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最瞧不起的就是林筱月和許冰倩的大小姐做派,林筱月平素頤指氣使便已經讓他很厭惡了,許冰倩的態(tài)度更有甚之,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很有錢一樣。
原本兩萬八千塊對陳玄來說的確是一筆不小的錢,但今天剛好有季家的紅包,陳玄手頭上有現(xiàn)金,便能拿出來打許冰倩的臉。
看到前臺上一摞厚厚的鈔票,許冰倩不由得瞳孔收縮,她沒有想到陳玄真能拿出這么多錢,而且還隨身帶著現(xiàn)金!
“臭小子,你哪兒來那么多錢?你……你剛搶完銀行嗎?”
許冰倩嘴角抽搐著問道。
陳玄冷笑一聲:“這點小錢還需要搶銀行?不過是我平時的零花錢罷了!”
但陳玄雖然這么說,柳詩言卻知道這筆錢來之不易,她輕輕拉了拉陳玄的衣服,小聲道:“小玄哥哥,不要這么破費了,這臺古箏我不要了,讓給她們好了。”
陳玄卻堅定的搖搖頭,并沒有答應柳詩言,他看得出來柳詩言真心喜歡這臺古箏,所以一定要將這臺古箏送給她。
回頭看向楚老板,陳玄沉聲問道:“楚老板,我已經付了全款,這臺紫霞金韻我是否可以提走?”
楚老板臉色為難,顯然沒有做出決定。
許冰倩看陳玄先下手為強,急的一跺腳,對楚老板撒嬌道:“楚老板,楚大美女,這臺紫霞金韻我已經預定了很久了,一直跟你說幫我留著,按理說是我先來的,你怎么能賣給這小子嘛!”
“這……”
楚老板回頭看著許冰倩,心里非常為難。
她知道許冰倩現(xiàn)在根本就是在胡攪蠻纏,這紫霞金韻她也壓根沒有預定過,按照規(guī)矩來,陳玄先要了貨,并且直接給了現(xiàn)金,那么這臺紫霞金韻就該是陳玄的才對。
但許冰倩身份不簡單,她是龍城許家的掌上明珠,如果這件事情得罪了許冰倩,那么楚老板往后在龍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過。
想到這里,楚老板表情猶豫,抬頭看了一眼陳玄,試探性的問道:“這位先生,這臺古箏的確是許大小姐口頭預定了,您看……”
陳玄也不傻,他知道如果這臺紫霞金韻真的被許冰倩預定的話,那么售貨員剛才是絕不會答應售賣的,他冷笑一聲,瞇著眼睛說道:“楚老板,這臺紫霞金韻有沒有被預定我想你心里有數(shù),你覺得我很好糊弄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陳玄眼中精光爆射,楚老板看著陳玄的眼睛,居然有一種內心被徹底看透的感覺!
這小子不是一般人!
楚老板閱人無數(shù),立即意識到陳玄也不是省油的燈。
而許冰倩看陳玄寸步不讓,立即大聲的嚷嚷道:“我不管!我不管!我今天就要這臺紫霞金韻了!楚老板,你要是不把這臺古箏賣給我,以后咱們朋友沒得做!”
她這么一鬧,樂器行里、商業(yè)街上不少人都圍了過來,原本環(huán)境清凈的樂器行變得門庭若市,陳玄和柳詩言也被眾人圍觀了。
這下楚老板被許冰倩逼上絕路,不做出選擇真的下不來臺了,她知道許冰倩她得罪不起,但也不好壞了規(guī)矩強迫陳玄放棄。
情況愈發(fā)復雜,楚老板頭大如斗,沉默了足足兩分鐘,她忽然急中生智,想出了一個辦法。
“各位都是古箏愛好者,應該知道這古箏都是有靈性的,我店里這臺紫霞金韻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制成,聲音清雅、如泣如訴……”
楚老板口若懸河,三兩句就把人說的好奇起來,這時楚老板繼續(xù)道:“我開店這么久,和古箏接觸也有十多年的光景了,這十多年我賣出過很多臺古箏,知道買賣古箏不光是人選古箏,有時候也是古箏選人。比如說同一臺古箏,不同的人演奏出來的效果就不同,只有古箏遇到了正確的主人,才會演奏出更優(yōu)美的樂曲……”
話說到這里,現(xiàn)場不少人感同身受。
“這位美女老板看來真的是對古箏有研究。”
“這話說的有水平。”
“不光是人選古箏,古箏也選主人。”
就連柳詩言也頻頻點頭:“楚老板說的很有道理。”
陳玄卻知道楚老板這么說一定有她的用意。
果不其然,這時楚老板話鋒一轉,笑著說:“今天這臺紫霞金韻有幸被兩位貴客看上,一位是這位先生,一位是我們許大小姐,說實話,我不忍心讓任何一位貴客失望,畢竟兩位都是愛古箏之人,但是紫霞金韻只有一臺,勢必要有一個取舍,我覺得既然如此,不妨讓這臺古箏自己做出選擇。”
聽到這里,眾人恍然大悟。
許冰倩也是眼前一亮,笑著問道:“楚老板,你的意思是,讓我和這小子比比琴藝嗎?”
楚老板點頭道:“正是這樣。”
許冰倩聞言一笑,臉上露出自信神色。
她從六歲開始學習古箏,到現(xiàn)在已經是專業(yè)十級的水平,整個龍城,誰不知道許家小女兒許冰倩一手古箏出神入化?
楚老板不好公然把這臺古箏讓給許冰倩,就想出了這樣一個辦法,她知道許冰倩的古箏水平在整個龍城罕逢對手,所以就想出了讓“古箏自己選主人”這樣的套路。
楚老板表面看上去公平公正,心里卻已經有了偏向,她微笑看向圍觀眾人,朗聲說:“各位,既然兩位貴客都看上了這臺紫霞金韻,那么咱們就讓紫霞金韻來選擇主人,你們大家也幫忙做個見證,讓這兩位貴客分別以紫霞金韻彈奏一曲,誰的水平高,誰就是紫霞金韻的主人,你們看怎么樣?”
這話出口,一呼百應。
“好!”
“可以!沒問題!”
“老板這個主意666!”
“就這么定了!”
有免費的古箏聽,大家都表現(xiàn)的非常興奮。
而許冰倩自信十級古箏水平可以輕松碾壓陳玄,畢竟陳玄這種從小在山上長大的窮孩子怎么可能會彈古箏?許家可是從小就高薪聘請古箏大師上門一對一授課,這才培訓出一個琴藝高超的許冰倩。
“臭小子,你敢嗎?”
許冰倩勝券在握,挑釁似的看著陳玄。
一旁林筱月則直替陳玄搖頭,她知道陳玄抓鬼是一把好手,但一定不會彈古箏,畢竟古箏樂器和上課的費用都太高昂了,不是陳玄這個家庭條件能負擔得起的。
“他只是個山里長大的苦孩子,又怎么是冰倩的對手?”
林筱月心中嘆道,這臺紫霞金韻注定是許冰倩的囊中之物了。
看到許大小姐咄咄逼人的模樣,柳詩言輕輕拽了拽陳玄的衣擺。
“小玄哥哥,別和她比了,這古箏我真的不要了。”
她知道陳玄根本不會彈古箏,她不想讓陳玄當眾出丑,淪為笑柄。
但這時陳玄卻回頭對柳詩言溫柔一笑,輕聲道:“怕什么,咱們跟她比!”
柳詩言秀眉一蹙,小聲說:“可是小玄哥哥,你根本不會古箏啊……”
陳玄從小無父無母,又被仇家追殺,能活到現(xiàn)在就已經是奇跡了,怎么可能還有閑心去學習古箏?
但陳玄仍然一副淡定表情,看起來胸有成竹。
“詩言妹妹,相信我,我不會輸給她的。我一定要幫你把這臺古箏贏回來。”
說到這里,陳玄目光堅定,勢在必得。
柳詩言聽了這話心中一動:他對我真好!
雖然兩人十年未見,但經過僅僅幾個小時的相處,兩人仿佛又回到當初相依為命、互相扶持的日子,這偌大的龍城,只有兩個人相互依偎著擁抱取暖,仿佛只要彼此在身邊,天塌下來都不害怕一樣。
這時許冰倩很不耐煩的催促道:“臭小子,可以開始了嗎?”
圍觀的顧客也都等的著急了。
“要比趕緊比!”
“別拖延時間啊……”
“慫了就干脆認輸,耍我們玩呢?”
陳玄淡淡一笑,回頭對楚老板道:“可以,咱們開始吧。”
許冰倩冷哼一聲,頤指氣使的問道:“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陳玄朝著古箏紫霞金韻一指,笑著道:“女士優(yōu)先,你先請。”
許冰倩也不客氣,反正先來后來都是碾壓,她讓楚老板將紫霞金韻架起來,當著眾人的面準備一下就開始演奏。
“錚……”
琴弦震動,余音繞梁。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許冰倩只是試了個音,全場就已經響起了贊嘆聲。
“好聽啊……”
“這一聲很靈性啊……”
“這位美女一看就是高手。”
“什么這位美女!你真是眼拙,這是許家的大小姐許冰倩,咱們龍城有名的古箏高手!”
“什么?她就是古箏美人許冰倩?”
“我聽過她演奏古箏,我和她是一個高中的,她的古箏真的絕了,當時把我們校長都給聽哭了!”
而陳玄身旁的柳詩言也被許冰倩的技術給折服了,就算是柳詩言曾經求學的老師都沒有許冰倩這樣的水準。
“小玄哥哥,我覺得咱們肯定贏不了,許冰倩的琴藝太高了,這種水平在龍城也是鳳毛麟角……”
但一句話說完,柳詩言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她吃了一驚,回頭望去,卻發(fā)現(xiàn)剛才站在旁邊的陳玄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