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傳聞?”我哆嗦著問他,感覺有些不好。
老九爺盯著我說:“我聽說,河神娘娘真的會招婿,這可能真的是河神娘娘的閨女……”
我根本就不相信這些,急忙說:“九爺爺,這肯定是有人沖著我家來的,這就是人為的。”
老九爺和我說:“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先讓人把她抬回去,如果今晚還沒有人認(rèn)領(lǐng)的話,咱就把她埋了。”
幾個寨子里的人急忙上前,手里面扯著白布,將那女尸裹了起來,然后急匆匆的抬了出去。
我聽著老九爺?shù)脑?,臉色變幻不定,要說埋了的話,其實也可以,但是在鄉(xiāng)下下葬,一般都要有親人在場,沒有親人在場的話,我們說埋就給人埋了,到時候家屬到了之后,該怎么和人解釋?
老九爺說:“這也是沒了法子,你是咱們寨子里唯一一個大學(xué)生,我崔老九就是豁出這張臉,也不能夠讓你出了任何岔子!”
老九爺說的斬釘截鐵,那張干瘦的老臉上,容不得半點質(zhì)疑。這也是他這么多年,在寨子里養(yǎng)成的威望,雖然對人和氣,但最起碼的決斷力還是有的。
我聽到老九爺?shù)脑?,心里面暖暖的,知道老九爺這么做,完全是為了我。
“九爺爺,你真的關(guān)上了祠堂的門?”我也慌了,忍不住問了一句,
“那門肯定關(guān)上了,九爺爺就算是糊涂,也沒糊涂到那個地步。今晚兒上如果沒人認(rèn)領(lǐng),咱就把她埋了,就算是河神娘娘來了,我也要把你守住。”九爺爺說了一句,帶著一群人走了。
我心底暖暖的,對老九爺?shù)母屑?,仿佛又多了一層。如果埋了真能夠解決問題,那我心里面也高興。這大半夜的,老是弄個女尸,在院子里跪著,這讓人心里滲的慌。至于埋了之后,被這女尸的家屬找到,那最多好好的和人家溝通一下。
我轉(zhuǎn)身回了屋,一個人倒在了床上。這時候,真是半點睡意都沒有,寨子里好好的祭河神,弄出來個女尸,這女尸還天天跪在我家院子里,這說出去都讓人難以置信。
第二天早上,張默早早的來了我家,進(jìn)門就一雙眼睛盯著我看,甚至圍著我轉(zhuǎn)了三圈。
我被他弄得煩了,忍不住的推了他一把。
“沒看出來啊,你還真被那河神的閨女看上了?”張默上下打量著我,有些調(diào)侃。
我瞪了他一眼,“你幫我查查是誰干的,我覺得就是寨子里的人,這是沖著我家來的。”
“我的親祖宗啊,我昨天就幫你查了,寨子里的人都問了個遍,就差去陳寡婦家了,到現(xiàn)在還一點線索都沒有。”張默瞥了我一眼,然后壓低了聲音說:“現(xiàn)在寨子里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的事了,都說那女尸就是河神娘娘的閨女,這是看上你這大才子了,是過來入洞房的!”
“入個屁的洞房。”我心底也有些慌張,但還是嘴硬。原本我是不相信這些的,但是讓寨子里的人這么一說,我心里也有點打怵。
張默神秘兮兮的說:“我知道你不相信這個,但有些事,科學(xué)不是也解釋不了么?我臨來的時候,可是聽那些寨子里的嬸子們說了,這事你要是想解決的話,就得去找張婆子,要不然沒個整兒。”
我一聽這話,眼睛亮了亮,很快又變得心如死灰起來。張婆子我可是久聞大名了,小時候就被這老妖婆折磨過。當(dāng)初寨子里的生活條件太差,連最基本的醫(yī)藥條件都沒有。那時候生個病什么的,家里長輩肯定會帶著,去給張婆子看看。
我小時候有次發(fā)燒,被人拉著去了張婆子家。那老太婆盯著我,說我這是被小鬼兒給盯上了,要是不早點驅(qū)鬼的話,肯定要出大事。我當(dāng)時一聽小鬼,直接就嚇哭了。后來也不知道她從哪弄來的紙符,當(dāng)著我的面燒了,灰燼落到了碗里,一股腦的全給我灌了下去。
自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有去過張婆子家,不管多大的病,打死我都不去。
“楊生,現(xiàn)在寨子里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太多了,都說那女尸是河神閨女,就是過來找你的。”張默規(guī)勸的說:“我勸你還是去問問張婆子,或許就管用了呢?”
我多少有些遲疑,其實張默說的也對,但我對張婆子實在沒什么好感。
“去不去隨你,反正我是聽那群嬸子說了,你這是被河神看上的女婿,以后都不敢給你介紹姑娘了!”張默三角眼里,帶著夸張的表情。
我心底一猶豫,看了一眼張默,心里面有些意動。我對介紹姑娘的事不在意,我最在意的還是那河神閨女的說法。那女尸兩天登門,這一旦不是人為的,那該怎么說?
“去,等下就過去!”我硬著頭皮說。
“這就對了!”張默說了一句,便轉(zhuǎn)身走了。說是先出去,幫我打探打探情況。
我吃過了早飯之后,看到張默轉(zhuǎn)了回來,對著我撇撇嘴。他這表情我就知道,寨子里的人,怕是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果然,我和張默出了院子,就看到寨子里的人,一個個見了我,就和見了鬼一樣。臉上雖然還帶著笑容,但是那笑容多少有些僵硬,甚至有些孩子看到了我,直接就嚇哭了。
我心底也有些郁悶,但這事也沒法去解釋,連續(xù)兩天被女尸登門,說出來都嚇人。
一路去了張婆子家,張婆子笑吟吟的站在院子里,好像早就知道我要過來一樣。
她越是這樣笑,就讓我心底有些抗拒。
“楊生啊,可是好長時間不見了!”張婆子再一次露出那口大黃牙,頭發(fā)亂糟糟的和瘋子一樣,臉色鐵青,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我只是尷尬一笑,說:“張婆,我這是有事過來求您!”
“多大的事兒?你要是早點來,張婆早就給你解決了!你這是命犯孤煞,就容易招惹厲鬼。那河神閨女,可不就一眼盯上你了么?”張婆子捋了捋頭上雜亂的頭發(fā)和我說。
我心底一跳,急忙問她:“張婆,那真是河神閨女?”
“從河里來的,不是河神閨女是什么?我還能騙你?那河神閨女,怕是都成精了。你要是聽張婆的話,在張婆這住幾天,保證給你調(diào)教好了!”張婆齜著牙的笑。
我一聽住幾天,可實在是受不了,急忙擺手的說:“張婆,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有是有!”張婆猶豫了一下,臉上帶著難色的說:“其實解決起來也不難,只是這泄露天機的事……”
張默立即明白了過來,從兜里掏出了二十塊錢,笑呵呵的看著張婆子。
“一百塊,少一分都不行!”張婆子看都不看那二十塊,嗤笑了一聲,把脖子揚了起來。
我一聽這價錢,也在心里面腹誹了幾句,心底雖然不情愿,但還是和張默湊了湊,湊了一百塊錢,交到她的手上。
張婆盯著這一百塊錢,喜笑顏開的說:“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珍惜自己的命。你可是考上大學(xué)的人,以后是要飛黃騰達(dá)的。其實辦法也簡單,回去的時候,在門口用柴灰攔住,保證今晚沒事。”
張默一聽,這法子這么簡單,當(dāng)時就有些不高興,想要質(zhì)問張婆。
我拉著張默,就出了張婆的院子,也懶得和她去計較。畢竟這事要是計較多了,還指不定是誰吃虧呢。在鄉(xiāng)下,有時候這種神婆說出來的話,可比法律都管用。
一路回了家,坐等到了晚上,老九爺來了,帶來了一個極為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