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
不知道。
像荀千靈這種把自己封在冰塊中的人,聽她說句話都是奢望,誰又能走進她的世界。
恐怕同床共枕也難以交心。
我對她的智商沒有什么概念。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還是請求伍夜靜:“祖輩留下的東西不能丟,你盡量幫忙找找,就算找不到,一樣有報答!”
“報答?”
伍夜靜似乎一下想到了什么,手一伸,道:“拿來!昨晚的報酬還沒給我,老娘可是為你浪費了一晚上的時間!”
“你一晚上多少錢?”我挺好奇的。
“兩百!”
“兩百?”
我嘴上沒說,你12歲的時候在路邊隨便摸倆錢包都不止兩百,沒想到現(xiàn)在改邪歸正了,收入?yún)s下降這么多,怪不得這個社會上有那么多人愿意當壞人。
“萬!”
“兩百萬?”我臉一黑,“一晚上兩百萬,你以為你是一線明星啊,你咋不上天呢!”
“滾,老娘賣藝不賣身!”
“誰說你賣身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跟伍夜靜聊天,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不過正經(jīng)的事情還是要談的,我知道她要錢一定有她的原因,便詢問她:“兩百萬不是小數(shù)目,你要這么多錢干啥?”
伍夜靜卻很得意地說道:“你不想聽聽我昨晚看到啥了嗎?你要是聽了,自然會知道它值不值兩百萬!”
接著神秘兮兮地小聲跟我說:
“昨晚我看到你說的棺材了,在解剖實驗室里放著……”
“這消息價值兩百萬?”我簡直無語,以為她會說些什么驚天動地的消息,便不屑道,“那棺材我早就知道了,還特么摸過!”
伍夜靜哼哼道:
“我還沒說完,你知道個屁!你知道他們在實驗室里干啥嗎?你一定想不到,想破腦袋都不可能想的到!”
“解剖尸體,取骨鉆孔,做成笛子,對吧?”我擺了擺手,說道,“你別拿這些來說事,雖然很殘忍,但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而且我還知道,他們麻醉了一個看起來只有14、5歲,實際上已經(jīng)18歲了的女生,在她身上抽了點血,還抽了點骨髓,那女生就是荀千靈!”
“你惡心不惡心呀!”伍夜靜一臉嫌棄。
“我惡心?”我忍不住想笑,“他們做的事情還讓我覺得惡心呢!做個假的東西還要搞得那么逼真!可惜,碰到了我這個識貨的!”
“人家在做法式好吧!”
“啥法式?”
“我咋知道!昨晚他們點著蠟燭,圍著那棺材又跪又拜又轉(zhuǎn)圈,那個荀千靈,就躺在棺材蓋上,下來的時候受了點傷,不過棺材倒是被她打開了……”
伍夜靜說著拿出她的手機晃了晃,道:“我還幫你錄下來了,手機都錄沒電了!”
“……”
我不管他們在干啥,也許沒我想象的那么惡心,但骨笛是假的,其它的對我來說就沒有一點意義了。
伍夜靜伸伸手,笑道:“報酬拿來,等我手機充好電了就把錄像傳給你!”
“一段破錄像,問我要兩百萬?你咋不去搶銀行呢?關(guān)鍵你錄的這些東西沒啥意義你知道不,大概值個兩塊錢左右,待會兒給你買瓶水喝,算是辛苦費!”
我推開她的手,準備去604宿舍問那小姐姐要電話號碼。
伍夜靜又拉住我說:“你都不問問我為啥錄下來嗎?”
“為啥?”我回頭問。
“因為把手機放在那里,我人可以去別的地方幫你調(diào)查更多的東西呀!”伍夜靜眨眨眼睛,故作討好的樣子。
然后把我拉到旁邊沒人的宿舍,鎖上門,才小聲跟我說:“我看見了另外一口棺材……”
她這話冷不丁的,簡直讓我驚了個呆!
伍夜靜繼續(xù)說:“我看見四條碗口那么粗的鎖鏈,捆綁著一口青銅棺,那場景,那氣勢,我的天,沒法形容,你看到保證得嚇尿!”
“我有那么腎虛嗎……”
“沒法給你描述!我差點沒出來你知道不?反正你要是見到了,最好穿個紙尿褲,或者我借你個衛(wèi)生棉也可以!”
“你能不能正經(jīng)一點!”我已經(jīng)不想跟她玩笑了,直接跟她說,“你這消息如果屬實的話,我馬上去搞兩百萬給你!說吧,你在哪看到的?”
伍夜靜賤賤的一笑:“買情報要先交錢,你不會連這點江湖規(guī)矩都不懂吧?”
接著又拍拍胸口保證:“放心,情報準確無誤!”
我當然相信她。
我把她帶來南陵大學,就是因為有這份信任,她口中“準確無誤”這四個字,我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如果順利的話,今天就能給你錢。”
我看著伍夜靜,想問她要這么多錢到底干啥,最終沒有問出口。
因為我不一定能弄到錢……
如果我有曲譜的話,交給哥哥,肯定能換來不止兩百萬,關(guān)鍵我沒有,啥資本也沒,就算他們再有錢也不會平白無故給我那么多。
仔細想想,還真的有點難辦。
伍夜靜倒是心滿意足了,就連講話都變得好聽了許多,竟然賤兮兮地問我:“你來這里是不是泡妞呀?昨晚我看見604有個漂亮的小姐姐,你剛才是不是去找人家了?”
她不提我差點忘了,聯(lián)系方式還沒要。
于是扭頭便走向604宿舍。
結(jié)果還沒走兩步,又被伍夜靜給拉住了,壞笑著問我:“你知道她是誰嗎?”
“她是貞子,我也得泡!”
我沒管伍夜靜說啥,直接走進了604。
那個叫苗苗的小姐姐還在擺弄她的布娃娃,看到我進門,張口就說:“今晚七點,不要忘記請我吃飯,不忘記!”
然后才想起問我:“咦?你怎么還沒走呀?”
我被她講話的邏輯給萌翻了,差點閃了腰,沖她笑了下說:“馬上走,把你電話號碼給我。”
“我記不住。”她搖搖頭,又指了指桌上的手機說,“你自己看吧,記得幫我也保存一下你的號碼!”
我從桌上拿起她的手機,撥打了我的號碼。
驚奇地發(fā)現(xiàn),我的手機里竟然保存有她的電話號碼!
備注是:小寶貝。
這是大姐的手機,什么叫特么的小寶貝……
放下手機。
我十分納悶地走出了宿舍。
出門的時候,小寶貝又再三囑咐道:“不要忘記,今晚七點,不要忘記!”
伍夜靜在門口壞笑,問我:“要到電話號碼了?”
我點點頭:“手機上本來就有,大姐認識的人,真是無巧不成書!”
伍夜靜還是一副賤笑的樣子,不知道她在笑啥,我要是搞不來錢,看她還能笑出來不。
下樓后。
送走伍夜靜。
已是下午三點了。
頭頂?shù)牧胰諞]有絲毫消沉的意思,反而更猛烈地炙烤著大地,齜牙咧嘴地宣泄著心中的怒火——我要烤死你們!
我拽了片葉子搭在頭頂,晃晃悠悠地走回了家。
一開門,五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好像大人們在等待著犯錯的孩子回家。
哥哥、荀千靈、王家兄妹以及大姐,都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fā)上,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見我進門,大姐率先開口:“徐老說,你折斷了一根骨笛……”
哥哥嘴里叼著煙,緊接著就說道:“給我一個不揍你的理由。”
這倆人,一個是裝傻,一個是真傻,平時就他倆話多。
突然間覺得,反倒是荀千靈這種冷冰冰不說話的人,讓我心里平靜許多。
我已經(jīng)很累了,不想再拐彎抹角,直接跟他們說:“骨笛是假的,斷就斷了,你們要是真有什么必須要完成的目的,那就再做一根,我當做不知道。”
說完,從他們眼前走過,回臥室休息。
沒人攔我,哥哥也沒動手。
荀千靈卻在背后冷吼一聲:“滾!”
我停在臥室門口,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是讓我滾回臥室還是滾出家門。
我問她:“你曲譜找到了嗎?如果沒有找到的話,我會讓我的朋友幫忙找,畢竟那是祖輩們留給咱倆的寄托。”
荀千靈沒吭聲。
哥哥罵道:“現(xiàn)在!要他媽曲譜還有啥用!”
看他們一個個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很絕望,由心而發(fā)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