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愛吃魚,熊更愛吃魚,東北山林里熊多,這熊肯定是聞到魚味了。
這熊抓起那幾條魚就往嘴里送,還沒有看到后面的我。
咋辦?我徹底慌了神兒,這玩意兩米來高,五大三粗的,別說就我一個人,就是十個我,也斗不過這一個?。?/p>
咋辦!咋辦!我恨死那個孫爺爺了,好好的為啥讓我抓魚,這是把我往死里整??!
趁著這東西還沒有注意到我,我一步一步地往后挪著,想趕緊逃離它的視線,要是萬一這家伙回頭看見我,我豈不是玩完了。
心里撲通撲通地亂跳著,心臟提到了嗓子眼,我大氣兒不敢亂出,生怕它聽到。
大約也就挪了十幾米,狗熊品嘗完了美味,一下子轉(zhuǎn)過身來,我嚇得一個激靈。
這一嚇不要緊,唬得我直接坐到了地上,我聽到了一聲咆哮,狗熊的嘴張得老大,那牙齒尖得就像錐子一樣,它顯然看到了比魚更好的獵物。
看見了一個大活人就在眼前,這家伙立馬興奮了起來,眼睛黑不溜丟地閃著光。
完了,完了,我的腦海中只能閃出一個詞,跑!
跑!跑!往哪里跑?我兩條腿它四條腿,我肯定不是它的對手啊!
小時候聽老人講過,狗熊毛長,要是頂著風(fēng)跑,它眼睛周圍的長毛就會被風(fēng)吹散,它就能看清獵物,相反,要是順著風(fēng)跑,它眼睛周圍的毛就會把視線當(dāng)上,就追不上你了。
所以在東北這地方,狗熊又叫熊瞎子。
對!風(fēng)!我需要風(fēng),我默默地感受了一下,哪里有風(fēng)??!這荒野山林的,植物極多,就算是有風(fēng),也會被樹給擋個嚴(yán)嚴(yán)實實的。
熊瞎子一步一步地往前挪著,我也顧不上那么多了,順著僅僅能感覺到的微風(fēng)的方向,狂奔起來。
這熊瞎子也不示弱,趕緊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我不敢回頭,但是我能感覺到那沉重的步伐在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震得地面咣咣作響,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
旁邊有一棵歪脖子樹,還好不算太高,我趕緊爬了上去。
熊瞎子到了樹下,用它那漆黑嶄亮的眼睛盯著我,不動了!
不動了?幾個意思?難道是想把我放過去嗎?
我剛想喘口氣,只見它操起大爪子,沖著樹干猛揮起來,那叫一個用力。
這棵歪脖子樹本來就是一棵枯樹,樹干還不粗,我爬上去的時候就顫顫巍巍的,要是被它來上這么幾下子,還不直接弄到了。
果然,在它爪子的作用下,歪脖子樹搖晃得更厲害了,還出現(xiàn)了裂縫。
這熊瞎子也是極精,看見樹干就要被它弄折了,又猛揮了幾下子,“啪嚓”一聲響,我直接掉到了地上。
“完了,我完了!”這是我的第一反應(yīng),熊為刀俎,我為魚肉,我肯定是活不了了。
那也不能就這么放棄了啊!怎么辦?怎么辦?我絞盡腦汁地在那里回憶著,記得小時候我爹給我講過荒野求生的法子,說熊瞎子這東西有剛性、講義氣、好斗,專愛欺負(fù)活人,實在跑不動了,就在它面前裝死,運氣好的話,它舔舔你也就過去了,運氣不好的話,那就只能等死了。
現(xiàn)在我唯一的法子,只能是“裝死”!
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熊瞎子的進(jìn)一步靠近,感覺一個毛毛乎乎的東西直接靠近了我,我也不敢睜開眼睛看情況,就感覺身體一直再被撥弄著,就像一直死狗一樣。
它伸出了舌頭,在我臉上亂舔起來,我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一直在憋著氣,生怕一喘氣兒讓它發(fā)現(xiàn)我是和活人。
它的舌頭就像長著無數(shù)個小刺一樣,舔在臉上剌剌巴巴的,我估計自己已經(jīng)被毀容了。
我不知道這招好不好使,但我知道這熊瞎子是在試探我,沒有上來就直接一口!
就在我心存僥幸的時候,一個小蟲子飛了過來,直接鉆進(jìn)了我的鼻孔里,弄得我癢得不行,“阿嚏”,我直接打了一個大噴嚏。
完了,徹底完了,人算不如天算,裝了半天,還是沒有躲過浩劫,我睜開了眼睛,也不想再裝下去,心里不知道哪里來了一股牛勁兒,沖著熊瞎子喊了一聲,“來吧”。
熊瞎子見我醒了,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的樣子,將大熊掌揮了過來,我伸出胳膊擋住,但就像是螳臂當(dāng)車一樣,幾乎沒有什么效果。
我絕望了,只能聽天由命了,這些日子一直在胡亂地折騰,沒想到最后取了我性命的,不是鬼,而是獸!
胸口一陣灼熱,我再次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著死亡的宣判,腦海中形成了無數(shù)個自己血跡淋淋的慘死的影像,沒想到自己居然跟他無頭男尸一樣,竟留不住個全尸——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了眼睛,周圍全是一些牛鬼蛇身之類的東西,看來我是到陰間了。
外面稀稀拉拉的響聲,感覺是在奏著哀樂一樣。
唉!我嘆了一口氣,等著黑白無常來尋我,到了奈何橋邊要是被那孟婆來上一晚湯的話,估計我就忘了這些煩心事兒了。
如果那樣的話,小薇也不用等我了,唯一我未了的事情,就是可惜了女尸給我的血玉。
對了,血玉,不知道到陰間還能在我身上存著不。
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覺到了一絲溫度,不對啊,人死了是不是血就應(yīng)該涼了嗎,為啥我還是熱的。
“有人嗎?”
我忽然聽到了陌生的聲音,是一個男的。
難道是陰間的鬼怪過來索我了?
那我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不過這鬼也貌似太客氣了點兒。
“有人嗎?”外面又叫了一聲。
接著走進(jìn)了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是學(xué)生一樣的裝束。
陰間的鬼都穿得這么隨便嗎?我正在想這兩個家伙是不是小伙子派來的陰差的時候。
聽見了“滋滋啦啦”的聲音,接著就聞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難不成是地府的油鍋!那他們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油炸我。
想到這里,我冒出了一聲冷汗。
“我們可以在這兒留宿一晚嗎?”進(jìn)來的男生客氣地問了我一句。
這陰差不僅穿的時髦,貌似還挺有禮貌的。
再看那女生,緊致的運動褲,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凹凸有致的身材,瓜子臉,長頭發(fā),梳著一個馬尾辮,活脫脫一個女大學(xué)生。
“外面下雨了,我們走了一天的山路,都淋濕了,實在是冷的不行了,大老遠(yuǎn)的就看見了這一個破廟,想在這里留宿一晚,可以嗎?”女生懇求地說道。
我看這兩個人實在不像是陰間的鬼差,可是剛才我醒來看得那些牛鬼蛇身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女生嘴里提到的破廟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定了定心神,又往四周望了望,那些所謂的牛鬼蛇神都沒有動,原來是壁畫。
我明白了,我沒有死,那只熊瞎子并沒有把我吃了,原來,我是在一座破廟里。
“我們可以在這里留宿嗎?”那女生見我依舊沒有動靜,蹲了下來,又問了我一句。
“行,當(dāng)然!”好久沒有美女近距離地跟我這么說話了,我有些慌張。
這女生直接將手伸到了我的胳膊上,“呀!你受傷了!”
她從背包里拿出了紗布、棉簽還有碘酒,“你別動,我給你處理一下!”
忽然有美女這么照顧我,我有些不好意思。
“已經(jīng)結(jié)痂了,沒什么大問題!”美女說道。
結(jié)痂了?這么快就結(jié)痂了?我記得哪會用這只胳膊與狗熊抗衡的時候,剛剛受的傷,怎么這么快就結(jié)痂了!
血玉!一定是那塊血玉!