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十一月份,天兒就冷得不像話。
深夜,一點半,溫度極低。窗外大風夾雜著雪花呼嘯,居然帶出了哨聲,聽起來就好像是貍貓叫一般,使人抓心撓肝的難受,除此之外,整個城市,都仿佛陷入了無聲。
我在鍵盤上敲下新書的最后一行字,關掉word文檔,松了口氣,下意識想要抽根煙,可是拿起煙盒,卻發(fā)現一包煙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抽完了。
半分鐘后,我看了看煙灰缸,實在饞的不行,硬著頭皮又挑出來半根能抽兩口的,小心翼翼的點上,抽一口,溫度好像悄悄的提升了些。
“滴滴……”
這時候,電腦右下角來了郵箱提示,我原本都打算關電腦了,鬼使神差的還是點了這個半夜發(fā)來的郵件。
下一刻,我的心跳驟然加速,指尖絲毫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郵件里面,是一個短視頻,黑暗中,一個年輕的女人,穿了一身很時尚的白領OL服裝,只不過此時衣衫不整。
整個身子,更是以一個古怪恐怖的姿勢被捆綁在一張旋轉椅上,轉椅還在慢慢的轉動著,隨著椅子的轉動,血不斷的往下滴落。
我沒由來的瞳孔一縮,手上的半截香煙“嗒”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約莫至少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頭發(fā)很長,此刻披頭散發(fā)的仰頭躺在椅子上,雙臂和雙腿扭在一塊,表情十分的痛苦凝固,整個人的四肢,都在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纏繞在一起,臉色慘白的好像一張蠟紙一般,看不出一絲的血色,她的眼睛瞪得老大,絕對不是正常人睜大眼睛能做到的弧度……
那雙眼,空洞的看著鏡頭,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就好像是透過屏幕在呆呆的看著我……一動不動,畫面中,時不時的還傳來轉椅吱吱呀呀的聲音……
就在這時候,“呼……”的一聲,一股冷風吹開了我的窗戶,窗簾呼呼啦啦的像是唱戲的那種幕布,刺骨的寒風仿佛能順著皮肉吹進骨頭縫里,我下意識打了個寒戰(zhàn),嚇的頭皮發(fā)炸,整個背后都覺得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視頻里面,血流的遍地都是,白色的辦公桌上還有掙扎留下的血跡,照片的背景,是一扇窗戶,窗外有雪花飄進來,落在這女人的身上,進而融化又被重新凍上,結成冰渣附著在發(fā)梢。
發(fā)梢上,還有血水和雪水的混合物滴落下來……一點點的滴落在地上。
緊接著,這個只有14秒鐘的視頻,播放完畢。
視頻并不是很清晰,不知道是因為錄制視頻的儀器有問題還是案發(fā)在深夜的緣故,或者兩者都有,但可以斷定的是,這個視頻錄制時間應該就在今晚,至少天氣狀況很是符合。
“呼……”
我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心情根本沒辦法平靜下來。
就在這時候,黑暗中……
“叮叮叮……”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嚇的一個激靈。
平聲頭一回覺得鈴聲那么的刺耳和可怕!
對方好像很著急,捎帶著連我的手機鈴聲都顯得那么的急躁。
我顫抖著手指把手機拿起來,手機冰涼冰涼的,像一塊兒沒有溫度的死尸。
“……喂?”我盡可能的讓自己平靜一些。
不過,對面并沒有說話,只是話筒里面,傳來了一個喘息聲,那種喘息很重,像是剛剛干了重活的人一樣,一呼一吸,毫無節(jié)奏可言。
“你是誰?!”
我因為驚恐而好奇,因為好奇而大膽,居然還抬高了些音調。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電話另一端,好像有只貓爪子門板一樣的讓人,讓人耳朵很不舒服,甚至,還有握著手機的顫抖聲……我大概分辨出,對方,好像也很害怕的樣子,甚至我斷定,給我打電話的這個人,和給我發(fā)恐怖視頻的那個人,是同一個!而且,是個不正常的人!
“嘚嘚嘚……”
話筒里,又傳來了一道奇怪的聲音,大概,像是正常人在經歷極度的寒冷,或者是恐懼時候,牙齒碰撞時候發(fā)出的那種聲音,清晰地很。
“說話!”
“請問,是葉小川么?”終于,對方開口說話了,聲音顫抖的厲害。
“你是誰?”
對方一直沒說話。
我問道:“你不說話我掛了!”
“呵呵……”
對方沒有回答我,只是,語氣帶著一點嘲諷,他根本不怕我掛斷電話!
的確,我的書其實賣得還不錯,他們都稱呼我為暢銷書作家,我個人倒是不敢自稱名人,但是平時也挺注重隱私,在這個時間點,能同時發(fā)郵件,又打通我的私人電話,不得不說這個人很有本事,就算是我掛斷了,他肯定還能以其他方式找到我。
就在這時候,那沙啞的嗓音又傳來了,他問道:“視頻你看到了吧?那是個該死的女人,呵呵,我用餐叉摘了她的舌頭……”
“你……”
我打了個冷戰(zhàn),幾乎都快要崩潰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磕闶钦l?。?rdquo;
可是,他依舊毫不配合的答非所問。
“你一定覺得,那個女人死的很慘吧?呵呵……但是你錯了,她沒有我慘,沒有我慘……”
“沙沙……”
話筒里,再次傳來了貓爪的聲音,嘶啞,而又凝固,帶著命令的語氣:“你,應該能把我寫進書里了吧?暢銷書作家?呵呵……”
這個人,一直都是,一步一步的在挑戰(zhàn)我的底線!
“媽的!”
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竭嘶底里道:“你她媽神經??!我告訴你,我報警了!”
對方也沒說話,“嘟嘟嘟”的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的幾分鐘里,我的思緒還算清晰,第一時間直接打了報警電話!
差不多二十分鐘之后,幾個警員穿著軍大衣,渾身已經濕透,冒著風雪敲響了我的公寓門。
一共來了三個人,為首的,個頭很高,身子結實的很,壯的跟一頭牛一樣,我跟他打交道不止一次了,他叫王劍飛,是陽城刑警大隊的現任隊長。
“視頻呢?”王劍飛問道。
他的助理小胡道:“打給你的手機號是哪個?”
我指了指電腦,郵件還沒有關閉,示意讓他們自己看,又把手機解鎖遞給他們。
之后,我又拍了下王劍飛的胳膊:“給我根煙。”
王劍飛看了我一眼,直接把身上的半包煙扔給我,迅速的去看視頻。
我點上一根煙,狠狠地抽上幾口。
在我抽煙的半分鐘內,王劍飛和助手小胡已經看了兩遍視頻,同時,又讓那個女警迅速的拷貝了視頻和我電腦里的部分資料,當場定位了打給我的手機號,遺憾的是,一無所獲。
“是個境外號碼,顯示地點是突尼斯,很顯然做過ip掩碼。”
那女警對我印象似乎并不好,做完了這一切之后,轉過身黑著臉問我:“視頻里的女人你認識?”
我搖頭:“不認識。”
“那兇手為什么單單把是視頻發(fā)給你呢?。?rdquo;
“我她媽怎么知道為什么要發(fā)給我?你想知道你去問兇手去??!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我的阿sir!!”
這個女警情緒很是激動,恨不得吃了我,伸手拍了拍我書桌上剛剛出版的新書封面拍的發(fā)出啪啪的響聲,大聲喝道:“你的作品全都是黑暗血腥系,你這種人,兇手不找你找誰?我有自由和權利認為你和神經病是同一類人!”
聽到她這么說,我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重新站在來,忍不住的情緒激動,轉身看著王劍飛:“阿sir,我抗議!我請求你們趕緊查!這大晚上的這么嚇人,正常人也得給嚇瘋了!還有,我也是受害者!麻煩你們能明確這件事!好嗎?”
王劍飛長出口氣,皺著眉頭,剛想開口說什么呢,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只說了幾秒鐘,王劍飛更加緊張了起來,沖著助理道:“犯罪現場確定了!在福田廣場寫字樓的一家公司里!二隊的人已經過去了,人死的很慘,尸體捆綁在轉椅上,還受到過嚴重侵犯,初步判斷,和視頻里面的女人,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