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道閃電劈中,就算是老虎也會連毛都剩不下一根,大伯卻跳進了水庫,雖然我和大伯待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這血濃于水的親情讓我悲痛萬分。
我哭喊著朝水庫跑去,后面的兩個漢子一把按住我,大聲說:“你別急,袁四爺那么厲害,不會有事的。”
我沒有力氣掙脫,一屁股坐到地上。
直到水庫的雨勢漸漸小了,天上的電閃雷鳴也消失了,我們才大著膽子往前靠近。
那一只黿王的龜殼被劈的四分五裂,水庫的墻壁上全是黑色的小黿,觸目驚心,水庫里的水已經被放干凈了,我大喊一聲:“大伯!”。
心里估計大伯怕是被劈的連灰都沒有了。
這些漢子也跟著呼喊:“四爺。”
“四哥!”
……
就在我都快要放棄的時候,卻看見碎裂的龜殼里爬出一個人來,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正是大伯。
我激動的尖叫:“大伯,大伯!你沒事太好了!”。
“呸,要不是老子動作夠快,肯定死定了,你們能先拉我上去嗎?”大伯站在金尸黿的殼上搖搖晃晃,看起來傷的不輕。
這水庫四周修的光滑平穩(wěn),又沒梯子,最后還是他們打電話讓李德貴送了繩子過來,眾人齊心協(xié)力將大伯拉了起來。
大伯雙掌皮開肉綻,甚至還有一絲烤肉的味道,我扶著他,大伯對李福全說:“老李你馬上動員所有人,準備柏樹枝、桐油、燈芯草、還有其他一些干柴,給我狠狠的燒,不能放跑一只金尸黿,要是被這玩意兒咬一口,可不是開玩笑的。”
李福全連連點頭,那一只最大的黿只是龜殼被劈裂了,其他地方完好無損,蛇頭甚至還在微微伸縮,看來還沒死透。
“再圍著水庫撒一圈石灰,我先回去包扎一下再過來。”吩咐完畢,我和大伯便撤離了現(xiàn)場,農村孩子對騎摩托車并不陌生。
所以回去的時候是我?guī)е蟛?,剛一到家,大伯就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
白色扇狀,有把,造型和靈芝一樣,只是是白色,大小大概是成人手掌一半,白色扇面還有些絲線纏繞,光滑無褶皺。
“這是啥?”我看了一眼。
“好東西,你吃了就能治好你腳上的傷口。”大伯遞給我,我有些害怕不敢接,大伯喝道:“你怕什么?我還會害你不成,這玩意兒別人有錢還買不到呢!”
我說那你先告訴我到底是什么?
“黿王的七彩肉靈芝,這是它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你知道就這點兒它要花多長時間凝聚嗎?”
“最少三百年!”大伯撒開五個手指頭。
我驚呆了,這水庫建成不過十幾年,它怎么可能來這里三百年了?
“大伯你別豁我,這根本不可能?”我還是有些不信,大伯恨鐵不成鋼的敲了敲我腦袋,罵道:“你可真是傻逼,你先服下,等會兒我們再去水庫你就知道為什么了。”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靈芝,聞起來一股腥味兒,這得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吞下去?。?/p>
“快點,我沒時間和你啰嗦!”大伯不耐煩的催促道,我咬咬牙張開嘴,卻就是不敢往嘴里放,大伯使勁兒推了一把我手臂,我措手不及,滿嘴的腥味兒彌漫開來。
“不準吐,吐了老子就不管你了!”
我滿臉通紅,強咽下去,我感覺自己渾身都散發(fā)著腥臭,跑到院子里的水缸大口大口喝水。
太他媽惡心了!
“小子算你運氣好,先不說這是一只金尸黿,你知道就算一只這么大的普通黿那價值也不可估量。”大伯拍拍我的肩膀。
“它吃什么長大的啊?這玩意兒怎么這么臭?”我是連眼淚都流下來了。
“金尸黿小的時候當然是吃死尸?。?rdquo;大伯一句話又搞得我直做干嘔。
關于黿我解釋一下,這玩意兒是的確存在,并且力氣很大,古書上說它是‘小者似席、大者如山,翻云覆雨、無所不能。’
貌似西游記馱唐僧他們過河的就是這東西。
而在江西的老爺廟很多人都知道,曾名“黿將軍之廟”,據說就是供奉著一只大黿,老爺廟被譽為中國的百慕大,網上傳聞很是神奇。感興趣的可以查查,我就在不在這里贅述了。
“試試這個吧!能蓋掉你嘴里的味道。”大伯遞給我一支煙,我還從沒抽過,不過看見別人抽煙總是一副很爽的樣子,早就想試一試了。
我點燃煙,吸了一口,又苦又辣,嗆得我直咳嗽,不過嘴里確實沒那么腥臭了。
大伯說我們趕緊過去,我怕出什么亂子。
我扔掉煙,點點頭說好。
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大伯,但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開口的時候。
我和大伯趕到水庫,李福全辦事的效率很快,水庫里已經堆了不少干柴。
大伯傷的不輕,齜牙咧嘴的說:“還愣著干啥,點火!”。
李福全揮揮手,十幾根火把扔了下去,因為是干柴,所以燃起來很快。
一水庫的小黿被燒的噼里啪啦作響,那一頭奄奄一息的黿王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嚎,聞著讓人脊背發(fā)涼。
大伯面無表情,冷冷道:“我知道你守護著什么,如果你堅持不讓,就只能被這大火燒死。”
“它聽得懂你的話?”我小聲問大伯,大伯說這東西有靈,如果不是它用龜殼抗住閃電,恐怕下面的東西早就被打碎了。
我說那下面到底有什么?大伯搖頭說不知道,也許那才是罪魁禍首。
原來還有這層關系,盡管巨黿叫聲凄厲,但大伯不為所動,吩咐李福全加火。
火光沖天,我隔著這么遠都感覺熱氣滾滾,這水庫瞬間成了煉獄,所有人都不禁朝后退了退,燒焦的味道混合著柴火刺激著我們的鼻孔。
燒到一半,那巨黿竟然又向上弓背,嚇得所有人驚慌失措,大伯含著煙,大聲道:“怕什么,只不過是自然反應。”。
大火持續(xù)了三個多小時,附近的莊稼都快被烤熟了,我看看手機居然已經是凌晨四點多,昨晚的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就好像是做夢一樣。
天邊的云層透出一絲太陽光。
水庫被燒成了一個黑坑,滿墻壁的金尸黿不復存在,就連那大黿也只剩一塊龜殼,龜殼下面不是坑底,而是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棺材懸空,被四條鐵鏈拉在半空中,這些鐵鏈有手腕粗。棺材下面才是坑底,觸目所及是一堆一堆白骨,這應該就是這些年慘死在水庫里的人。
而且這堆尸骨是呈金字塔模樣,上面全是骷髏頭,下面則是累累白骨,就像是在進行著一個什么祭祀的儀式。
這棺材渾身鐵鏈纏繞,在水庫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有一個石雕,石雕看起來比較詭異,全是青面夜叉,大概兩米高。
臉上的表情和妝容栩栩如生,手里還抱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我瞬間覺得有些熟悉,后來才想起西游記里的護法天王手上的武器,似乎也是這樣。
但這雕像也太瘆人了,根本就不像神像。
四根鎖鏈分別從四個雕像的脖子繞過,將棺材捆的嚴嚴實實。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農村本來對鬼怪之說向來敬重,現(xiàn)在忽然出現(xiàn)一口懸空的棺材更是讓人心底發(fā)毛。
而且還是如此詭異的造型。
難道說巨黿拼死守護的就是這玩意兒?
這棺材雖然比普通棺材要大,但和巨黿比起來也太渺小了,大伯讓李福全找來梯子,讓我和他下到棺材附近。
我雖然有些不愿意,但大伯為我傷成這樣,我沒理由拒絕。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剛才火光沖天,這棺材附近卻沒有一絲熱氣,鎖鏈上甚至還有些寒氣,我心里納悶兒,決定回去好好問問大伯。
我和大伯走到棺材跟前,渾身纏滿鎖鏈,所以也不知道該怎么打開,大伯繞著棺材走了一圈,忽然對李福全說:“李鎮(zhèn)長,你帶著他們先回去,這棺材里有邪祟,你們是普通人經不起沖撞。”
農村人對這些事一向比較忌諱,李福全雖然是個知識分子,但經過昨晚這事,對大伯的話深信不疑,不要片刻所有人都走了。
“大伯,這棺材到底有啥?”我吞了吞唾沫,水庫下面埋著一口棺材,奇怪的是棺材還沒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