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反鎖著,徐凱也堵在那里,根本就出不去,后面被我拿菜刀追著,馬承亮滿屋子亂竄,衣服被菜刀劈了好幾道口子,而且,好幾次都是堪堪避過要害。
“我……我還錢,還錢啊,還錢還不行嗎?”馬承亮嚇的直接求饒。
“還錢?罵老子死瘸子,老子不要錢了,現(xiàn)在我只想要了你的命。”我還是繼續(xù)追著他砍。
因為瘸了點,跑的速度不快,倒也真沒追上。其實我也是故意放慢了速度,也留了手,不然這樣狹窄的房間,這家伙早就被我給劈死了。
但我的目標是收債,可不是劈死人,肯定是不能真的下死手。不過,得真正讓這馬承亮怕了,他才會還錢。
“鋒哥,鋒哥,別啊,他說還錢了。”徐凱馬上跑了過來,沒有拉我,而是擋在了徐凱的身前,不讓我砍。
這是事先商量好的,我負責動手嚇唬人,他負責做和事老,也就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實際上,兩個人行動就足矣,不需要太多的手下。
“讓開,這家伙身上根本就沒錢,砍不死他,我也要讓他進醫(yī)院趟個幾個月,就算砍死了,反正老子腿也瘸,一命換一命,老子不虧。”我大聲喝道。
“我有……有錢,在床底下的鞋盒里面。”馬承亮馬上如實說道。
“要是找不到,老子肯定砍死你丫的。”我瞪了他一眼,走到床前,蹲下來看了看,發(fā)現(xiàn)了幾個鞋盒,一起拿了出來,在最內(nèi)側的鞋盒里面,翻到了錢。
然而,并不多,大概七八千的樣子,我放進了兜里,又舉著菜刀走向了馬承亮,說:“三分之一都沒到,就想打發(fā)我?”
“衣柜底下,打開那個板,下面還有五千,就這么多,真沒有了。”馬承亮繼續(xù)道。
我再次去衣柜找,確實又找到了五千塊錢,那差不多也收回了一半,放進兜里,我坐在了桌子前,把菜刀丟在了桌子上,朝著馬承亮招了招手,“過來坐。”
馬承亮不敢動。
我直接吼了起來:“過來!”
馬承亮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過來,坐在了我對面,我問道:“剩下的多久還?”
“現(xiàn)在我真的沒有錢了。”馬承亮回道。
我從兜里拿出了五百,放在了他的面前:“現(xiàn)在有了,多久還?”
馬承亮臉龐抽搐了一下,徐凱翻了翻白眼。
“十天可以嗎?如果十天之內(nèi)還清了,這十天就沒有利息。如果超過了十天,我收不到錢,利息會加倍,那下次別怪我自己準備著刀來找你,我爛命一條,你愿意跟我換,那就隨便你,怎么樣?”我叮囑道。
“知……知道了。”馬承亮唯唯諾諾的答應下來。
我站了起來,走向了門口,開了門,又頓了頓,繼續(xù)道:“這個十天的約定,我會跟強哥說的,我不想失信于強哥,出來混,信譽最重要,如果誰讓我失信,就別怪我不客氣。”
撂下這話,我這才離開。
下樓后,徐凱罵道:“嗎的,他們也怕死啊。”
“誰想死?。亢盟啦蝗缳嚮钪?。”我笑道,“只是有些人覺得欠的錢少,被找到的話,我們不會因為一兩萬塊錢就打死他們,最多只是打他們一頓,所以他們寧愿被打一頓也要賴賬,但真的兇起來,讓他們感覺受到了生命威脅,他們就怕了。”
徐凱點點頭,上了摩托車,我們先是回去補了一覺,到中午才去見強哥,把錢交給了他。
數(shù)了一下,一共是一萬兩千二百,本來是一萬兩千七百的,我留了五百給馬承亮,就自己補了五百進去。
擅自花要回來的債,這在道上可是大忌,還是徐凱提醒我的。雖然把錢交給強哥后,強哥會給我提成,但這不同。
要是沒錢,可以支,就是不能動這賬款。
要回來了總債的二分之一,我拿二分之一的十分之一,到手六百五十塊錢。除去我留給馬承亮的五百,跑了十天,才賺一百五,是養(yǎng)不活自己的,還會餓死。
不過強哥另外給了我一千,說是獎勵,那好歹也不至于虧老本。
我說了跟馬承亮的約定,強哥也沒說什么,答應了下來,然后給了我們下一個目標的任務,我們就離開了棋牌室。
“之前怎么沒說有獎勵?”我詫異的問道。
“這個完全看老大的心情了,老大心情好,多給一些,心情不好,那就不給了,不過大多數(shù)情況都會給一些的。”徐凱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走,喝幾杯去。”
“好咧。”徐凱咧嘴一笑。
午飯直接去下館子,我也不敢去好的地方,一方面是錢本來就不多,另外一個方面就是不能有點錢就大吃大喝,總得留一些。
吃了午飯,多喝了幾杯,回出租屋的時候,我給了徐凱五百塊,吃飯買煙一百五,那就只有獎勵的一千了,對半分。
徐凱挺感動,不過他只拿了三百,說我是老大,他跟著我混,不應該拿的跟我一樣多。
這小子倒是挺實在,我就說這錢就拿來公用好了。
徐凱點頭,我說今天也別出去找人了,最近挺辛苦,先睡一個踏實腳再說。
兩人到頭就睡,接下來的兩個月,我們在要債的路上越走越遠,成功率達到了百分之七十,那失敗的,大部分是因為找不到欠債者,他們躲起來了,或者是去外地躲債去了,壓根就沒影子,我們從何處找?
就算強哥親自派人過去,也還是找不到,拖了一兩個月,賬本上還是沒有劃掉這些人的名字。
這樣的話,就不能怪我辦事不行,畢竟他們也要不到。
少部分人,是真的窮的褲兜比臉還干凈,打死他們也沒有,那也就沒辦法了。
至于馬承亮那家伙,確實在十天之內(nèi)還了剩余的錢,算是履行了承諾,也讓我跟強哥有了一個交代。
而我這兩個多月要回來的債,可是強哥手下當中,要債要到最多的。別人要不到的債,我只要找到人,多少都能要回來一部分。
在道哥的地盤上,瘸子哥的名號,已經(jīng)小有名氣了。當然,并不是什么好名聲,強哥幾個跟我同樣要債的家伙,估計是看我后來居上,要的債比他們還多,他們就眼紅了。
他們沒少在后面議論我,比如說我是瘸子,自己覺得命賤,才像條瘋狗一樣出去亂咬人,別人肯定怕瘋狗啊,不還錢都不行。
對于這種議論,我懶得理會,他們忽略了我十幾次從欠債者的刀棍中驚險逃脫的事實,如果沒有點手上功夫,早就被欠債者給打進了醫(yī)院,哪還會有現(xiàn)在?
他們這些家伙并沒有看到這場景,去要債的只有我跟徐凱,他們還以為我是去耍賴,一哭二鬧三上吊要回來的錢。
這很可笑,但也懶得理會。如果他們覺得自己命高貴的話,那就別出來混,因為出來混,就已經(jīng)把命搭在了褲腰帶上,誰都只有一條命,唯一的區(qū)別就是,敢不敢豁出去。
最重要的是,豁出去后,看有沒有那個能力保住性命。
我初來乍到,不想主動鬧事,因為鬧事了,最終出面的可能還是道哥,就懶得給道哥多找事情做,次數(shù)多了,他心里肯定也會對我不滿。
我只是繼續(xù)完成我的任務,去收回債,然后拿到提成,積累自己的資歷,往上爬。
強哥肯定也是知道別人怎么議論我的,但他并沒有出面說什么,還是繼續(xù)給我任務,讓我要的債的金額越來越高,之前差不多最高是十萬,現(xiàn)在已經(jīng)達到了五十萬的金額。
這些債,就不只是在賭場欠的錢了,還包括外面放的債。
也只有不斷取得信任,才能去收更高的債,收回來一次,那拿到的提成可是很豐厚的。
上次去要債,要了三十萬回來,我拿到了一萬五的提成,加上兩千的獎勵,那到手一萬七。
房子換了,新租了一個環(huán)境稍微好一些的兩室一廳,免得我和徐凱繼續(xù)擠在一張床上睡。買一些電器,好歹回去后,也可以看看電視。
“鋒哥,這要是多干幾單,我們就去買輛小車,這跑起來就爽多了。”徐凱笑著建議道。
“可以!”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畢竟天氣冷了,我們還是摩托車,被凍的直發(fā)抖,還經(jīng)常跑這跑那的,要是有小車,那就不用吹冷風了。
夏天不熱,冬天不冷。
“想著就興奮,走,我們馬上去找下一個目標,這家伙可是欠了三十萬,要是全部能拿回來,加上之前的存款,小車就有了。”徐凱馬上坐不住了。
“看把你急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還是起身準備走了。
下一個目標,孫廣霖,四十七歲,好味道火鍋店的老板,欠下三十萬,不過利息相對賭場里面來說,低一些。也是相對而言,其實日息也有八厘,一天就是兩千四百塊錢。
當初貸的時候,簽訂的是十天的期限,現(xiàn)在過去半個月了,還是沒能還上,利息都已經(jīng)是三萬六,再多一些時間,那只會越積累越多。
我和徐凱來到了好味道火鍋店,也沒直接去找老板,而是坐下來,因為還沒吃晚飯呢,就點了一個鴛鴦鍋,先吃飽了再說。
菜上來后,味道確實不錯,不過里面的生意并不怎么樣,或許是周邊的火鍋店太多的緣故?
到底什么原因,我并不清楚,吃的差不多了,就把服務員叫了過來,這女服務員還很漂亮,一米六五的身高,穿上高跟鞋,已經(jīng)跟我差不多了。
她盯著我看了一會,就問道:“先生,請問有什么需要嗎?”
聲音很甜,臉蛋精致,身材纖細。有這么漂亮的女服務員,生意居然還這么差。
“我找老板孫廣霖。”我直接說道。
服務員說老板忙,在后廚呢。
我想了想,給徐凱打了一個眼色,就走向了后廚,沒想到那個服務員也跟著上來。
我說我自己去就行。
去收賬的話,其他人在場總不太好,動起手來也怕誤傷。
“你是吳鋒嗎?”女服務員突然問道。
我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她:“我是,你認識我?”
她笑了起來:“我是孫靜雅啊,你初中同學,你忘記了嗎?”
“孫靜雅?”我想了想,突然想起來了,她確實是我初中的同學,而且,還是我們班的班長,學習很厲害,也很獨立,也是為數(shù)不多不取笑我外八字的人。
有什么難題去找她,她都會給我解答。
“你應該還在上大學吧,怎么在這里?”我詫異道,以她的學習成績,考上大學很容易吧?
“我爸開的火鍋店,現(xiàn)在我放假了就來幫忙。”
“你爸開的?”我一愣,那這樣的話,我要找初中同學的父親要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