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拆開數(shù)了數(shù)里面的數(shù)目,正好是三千塊錢,之前給我的那個信封里面也是三千塊,加起來也正好是我和韓晶晶商量好扎紙童的價錢。
我能確定走之前桌子上是絕對沒有這個信封的,是我從警局回來以后才出現(xiàn)的。
既然警方已經(jīng)斷定韓晶晶死了,醫(yī)院也給開了死亡證明,可這信封是從哪來的?難不成韓晶晶沒死?
在局里讓我辨認的時候看了幾張她死亡的現(xiàn)場照,加上死亡證明,的確能說明她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這一點毋庸置疑,給我信封的一定另有其人。
俗話說,欠誰錢也不能欠陰陽先生錢,陰陽先生也就是說指做死人生意的,不然肯定會遭報應,所以才會送來尾款的吧,可這個人是誰?
這人把扎好的紙童偷走,然后留下錢財,算是一筆強買強賣的交易,如果我知道韓晶晶就是個孕婦的話,我絕對不會賣的,所以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拆掉紙童。
是拆而不是燒,燒掉沒主的紙童也算是一項忌諱,所以只能拆不能燒,但是找不見這個紙童,被人偷走了。
這紙童是我做的,但是我給活著的孕婦做了紙童,那真是陰到了極點,心里有預感這幾天會有麻煩事兒。
我急匆匆的把門給關上,這幾天不準備開張,店里的冥錢也被我都拿下來在院子里給爺爺燒去,希望爺爺能保佑我平安無事。
從知道韓晶晶死的那一刻開始,我心里就莫名其妙的有些慌,躺到床上就更不踏實了,先關幾天門避避風頭再說,我準備了點吃的然后把睡覺房間的門反鎖上,準備睡個三四天,這也叫躲災。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第二天夜里,我隱隱約約聽到外面有小孩的哭聲,起初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沒想到聲音越來越明顯,最后就像在窗外哭似的。
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娃,開門,我來看你了。”是爺爺?shù)穆曇簟?/p>
原本聽到這個聲音心里安穩(wěn)了一些,可仔細一想?yún)s不對,爺爺從來不叫我娃,一直叫的我小名阿木,外面的不是爺爺!
我想到這個,又趕緊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頭裝作什么也沒聽見,雖然我開著壽衣扎紙店,可我膽子還是特別小的,遇到這種情況緊張的要死,心里很慌,又有點慶幸自己躲在屋子里,要是在平常這個點可是我營業(yè)的時候,躲災也是聽爺爺說的。
躲三不躲七,如果感覺到自己身邊有怪事兒或者有大難臨頭,那就要躲在屋子里三天,不能出來,也不得有外人打擾,躲夠了三天以后覺得沒問題了,那就可以出來了,但是一定不能躲七天,最多最多是六天。
我問過爺爺為什么,他告訴過我如果有臟東西來找,一般躲三四天就沒事兒了,但是如果第六天依然來了,那就開開門,跟他談談到底怎么惹到了他,能不能解決。
所以只要讓臟東西找不到自己,就自然而然的沒事。
爺爺不會敲門說來看我的,他懂得一點陰陽,當然知道人鬼殊途,沒事兒回來看看自己的孫子有什么好處?所以外面絕對不是爺爺。
“開開門,爺爺想你了,別讓爺爺在外面。”外面的聲音和爺爺一模一樣,我這時候就跟小白兔,而外面是個大灰狼,我一旦開門估計被吃的骨頭的不剩。
我裝作沒聽見,繼續(xù)悶頭在被子里,甚至捂住耳朵不想聽到外面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停下之后外面便沒了動靜。
一晚上我都沒睡好,直到太陽升起來,我才敢安穩(wěn)入睡。
躲災的第二天晚上,頭半夜還好,后半夜就突然刮起了一陣風,吹得窗戶門都嘎吱嘎吱響。
“先生。”
外面有人喊,是個女人的聲音。
“先生。”
我不耐煩的回了一句:“不在,請回吧。”
緊接著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這聲音非常尖銳,叫的我腦殼痛,剛剛還是彬彬有禮的叫我先生,可在我回應了她的后一秒就變成厲鬼一般,想沖開門進來把我撕碎,要不是門上我使了點手腳,估計那個門經(jīng)不住她這種程度的沖擊。
在門上方我放了一個八卦,門上也貼著那些符紙,雖然說不知道管不管用,手里有的家伙事兒都是使上了,符紙也是爺爺之前親手畫的,我都用在了封門窗上。
早知道就不接這種活了,外面那個女人似乎累了,天快亮了的時候也沒了動靜。
這種情況接連了六天,不過沒有了頭兩天的瘋狂,只不過一直叫我的名字而已,這我哪敢開門?我已經(jīng)六天沒有好吃好喝過了,也沒有出過門,今晚如果她還來的話,我就只能開門了。
在第七天的晚上,這個女人還是沒走,依舊在外面叫我。
躲三不躲七,接連七天來找我,一定要在第七天的晚上跟她談一談,人鬼殊途,陰陽兩邊的事情能完美解決是最好的,解決不了,七天也正是她虛弱的時候,所以我也用很怕。
“先生。”
在她接連叫了我?guī)茁曋?,我穿好衣服,硬著頭皮給她開了門,誰知道面前的場景讓我心頭咯噔一聲,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里。
的確是韓晶晶,她的樣子猙獰,身上有幾處沾染著血的地方,而脖子上也有繩子勒過的痕跡,因為沒有新陳代謝所以這個痕跡一直在她的脖子上,更重要的是,她手里還牽著一個小孩。
這個小孩就穿著一個肚兜,樣子傻傻的,不過一直含著自己的大拇指。
“有什么話進來說吧。”在開了門之后我說了這句話,不然她是進不來的。
韓晶晶牽著小孩進了屋,我現(xiàn)在可是頭皮發(fā)麻,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死人,身上有點哆嗦,不過我強忍著自己不打顫。
“先生是個好人。”她說。
我問她這幾天一直來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是誰害的我們母女二人。”她對我說。
我說你想知道就去查,這幾天一直找我也沒用啊,過了今天你就上路了,豈不是浪費了這幾天的時日?
她跟我講述了她的故事,委托我?guī)退槌鰞词?,無論查沒查出來,告訴她一聲。
我說行,你帶著娃該上路上路吧。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外面天氣很好,我打開門窗把這幾天在屋子里折騰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吃頓肉,走到一家火鍋店,里面卻沒客人。
這家涮羊肉店一般這個點是滿員的,但是今天卻奇了怪,沒幾個客人。
我喊老板過來一起喝一杯。
“咋這你這店沒人呢?”我給他倒上酒,他笑瞇瞇的吃了幾塊羊肉。
“沒人不是很正常?”老板跟我說,我問怎么說?
他問我是不是不知道發(fā)生了啥事兒,我說的確不知道,讓他給說說。
“昨天晚上,這附近鄉(xiāng)下一個村子里的人,全死光了!”他說。
我聽到這話心里震了一下,問他是哪個村子。
“就李家村,離得不遠。”
李家村就是我搬到縣城之前的村子,一夜之間全死光了?
我和老板聊了幾句以后,便結了賬回家,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再去李家村看看到底咋回事兒。
因為躲災的緣故,這幾天我都沒開張,也不知道韓晶晶對我說的話到底有什么寓意,讓我?guī)退液λ浪概膬词?,這有點說不通啊,是誰害死了她?一個還懷著五個月大孩子的孕婦?
局里說她是上吊自殺的,而她的脖子上也的確有繩子的痕跡,我有點后悔昨天晚上這些事情都沒問清楚,不過她既然有心找我,那肯定能說明問題。
韓晶晶不是自殺,而是有人殺了,有人把現(xiàn)場偽裝成是自殺的樣子。
她找我,我也沒理由幫她,畢竟這件事情無從下手,我也就沒太放在心上。
不過去了李家村以后,我發(fā)現(xiàn)兩件事情好像有些聯(lián)系。
坐車到李家村,可是大巴開到李家村的前一站就不走了,要掉頭回去,我問司機為什么,他說:“前面封路了,這是最后一站了,你要下就下,不下就在車上待著跟我回去。”
我從車上下來,徒步前往李家村。
村子的確被封鎖了,拉著橫幅不讓進,不過還是有不少好事兒的人圍在橫幅前,我上前去看看什么情況。
橫幅外嚷嚷的人群都讓那幾個封路的人給個解釋,說自己家人都在李家村,怎么會變成這樣,還有幾個人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我們不是說了嗎,具體的原因在調(diào)查當中,你們不能進。”穿制服的態(tài)度很堅決,不放這些人進來。
我看進村是沒戲了,就往回走,剛走兩步就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扭頭一看,竟然是李木匠。
“你沒死?”我問他,他趕緊捂住了我的嘴,然后把我往一邊拉。
李木匠是我們村里做家具的,但是他竟然還活著。
“你是不是老李頭的孫子?扎紙的?”他問我,我點點頭,然后問他里面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