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凱他們終究還是沒走,坐了下來,六個人炒了九個菜,有酒有肉,我覺得這待遇也并不差。
如果事情都還沒辦,就大吃大喝,到時候辦起事情來,這些家伙偷懶呢?
首先,我不相信他們,所以,不想為了幾個不相信的人花費太多。
其次,我覺得大哥定的這個規(guī)矩明顯就有些不妥當,辦事的人所有消費全部報銷,這確實可以拉攏不少人,讓人有很大的積極性。
但也容易出現(xiàn)許多假賬,借著辦事的名頭各種無節(jié)制的亂消費,久而久之,就算是富豪都會垮的。
當然了,有大哥在的時候,下面的人去消費肯定會掂量掂量,不敢亂報銷。但是大哥不在這里了,已經(jīng)消失了這么久,有人就在他離開之后,就肆無忌憚的亂消費,這樣是不行的。
所以,這規(guī)矩也得改一改,在大哥消失的這段時間,總得把公司穩(wěn)住,不讓他破產(chǎn)。
跟徐凱他們的一席飯,吃的并不是那么愉快,因為還沒吃就有些鬧僵了。
本來是拉近關(guān)系的,現(xiàn)在反而疏遠了。不過,我也沒那么關(guān)心這個事情,因為我自己本身并不想出來混,現(xiàn)在拿到賬本去要債,只不過是想找到一兩個大哥的親信,能對我說實話的人。
徐凱這小子似乎也知道一些,就看他愿不愿意告訴我了。
吃完了飯,我請他們到大哥開的桌球室打桌球,他們打,我并不會,就在研究賬目,今晚總得選擇一個人去要錢,能不能要到,這可關(guān)系到我以后在這邊的發(fā)展。
我還沒確定找誰,楊云平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說他的人發(fā)現(xiàn)了一個老賴的行蹤,已經(jīng)借了四十天沒還錢,讓我過去處理一下,把這錢拿回來。
打完電話后,他還把這個老賴的身份證照片,電話號碼,以及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給我發(fā)了短信過來。
我看了一眼,也把徐凱叫了過來,剛才雖然鬧了不愉快,但我問貸款的時候,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鋒哥,這個季修銘的家伙,借了一萬塊,日息是兩分,一天的利息是兩百塊。”徐凱解釋道。
緊接著,他說了一些關(guān)于放貸的時候,這個兩分的利息對于高利貸來說,說高也不高,但也不能說低。
還有更高的,日息三分,甚至五分。如果還加上利滾利,那更夸張。
而這是賭場貸款,一向都很高,當然,公司還做普通的貸款,利息就沒有這么高。
他說彪哥這邊沒有什么利滾利,就是本金一天兩分的日息。但這個季修銘借了四十天,利息都已經(jīng)是八千塊,總共得還一萬八千。
“行,那就他了。”我正色道。
徐凱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叫上了兄弟,出發(fā)了。
這個時候,天色也已經(jīng)暗了下來,我是坐著徐凱的摩托車,他熟悉路,直奔楊云平發(fā)給我的地址,大概騎了十分鐘左右,我們就到達了目的地,是一個小賣部。
徐凱在距離小賣部三十幾米的地方就停了下來,讓兄弟們先四散開,免得季修銘跑掉。
而我跟他,一起步行走向小賣部。
我問徐凱這邊是誰的地盤,徐凱說是彪哥的,但是這邊距離雄哥的地盤也很近。而且,這種小場所,彪哥并不會管。
別人在自家的小賣部擺一臺麻將機,打個五塊十塊錢的麻將,我大哥肯定不會管這些,這個片區(qū)估計得有幾百家這種麻將桌。
除非開大一點的麻將室,那才會收一點保護費。
走進小賣部門口,我就看到了正對著門的季修銘,他似乎是認識徐凱的,本來準備跑路,但想了想,又沒動靜了,繼續(xù)打著麻將。
徐凱看了我一眼,見我沒什么動靜,他準備走過去,我擺了擺手,他就站著不動了。
我去拿了一張椅子,坐在了季修銘的身側(cè),看著他打,連續(xù)打了四圈,他贏了三圈,打的是十塊的,差不多進賬七百。
“季哥手氣不錯啊。”我笑道。
“你是?”季修銘問道。
“吳鋒,標鋒建筑的那個鋒。”
“標鋒建筑的那個鋒?吳彪是你什么人?”
“我親哥。”我如實回道。
“你親哥?”季修銘一愣,隨后抓著錢準備跑,但想了想,又坐了下來,說道:“我現(xiàn)在是真沒錢,再緩一段時間,我一定還。”
看樣子,他根本就不怕我。徐凱還安排了他的人四散開來,防止季修銘跑路呢,明顯是多余的,這家伙壓根就不怕我啊。
“要不先還一點利息?”我依然很客氣的說道,掃了他手里的錢一眼,大概有兩千多的樣子,“你看我第一次出來要債,總不能讓我空手而歸吧?先還一點,你好我好,大家也好。”
“總共就這么多,我留著扳本,只要扳本了,到時候一起還。”季修銘一邊去拿麻將,一邊回道。
我臉色一沉,瞇起了眼,對于這種死不悔改,還期望在麻將桌上扳本的人,我可沒有什么憐憫,他們越扳本輸?shù)脑蕉唷?/p>
本來我是想先禮后兵的,可惜,這家伙似乎并不給面子,那就需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
只是,我剛準備動手,小賣部外面突然有一輛面包車急停下來,從上面沖下來四五個壯漢,沖進了小賣部。
季修銘看到來人,頓時嚇的臉色蒼白,如同老鼠看到了貓,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著面前的錢,轉(zhuǎn)身就跑,想從后門開溜。
我隱蔽的伸出了腳,絆在了季修銘的腳上,他直接摔在了地上,剛想繼續(xù)爬起來,那些大漢已經(jīng)沖上來,摁住了他。
“王哥,王哥別動手,這是兩千塊錢的利息,剩下的再給我十天時間。”季修銘還不等對方動手,就已經(jīng)求饒,主動把錢舉到頭頂。
這人與人的差距果然很大。
“啪!”
那個領(lǐng)頭的,也就是王哥拿了那兩千多塊錢,但還是一巴掌拍了下去,打在了季修銘的腦袋上,下手還挺重,打了,還要繼續(xù)罵:“草,非要老子親自過來一趟,想找打是吧?”
“王哥,我本來是想給您送過去的,只是還想扳多一點錢,多還一點。”季修銘連連說著好話。
“搜!看還有沒有。”王哥擺了擺手,他的手下馬上去搜季修銘的身上,全部搜光,還搜出的有一千多塊,他絲毫不客氣的插進了口袋里面去:“草,還不老實,這一千多就當是我們過來的路費了。”
“別……”
“啪!”
王哥又是一巴掌下去,“你有意見?”
“沒……沒有。”季修銘抱著頭,不敢再吱聲了。
“兄弟們,走!”王哥大手一揮,準備走掉。
我擋住了去路,剛才他們動手的時候,我已經(jīng)慢慢靠向了門口,問了徐凱。
原本我以為王哥這些人,是楊云平擔(dān)心我第一次要債才派來幫我的,所以我伸腳絆了季修銘。
但是王哥他們直接無視了我,我問了徐凱之后,才知道這個王哥是雄哥的得力助手,他們越界跑到我們的地盤上要債。
現(xiàn)在他們要走,我當然要攔住。
“你他嗎誰啊?找打不成?”王哥冷冷的盯著我。
“要債總有個先來后到吧?我們先到,這錢自然得給我們。”我回道。
“你們是來要債的?”王哥笑了,“彪哥消失了,你們那邊是真沒人了嗎,居然派你們幾個廢物來要債?而且,比我們先到,居然沒要到,現(xiàn)在我拿到了,你又說要拿走,你是在說笑嗎?”
“這是我們的地盤。”我沉聲道。
“我不管誰的地盤,季修銘自己到雄哥的場子借了錢不還,又不是我們跑過來拉他去借錢的,不管他跑到哪兒去,我就找到哪兒要債,天經(jīng)地義!反正誰能要到債就算誰的本事。”王哥嘴角扯了扯,下一刻,他臉色一變,喝道:“好狗不擋道,給我滾一邊去。”
我站著沒動,冷冷的盯著王哥。
“想干架咯?”王哥冷笑道,他身后的人馬上上前一步。
我掃了身后一眼,徐凱那幾個手下剛才也已經(jīng)過來了,就在我身后,但是看到王哥他們真的準備動手,他們幾個居然沒有往前,而是往后退了幾步。
“鋒哥,我們是來要債的,不是來打架的,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除了徐凱之外,其他人全溜了。
“鋒哥,好漢不吃眼前虧啊。”徐凱在我耳邊低聲說了一聲,自己也溜了。
麻痹,我就知道這些人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