗罵他不是個東西。
鄧成斌給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他倆立馬過去作勢要抓江顏,但林羽不知何時擋在了江顏跟前,沖鄧成斌冷聲道:“據(jù)我所知,衛(wèi)生局好像沒有抓人的權利吧。”
“你是個什么東西?老子有沒有權利抓人,關你屁事!”鄧建斌氣不打一處來,“孫豐,這也是你們診所的醫(yī)生嗎?”
“不是,他是江醫(yī)生的丈夫。”孫豐一邊說,一邊給林羽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沖動。
“奧,是他啊,我聽說他也給我侄女治病來著是吧,有行醫(yī)證嗎,拿出來我看看。”鄧成冷冷掃了林羽一眼,小舅子打電話的時候提到過這個人,好像對他意見很大。
“他不是醫(yī)生,哪有什么行醫(yī)證啊,鄧局,您別跟他一般見識,我聽說剛才就是他救了您侄女呢。”孫豐急忙陪笑道。
“非法行醫(yī)已經(jīng)觸犯了法律,把他也帶走,一會兒我給公安局打電話,過去領人。”鄧成斌冷笑道 。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江顏狠狠瞪了林羽一眼,接著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讓父親幫忙疏通下關系,別真把這個廢物給抓進去了。
眼見兩個工作人員就要強行動手,這時一輛越野車不要命似得疾馳而來,趕到診所門口吱嘎一聲停住,隨后車上快速下來兩個人影,正是焦急萬分的吳金元父子倆。
看到自己老丈人和小舅子,鄧成斌面色一喜,心想真是巧了,正好跟老丈人邀功。
“爸,您老來的正好,我真準備查封這個診所呢,這倆庸醫(yī)我也剛要抓回去。”鄧成斌趕緊迎了上去。
吳金元壓根沒理他,疾步走到人群跟前,急聲道:“敢問剛才是哪位小友替我孫女醫(yī)治的怪???”
“爸,就是他!”
吳建國一眼瞥見人群中的林羽,伸手一指。
吳金元趕緊上前,客氣道:“小友,我孫女怪病復發(fā),在醫(yī)院命懸一線,還請你出手相救,老頭子我感激不盡。”
“老局長,您來了。”孫豐眼前一亮,看到吳金元對林羽這么客氣,心立馬提了起來,這個吃軟飯的哪會什么醫(yī)術,剛才不過是誤打誤撞蒙對了而已。
聽到鄧成斌和吳建國對老人的稱呼,林羽便知道了老人的身份。
“對不起,老人家,我治不了。”林羽搖頭苦笑了下,“我沒有行醫(yī)證,您女婿剛才說我非法行醫(yī),正要報警抓我呢。”
“混賬!還不滾過來給人家賠罪!”
吳金元狠狠瞪了身后的鄧成斌一眼,接著指了下吳建國,厲聲道:“還有你!一起過來賠禮道歉!”
鄧成斌看了吳建國一眼,心里直納悶,這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見吳建國面色煞白,沒說話,鄧成斌便也沒敢發(fā)問,跟過去一起給林羽道歉,“小兄弟,對不住,剛才……”
“你們需要道歉的不是我,而是我……我老婆。”
他們倆剛開口,便被林羽打斷了。
林羽心里苦笑,自己頭一次發(fā)現(xiàn)老婆這兩個字叫起來原來這么別扭。
“對不起,江主任,之前是我太心急,所以說話難聽了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吳建國一臉誠懇,已然沒了臨走時的囂張模樣。
“江醫(yī)生,不好意思,剛才是我沒弄清情況才導致了誤會,請你原諒。”雖然心里不服氣,但是老丈人發(fā)話了,鄧成斌只能照做。
“沒關系。”江顏很大度的擺了擺手,轉(zhuǎn)頭看向林羽,眼神中說不出的復雜,她竟然從這個廢物身上嗅到了一絲男人味,這怎么可能呢?
“小友,那現(xiàn)在你看方便跟我去醫(yī)院救治下我孫女嗎?”吳金元懇切道。
“對不起,吳老,他根本不會醫(yī)術,剛才不過是運氣好,撞上了。”江顏不得不如實說道,雖然她也希望林羽能救小女孩,但這是不可能的。
“是啊,吳老,您高估他了,他一個技校出身的,哪兒會什么醫(yī)術啊。”孫豐也趕緊上前幫著解釋,病急也不能亂投醫(yī)啊,何況林羽根本都不是醫(yī)。
“老人家,他們說的對,我確實沒學過醫(yī)。”頂著何家榮的名頭,林羽也只能老實回答。
聽到這話,吳金元滿是希冀的眼神瞬間暗淡下去,滄桑的臉上突然涌起一絲悲愴。
“爸,您看,我就說這小子是個騙子吧。”聽到林羽自己承認不會醫(yī)術,鄧成斌立馬來了底氣,輕蔑的冷笑了一聲。
林羽沒有搭理他,沖吳金元道:“吳老,我雖然沒有學過醫(yī),但平日里醫(yī)書倒也看了不少,疑難雜癥也略懂一些,您孫女的病我恰好在一本古醫(yī)書上見到過,您要是信得過我,我愿意出手醫(yī)治。”
“當然愿意,當然愿意。”吳金元渾濁的雙眸再次迸發(fā)出神采,急忙拉著林羽的手往車上走。
吳建國也不敢怠慢,急忙跑過去開車。
“爸,你怎么能相信個騙子??!”
鄧成斌急了,眼見小舅子已經(jīng)開車走了,也急忙叫著手下上車,跟了上去。
“這個神經(jīng)??!”江顏氣的跺了下腳,也開車跟著去了醫(yī)院。
吳金元帶著林羽風風火火感到急診后,李浩明立馬迎了上來,看到林羽的剎那不由一愣,雖然知道是個年輕人,但是這未免也太年輕了點吧。
此時急診室里的小女孩面色臉帶手腳,已經(jīng)蠟白一片,顯得死氣沉沉,連身子都不怎么抽搐了,監(jiān)護儀上的血氧飽和度已經(jīng)跌到了百分之四十。
李浩明不由嘆了口氣,在他看來,這個小女孩已經(jīng)沒救了。
“醫(yī)生,有毫針嗎,麻煩給我取幾枚。”林羽一邊說,一邊進去摸了摸小女孩的脈搏。
“你是說要用針灸醫(yī)治?這,怎么可能呢?”李浩明有些驚訝,不過還是連忙吩咐護士去取毫針。
醫(yī)院的幾個內(nèi)科醫(yī)生也紛紛有些納悶,心里隱隱有些不屑,覺得林羽有些托大,他們醫(yī)院精密的儀器都檢測不出來的毛病,他用幾根銀針就能醫(yī)治的好嗎?
“何家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此時江顏和鄧成斌一行人也跟了過來,江顏冷冷看著林羽,在她認為,林羽不懂裝懂,實同謀殺。
“我在救人。”林羽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江顏還想說什么,林羽突然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她整個人身子微微一滯,感覺手掌很溫熱,甚至有些灼熱。
“相信我。”林羽看著她的眼神輕聲道,感受著手里的軟滑,心里慌的不行。
江顏猛的把手抽了回去,臉微微有些泛紅,剩下的話也沒說出口。
林羽嘴角勾起一個滿足的微笑,手掌一翻,攥住從江顏手腕上偷下來的紅繩桃核手鏈。
護士拿來毫針后林羽立馬利落的刺入了小女孩后背的大杼穴、風門穴和肺俞穴。
這三個穴位都是掌管呼吸系統(tǒng)的,但小女孩真正的病因并不在此,林羽扎這三個穴位,一是幫助她呼吸,二是掩人耳目。
隨后林羽又在小女孩曲池穴和太沖穴各扎了一針。
扎針的時候,他的手已經(jīng)覆蓋到了小女孩的腹部,暗暗念起了破魂術,手掌陡然間變的炙熱起來,小女孩身上立馬升騰起一股黑氣,環(huán)繞在身子四周。
只見小女孩輕輕哼了一聲,隨后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來,臉色也逐漸紅潤起來。
“好……好了!”
“恢復呼吸了!”
“太不可思議了!”
門外懂行的幾個醫(yī)生忍不住歡呼了起來。
李浩明一臉不解,看似隨意的扎了幾針,怎么就把這么奇怪的病治好了呢。
吳建國夫婦和孩子奶奶激動地淚流滿面,連見多識廣的吳金元,眼中也不禁涌出兩行老淚。
一旁的江顏則一臉愕然,詫異的望著神情泰然的林羽,一時間有些恍惚,這還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廢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