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道哥的收留，這只是一個開始，并不代表我就已經(jīng)成功。說了從頭開始，那就是從頭開始，絕對沒有什么捷徑，一切還是得看自己。

道哥不養(yǎng)不中用的人，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如此。我之前幫他頂過罪，他能看在這個面子上，能夠稍微照顧我一點，我就已經(jīng)很感激了，絕對不會順著桿子往上爬。

如果想讓道哥刮目相看，那就要做出成績來。

在第二天下午，我就去了道哥自己的棋牌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債。這是我昨天自己提出來的，道哥問我想從哪兒開始，我就說先幫忙收債。

第一次收債我被人嘲笑了，也失敗了，那就從這個地方爬起來。

道哥就讓我來這個棋牌室，找強哥，讓強哥給我安排收債的目標，我全部都答應下來，也沒有拖時間，一個晚上之后，就來了。

還是徐凱騎著他的破女士摩托車，進入棋牌室后，就找強哥。

這是一個額頭上有一道猙獰傷疤的高大寸頭男子，那傷疤看起來挺嚇人的，他本身也很嚴肅，聽到我的來歷后，他說：“道哥昨晚打電話給我了，既然安排到這里來，那我首先就要說一點。”

“既然從頭開始，那就要遵守我的規(guī)矩，一個月收不到五個債，我就會讓你滾蛋，不會管你是道哥推薦來的，還是吳彪的親弟弟，誰的面子也不會給，明白了嗎？”

“明白！”我點頭。

“明白就好。”強哥從抽屜里面拿出了一個本子，看了一會后，寫了一張紙條，遞給了我：“這是你的第一個目標，上面有地址，有信息。能收回的錢，按百分比給你提成，比如別人欠兩萬，你收回二分之一，也就是一萬塊錢的話，你就能拿一萬的二分之一的十分之一，也就是五百。”

“如果只收回四分之一，也就是五千塊錢的話，那你只能拿五千的四分之一的十分之一，反正收回的債越少，你能拿的提成就越少。要是一次性收回，你就直接拿十分之一，還有一千塊錢的獎勵，了解了嗎？”

“了解。”我點頭，反正是按照百分比來算的，很清楚。

“如果這個債收不回來，你就回來登記，我會派另外的人去，你繼續(xù)接下一個目標的活，每一個活的時間有十天，超過的話，你就算失敗，我也會派另外的人去。”

“知道了。”

“還有，因為你是從頭開始，從最底層開始混，所以，一分工資都沒有，只有提成拿，能接受嗎？”

“可以。”

“好，希望你順利。”強哥擺了擺手。

我和徐凱離開了棋牌室，騎車出去的時候，我問徐凱我哥那邊是不是也有這個規(guī)矩，徐凱說都差不多，反正最開始也像跑業(yè)務一樣的打工，跑的業(yè)務越多，錢自然越多。

不過，這邊如果爬起來了，底薪是會越來越多的，而且，也可以收小弟，到時候都不用自己出馬，躺著都能賺錢，前提是能混上去。

而且，這比跑業(yè)務可就兇險多了，所承擔壓力也大很多。

畢竟，是什么樣的人才去借高利貸？不是賭徒，就是那種深陷困境的人，要是碰到賭徒，這還稍微好一點，或許能拿到，但要是碰到那種深陷困境的人，他們是真沒錢還，那能怎么辦？

殺了他們嗎？殺了也沒錢，逼急了，他們還會跳樓，這就會惹麻煩上身，這惹了麻煩，被派出所的查到，自己還得扛著，不能把自己的大佬給賣了，要是賣了，那以后也別想出來混了。

這個也就是所謂的義氣。

另外，還會碰到一些有錢也不還的老賴，搞急了，他們會反抗，打起來的話，自己不中用，被他們給傷到了，自己吃虧不說，債要不回來，還會被人取笑。

所以，這一行并不好混，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當然，如果夠狠的話，賺錢不在話下，也容易爬起來。

“唯一有點麻煩的是，鋒哥，我們只有兩個人，能行嗎？”徐凱有些擔心。

“怎么？怕了？”我笑道。

“只是有些擔心，而且，我怕到時候鋒哥下不了手。”

“我已經(jīng)見識過一次了，既然借了高利貸不還，那他們就應該做好被教訓的準備。”我沉聲道。

徐凱想了想，也就不再說什么了。

我們返回了出租屋，先是研究了一下欠債者的信息，叫馬承亮，四十二歲，欠債五千，但是已經(jīng)拖了一百二十多天了，期間一點利息都沒有還過，現(xiàn)在累積到了兩萬六千多。

等天黑之后，我們就出發(fā)了。

第一天，我們守在馬承亮的家門口，蹲了一個晚上，沒發(fā)現(xiàn)他，只能蹲，接下來兩天，還是蹲著，我和徐凱輪流蹲，他蹲白天，我蹲晚上。

這個活確實挺不容易的，蹲了三天都沒什么消息，我們只能改變策略，騎著摩托車，在去各個地方的棋牌室找。

像這種喜歡打牌的，基本上都會出現(xiàn)在棋牌室，想戒掉賭是不可能的。

如果沒離開江林區(qū)，那肯定會出現(xiàn)在棋牌室。

繼續(xù)找了七天，再過一個晚上，期限就到了，我們?nèi)绻僬也坏竭@家伙，拿不到錢，就只能失敗而歸。

在那邊第一次要債，失敗告終?，F(xiàn)在要是在這邊第一次要債，又失敗了，那還怎么混？

不過，總歸天不亡我，在凌晨的時候，我們在路上騎車溜達，看到了一個戴著帽子，鬼鬼祟祟的家伙從一個茶莊走了出來，看樣子很像馬承亮，我馬上讓徐凱調(diào)頭，慢慢的跟上去。

馬承亮走過一條街，進入了一個破舊小區(qū)，在一棟三層樓的老樓房停下來，開門進去了，沒多久，三樓亮起來了燈估計是晚上從哪兒打牌了一個通宵，現(xiàn)在才回來睡覺。

這邊沒監(jiān)控，挺黑的，旁邊還倒了不少的垃圾，臭氣熏天。

這里的房子，比徐凱租的房子環(huán)境還差，那邊才三百塊錢一個月，這邊的話，估計更低。

馬承亮這家伙有家都不回，自己跑到外面來租房子住，估計就是為了躲債，也是難為他了。

徐凱停下車子，關了燈，就湊了過去，從兜里拿出了一個鉤子，還有一根小鐵絲，就開始開門了。不到一分鐘，這家伙居然真的把門給打開了。

“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種手藝。”我詫異道。

“嘿嘿，出來混，又混不出人樣，就學點了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手藝，不然得餓死了。不過，也就能開這種老式的鎖，要是新一點的，我也開不了。”徐凱笑道。

“你還去偷??？”

“沒辦法，我是孤兒，從小跟著外婆相依為命，后來外婆也去世了，我流落街頭，不干點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恐怕早就餓死了。其實我也不想這樣，都經(jīng)過好幾次少管所了，里面可不好待，但不干又餓肚子。”

“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以后別干這事就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嗯，鋒哥別瞧不起我就行。”

“沒有什么瞧不起的，誰都有一段不想回想的過去。”我說完，率先走進了樓梯里面，拿出手機，照亮樓梯后，朝著樓上爬去。

到了三樓，馬承亮的家門口，徐凱繼續(xù)試了一下，沒能打開，因為這房子雖然舊了，但這房門鎖是新?lián)Q的，防盜能力很強，徐凱無能為力。

我想了想，給徐凱打了一個眼色，轉(zhuǎn)身就走。

反正知道這家伙的住址了，那明天來也可以，反正明天上午之前，把錢交過去，那也不算失敗。

回去睡了一覺，第二天八點才起床，然后直奔馬承亮租住的房子，這次打開了門之后，上樓，我就直接敲門了。

沒多久，里面就傳來馬承亮的聲音：“誰??？”

“收水電費的，你這好久沒交了。”我找了個借口。

因為馬承亮這家伙平常都是大晚上才回來，欠了一屁股債，唯一想的就是賭博扳本，欠了三個多月了，他來這邊租房子的時間肯定也不短，基本上不會去關心什么水電費。

馬承亮開了一點門縫，從里面看出來，如果不是里面還有一道鎖，我就直接推門而入，但是看到那個，就沒動。馬承亮掃了我們一眼，見我們挺年輕，而且也面生，就開門了。

我進去后，給徐凱擺了擺手，他去把門關上。

馬承亮馬上警惕起來，“你們不是收電費的！”

“猜對了，可惜沒獎。”我笑道。

馬承亮馬上跑向窗戶那邊，但是往下一看，這可是三樓，跳下去會死的，他就折身回來了，跑進了廚房去，抓起了一把菜刀。

“馬先生，別激動，我這人不喜歡動手，能好好解決的，盡量好好解決。”我慢慢走了過去。

“死瘸子，強哥親自來老子都沒錢，你算老幾？給我滾開，老子現(xiàn)在沒錢，逼急了，可別怪我刀不長眼。”馬承亮揮舞著菜刀。

“沒錢就可以商量怎么有錢嘛，坐下來談談，何必動刀呢？現(xiàn)在放下刀，可以少吃些苦頭，如何？”我依然帶著笑意。

“滾開！”

馬承亮沖了過來，想用菜刀逼開我，然后跑出去。

但是我沒退，等他近身，我看準機會，側(cè)身一步，躲過一刀后，等他再次抬起來，我雙手已經(jīng)抓住了他的手腕，奪過了菜刀，同時一腳踹向他后腿，把他踹倒在地。

“沒錢？那就拿命償。”我輪著菜刀一刀劈向他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