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極重,老道非常麻利的往地上一躺,從頭到尾都沒吭一聲,那叫一個干脆利索,出家之前準(zhǔn)是碰瓷出身。
場面一下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默默無言的看著臺上抽完人,轉(zhuǎn)身繼續(xù)回去擺弄音箱的那個鬼,一陣的呲牙。
這什么亂七八糟的,這什么老道啊,這什么惡鬼?。亢椭覀儊磉@兒緊張了半天,就是為了看一次耍猴的呢?
我發(fā)現(xiàn)一向嫉惡如仇的喬坤,此時都有些吶吶無言,他盯著那個鬼,雙眼發(fā)直,嘴巴一張一合,完全一副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去抓這種鬼的模樣。
媚媚背著手,仰頭望著別處,小白捂著肚子狂笑,卻不敢笑出聲,生生的憋著,臉都漲紅了,小白的名字已經(jīng)不適合她了,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小紅。
老文閉目沉思,阿牛倒是大眼溜精,不過我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不解,這貨可能都沒明白現(xiàn)在的情況。
“這個……”王大彪見剛才出現(xiàn)的人影再次消失,已經(jīng)嚇的腿都軟了,但是這人確實還算仗義,哆哆嗦嗦的跑到舞臺上去看昏迷的老道:“道長怎么樣了?”
那倆徒弟一臉悲切。
我心中一抖,別是給抽死了吧,趕緊也跑了過去,一看之下,差點(diǎn)沒忍住笑出聲,老道雙眼緊閉,右臉頰已經(jīng)高高的腫了起來,但是那一雙眼珠子卻隔著眼皮咕嚕嚕亂動,我一看就知道這老小子是裝的,估計是實在不好意思了又找不出借口,只能用這種招數(shù),這樣一看,這老東西還算有羞有臊。
王大彪急的跟什么似的,拿著手機(jī)發(fā)呆,我看他已經(jīng)按了兩個一了,最后一個鍵卻猶豫了起來,半天才抬頭急道:“120是多少來著?”
“王哥別急,我有辦法讓道長醒過來。”
示意幾個人稍稍退開一點(diǎn),我蹲在老道身邊,小聲道:“大爺,差不多得了,你打算裝到什么時候?”
老道根本不睜眼,微微冷哼:“不行,要就這么起來,我面子怎么辦?”
你躺下的時候怎么不想著面子的問題?我沒好氣的瞪著他:“那我不管了啊,你愛起不起,我們撤了。”
說著就要起身,他趕緊偷偷拽住了我的褲腳:“別呀,大家都是同行,你得照顧一下我的面子吧,不然以后我還怎么混?”
“你之前擠兌我的時候,怎么不想著留面子。”我冷哼,他一下就見汗了:“我以為你們是要搶生意的,當(dāng)然不能給你們好臉色,誰知道這真特么鬧鬼啊,這事我不管了還不行嗎?讓給你們。”
“你這到是痛快,自己解決不了了,包袱往我這兒一甩啊。”
“那你還想怎么樣?不是我說,我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混口飯吃容易嗎?說你兩句你又不吃虧,尊老愛幼是咱們國家的傳統(tǒng)美德啊。”
說這個真是讓人牙癢癢,這老不要臉的還敢倚老賣老,我真想補(bǔ)一腳給他,和著傳統(tǒng)美德在他這兒的意思就是,別人的尊他的老,他卻不管別人的幼。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確實拿他沒辦法,不由嘆氣:“那就幫你一把,誰讓我心軟呢。”
“這就對了嘛,大家交個朋友,我不信你這輩子不求人。”
那我也求不到你那!
順手在老頭腫起的臉蛋上彈了一下,老道臉一抽抽,福至心靈,趕緊“哎喲~”一聲,幽幽轉(zhuǎn)醒,我笑道:“道長醒了啊,剛才可真是危險,那鬼太兇猛了,也幸虧道長有些手段啊。”
“唉,那是自然,這也就是貧道功底深厚,換了他人,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那是,換了別人,也挨不上這么一下。
我趕緊扶他起來,他的兩個徒弟和王大彪也趕緊過來攙扶,聽到我倆這么說,越發(fā)的驚恐。
老道擺擺手對王大彪一抱拳:“貧道無能,那鬼實在兇惡,不過王老板放心,在他打到我的那一刻,我已經(jīng)用臉將其重傷,想必會安靜幾日,不過還需盡快鏟除為好,這方小兄弟也是有本事的人,這件事就交給他吧,貧道先行告退了。”
“那是那是,道長慢走。”王大彪趕緊點(diǎn)頭,我滿臉不痛快,瑪?shù)?,到頭來,還是坑了我一把,他這么一說,就好像我欠他多大人情似的,還用臉將其重傷,你臉皮再厚,也不用這么張揚(yáng)吧。
老道帶著徒弟離開,王大彪一路送了出去,就這個功夫,我趕緊把其他人叫了過來,媚媚說我:“相公真虧心,那老不要臉的就不應(yīng)該管他。”
“行了,都不容易,咱們不也是為了找飯轍嘛。”
我扭頭看向還在聽音樂的鬼,見他一臉癡迷,不由惡寒,問其他人:“怎么弄?這鬼是不是腦子有點(diǎn)問題,他不怕你們啊。”
“不是不怕,他是沒注意到我們。”老文頭嘆氣:“當(dāng)一個人死后,如果對一件事過于癡迷,就會產(chǎn)生執(zhí)念,當(dāng)鬼有了執(zhí)念,不把這東西消除了,他們是不太會理會其他東西的。”
“還是個偏執(zhí)狂啊。”我有些郁悶,隨意道:“算了,管他是什么?誰動手抓了?”
所有人都看我,我一愣,立馬激動道:“都看我干什么?。?rdquo;
眾人齊道:“你來!”
我:“……”到底誰是老大?
我氣的一指喬坤:“我要是行,還用的著你們,你去!”
喬坤立馬背手轉(zhuǎn)身,義正言辭道:“抓這種智商低下的鬼會損傷我的道行。”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事情,又看向阿牛,后者愣了半天,媚媚趕緊道:“其實不用抓了,相公你直接對他照一張相片就成,反正他癡迷音樂,也不防備我們。”
我一想也有道理,直接掏出手機(jī),對著那鬼就照了一下,放下手機(jī),我發(fā)現(xiàn)相冊里什么都沒有,而那鬼竟然還站在那里癡迷的聽著音樂,不由一愣:“我手機(jī)好像壞了,照不進(jìn)去。”
“那怎么辦?總不能放著不管了吧”其他人也是一愣,面面相覷起來,就在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一首小蘋果歡暢的歌聲響起,我趕緊接了起來,里面頓時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不同?”
“是我,你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打電話干嘛?”
來電的不是別人,正是今天白天剛剛交換了電話號碼的虎妞白玉雪。
聽到我的聲音她似乎松了一口氣,哈哈一笑:“我這不是確認(rèn)一下嘛,怕你告訴我一個錯的電話號。”
我就那么不是東西嗎?
我一腦門黑線,她似乎也能感覺到尷尬,趕緊說了聲晚安,就掛了電話。
我這才收回心思,看眾人,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盯著我手上的電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咋啦?”
“有想法了!”小白一拍手:“老大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事兒,電話鈴聲一想,那鬼看過來了,會不會是只要是音樂他就癡迷啊。”
那鬼倒是不挑食。
話音剛落,媚媚也是一拍手:“我也有想法了!”她看著我的手機(jī):“用鈴聲吸引他,讓他跟著我們走。”
喬坤贊同的一拍手,阿牛立馬效仿的一拍手,其實他一點(diǎn)不明白。
老文同樣一拍手,淡然道:“那我們還等什么?”
“還是得等等……”我趕緊擺手,疑惑道:“把他帶回去?帶回去之后呢?”
“這鬼執(zhí)念太重,你的手機(jī)既然困不住他,那就費(fèi)些力氣,開一下地獄之門。”
“現(xiàn)在開不行嗎?”我奇怪的看著她。
媚媚遺憾的搖頭:“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開地獄之門很費(fèi)神力的嘛,但是在同一個地方重復(fù)的開門,就能省下一大半的力氣。”
和著還有這樣的用法呢。
想了想也實在沒辦法,正要動手,王大彪終于是送完了老道返回,我見他一副膽戰(zhàn)心驚的模樣,有些納悶怎么送個人送了這么長時間,等他走進(jìn)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不知從哪弄了一套防護(hù)服穿身上了,感情剛才是去給自己弄裝備了。
“幾位,怎么樣了?你們有沒有辦法?”
我點(diǎn)頭,王大彪臉上立馬一喜,阿牛的肚子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咕嚕”一聲,王大彪嚇了一跳:“鬼叫?”
我尷尬擦汗,才想起來,我們晚飯都沒吃,忙忙活活的跑這來,生了一肚子氣,喝了一肚子酒,然后看了一頓老道耍猴。
“老大,我餓了。”阿牛不管這一套,直接對我說,王大彪一窒,趕緊道:“瞧我瞧我,是哥哥的不是,可是這個點(diǎn)兒……庫房里還有水果,要不,先墊吧一口?”
阿牛頓時一點(diǎn)頭,王大彪嘆了口氣,領(lǐng)著我們往庫房的方向走,我回頭看了一眼依舊聽歌的音樂鬼,擔(dān)心問老文:“咱們現(xiàn)在走,他會不會逃了啊?”
“大人放心,要逃早就逃了,看這個意思,只要不打擾到他,放著不管也沒事,就算今天跑了,明天估計還得來。”
我點(diǎn)頭,到也是,這是我至今為止,遇到的最有喜感的一只鬼了。
進(jìn)了庫房,果然有幾箱子水果備用,阿牛頓時抄起一個西瓜,像是撅黃瓜一樣,一下掰成兩半,大嘴往下一啃,頓時就剩下一個西瓜皮了。
我們幾個也挑挑揀揀的吃了幾個水果,我見王大彪愁眉苦臉的看著我們吃,伸手遞過去一根香蕉,他默默的接了過去,再看被我們禍禍的水果,更加欲哭無淚。
我趕緊安慰:“王哥放心吧,吃完就把事兒給你辦了。”
“是真的才好,你們真的有把握嗎?連道長那樣的高人……”
“放心放心。”我笑道,一邊掏出手機(jī)點(diǎn)開音樂欄,一看之下頓時大驚:“不好!”
王大彪一激靈看向我:“怎么?這事兒不好辦?還是過了抓鬼的時間?”
我揚(yáng)著手機(jī)給其他人看:“我手機(jī)里沒有音樂。”
王大彪:“這個……這個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