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差距很大,雖然,葉宇從來沒有自卑過。
卻也知道陳清薇是怎樣的天之嬌女。
而他葉宇,是一個剛從牢里出來的勞改犯。
自卑那種情緒不屬于葉宇,他不需要自卑,因為沒有任何意義。
陳清薇被驚著了。
他們這種身份家世的人,要與同等家世的人交往,就算不是很在意,外來的圈子只要想要融入,也會很快發(fā)現(xiàn)他們的差距,從而遠(yuǎn)離。
這是一種必然的東西。
就像總有窮人覺得富人炫富,可是,何為炫富?明明是很平常的東西,卻要被說為炫富。
葉宇只是一個送花的,陳清薇并不在乎這份工作,卻也清楚自己的父母絕對不可能讓自己嫁給這樣的一個人。
如果是陳清薇喜歡的,就是讓她來工作養(yǎng)丈夫也是可以的。
只是她暫時沒遇到那樣的人啊……
“喜歡我的人很多,不過我不會去回應(yīng)什么。”陳清薇對于葉宇算是個多話了。
總覺得對著葉先生好像也沒有說過那么多。“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喜歡你的這份心情,很……很開心。”葉宇不是很懂什么是喜歡什么事愛。
如果說喜歡是占有,愛是包容。
那他就算不上是喜歡,大概,只是一種心情吧?
孤單那么多年總要有一份寄托。
很開心嗎?
陳清薇眨眨眼睛,不太懂。
“那謝謝,謝謝你的喜歡,我要回去了。”陳清薇手捧海棠花,對著葉宇微微一笑,轉(zhuǎn)身離開。
純白色的薄紗長裙在她腳腕層層疊疊。
雖然現(xiàn)在還不怎么喜歡這個男人,但是至少,這束海棠花她是喜歡的。
二十年來,第一次有人知道,她喜歡的是海棠。
等到陳清薇的倩影消失在眼前,葉宇才緩緩收回目光,轉(zhuǎn)身進(jìn)了花店。
何藍(lán)伊一臉復(fù)雜的看著他,“葉宇,我們談?wù)劇?rdquo;
葉宇不懂,談?wù)劊空勈裁矗?/p>
何藍(lán)伊好歹是他老板,所以葉宇很聽話的跟了進(jìn)去。
“那個葉水兒,跟你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她喜歡你?不是妹妹嗎?”
何藍(lán)伊不懂,不是妹妹嗎?為什么會那么傷心的樣子?
葉水兒啊……
葉宇閉了閉眼睛,仿佛回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葉水兒穿的一身公主裙,對他囂張跋扈的樣子。
“她是我的妹妹,不過是我父親的養(yǎng)女,相比較我這個從小流落街頭的親兒子,父親更要在乎那個從小養(yǎng)在身邊的養(yǎng)女,所以她葉水兒是千金大小姐,我不過是個看不清自己身份的野小子。”
葉宇說起這些的時候,語氣平淡,就像那些不是他親身經(jīng)歷一樣。
明明是聽著就讓人覺得傷心的過往不是嗎?能以這種情緒說出來,是因為已經(jīng)痛到完全不在乎了嗎?
何藍(lán)伊覺得心疼,她只以為葉宇可能不是什么大城市來的,卻不知道他經(jīng)歷過這些。
從小流落街頭,親生父親待別的孩子比自己親。
跟葉水兒對比起來,他是不是就像個笑話。
知道何藍(lán)伊想要知道的可能并不止這些,葉宇繼續(xù)說道:“葉水兒只是在葉家囂張慣了,當(dāng)時完全冷漠的我對她來說比較新奇,才一直開始逗我,所說的喜歡你也不用在意,不過是玩樂罷了。那種大小姐怎么可能會真正傷心。”
葉宇怎么可能會因為自己父親待別人比自己親而傷心?
那種心情,早在十幾年流落街頭的時候就消失殆盡了不是嗎?
無論他以后的父母對他有多好,他也不可能會原諒。
如果真的期待他這樣的孩子來到這世上,怎么可能會讓他流落街頭翻垃圾才有飯吃?
甚至最后因為跟野狗搶吃的差點死掉。
如果不是師父,他早在十七年前就死掉了啊。
人都有雛鳥情節(jié),在那樣情況下救了他的師父,才是他唯一的親人。
哪怕他后來用他做藥人,用他的身子試煉各種毒藥。
他也不在乎。
何藍(lán)伊一直覺得自己是不幸的,遇到葉宇之后,才知道原來還有比自己父親更加無良的人。
他父親好歹從小沒缺她吃穿的把她養(yǎng)大,最后才不得已把她給賣了。
但是……
“雖然這種話說了不應(yīng)該,不過葉水兒的話……好像真的很喜歡你呢。”
何藍(lán)伊深吸了一口氣,為情敵說話這種事,她并不想的,明明她并不喜歡葉水兒不是嗎?
情敵。
是情敵啊。
她好像,有些喜歡葉宇。
一份注定沒有結(jié)果的喜歡。
也許有些驚愕,“真的喜歡?”
微微蹙起的眉毛顯示了主人的心情,標(biāo)明了葉宇并不怎么開心。
不知道為什么何藍(lán)伊有些松了一口氣。
果然她還是,一個壞女人啊……
方記新一直都很怕,很怕父親在路上出了什么事,雖然被葉宇醫(yī)了之后,他看上去確實好了很多。
也確實,好的也太離譜了。
方城紅說他整個人身體輕了的不像話,仿佛年輕了十幾二十歲。
醫(yī)生為他做了個全身檢查之后嘖嘖稱奇,稱老爺子是他見過最奇怪的病人,得了這么奇怪的病,竟然一夜之間好了一半。
看著老爺子病都好了一半,方記新才放心帶著他來江海。
與此同時來的,還有羋抒情和羋歲先,這倆人是非要跟著過來見識葉宇的醫(yī)術(shù),他沒辦法,只好同意。
反正之前葉宇也見過他倆不是?
等葉宇去給老爺子施了針之后,天色已經(jīng)漸晚。
拒絕了方記新送他的要求,葉宇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向不遠(yuǎn)處的酒吧。
如果是以往,他肯定是視而不見。
如今……
葉宇皺了皺眉頭,不明白葉水兒一個人跑酒吧去干什么,身后還跟著一個明顯對她圖謀不軌的男人。
想了想,還是跟了進(jìn)去。
酒吧里,眾人一看進(jìn)了葉水兒這么漂亮的大美人,都是一水的驚艷。
真是操了,今晚有艷福啊,酒吧里竟然進(jìn)了這么一個美人兒。
不知道會便宜給誰。
那美人兒身后跟著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是證明了這美人兒單身來的,羊入狼群了嗎?
也就是說他們再坐的,誰都有希望?
看著葉水兒眼睛紅紅的,明顯哭了很久的樣子,不少人都心疼的要死,這么漂亮一人兒,誰舍得欺負(fù)?
不可勁疼愛?
葉水兒坐在吧臺前,淡淡的說:“來最烈的酒。”
調(diào)酒師是個小年輕,一看這么漂亮的大美人坐自己跟前,哪兒能無動于衷,很是裝逼的說了一句,“小姐,烈酒傷身。”
身邊豎起耳朵,還沒開始下手的眾人倒!
操了,這人可不是個傻的吧?這姑娘不醉他們哪兒有機會?
這時,一個穿的一身衣服,自認(rèn)為瀟灑的一男子端著兩杯酒走過來,一杯遞給葉水兒,葉水兒有些厭煩的看著他,“滾。”
男子神色一僵,自己可一句話沒說呢,“小姐,我不過是想要請你喝一杯酒,何必如此生氣?”
“我可喝不慣別人請的酒。”葉水兒揚了揚下巴,臉上滿是倨傲。
自認(rèn)瀟灑的男子笑的更加瀟灑了,實則是十分猥瑣,“那小姐請我喝。”
葉水兒更加厭煩的看著眼前的丑陋男子,“你算是什么東西?我憑什么請你喝酒?”
一聽這話,那自認(rèn)瀟灑的男子也經(jīng)不住怒火了,“操了,臭娘們兒,別給臉不要臉,老老實實喝了這杯酒,說不定我還能放過你,你若是不喝,可不要怪我……”
劉卓尼最后發(fā)出了一聲淫笑,惡狠狠的看著葉水兒。
葉水兒皺眉,覺得眼前的男人惡心至極。
索性不去管他,葉水兒直接走了,去另外一個吧臺。
又不是只有一個調(diào)酒師,剛剛那個調(diào)酒師根本就是有病的。
媽的賣酒還給她提傷身體。
傷身體啊……
那個人會在乎嗎。
也,只有傷了身體,心才不會那么痛吧?
痛的仿佛不會呼吸了一樣,葉水兒想,她一定是病了,病的極深。
葉水兒剛坐下,就有另外一個男人坐過來,心疼的看著葉水兒說:“多好看的臉蛋,就是這雙紅的跟兔子一樣的眼睛破壞了這精致的五官,是什么樣的男人惹得姑娘如此傷心?可否說給今聽聽?說不定今還能為姑娘解憂呢?”
范今從來就沒有見過那么好看的人。,整個人跟個公主洋娃娃一樣精致漂亮。
就是櫥窗里珍貴的洋娃娃也沒有她來的靈動好看吧?
葉水兒沒想到,別了一個惡心的男人,又來了另外一個更惡心的。
與此同時,剛剛那個惡心的男人劉卓尼也走了過來,一看到范今也是一鬧,故意露出兇狠的表情,“這個女人是我看上的。”
范今也是絲毫不示弱,“誰得到了就是誰的。”
葉水兒煩不勝煩,索性不理,冷漠的對調(diào)酒師說:“來一杯烈酒。”
這個調(diào)酒師倒沒剛剛那個男的中二,很快干凈利落的給葉水兒調(diào)好,葉水兒從包里抽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在吧臺上,拿起那杯花花綠綠的酒一飲而盡。
那瀟灑又干脆利落樣子看的調(diào)酒師有些驚了,這酒……
真的很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