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猶咧嘴笑了笑,看向他露出兩排大白牙,“那就來只烤山豬吧。”
胖老頭臉色難看到極點,“這個...恐怕太晚了,不好辦。”
方猶回頭看了一眼其中的一個丫鬟,“山羊肉也可以。”那丫鬟大驚失色,跪伏在地不敢動彈。
“還請道長不要開玩笑了。”胖老頭臉色有些陰沉,“我等雖然為妖,但一沒有無故害人,二沒有得罪道長,道長為何要來羞辱我等?若是我等上稟山神,怕是道長也討不了好吧。”
“告訴山神?”方猶嘿嘿冷笑:“沒有無故害人,沒有得罪我?那我倒要問問,出山禍害東川李家女兒的黑蛇妖是誰?方才打斷我血引之術(shù)的猴妖又是誰?你有種就帶我去見山神,看看它是怪罪于我,還是治你個包庇大罪。”
說到這里,方猶猛地站起,氣勢再度涌上來,給予壓力。
場面一時寂靜下來,方猶一人力壓幾十妖物,竟然處于絕對上風(fēng),這些妖物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
但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門墻上傳來,“嘿嘿,臭道士,是我打斷了你的血引之術(shù)又如何,我不屬于這片山脈,山神也管不了我,你能那我怎么樣?”
方猶尋聲望去,之間一直半人高的黑猴子,正在門墻上對他做著鬼臉。
“是你就好辦了,待本座掏了你的猴腦,去下酒。”方猶一腳踢爛那胖老頭椅子,就要動手。
黑猴子渾然不懼,慢吞吞的說道:“臭道士,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個同伴?難道你就不擔(dān)心他的死活嗎?”
聽到黑猴子的話,方猶腳下一頓,他倒是真把老孫給忘了。
經(jīng)這黑猴這么一提,老孫這半天都沒有跟上來,該不會是被暗算了吧。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那老孫好歹也是玄門正道弟子,雖說道行不咋地,自保應(yīng)該有余。旋即他冷笑一聲,“敢威脅我,今日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說著,他縱身飛躍,竟一踏數(shù)步,探出手掌朝著黑猴子抓去。
黑猴子哪里想到方猶竟然真不忌諱同伴的安危,直接對他出手,轉(zhuǎn)身就要逃。
可方猶已經(jīng)起了殺心,哪里能任由他逃走,當(dāng)時就捏了個訣,大喝道“天罡十三,紫幽劍。”
正所謂青冥劍殺鬼,紫幽劍伏妖!
這一劍比起他方才在李家打蛇妖可不同,方才急著救人只用了三分力道,但這一次可是十足的氣力。
一道紫光打過去,密密麻麻幾十道小劍統(tǒng)統(tǒng)刺入了正要逃走的黑猴子身體上,黑猴子慘叫一聲從半空中跌落下來,在地上不斷的打滾。
方猶一步躍到它旁邊,踩著它的胸前喝問道:“說,黑蛇妖與我的同伴在哪,如有半句謊言,要你命喪當(dāng)場。”
黑猴子大聲呼救,但幾十個妖物沒有一個敢動手的,方猶腳下一用力,黑猴子差點沒死過去。
“道...長饒命,我說,他們..他們?nèi)チ藰溲牙涯牵篱L不要殺我..呃。”
不等黑猴子說完,方猶一腳踢在它腦袋上,登時西瓜開瓢,四分五裂。
這血腥的一幕,看的眾妖大氣都不敢喘,甚至都不敢直視方猶。
“喂,那山豬,樹妖姥姥是誰?在哪里?”方猶將黑猴子的尸體丟到一旁,喝問胖老頭。
胖老頭身子一抖,苦笑道:“回道長,樹妖姥姥是一只通靈了四百年的樹妖成精,往前走十五里就可以看到一只五人合抱的大榆樹,那就是樹妖姥姥的。”
方猶點了點頭,剛要離開,卻聽那胖老頭再度說道:“道長留步,有一件事當(dāng)告知道長,這黑猴兒與那黑蛇,本是天柱山的守山妖王之后游玩至此,如今道友殺了它,恐是結(jié)下了因果,還望道長日后小心。”
方猶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山豬精心地還不錯,當(dāng)下回道:“管它是什么來歷,若是本分,怎會被我滅殺。還有你們也要引以為戒,莫要為禍人間,否則落在我手中,絕不留情。”
眾妖連道不敢,對他拜了一拜之后,這里煙霧升騰而起,將整座宅子所覆蓋,煙霧中的身影緩緩消失。
不多時待霧氣消散,此地除了一堆及膝的雜草和將要離開的方猶外,別無其它。
方猶又掃了一眼這里,眼看連那只已經(jīng)死掉的黑猴尸體也不見了,徒留一灘紅白混合的液體表明方才所發(fā)生的是真實存在。
“天柱山,似乎是某一地仙的道場。”方猶皺了皺眉,很快又釋然了:“管他媽的什么妖王,老子占理,老子怕啥。”
之所以有這種思想,那是因為自小到大他就被師父不良道人灌輸這種思想。
猶記得當(dāng)初老家伙幾乎是吼著教導(dǎo)他,“你給老子記著,以后出山入市,只要你沒有錯,就他媽給我站穩(wěn)當(dāng)了。誰要是跟你來勁,你就他媽的給我揍,往死了揍,揍死了老子給你擔(dān)著,別管是誰。就是你捅破了天,老子也給你補(bǔ)上。“”
想想老家伙的話,方猶嘴角露出一抹溫和的笑,這老東西雖然看起來摳門、猥瑣、不務(wù)正業(yè)、卑鄙、無恥.....等等等,但是這些年對他還是蠻好的,雖然以師父相稱,倆人實則親如父子。
“呃,這才下山不久,我怎么就想起來老家伙了。”方猶甩了甩頭,朝前走去,口中嘀咕道,“不對,我才不是想他,我一定是想媳婦做的菜了。”
按照山豬妖說的話,一直朝前走,林子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密,大約走了十幾里,前方忽然視野開朗了一些。
在不遠(yuǎn)處的地方有一顆巨大的黑影,方猶仔細(xì)看了看,那定然是一顆參天大樹了,能夠長得那么粗壯,沒有個幾百年樹齡,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里,方猶心中有了譜,這顆大樹八成就是樹妖姥姥了。
方猶瞇著眼睛觀察了一會,這才踏步朝前行去,一個幾百年的榆樹妖罷了,不足為懼。
離得近了,方猶忽然聽到在這榆樹的上方傳來一道道微弱的呼救之聲,再仔細(xì)一聽,這聲音好像十分耳熟。
方猶尋聲望去,拿手電筒一照頓時吃了一驚。
只見老孫被一根樹藤纏著,吊掛在榆樹的一枝主干上,整個身子被捆的跟麻花一樣。他口中甚至有些血跡,滿臉通紅,青筋暴露。
顯然,他的滋味并不好受。
雖然如此,但方猶并沒有馬上去救他,而是舒展了神色,口中輕笑一聲,對他喊道,“我說老哥,這是怎么地了?大半夜在這荒山野嶺玩倒掛丁鉤,是不是很有情調(diào)?”
“哎喲,方老弟你總算來了,我是被那該死的蛇妖算計了,快..快救哥哥下來,這些青藤...快勒死我了。”
老孫一聽到方猶的聲音,立馬激動的大喊,身子不停的扭動著。
方猶朝著附近掃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黑蛇的蹤跡,他看老孫憋的辛苦,便將手燈別在褲腰帶上,對老孫道:“老哥莫急,我這就放你下來。”
說著,他走到榆樹前,雙手抓住一根青藤,腳下用力,像只猴子一樣,噌噌的往上爬。
一直爬到了老孫那個主干上,才停了下來。
眼看著獲救在即,老孫一開心那騷勁又上來了,頭上腳下的大喊,“我老弟就是牛13,爬個樹都爬的那么帥,我要是個女的,今晚就給你生一窩孩子。”
方猶啐了他一口,站在可容納一人的主干上,緩步朝他走去,“你要是個女的,倒貼老子都不要,實在磕磣,關(guān)了燈都下不去手。”
兩人一唱一和,將這荒山野嶺寂靜無聲的氣氛給打破了,聲音怕是得傳出去好幾里,一點也不擔(dān)心會不會引來什么。
其實這就是道家人的一種能力,在這種地方你越是怕,氣場就越弱,越容易招來不干凈的東西。
反觀你越是強(qiáng)勢,陰魅邪祟想要找麻煩,也得掂量掂量。
方猶其實無所謂,但他看出老孫有些發(fā)怵,故意開玩笑轉(zhuǎn)移注意力,于是便附和著他。
這一腳一腳的走過去,雖然距離不遠(yuǎn),但方猶走了幾分鐘都沒有走到老孫身前。
這是一個十分詭異的情況,兩個人對視一眼,都不說話了。
“老弟,你怕高不?”老孫盯著方猶身后,忽然說道。
方猶會意,點了點頭,“有點怕,小時候被人從樹上推下去過,我發(fā)誓從那以后都不會再讓人推我下去!”
說完最后一個“去”字,方猶忽然腳下一點,整個人在主干之上躍起,想也不想回頭就是一腳。
隨著他轉(zhuǎn)身踢去,只見到身后有一雙溜溜球大小的眼睛跟一張血盆大口,正要朝他咬來。
方猶這一腳,實打?qū)嵉奶咴诤谏哐难劬ι?,隨著嘭的一聲,眼珠直接被方猶一腳踢到,濺出來的血,都飚到老孫身上了。
那黑蛇妖疼得慘叫一聲,巨大的蛇身順著大榆樹,迅速的游走了。
“想走?你能走哪去?”方猶冷笑一聲,手中捏訣大喝道:“天罡第三式,擒龍手。”
他腳下一點,猛地朝著大蛇的七寸撲去,右手成爪,泛著一道光芒,抓向它的致命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