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手掌印

今夜回到家，沒想到妻子早早睡下了，我親喚了一聲倩倩，見沒有反應(yīng)就刻意降低了自己活動的動靜。

我簡單地洗了一個澡就睡在了她的旁邊，她呼吸很均勻應(yīng)該睡得不錯，環(huán)抱著她感覺一天的煩惱都消散了，明天再去想錢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我從夢中醒來習(xí)慣性地往身旁摸，卻摸了空，沒有妻子柔軟的身體，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床上自己一個人。

奇怪，現(xiàn)在才五點，一向睡懶覺的妻子怎么起得比自己還早，我下床去了趟廁所，廁所沒人。

客廳和給孩子預(yù)留的房間里都沒有找到妻子，我坐在沙發(fā)上正準(zhǔn)備打電話，才發(fā)現(xiàn)她的電話落在茶幾上。

到底人去哪了，怎么連電話也不帶。

我心生恐懼，莫非妻子瞞著我做什么傻事！

我抓起手機，來不及換衣服地就往門外跑，沒想到打開門的瞬間妻子剛好從外面進(jìn)來撞進(jìn)了我的懷里。

四目面面相覷，互相充滿了疑惑，她揉著眼睛先開了口“松子，出什么事了嗎？你著急去哪？”

我一把摟住了她說：“現(xiàn)在沒事了。”

突然陳倩一聲干嘔嚇得我趕緊問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捂著肚子說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凌晨三點半她睡得好好的，突然就犯惡心難受，一直坐到了五點，她看天亮了就下樓扔了一趟垃圾。

我責(zé)怪她一個人下去倒垃圾，以后這種活交給我來干就好。

我攙扶著她坐下，沒過一會兒她又連著干嘔，最后發(fā)展成了嘔吐。

我剛舒緩下去的心又擔(dān)憂了起來，特想打電話給主治醫(yī)生，可現(xiàn)在這個點估計人家還在睡覺，沒有辦法只能等到上班時間再帶倩倩去醫(yī)院一趟，大不了今天工作的事情暫時放在一邊。

她吐得眼角溢出了淚花，我也不知道怎么辦，她身子那么弱我又不敢給她亂吃藥，只能給她倒熱水，希望能夠暖胃。

我著急忙慌地?fù)芡四赣H的電話，幸好她起得比較早，很快接了我的電話。

“喂？松子。”

我沒有功夫向我媽問好，跟她講明了陳倩的情況，還是母親比較冷靜，她很快就聽明白了怎么回事，讓我先不要著急，慢慢問陳倩以下問題。

我將我媽的話轉(zhuǎn)述給陳倩，問她有沒有感覺到頭昏，瞌睡，想睡覺但是因為惡心特別難受。

陳倩困乏地靠在沙發(fā)上點了點頭，母親突然笑了出來，我一頭霧水感覺非常奇怪，雖然我知道這些可能都是懷孕的征兆，但是陳倩她...沒有醫(yī)生的回答，我不敢妄做結(jié)論。

母親再三叮囑我，八點之前一定要帶陳倩去醫(yī)院，一有檢查結(jié)果就立刻打電話給她。

這兩個小時的時間算是煎熬，我打理好一切之后提前帶著陳倩往醫(yī)院趕，因為跟主治醫(yī)生宋林比較熟，他給我們安排了第一位。

最終檢查的結(jié)果出來，當(dāng)我聽到宋林親口對我說檢查結(jié)果是確認(rèn)懷孕的時候，我震驚地手機差點掉落在地上，嘴角忍不住地上揚，陳倩見我這幅表情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我抱著她在沙發(fā)上直接哭了出來，哭了很久很久，我一個三十歲的男人雖然說哭起來很不好看，但是總覺得身上的擔(dān)子一下就卸完了。

陳倩跟我在消化了半天這份喜悅之后，將喜訊傳達(dá)給了父母親戚，可奇怪的是卻怎么也打不通老趙的電話。

母親像是在我高考之前那般嘮叨，讓我千萬要注意照顧好陳倩的身體，那些藥什么的，該扔的就扔了，眼不見心不煩。

夜里躺在床上，

我攬著陳倩翻閱著手上的育兒手冊問“你說咱們的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陳倩抬頭看我說“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行，我都喜歡，大不了先備著，到時候是對龍鳳胎也說不定。”

我將耳朵貼近了陳倩的肚子“我好像聽到了他在動。”

“松子，你瞎說什么呢”陳倩與我相視而笑。

突然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覺到呼吸急促有些困難，想要直起身子卻做不到，一雙小手從陳倩的肚子上伸出來死死地抓著我的脖子將我往肚子里拽。

我拼命掙脫，陳倩問我怎么了，我完全說不出話，整個人漲紅了臉慌亂之中喊了一個名字“駱昊！”。

這是我給兒子取得名字。

脖頸處的擠壓瞬間消散了，我抓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地喘著氣，陳倩問我到底怎么了，我擺了擺手說沒事，等我徹底恢復(fù)后問她我的脖子上有沒有什么東西。

她茫然地?fù)u頭說沒有。

我去到廁所洗了一把臉，呆呆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脖子處明明有兩個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的手掌掐痕而陳倩告訴我她什么都沒有看到。

我試圖用水去沖刷干凈，但是怎么也洗不掉，反而手上充滿了一股惡臭，我厭惡地用洗手液搓了三遍味道還是存在。

廁所里不知道從哪傳來了女人的笑聲，令我毛骨悚然，我小心翼翼不敢動彈，扯著嗓子問陳倩是不是她在笑。

“我沒笑，松子你到底怎么了，怎么還在廁所不出來。”

排除了陳倩，那究竟是誰？

我感覺自己被掐過的地方有陣瘙癢，胡亂地抓撓卻越來越癢，直到自己的脖子出血，指甲蓋里鑲嵌著我的皮肉。

陳倩推開了廁所的門，看到我這幅模樣，連忙抓住了我的手，我看到了她才終于冷靜了下來。

她將我的腦袋埋在了她的胸口讓我不要怕，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回過神來之后處理了傷口，陳倩說可能是因為我壓抑了太久，這突然而來的驚喜，讓我自己止不住釋放出過往的情緒，所以才會這樣。

我表面上同意了她的猜測，其實心里還是覺得有些不踏實，或許是我賺了死人的錢，沾染上了什么臟東西，這事我咽在肚子里不敢說，只希望不要牽扯到我的孩子。

我擔(dān)憂了一整晚，直到陳倩入睡之后我才合上了眼睛，夜很安靜沒有發(fā)生其他事情。

嘈雜的手機鈴將我猛地從睡夢中拉了出來，我微微一動就感覺到脖子那要命的疼痛感傳遍全身。

這感覺不是來自于傷口，我昨晚靠在床頭睡落枕了，我揉著自己的脖頸接起了電話是丈母娘打來的，她憋了一天的話要說。

知道女兒懷孕了，她巴不得立刻就趕過來，我第一反應(yīng)是高興，后來一想自己脖子上的傷不知該如何解釋，就以妻子暫時需要調(diào)養(yǎng)為由，讓丈母娘推遲幾天過來，到時候我去接她。

掛斷電話，妻子還在睡覺，我咬著牙起床出門打算去買點水果跟妻子愛吃的東西，過去的一年她太遭罪了。

我揣著卡下到停車場，想著先把后備箱整理出來，一會兒萬一看到什么嬰兒的東西沒地方放。

這兩天因為妻子懷孕，我把假花這些東西徹底忘在了腦后，現(xiàn)在打開后備箱才想起來，可總覺得少了什么東西。

細(xì)想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是那盞精致的燈籠不見了，翻找了好一會兒也沒見蹤影，可能是那天我沒有裝上車吧。

不過不管了，反正這些也都用不到了，一次性抱出來扔進(jìn)垃圾桶就算完事了。

我坐在駕駛座上，對著后視鏡撕開了脖子處的藥膏，奇怪的是除了我自己的抓痕，那個手掌印不見了。

奇怪，自己最近到底怎么了，怎么老是出現(xiàn)一些幻覺和幻聽，可能真的要出去放松放松調(diào)整一下狀態(tài)。

我打電話向老板報告了情況，請了三天的休假，讓妻子中午不要做飯，我回家接她到外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