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我的第一感受就是頭疼欲裂,感覺這個世界仿佛在不停的旋轉一般,而且腦子似乎要當場爆裂一般,這樣的感覺讓我非常難受。隨后,我又感覺到自己渾身冰冷,整個人就像是冬天被人從頭頂澆了一盆水似的,接著我才發(fā)現,原來是因為我身上的衣物在我昏迷的時候被冷汗浸濕了。
難怪我會渾身冰冷了。
過了會兒,等到頭不像剛才那么痛,稍微舒服一些了,我才有心情打量我身處的這間房間,我沒起床開燈,不過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不算明亮,但至少也能看清楚東西。
房間不大,除了我躺著的這張床以外,旁邊都是一些集裝箱,紙箱,麻袋等物品,甚至連床上都還放著幾個小紙箱。
這里一看就知道是專門用于擺放雜物的房間。
我為什么會在一間雜物房里?
我思考良久,最終我覺得這事和二哥有關,應該是我吐血昏迷以后,他把我?guī)Щ丶依飦砹?,由于我和大哥二哥的關系并不算融洽,他們又比較嫌棄我的職業(yè),所以平日里幾乎沒有往來,我也從來沒有去過他們家。
所以,這間雜物房,我是第一次來。
想到這,我安心的躺著,然后回想吐血昏迷之前所發(fā)生的事。
我跟隨師傅接近二十年,我從來沒有見過師傅畫完遺像之后像我似的當場吐血昏迷,這是什么原因?
還有,每次畫遺像之前,為了避免過程中自己太過投入以致不小心忘記時間,我都會提前在手機上設定好一個鬧鈴,我明明記得給黃老板他老婆畫遺像之前我已經調好鬧鈴并再三確認,可是為何最后鬧鈴卻沒響?
難道是手機出問題了嗎?
我立即拿出手機進行檢查,經過我多番檢查之后,手機沒有任何故障,那么,明明已經調好的鬧鈴,最后為什么沒響?
思來想去,最后,我想到了師傅經常在我耳邊叮囑的三大禁忌。
我觸犯了禁忌,所以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以前我并不知道觸犯禁忌會帶來怎樣的后果,現在,我知道了。
然而,這真的就是觸犯禁忌所帶來的所有后果了嗎?
說實話,我不知道。
也許是所有后果。
也許是剛剛開始。
因為師父只說過絕對不可觸犯三大禁忌,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師父并沒有詳細的跟我說過萬一觸犯了禁忌會發(fā)生什么事。
一時間,我陷入了沉思。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我竟然感覺到似乎有人輕輕的躺在了我的身邊似的,我發(fā)誓,我絕對絕對沒有處于意識模糊的狀態(tài)之下,這一刻,我很清醒,雖然睜開眼睛醒來以后頭疼欲裂,胸口更是不停的傳來一陣陣悶痛,但,這并不能影響到我的意識。
下一秒,我迅速看向了床的另一邊。
空空如也!
這間雜物房里,只有我自己一個人。
“呼!”
清楚的看到床的另一邊沒人,我馬上松了口氣,隨即暗笑自己太過敏感了。
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我,主要是干這行久了,見的死人多了,有時候我就會忍不住在想,這個世界上,鬼魂究竟存不存在?
這個問題我曾問過師傅,可惜師傅并沒有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
或者更加準確的說,師傅根本沒有答復,因為當時師傅只是輕輕一笑。
我這個人的求知欲望很強烈,就因為師傅的輕輕一笑,之后我就偷偷的一個人大半夜跑去墳地待著,只為了證實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魂,只是很可惜,膽戰(zhàn)心驚的過了一夜,什么都沒看到。
直至現在,雖然我都沒有親眼見過鬼魂,可是師傅那輕輕一笑的樣子已經足以說明一些問題了。
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魂也說不定。
只是我現在暫時還沒有見過而已。
也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越想這些,我就越覺得床的另一邊似乎有陰森的氣息正在緩緩散發(fā)出來。
情不自禁的,我打了個寒顫。
可能是身上的衣物被冷汗浸濕了。
我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之后便馬上坐起身來脫衣服,等脫完之后,因為床單和床墊被汗泡濕了,我只好從旁拿了個紙箱撕開墊上,然后睡在紙箱上面。
睡在干軟的紙箱上面,我覺得舒服多了,也沒剛才那么冷了,于是沒多久我便有了困意,慢慢的,我閉上眼睛開始睡覺,可是就在我剛剛閉上眼睛的時候,忽然,一陣涼風拂過了我的臉龐。
第一次有涼風拂過,我并不是特別的在意,因為上面有一道百葉窗,偶有涼風吹進來并不稀奇。
可是下一秒又有涼風吹來,并且,還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漸漸地,我察覺到不對勁了,因為那拂過我臉龐的涼風越來越不像是從百葉窗之外吹進來的,倒像是...有人湊到我臉前故意對著我的臉吹氣一般。
這間雜物房,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絕對沒有,因為我根本沒有聽到有人開門進來,換言之,根本不可能是二哥故意進來捉弄我,再說了,我和二哥的關系已經注定了二哥不會偷偷摸進來捉弄我。
那么...
誰在對著我吹氣?
猛然間,我瞬間睜開了眼睛,我想看一看,究竟是誰在對著我吹氣,可惜,睜開眼睛之后除了天花板,我什么都沒看到,下意識的,我看向了床的另一邊。
仍舊空空如也。
另外,還有一件奇怪的事,當我睜開眼睛以后,剛才閉上眼睛那不斷拂過我臉龐的涼風,竟然沒有了。
這一刻,就算我膽量不小,還經常和死人接觸,心里也忍不住一陣發(fā)毛了。
如此詭異的事,我是第一次遇到。
涼風究竟從何而來?
大概過了幾分鐘,我決定開燈睡,可惜等我去開燈的時候我才發(fā)現,燈壞了。
這間雜物房的燈是早已壞了,還是...
人的想象空間是無限大的,我越想靜下心來,腦子里就越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良久,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假裝讓自己完全鎮(zhèn)定下來并看向床的另一邊,雖然什么都沒有,可是我竟然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我感覺到,現在,似乎有一雙我看不到的眼睛正在與我對視著。
它...在盯著我。
而實際上,我的眼里只有一道墻。
“你在盯著我,對嗎?”我鬼使神差的看著一道墻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說完以后,我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這一幕要是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是神經病呢。
雜物房之內無人回應!
“也對,這房間里除了我,還能有誰?”我小聲嘀咕一句。
算了!
思考許久,我決定不管那么多了,我連墳地都敢獨自待一個晚上,我還有什么好怕的?
心里有了決定以后,我躺下閉上眼睛繼續(xù)睡。
過了一會兒,之前的那些詭異的感覺全都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而我也因為困意襲來,沒多久便睡著了。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其實我不是自己醒來的,而是被二嫂憤怒的聲音吵醒的。
“陳彬,你答應過我什么?你說過這輩子都不會讓你那一身晦氣,一臉短命相的弟弟進我們的家門,現在呢?你居然把他帶回來睡在我們家?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聽到二嫂如此憤怒的質問二哥,以及她所說的話,我要是說心里一點都不介意,那是騙人的。
其實如果可以選,我絕對不會學習這特殊的‘美術’。
可惜,我沒得選。
不過現在倒也慢慢的習慣了,畢竟從小就入了這行,而且除了給死人畫遺像,我什么都不會。
“媳婦,你說話小聲一點,小心被我弟聽到。”
“我為什么要小聲一點?這是我家,我高興叫就叫,我高興喊就喊,他聽到怎么了?”
“是是是,你先別生氣,聽我跟你解釋嘛。”
“解釋個屁,我送孩子上學,如果我回來還看到他在我們家,我馬上把你大卸八塊拿去喂狗。”
這句話過后,外面沒了動靜,幾分鐘后,我聽到了‘砰’的關門聲,顯然,憤怒的二嫂已經送孩子上學去了。
二哥怕二嫂,這事我們一家都知道,至于為什么會怕,其根本原因就是沒錢,二哥雖然不算是入贅,但這套房子,的確是二嫂家的,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挺同情二哥的。
為了不讓二哥尷尬,我特意多待了十分鐘左右才準備起床,結果,二哥忽然開門闖了進來,看著二哥一臉慌張的樣子,我奇怪的問他:“二哥,怎么了?”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總之就是老板家昨晚出大事了,別睡了,你趕緊起來跟我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