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夜靜走了過來。
看到我,便勾起嘴角帶著玩味的笑容說道:“你的小寶貝呢,泡妞咋泡到這里來了?怎么著,沒盡興?”
我點點頭,承認(rèn):“不但沒盡興,還差點沒了命……”
伍夜靜笑得愈加賤兮兮,湊上來挑著眉問我:“要不要幫你按摩按摩,緩解一下內(nèi)心的欲火?”
“見我就說笑,你就消停會兒吧!”我拉起她的胳膊,點點她的手心,跟她講,“你的手是用來摸金的,給人摸骨大材小用,用得著在這兒受氣嗎,剛才那烏老大是什么人?”
伍夜靜不屑地哼道:“烏鴉就是一神經(jīng)病,不用管他!”
“我也是神經(jīng)?。?rdquo;
我拉著伍夜靜走了回去。
伍夜靜拽拽我,示意:“算了吧,咱不跟他一般見識,我又沒吃虧。”
“我今天心情很不好,這事算不了!”
我強(qiáng)行拉著伍夜靜走向剛才那間包房。
真搞不懂,烏老大究竟是啥人,竟敢在荀家的地盤上撒野。
雖然我不姓荀,但在這里,起碼我也有那么一點說話的份量,畢竟老板是我前岳父……
走過去,看見老板娘仍在跟烏老大閑聊,講話客客氣氣的,既得體又不失尊嚴(yán),一看就是個生意場上的女妖精。
我肯定不會客氣,還沒走到跟前就開口說道:“聽說烏老大今天心情不錯,不知道有啥喜事,能不能用你的烏鴉嘴說來聽聽?”
烏老大前一秒正在聊天打哈哈,根本沒注意我和伍夜靜走過來,聽到我說話,他的笑聲才戛然而止。
還裝模做樣地?fù)狭藫献约旱亩?,好像在跟我說:老子是不是聽錯了?你小子再說一遍!
我懂他的意思,所以就滿足了他,又說了一遍:“聽說烏老大今天心情不錯……”
烏老大是個矮胖子,一生氣脖子都看不到了,怒極反笑的樣子朝我勾勾手,說:“來來來!來!你過來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他看到我拉著伍夜靜,自然知道我為啥來找他。
老板娘微微一笑,十分妖嬈地調(diào)解道:“小兄弟認(rèn)識這位姑娘呀,不早說,咱們?yōu)趵洗罂墒沁@里的??停趺磿粋€小姑娘過不去呢!這樣吧,待會兒我請客,一人一杯拉菲,如何?”
我想說,誰是你小兄弟啊,你是我舅媽!
可她不認(rèn)識我,我也不認(rèn)識她,懶得說啥,不知道荀千靈的老爹在哪找了位嬌妻,快跟女兒的年齡一樣了。
我沒理會老板娘,誰稀罕她的拉菲,直接指著烏鴉大罵道:“我再說最后一遍,你聽清楚,你就是個傻逼,眼睛長在褲襠上的雜種,我去你大爺?shù)模?rdquo;
說完拉著伍夜靜扭頭就走。
準(zhǔn)確說是跑……
淡定地跑到了我開的房間里,鎖上門,心情瞬間舒暢了許多。
伍夜靜快笑哭了,拍著我說:“哎呀,我去,笑死我了,我還是第一次聽你罵人罵這么溜的!你剛看到烏鴉那樣子沒,他那脾氣,估計等會兒要提著刀來砍你!”
“誰讓他先罵你那么難聽啊,我只是隨便說兩句而已,哪能跟他的素質(zhì)比,等他查到我是誰,讓他來砍我吧,借他十個膽也不敢!再說,他要敢在這里鬧事,荀千靈的老爹不把他活剝了才怪!”
我擺出一副無所吊謂的樣子,在女生面前總要裝裝威風(fēng)。
伍夜靜卻突然一愣,問我:“誒?這不是你老爸的地盤嗎?”
“啥叫我……我老爸的地盤?”
我被她問得一臉懵。
可伍夜靜不是那種真正會開玩笑的人,從她嘴里說出來的事,一般情況下不會有假。
伍夜靜接著又跟我說:“要不然我為啥會來這里上班呀,就是等你出來好找我啊!咱們鐵三角,可是當(dāng)年學(xué)著桃園三結(jié)義,拜過把子的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那時候多單純啊,是吧!”
“扯這么多干啥……”我郁悶不已。
看來我離開家的六年里,發(fā)生的事情還挺多。
剛才那位棕發(fā)女郎是這里的老板娘,而老板是我老爹,說明祖輩們締造的婚姻已經(jīng)決裂了。
怪不得荀千靈可以光明正大跟我這個姓東的人悔婚。
以我老爹的軟骨頭性格,應(yīng)該是被荀家人踢了,然后隨便給個破洗浴中心,就樂呵呵地安穩(wěn)享樂。
伍夜靜笑笑,道:“看你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起碼現(xiàn)在這里是東家人的地盤,你有啥不高興的?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唄!”
“我有啥不高興的?大人們的事,跟我有個毛關(guān)系!反正我是個沒人要的孩子,我現(xiàn)在戶口還在白骨坡老家呢!”
我是真不關(guān)心,愛咋滴咋滴。
只不過。
由此讓我更加堅定了一件事,我要從哥哥手里把荀千靈奪回來!
哪怕她不喜歡我,哪怕是個二手的,也得跟我過!
破裂的婚約,要在我這一代重合,因為我的基因里承載著爺爺留下的使命,不管別人怎樣,我無法不遵從。
正和伍夜靜聊著,門被人叩響了。
把伍夜靜嚇一跳,急急忙忙跟我說:“烏鴉是真的有精神病,不是開玩笑的那種,他殺人不用償命的!你可不要逞能啊,門不能開!”
我看了眼墻上的表,剛好凌晨。
看來苗老板是個守約的人,講話一言九鼎的男人。
“放心吧,給你送錢的來了。”我起身開門。
的確是苗老板。
后面跟著棕發(fā)女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我舅媽了,苗老板還沒說話,她倒先開口妖嬈地說道:“哎呦,小兄弟,讓苗老板這樣的大人物親自登門,你好沒禮貌呦!”
然后又對伍夜靜說:“姑娘,伺候好兩位,有獎勵哦!”
我真想一頭撞墻上。
苗老板很年輕,大概有個四十歲的樣子,一身運(yùn)動服,戴個棒球帽,沒有一點知名企業(yè)家的架子,就像是來找老朋友談話似的,也沒有帶保鏢。
等老板娘說完走了,他才看著我,笑了笑問:“我能坐嗎?”
“隨便,你也可以躺著。”
回應(yīng)他一句,我并沒有起身歡迎,因為他是被要挾的對象,我的架子不能掉。
伍夜靜不知情,一看苗老板這個貴賓來了,趕緊拉拉我胳膊讓我起來,我沒動。
苗老板挺隨和,指了指包房后面的簾幕,問我:“要不要去里面泡泡?”
我哪有心思跟他洗澡,但我這個綁架犯的形象不能丟,于是就裝了個逼,拍了拍身旁的伍夜靜,說:“剛和這小妞玩了倆小時的鴛鴦浴,累了,我看咱們還是直奔主題比較好,你覺得呢?”
苗老板這種人物,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米都多,啥場合沒見過,只是微微地笑了笑,說:“小小年紀(jì),性子挺急,好,那就這樣吧!”
苗老板起身要離開。
離開前拍了拍我肩旁,說:“做好事,永遠(yuǎn)比做壞事賺的錢多。”
然后便走出了房門。
他剛才坐過的地方,有一張銀行卡,背面寫著密碼,沒有寫金額。
苗老板說的每一句話都比較含蓄,自始自終沒提過綁架,沒提過交易,甚至沒提過女兒,什么信息都沒有透漏,卻給我傳達(dá)了一個信息:
卡里的錢是感謝我救他女兒一命,而且比兩百萬多。
不愧是知名企業(yè)家,講話氣質(zhì)非凡。
可是,他竟然不好奇女兒為什么跳樓,也不問問我當(dāng)時是什么個情況。
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兒子,完全聽從苗苗這個大人的話,而不能過問什么。
我把卡遞給伍夜靜,盯著她的眼睛看,就是不想說話。
她當(dāng)然知道我的意思是:趕緊帶老子去找青銅棺!
立刻!
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