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中間一個穿著普通的年輕人,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那里。
說出的話,讓人感覺一點都不好笑,他總是有這么一種迷人的自信,不管面對的是誰。
張君抬頭看了看樓上,那里有一股龐大的壓力,僅僅一揮手,就讓自己爬不起來,現在還心有余悸。
但不能說自己怕了,這樣才有意思。
他走上了擂臺,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林戰(zhàn)開了一瓶啤酒,坐在二樓,看著下面的兩個人,大喝了一口。
“特么的,有種。”
“出招吧。”張君笑著說道:“不然我一出手,你就再也沒機會了。”
蘇云并不客氣,一揚拳頭,一聲低沉的咆哮,一直拳帶著令空氣都扭曲的勢氣直面向張君撲過去。
漸漸的,蘇云的身影都已經看不清。
然而再接觸到張君的那一剎那,好像碰到了一個屏障,這全力打出的一拳,竟然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隨后更是一道不弱入自己力量氣勢反彈了回來。
嘭!
蘇云像個皮球一樣被彈飛了出去。
抬起頭來,只見張君身前竟然有一個太極圖,若影若現。
張君皺起眉頭,小看他了,剛剛一拳差點破了自己的太極,幾乎都被他打散了。
他雙手張開,一手向上一手向下,一腳在前,一腳在后。
又是一個太極圖,只是比剛剛那個大多了。
嗨!
張君一聲大喝,把太極圖往地上一拍,光芒一閃,整個擂臺似乎被一陣霧氣籠罩。
“這是生死太極,只有最后活著的人才能走出去。”
張君說完,突然消失不見,再出現之時,竟然在蘇云對面的魚眼上,并且超控著三枚光劍朝蘇云飛來。
化境!蘇云心中大感震驚,能超控內力化形,這可是化境高手才做的到。
按照等級,自己如今是煉氣境巔峰,也就相當于古武入微境界而已。
但現在沒時間思考這些了,那三枚光劍已經到了身前,關鍵時刻蘇云突然來了一個后空翻,正好躲了過去。
張君微微詫異,隨后嘿嘿一笑,兩指并攏,在空中比畫。
又是一枚光劍憑空出現。
蘇云雖不知道這東西的厲害,但也感受到其中的鋒芒,一旦接觸,估計自己會像豆腐一樣切開。
只等選擇再躲。
然而,接下的是一枚又一枚,仿佛無窮無盡,蘇云已經開始冒大汗,氣喘吁吁。
林戰(zhàn)握緊啤酒瓶子看了一眼樓上,而轉過頭來,幫主竟然就在自己身邊。
“他是假化境強者,完全依靠腳下的陣法,才能幻化出光劍,而且并不能持續(xù)。”
聽完幫主的解釋,林戰(zhàn)依舊不能放心,此刻的蘇云明顯體力不支,要敗了。
一道光劍劃過,終于帶起一絲鮮血,蘇云摸了摸左右臂,傷口并不深。
可真是沒力氣了,喘著粗氣看著對面的張君,“很累吧。”
“比你舒服。”張君額頭上也有一層細密的漢珠。
蘇云又站直了腰桿,差不多了,已經摸清了對方攻擊的套路。
蘇云上前,迎著正面而來的光劍,一拳打在側面,像是打在玻璃上,化成一塊塊碎片。
張君急忙又幻化出另外一枚,而蘇云已經到了他的身前,揚起了拳頭。
他只得改變手勢,一個太極圖又漂浮在他的身前。
然而這次,接觸的一瞬間就破碎了,張君的身體向前傾,差點就移動了腳步。
蘇云嘿嘿一笑,“你這烏龜殼,防前不防后啊。”
剛剛蘇云用的正是基本功法里的攪湯式,攪面動低,攪其一,必然動其所有,便是在他背后凝聚一團靈氣,向前一推而已。
蘇云不敢猶豫,趁這個機會,一拳砸了過去。
哼!
一聲悶哼,張君竟然選擇用身體硬抗了這一拳,隨后,蘇云感覺脖子一緊。
我靠!忘記竟然還有這一招了。
張君兩手掐著蘇云脖子,往前一推,離開了魚眼,這不要緊。
蘇云也不甘示弱,一拳打了過去,又被硬抗住了。
但脖子上傳來的力度越來越大,這樣下去,遲早被他掐死。
蘇云只好搬出祖?zhèn)髅丶?,師夷長技以制夷。
咔嚓,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張君嗯了一身,再次前推,終于把蘇云推倒在地上,他很滿足。
膝蓋頂在他的大腿上,張君騰出一只手來,便是一勾拳打在蘇云臉上。
趁他收力之于,蘇云掐著他的脖子一個翻滾,跨坐在他的腰上,也是一勾拳。
“呀!”“嘿!”“?。?rdquo;
兩人就這樣在擂臺上翻滾,完全不顧形象。
啪!
一個酒瓶子掉了下來,林戰(zhàn)都沒有反應過來,場面何時變成這樣。
不得不想起那年黃昏下的奔跑,我和你在草地上翻滾,打鬧,那是我們逝去的青春。
又輪到張君在上,蘇云在下,“老子一輩子沒打過這么丟臉的架。”
嘴上這樣說著,下手可一點都不客氣,噗呲一拳。
蘇云翻過身來,把張君壓在胯下,“你以為我不覺得丟臉,在村里讀小學的時候,都比這打的好看。”
也是一拳還和他,兩人幾乎都已經看不清容貌了,青一塊紫塊。
“松手,我們站起來打,一招分勝負。”
“你先松手,一招就一招。”
“我們數三二一,一起放開。”
“好,三。”
“二。”
一
兩個人如觸電般分開,站在擂臺兩邊,大口喘著粗氣。
“你要休息一下嗎?”蘇云問道。
“不用,你呢?”張君回道。
“我也不用。”
兩個人同時收了一口氣,站直了腰桿。
張君兩手兩指交叉,又慢慢分開,身前,開始出現一枚光劍,越發(fā)凝實,從幾乎透明的幻體,變成了幾乎完全成行的實體。
蘇云也不敢怠慢,拳頭后拉,看似平凡無奇,卻凝聚了一股相當恐怖的力量,這一瞬間,附近所以靈氣幾乎都被抽干了。
林戰(zhàn)又開始緊張起來,握著圍欄的手都冒出了汗珠。
“這樣下去,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同歸于盡。”夏璃悠悠說道。
反倒是周祁,從進來開始,就是一副笑臉,從沒有改變,他似乎只有這一個表情一樣。
張君手臂以經抬直,睜大雙眼,兩手向前一揮,光劍如離弦之箭,順速飛向蘇云。
蘇云揮動那如同有萬斤力的手臂,迎面而去。
一陣強光亮起,緊接著一陣狂風,吹得周圍一切亂舞,最后才是驚天動地的炸響。
甚至連附近的街道都感覺到了突然一陣顫抖,不過對于不明情況的普通人而言,只是抬頭望天,大太陽的,怎么突然打雷了。
狂風開始平息,光芒開始退散,兩人還是原來的位置,并保持最后的手勢,一動不動。
然而大理石擂臺似乎承受不住,從中間裂開,像四周擴散,形成一張緊密的蜘蛛網。
兩人同時平地矮了一截,站立的地方已經化成了粉末。衣服也一片片的脫落,兩人渾身都是血。
最后還是齊齊噴血,同時倒下,但大戰(zhàn)過后的短時間,意識太過于亢奮,渾身熱血還沒冷下來,兩人都沒有昏迷過去。
“爽不爽?”張君問道。
“爽,你呢?”蘇云回道。
“太爽了。”
一個掌聲響起,周祁走了過來,把自己衣服脫下披在張君背上,“不打了,就當時是平手吧。”
慢慢把他腳下的手頭剝開,一把抱了出來,“張兄,慢點,我送你去醫(yī)院。”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這里是你家嗎?”夏璃突然一聲冷哼,讓周祁不得不停下腳步。
回過頭來看著夏璃,但這一瞬間,他已經消失。
再度出現的時候,他手里多出了一個人。
一個在場所有人都不認識的人。
“偷偷在樓頂看了這么久,怎么現在要回去了?”
這個男人心中大駭,自己隱匿氣息的本事絕對是一絕的,看完整場決斗,他敢保證,自己大氣都沒有喘一口,甚至戰(zhàn)斗結束后,他都沒動一下。竟然還是被發(fā)現了。
然而現在,只能這樣了。
一把短刀出鞘,目標竟然是蘇云。
“找死。”夏璃一聲冷哼。
短刀距離蘇云的脖子緊緊只有半寸,卻感覺到一股巨力襲來,他騰空而起,看著這個絕美的男人,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卻不知道他背后站立的是林戰(zhàn)。
一道刀光閃過,從他左肩入右腹出,不過最后的時刻,他還是投射出了那炳短刀。
還是向不能動彈的蘇云,玉手滑過,接住短刀,又還了回去。
短刀沒入他的胸口,將他的上半身訂在了墻上。
下半身卻直直掉了下來,鮮血奔騰而出,他才不甘心的閉上眼睛。
看到這一幕,周祁滾動了一下喉嚨,甚至感覺有些腿軟,“那個,多謝招待,我家里還有事,先走了,下次請你們吃飯。”
直等夏璃點頭,他才敢移動腳步。
夏璃將蘇云從石頭堆里拉了出來,“林戰(zhàn)。送他去醫(yī)院。”
林戰(zhàn)把長刀歸鞘,“那機票的事……怎么辦?”
“他既然不愿意走,就算了吧,我們引蝶不缺這一個。”夏璃說完,便飛身上了五樓。
看著林戰(zhàn)開車離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撫摸著一把長劍,“引蝶,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