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里,沒有人聲,寂靜一片,夜色籠罩下,似有陰影壓在天空搖搖欲墜!
我跟董大寶楞在了原地,臉色都綠了,連連回頭看向后面,但卻什么都看不到,而眼前的老頭還一直朝著我們的后面喊:“小姑娘,怎么越喊你走的越快?。磕銈儾皇且黄饋淼??你們兩個小伙子看見同伴走了也不打聲招呼的嗎?”
老頭模樣不像是說假話,而且我們跟他素不相識也用不著嚇唬我們,難道我們的身后一直跟著一個女人?
臥槽,莫非是黃清玲?
不對啊,如果是黃清玲,可能早就把我跟董大寶就地正法了,怎么可能還會讓我們來到這里詢問?
那一刻,我只感覺頭皮發(fā)麻,渾身哆嗦,董大寶當(dāng)即就甕聲甕氣的對老頭道:“大爺,咱不帶嚇唬人的啊,我們就兩個人一起來的,哪有什么小姑娘?”
老頭聽了眉頭頓時一皺,又看向我們空蕩蕩的后方,表情若有所思,隨即道:“沒事了,黃清玲家在后面,你們自己去找吧。”
我點點頭,剛走兩步,忽然一個大嗓門猛然從側(cè)邊傳出:“小伙子你們別找了,黃家那小騷蹄子早就跑了。”
我跟董大寶同時回頭,只見迎面走來一個中年婦女叉著腰罵了一句,我笑著問:“大娘,你知道黃清玲?”
中年婦女仰著頭道:“這里的人誰不知道啊,黃清玲這小騷蹄子不學(xué)好,整天勾三搭四的帶男人回來睡覺,聽說前陣子被男人拐走了,家里就只剩下她媽媽一個人住,這王老婆子整天神神叨叨的,你們最好別去招惹,王老婆子瘋了。”
董大寶懵逼:“好好地一個人怎么會瘋了呢?”
婦女叉腰道:“那誰知道啊,自從她家的小騷蹄子跟男人跑了后,她就整天瘋瘋癲癲的,白天跟鬼一樣的到處游蕩,晚上又不睡覺,說是要去找女兒,老嚇人了。”
我徹底無語了,不再多問,急忙跟董大寶朝著大爺所指的方向走去,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一幢破敗的小平房呈現(xiàn)在視野里,應(yīng)該就是黃清玲現(xiàn)在居住的地方。
我們剛要敲門,忽然吱嘎一聲響起,門被推開了,我跟董大寶急忙閃到墻后躲起來,側(cè)眼一看,只見一個婦女佝僂著腰從房里走出,滿頭灰白的長發(fā),給人一種油盡燈枯的感覺,應(yīng)該就是黃清玲的母親王婆了。
我想起村婦說的話急忙對董大寶道:“大寶,你跟蹤王婆看看她晚上是不是真的去找黃清玲,我進屋去查查。”
董大寶點頭道:“行,小心一點,我總覺得黃清玲這一家人都有點邪門,一會咱們在路口會合。”
說完,董大寶就悄悄地跟著王婆而去,待他們走遠之后,我才悄悄地推開了房門,只見眼前是一個極其蕭條的院子,到處堆滿了雜物,而且有種很怪異的味道在空中飄蕩,說不出來什么,總之很難聞。
我捏著鼻子走進屋內(nèi),發(fā)現(xiàn)屋里很破敗,到處都是臟兮兮的,看來村婦說得沒錯,黃清玲走后,王婆神經(jīng)就變得有點不正常了。
我在外屋看了一圈然后走進里屋,剛一踏入,忽然就是一股凌厲的寒氣迎面撲來,瞬間就如同進了冰庫一樣,寒冷至極。
如今是六月間的天氣,屋里怎么可能這么寒冷?看這破敗的情況,也不像裝了空調(diào)啊?
我摸索著墻壁找到里屋的開關(guān),然后把燈打開,頓時一盞黃色的燈泡從屋里亮起,屎黃屎黃的,是那種很老式的電燈泡,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黃清玲的日子過得其實并不怎么好。
里屋的擺設(shè)很簡單,就是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張照片,上面是王婆和黃清玲的合照,照片拍攝時間應(yīng)該有一兩年了,因為從照片背景里,我還看到了黃志遠的身影,正在收拾漁網(wǎng)。
說明拍攝照片的時候,黃清玲和王婆還在漁村沒有搬出來?
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母子兩離開了黃志遠?
我百思不得其解,圍著里屋走了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剛想走的時候忽然就看到床側(cè)邊的地上有個圓形的石蓋,我頓時納悶,走進一看發(fā)現(xiàn)石蓋下面原來還有個地窖。
我們這里曾經(jīng)是戰(zhàn)亂年代的打仗區(qū)域,很多農(nóng)家戶里當(dāng)年為了躲避小鬼子的三光政策都會在家里修建地窖躲藏,現(xiàn)在這些地窖大部分都是用來裝一些不用的家具啥的。
我把地窖的石蓋打開,頓時一股陰涼的寒氣就從地窖里傳出,很冷,原來寒氣的來源在地窖里。
我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然后順著地窖的扶梯走了下去,越進入越寒冷,仿佛進入了冬天一般。
落地之后,我拿著手機照向周圍,頓時一塊塊白色的堅硬物體就呈現(xiàn)在我眼前,我開始還有點懵,不知道這是什么玩意,待仔細走進一看,我就驚呆了。
只見這些白色物體全部都是冰塊,堆滿了整個地窖,致使地窖如同冰庫一般極其寒冷,地上積滿了水漬,應(yīng)該是冰塊融化的緣故。
我心中極其詫異,不明白王婆弄這么多冰塊在地窖干什么?
懷著疑惑的心情,我在地窖里走了幾步,忽然就看到正前方一堆冰塊上躺著一個黑色的影子,地窖昏暗,看不出來是什么。
我急忙緊走兩步借著手機燈光定睛一看,瞳孔猛然就瞪大了,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沖腦門心,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狗日的,那堆冰塊上的黑色影子竟然是一具尸體!
更離譜的是,這具尸體我還認識嗎,因為我身上所有的起因都來源于他,媽的,這竟然是黃志遠的尸體!
我懵了,黃志遠的尸體不是被老劉重新放進江里漂走了嗎?怎么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難道是王婆找到了黃志遠的尸體?
可是既然找到了尸體為什么不下葬而要把尸體放在冰上?難道王婆在地窖里堆滿了冰塊就是為了防止黃志遠的尸體腐爛?
我急促的喘了口粗氣,心里有點發(fā)涼,右手不由自主的就摸到了懷里的雞血藤,但凡黃志遠的尸體有一點變故,我都可以及時防御。
但看了半晌,黃志遠的尸體還是一動不動,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氣,但疑惑卻是越來越多。
黃志遠的尸體為什么會到了這里?王婆肯定是在裝瘋賣傻,但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王婆到底知不知道黃清玲其實已經(jīng)死了而且還化為了厲鬼?
我看了看黃志遠尸體的側(cè)邊,發(fā)現(xiàn)那里還放了一個大木箱子,我小心翼翼的走進打開箱子,發(fā)現(xiàn)都是一些衣物,應(yīng)該是黃志遠的,我心里猛然打了個激靈,難道王婆把地窖當(dāng)做是黃志遠的墳?zāi)沽耍?/p>
農(nóng)村人死了都有傳統(tǒng),會把死者生前的東西與死者一起下葬,沒想到王婆真的把地窖當(dāng)成了墳?zāi)?,這太匪夷所思了,我心里瞬間就發(fā)毛了,越想越覺得恐怖,當(dāng)即就要離開,繼續(xù)探查地窖的前方。
然而就在我轉(zhuǎn)頭的那一霎,我忽然就看到裝滿衣物的箱子里,一張照片吸引了我,恍惚之中,我好像看到照片上的人我似乎認識。
當(dāng)即緊張的跺了跺腳,然后小心翼翼的拿起照片,整個過程我生怕躺在冰上的黃有才尸體會突然跳起來,但顯然是我多想了,照片拿到手里后,黃志遠的尸體依然紋絲不動!
我把手機燈光照在照片上,發(fā)現(xiàn)這是一張很老式的黑白照片,照片上布滿了污垢,給人一種手碰到照片就會破碎的感覺。
黑白照片上是兩個人的合影照,其中一個應(yīng)該是年輕時候的黃志遠,穿著一身廉價的西裝,手搭在另一個人的肩上,笑得很燦爛。
另一個人穿著幾十年前就很流行的夾克牛仔褲,身材挺拔,氣質(zhì)出眾。從照片上看,黃志遠與這個人格格不入,就好像是一個打工仔與一個留學(xué)生的合照一樣,看起來很不協(xié)調(diào)。
我看向了這個人的臉,這是一張很年輕很英俊的臉龐,劍眉挺鼻很有范,但不知為何,我卻覺得這個人很眼熟。
我并不認識這個人,搜索了腦子里的回憶也發(fā)現(xiàn)沒有這個人的存在,但是為什么卻覺得這個人很眼熟,而且我敢保證這個人我一定見過。
到底會是誰呢?
我搖搖頭,將照片揣進兜里,忽然就聽到了地窖上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我心中一驚,難道是王婆回來了?
“南子?南子?你在哪里?”一道熟悉的呼聲從上面?zhèn)鞒?,我緊張的心頓時松弛下來,急忙朝上面喊:“大寶,我在地窖下面!”
幾分鐘后,董大寶就來到了地窖下,當(dāng)他看到黃志遠的尸體時整個人就懵了,說王婆肯定殺了人藏尸在家里,我跟他解釋說這就是黃志遠的尸體后,董大寶就愣住了,他也完全想不通這是什么情況。
董大寶剛想說他跟蹤王婆的事,我卻急忙掏出了照片遞給他道:“大寶你仔細看看,跟黃志遠照相的這個人你認識嗎?我總感覺很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
董大寶拿著照片看了半晌才道:“我不覺得眼熟啊,肯定從沒見過,不過沒想到黃志遠老了以后居然變得這么丑,臥槽,不可思議啊。”
我剛想叫董大寶別胡說八道,但話沒出口,腦子里頓時就是一個激靈啊!
老了?年輕時候?
臥槽!
我猛然驚醒,急忙又看向照片上那個跟黃志遠合照的人,這一看,我更加眼熟了,我終于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他雖然老了,而且樣貌也變了很多,但臉龐還是依稀能看出來!
想到這個人竟然是他,我臉色瞬間就青了,手一抖,差點就把照片給扔了,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間蔓延到了我的全身,心里驚恐到了極點。
天,這個人竟然是他?黃志遠怎么會跟他認識?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