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浩,跑啊,還愣在這里干嘛!”許薛鴻緊張地喊道,還牽拉著我想要一起逃離現(xiàn)場。
“根本沒必要。”我淡淡地說道,目光撇了一眼門口,慌亂中無數(shù)人正在拼命擠出教室,我甚至看到一個人架不住后面的逃生洪流而摔倒在地,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無數(shù)人便爭先恐后地從他身上踏了過去。
沒有任何情面可言。
轉(zhuǎn)眼間,教室里已空了三分之二。
但是,這又有什么意義?外面那密集的人群以及后面緊追不舍的喪尸,造就了只有少數(shù)人能夠活下來。但是,如果留在班里卻能造就完全相反的結(jié)果。
每個班的異變者通常只有兩到三人,憑借著一個班二十多個的男生,想要對抗這些喪尸根本不難吧?但恐懼,畏縮,依舊是人類最大的劣根之一。
“鄭浩,把凳子腿拆下來!”我突然喊道,手里不知何時起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鐵制的黑棍,沉重,有力。
一只身穿女性校服的喪尸正在地上撕咬著男生的尸體,上身的校服已經(jīng)撕裂了一大半,露出里面猩紅的肌膚,她的嘴里甚至還沾滿了暗紅色的血液,即便在前世我早已見慣這樣的場面,但現(xiàn)在依舊令我無比惡寒。
“去死吧!”我咬了咬牙喊道,先下手為強,沉重的鐵棍幾乎在頃刻間橫掃而出,幾乎是一個呼吸間,喪尸的腦部瞬間遭受重創(chuàng),爆出里面幽綠與猩紅色相交織的腦漿,上面隱隱還有蟲子在爬動著。
強忍住瘋狂發(fā)生痙攣的胃部,我感覺我整個胃里都在翻江倒海,這種血腥的場面讓我險些吐了出來,可在前世對于這種場面我早已麻木了,難道是因為重生么?
“吼!”來不及多想,遭受重創(chuàng)的喪尸又朝我撲了過來,急忙一個側(cè)身,那灰暗的眼眸早就失去了以往的生機,鐵棍連續(xù)揮舞著,讓那詭異的幽綠色血液濺在我的身上,體力在迅速消耗,但隨著最后一下重?fù)?,這只喪尸終于還是倒下了。
總共也就五六秒的時間,幾乎也就是電光火石之間,許薛鴻才剛剛手忙腳亂地拆下一個凳子腿,我的體力卻下降了接近一半,如果我沒算錯的話我現(xiàn)在的體力最多只有曾經(jīng)的四分之一。重生的確讓我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與經(jīng)驗,但也同時失去了曾經(jīng)的一切。
不等我休息片刻,又是一只喪尸朝我沖來,毫無疑問它也是我曾經(jīng)的同學(xué),但在不久后我們將只有一個能夠站起來。
末日初期的喪尸戰(zhàn)斗力并不算強,但卻有著天然的優(yōu)勢,猙獰的面孔如羅剎一般,讓人類光是看上一眼就失去了大半的戰(zhàn)斗力。
深吸了一口氣,我身體一側(cè)躲開了喪尸的攻擊,鐵棍毫不猶豫地?fù)]出,砸在喪尸的胸膛將其瞬間擊退,又是一擊將喪尸的頭部重創(chuàng),對付喪尸最有效的方法永遠都是擊打頭部,但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辦成的。
接連幾次將鐵棍掃出,幽綠色的血液傾灑在地面上,喪尸的身軀也終于轟然倒地。
“終于結(jié)束了。”
我喘著粗氣環(huán)顧教室四周,似乎站著的人也只剩下我和許薛鴻,當(dāng)然走廊上依舊是奔騰的學(xué)生洪流,不過人數(shù)已經(jīng)少了許多。
教室里橫七豎八地躺著三具尸體,有兩具都是被喪尸咬破了大動脈,甚至連腸子都流了出來,眼睛暴突地睜著,臉上的表情是無比的驚恐與絕望。
至于另外一具尸體造成的原因就有些無奈,是被人硬生生地踩死的,他生前也是我們班比較瘦弱的男生,在逃亡中被人推到后就這樣硬生生地被踩死了。
“鄭浩,怎么辦?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好端端地末日就來了......”許薛鴻顫抖著說道,臉色無比蒼白。
“我也不清楚。”我搖了搖頭,臉色同樣有些難看,現(xiàn)在根本不是解釋的時候,盡管我早已知道將要發(fā)生的這一切,但再次面對重啟的末日依舊讓我有些壓抑。
把班級的門給反鎖關(guān)上,同時拉下了窗簾,透過窗戶我看到外面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尸體,死法各異,甚至還有從教室走出來的喪尸在走廊游蕩,原本生機盎然的校園此時卻顯得分外詭異。
皺了皺眉,我的目光望向講桌,“你還要等到什么時候才出來?”
許薛鴻愣了一下,還沒聽懂我的話,下一刻,一道俏影就從講桌里鉆了出來。
“那個,教室安全了吧?”女孩環(huán)顧四周說道,臉色有些蒼白,顯然還沒能接受這場現(xiàn)實。她是上官婷,我們班的學(xué)習(xí)委員,也是班花。
“嗯。”我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瞥了一眼上官婷就沒有再停留目光。她的確很美,俊俏的臉蛋簡直可以當(dāng)?shù)馗锏墓椿暾?,單憑顏值甚至還要在林夢之上,但現(xiàn)在我卻根本沒有時間多想。
“當(dāng)時我擔(dān)心來不及沖出教室,就躲進了講桌逃過一劫。”
“真是令人沒有想到,平時表現(xiàn)平平的鄭浩,關(guān)鍵時候居然能夠單殺喪尸。”上官婷笑了笑說道。
“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去的。”我淡淡地說道,然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對了,你知不知道我們班的消防斧放在哪里?”
消防斧有著比鐵棍更加強大的威力,畢竟鐵棍在戰(zhàn)斗中不擊中頭部根本無法見血。
“在講桌里面,因為消防柜離我的座位近,為了以防萬一我就把它帶進去防身了。”上官婷想了想說道。
我不禁多看了上官婷兩眼,不愧是平時成績穩(wěn)定在年級前三的,在那么緊急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想到這些。
“許薛鴻,把班里的尸體拖過來給我處理。”我看著他說道,并沒有陳述原因,多年的默契讓很多事情已經(jīng)心照不宣了。
我徑直走向一具尸體,那是我們班曾經(jīng)的體育委員,身材魁梧無比,曾是我們班的杠把子,卻成了死的最早的一個。
他身上的皮膚已隱隱有了脫落的痕跡,那是即將尸變的跡象,末日初期尸變的時間還算是比較長的,需要五分鐘,而到了后面,一旦染上病毒不到一分鐘就會徹底尸變,喪失一切意識淪為行尸走肉。
緊握手中的消防斧,紅色的斧身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令人難以言喻的光芒,說實話,面對自己曾經(jīng)相處多年的同學(xué),這樣一刀下去還真是對心理承受能力的考驗,但是一想到結(jié)果,我就明白自己別無選擇。
許薛鴻還在強忍胃部痙攣下費力地拖著尸體,我就已經(jīng)一刀將尸變者身首異處,終于還是沒忍住,一股酸臭的胃液逆流而上,我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這是一個需要逐漸去適應(yīng)的末日。
接連再將兩具即將尸變的尸體處理干凈,我的消化器官已經(jīng)幾乎到了承受范圍內(nèi)的邊緣,將那幾具尸體拖到角落,整個教室顯得十分混亂,超過一半的桌子都被掀倒在地,血液傾灑在這曾熟悉的教室,拉上窗簾后即使開燈也顯得有些昏暗,熟悉而又陌生的情景讓我一瞬間有些恍惚。
“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我們暫時是安全的了。”我神情還算平靜地說道。
“但我們之后怎么辦?這里沒有水,也沒有食物,我們在這里根本撐不過一天。”許薛鴻皺眉說道,他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
“沒錯,所以我們必須要突圍出去。”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突圍說得簡單,外面有多少尸變者你們心理也清楚,想要突圍出去需要冒很大的風(fēng)險。而且,就算我們能突圍又能去哪里?”上官婷冷靜地分析說道,那雙精致的眸子望向我。
“走一步看一步,繼續(xù)苦守在這里絕對是等死的下場,與其做困獸之斗耗費體力,不如在精力還算充沛時就放手一搏。”我一口咬定這個選擇。
“我也覺得鄭浩說得對。”許薛鴻想了想說道,他的神情至今都還未平靜下來,盡管他也很不想冒這個風(fēng)險,但他潛意識里明白我絕對不會做無得放矢。
“我不同意。”上官婷皺眉說道。
“你別無選擇。”我沒有任何憐香惜玉,“你可以堅持自己的意見留在這里,一小時后我和許薛鴻就會離開,到時候希望你別后悔。”
“你......”上官婷一時語塞,她很清楚我在這時根本不會妥協(xié),如果在平時她甚至可以俯視我,因為她有那個資本,但是現(xiàn)在,即使她是?;?,家財萬貫又如何?
上官婷臉色通紅,仿佛吹彈可破的嘴唇輕微蠕動著,像是需要很大勇氣似的做出某項重大決定。
下一刻,似乎有什么柔軟的東西輕輕觸碰了我的臉頰。
“鄭浩,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