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媒婆堂屋的大門上還掛著緬懷的白色對聯(lián),門口放的鞭炮和燃了一半的香燭和紙錢也沒有人收拾,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給人一種非常滲人的感覺。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襲上我的心頭,恰好在這個時候有一陣陰風吹來,那虛掩的房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了。
房門傳來吱呀一聲,就好像是那地獄的大門咧開了一條縫隙一樣,我緊繃的神經(jīng)在這個時候徹底繃斷,轉身就要朝著外面跑。
但是我的手腕依舊被羅啞巴拉著,我根本就無法掙脫他的束縛。
此時的羅啞巴也不吱吱呀呀亂叫了,他整張臉都變得陰沉下來,拽著我就朝著張媒婆的堂屋里面走,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我被那專門勾魂的陰差給拉到了鬼門關一樣。
最終,我只好放棄,人家單身五十多年,麒麟臂早就練得爐火純青,我想掙脫根本就不可能,做那無畏的掙扎也只是白費力氣。
在羅啞巴的拉扯之下,很快我們便來到了張媒婆家的堂屋。
想起兩天前我還在她家門口坐了一整天,我頭皮就感到一陣發(fā)麻,要知道那個時候張媒婆就已經(jīng)死了。
堂屋里面漆黑一片,就算外面映照著朦朧到底月光,我也依然感覺這里面伸手不見五指一樣。
而此時,羅啞巴的手終于將我放開,在他放手的瞬間,我立即轉身就要逃走,卻在此時,那堂屋的大門卻是砰地一聲關上,無論我如何努力,都無法將這一扇門給打開。
“羅啞巴,你他媽到底要干什么?”
我只感覺整個人都崩潰了,甚至連殺掉這個老光棍的心都有了,這大半夜的,張媒婆剛下葬,這老東西居然就強行將我拉到了她家的堂屋,雖然我不清楚羅啞巴這樣做的目的,但是我卻知道這一次一定是兇多吉少。
不僅如此,羅啞巴此時那聾啞人的特性也是讓我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因為無論我如何罵他,這家伙根本就聽不到,他也不能說話,就只是面無比起的站在我的對面,用著那一種詭異的眼神盯著我。
就在這個時候,這堂屋的正前方突然傳來噗嗤一聲,緊接著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內居然有了一些光明,我下意識的轉身,就看到在這正前方的八仙桌上,兩只白色的蠟燭居然無火自燃起來。
而在那蠟燭中間,蒼白的燭光所照耀的地方,正是擺放著張媒婆遺像的位置。
看到她遺像的那一剎那,一滴冷汗順著我的額頭便流了下來,或許是心里作用,看著張媒婆那一張從身份證上面放大下來的遺像,原本并沒有什么不妥,但是此時我卻總感覺那張遺像看起來格外的恐怖,我甚至感覺張媒婆正透露著那遺像對著我笑。
而羅啞巴此時就站在那張媒婆遺像的面前,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我。
這一刻,我感覺羅啞巴那副表情甚至比張媒婆的遺像都還要恐怖,我甚至從他那眼神之中讀出了一絲殺氣。
“這個家伙,不會是想在這里干掉我吧?”
雖然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如此詭異的事情,但是此時羅啞巴這一副模樣不得不讓我想起恐怖電影中的某些情節(jié)。
月黑風高殺人夜,如果我無法第一時間內從這里逃出去,說不定立馬就會被羅啞巴給干死,要是換做之前,我或許還認為憑我如今這正值壯年,可以很輕松的將羅啞巴給干倒,但是在見識了那羅啞巴麒麟臂的厲害之后,一種絕望瞬間籠罩我的全身。
我一路后退,很快便退到了大門口,但是在這慌亂之中,我根本無法打開身后的大門,而羅啞巴此時的身體卻是猛地抽搐了一下,緊接著他整張臉居然變成另外一個表情。
怎么形容呢?
剛才的羅啞巴一臉的嚴肅,眼神之中甚至還讓我感覺透露著一絲殺氣,但是此時他的臉上雖然依然不帶太多的表情,但是卻讓我感覺到了一股子陰柔,那種屬于女人特有的陰柔。
無論如何,此時羅啞巴在抽搐之后,他那張臉看起來更加詭異了。
我已經(jīng)退無可退,而羅啞巴卻是在這個時候邁開了步子,一步一步的朝著我這邊靠近。
我整個人都慌了,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與羅啞巴拼死一搏的準備,就在我打算先下手為強,一拳朝著羅啞巴面門砸過去的時候,接下來我所看到的一幕,更是讓我心臟都差點從嗓子眼里面跳了出來。
“葉南”
“啥?“我整個人都蒙了,這羅啞巴不是聾啞人?都啞了好多年了,怎么在這個時候突然就開口說話了。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過在接下來又聽到羅啞巴口中說出一句:“你終于來了”之后,我可以確定,這就是羅啞巴在說話。
但是很快我就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因為此時從羅啞巴喉嚨發(fā)出來的這個聲音,居然是女人的聲音,而且第一時間內我就反應過來,這個聲音,是張媒婆的聲音。
張媒婆的鬼魂上羅啞巴身了,還是羅啞巴有通靈的手段,把張媒婆的鬼魂招到了他的身上來?
無論是那一種情況,都讓我感覺雙腿一陣發(fā)軟,這都什么跟什么?付小琴的事情我都還沒能解決,現(xiàn)在又多出來了一個張媒婆,這讓我那脆弱的心臟根本就無法承受。
我想逃,卻根本無法從這已經(jīng)鎖死的堂屋內逃出去,眼看著被張媒婆附身的羅啞巴離我越來越近,我終于還是癱軟在了地上。
我不斷地對著張媒婆搖頭,整個大腦也是一片空白,我開始變的語無倫次,不停地乞求張媒婆不要靠近我。
而此時,張媒婆走到了離我只剩下半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她并沒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樣過來掐我脖子,而是站在那里停頓了有兩秒鐘的時間,然后開口幽幽說道:“葉南,別害怕,我不會害你,你也別緊張,我時間不多,現(xiàn)在有很多事情要告訴你,你一定要認真聽完,因為這可以救你的性命。“
我一聽,當時就愣了一下,隨后恐懼的抬起了頭,看向張媒婆。
雖然那依舊是羅啞巴的那張臉,但是我卻是從他的臉上看出了張媒婆的神韻,而且他還時不時的會用手摸一下自己的頭頂,這是張媒婆特殊的習慣,她這人愛美,生前頭上常年都會帶著一個縫著一朵黑花的發(fā)卡,時不時因為害怕發(fā)卡歪了,就會習慣性地在自己的頭頂摸上一把。
見張媒婆似乎并沒有要加害我的意思,我原本慌亂的情緒也穩(wěn)定了一點:“張、張婆婆,你想告訴我什么?“
“關于你和付小琴那娃娃親和之前那一場冥婚的事情。“
我一聽,整個人頓時變得亢奮起來,也沒有之前那樣害怕了。
之前付小琴回來找我完成婚約,我爸就讓我來找張媒婆幫忙,不過之后卻發(fā)生了兩個付小琴那一連竄詭異的事情,不過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她肯定是知道什么內幕。
在張媒婆即將替我解惑之際,強烈的好奇心終于讓我忐忑的心情平復了不少,我第一時間問道:“張婆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十二年前我爸他們把付小琴帶到了后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在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兩個付小琴,他們到底是人是鬼?還有,哪一個付小琴才是真的?“
張媒婆在聽到我這一連串的問題之后,短暫了沉默了兩秒,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接下來她的回答讓我世界觀徹底顛覆。
“兩個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